“不可!”一聽鍾銘祿的話,鍾銘楓便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絕道。
他怎會想到要如此做!
若是真的要有人以死相抵的話也不該是銘祿,而應該是他纔對。
畢竟他纔是藏劍山莊的主人,不管山莊上下發生了何事,都理應是他來承擔責任!
更何況,若是銘祿直接一死了之的話,那他之前拼死保住玄姬的事情豈非是白忙活一場!
“兄長!包庇玄姬已經是我的不對,切不可因我一己之私而毀了整個藏劍山莊!”這山莊不僅是父輩的心血,也是兄長一心想要守護的,怎能因爲他的兒女私情就此毀掉。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讓你去送死的!”他此生就只有他這麼一個親人了,萬萬不可讓他再有事。
倘或一定要有人以性命方纔能平息這件事情的話,那倒是莫不如讓他去!
“兄長可想過整個藏劍山莊中人的安危……又可曾考慮過,即便我與玄姬離開,可羅剎宮的人又怎會輕易放過!”
到頭來,還不是要一死結局!
再則,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同玄姬在一處,畢竟他的腿……只怕今生都難以治好了,何苦要拖累人家好好的姑娘!
而鍾銘楓聽聞鍾銘祿的話,卻是整個人都不禁僵愣在了那裡,半晌都沒有說話。
的確!
就算是他能夠成功的勸說銘祿離開,可待到其他門派中人殺至藏劍山莊的時候,這全莊上下的人又該如何呢?
銘祿是他的弟弟不假,他顧忌他的安危也是對的,只是卻不能讓其他人與他們一同陪葬。
何況銘祿說的也是對的,即便那些名門正派的人不再追究此事,可卻不代表羅剎宮的人也同樣不在乎。
玄姬可是那裡的護法,若是她公然與正道之人勾結在一起,只怕那裡的人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如此一想,卻覺得銘祿與她之間的情路,只怕是難以守得雲開見月明。
而此刻的客院之中,煙淼看着在房中央走來走去片刻不停的人,不禁眸光清冷的轉開了視線。
已經將那羣人都趕跑了,她還在緊張什麼呢!
“你怎麼半點都不擔心?”看着煙淼神色自若的坐在牀榻上,玄姬不禁奇怪的問道。
“爲何要擔心?”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事情呀!
不僅沒有擔心的事情,甚至還覺得十分的開心,因爲困擾了她那麼久的事情,今日終是有了答案。
或許夜傾桓……是她生命中絕無僅有的例外!
“那羣人還會再回來的!”到時候只怕就不會如今日這般好對付了,他們定然會號召武林中的各路人士紛紛前來,絕不會如今日這般好打發。
聞言,煙淼原本的好心情卻是稍稍有些被破壞。
“還來做什麼?”技不如人難道還不夠丟人嘛!
“報仇啊!”今日他們在煙淼的手上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他日必然是要討回來的。
說她們邪魔外道睚眥必報,可他們正派人士難道就寬宏大量嘛!
還不是一樣的有仇必報,大家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那就再將他們打回去就是了!”
“可這裡除了你,誰還有以一當百的本事!”待到她離開之後,只怕藏劍山莊再無寧日。
“我幾時說過要走了嗎?”
既是隻有她能對付那羣人的話,那她一直留在此處確保他們的安全便是了。
聽聞煙淼的話,玄姬卻是整個人都萬分的激動,趕忙拉着她的手問道,“你不走了?!”
她本以爲煙淼很快就要離開了呢!
“嗯!”
夜傾桓特意囑咐了她,在她的內力完全恢復之前,萬萬不可離開藏劍山莊。
是以在那之前,她是不會離開的。
“太好了!”
說完,玄姬便趕忙拉着煙淼匆匆跑去了鍾銘祿所在的院子,可卻被下人告知他去找莊主了。
待到她們兩人去到鍾銘楓的院中時,便剛巧見到了鍾銘祿面色沉沉的從房中出來。
“鍾銘祿!這下你不用擔心了,煙淼她不會離開山莊的!”玄姬滿臉興奮的朝着鍾銘祿說着話,幾步之間便跑到了他的身旁。
聞言,鍾銘祿卻只是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柔聲說道,“山莊近來恐會不大太平,煙淼姑娘還是儘早離開的好。”
而玄姬聽聞他說的話,卻是瞬間愣在了那裡。
他在……說什麼呀?!
“喂!你是不是糊塗了,煙淼走了的話,誰來保護咱們呀!”憑着她和鍾銘楓兩人的武功,根本就難以與對方那麼多人相較。
“你也一道離開!”說完,鍾銘祿便好似不願再多言一般,直接由下人推着便準備離開。
可玄姬哪裡能讓他走,一把便拉住了他搭在膝上的手,緊緊的扣住。
“你說什麼?”
讓她離開?!
她沒有聽錯吧!
“回羅剎宮去!”鍾銘祿的聲音依舊很是溫柔,聽起來與往常並沒有什麼異樣。
但是玄姬素日纏他纏的緊,自然對他的一切都極爲了如指掌。
鍾銘祿的語氣雖然依舊溫柔似水,但是語氣中卻帶着強烈的命令,可他平日從不會如此,即便是有時被她纏的煩了,也不過是靜靜的看着她不作聲而已,絕無眼下這般模樣。
“你讓我……回羅剎宮?”
“沒錯!”他並沒有能力保護她,與其讓她跟着自己赴死,還不如回去做個瀟灑肆意的魔道妖女。
爲禍武林也罷、濫殺無辜也好,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就好!
而且就算沒有如今的這番事情,鍾銘祿也沒有打算要同玄姬在一起。
他覺得自己並不是她的良人!
如她這般朝氣蓬勃的女子,合該配一個仗劍而行的俠客,而非是一個連行動都要靠人幫忙的廢物!
想來這一切也是命中註定,恰好藉着這一次的機會,將她徹底的驅逐他的身邊,日後她自然會遇到更加令她動心的男子。
就像是,她初時喜歡兄長,後來又喜歡上他一樣!
“你知不知道從那日我邁進藏劍山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算是成爲了羅剎宮的叛徒,如今回去的話,便只有死路一條!”
越是說下去,玄姬便越是覺得心中氣憤難當,到最後已然是氣的說不出話,只一張臉通紅的瞪着鍾銘祿,眸中的怒火似是要將他吞噬殆盡。
幸而眼前的人是鍾銘祿,是以不管玄姬如何動怒,她都會盡量剋制着自己的脾氣不動手,若是換成旁人的話,想來這會子血都已經冷掉了。
見狀,鍾銘祿的心中卻是猛地一緊!
他沒有想到,她竟也是爲了同他一起,連性命都準備豁出去不要了。
“你……”
“你若看不上我,覺得我是魔道妖女配不起你,你大可直說,何苦顧左右而言他,說那些好聽的話來哄人!”
“我沒有……”他並非是那個意思!
“你既是一心想我死,方纔直接將我推出去就是了,何苦眼下假惺惺的說這些!”
“夠了!我就是不願你死,方纔不想你繼續與我牽連在一起!”
忽然!
鍾銘祿似是被玄姬的話刺激的不行,他的頭深深的低着,眼神痛苦的低吼出了這一句。
他怎麼可能是一心想要她死,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麼希望她能肆意的活下去。
聞言,玄姬也仿似一時間被嚇住,整個人都是一愣,隨後錯愕的望着鍾銘祿,震驚的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你……你……你說,不願我死?”
幸福來的太突然,搞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好好活下去!”他保護不了她,便只能爲她爭取保護自己的機會。
今生身份相隔,他們或許無緣在一起,惟願來世他也隨她一道,做個混世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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