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墨嫣奉慕青冉之命繼續去盯着沈靈均,卻是不想沒過幾日,府上忽然傳出有人失足落湖淹死了!
“啓稟王妃,死的人是叫月瀾的一名丫鬟。”墨錦也是今晨聽說這件事情的,這丫頭還是當日王妃初到王府之時,他特意挑選前去伺候的。只是後來王妃說清靜慣了,不喜身邊那麼多人伺候,便暫時將她派去別處,直到此前太傅大人帶着沈靈均進府,才又將月瀾調了過去,可不曾想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去叫京兆府尹來,就說府裡發生了人命案!”慕青冉的聲音很淡,眸光也是一派平靜,好像墨錦說的並不是死了一個大活人,而是什麼稀疏平常之事。
“屬下遵命!”雖然不知道王妃這般做的目的,不過墨錦隱隱覺得,她應是早前便覺察到了什麼。
失足落水?!
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溺水而亡呢?!想到墨嫣之前來與她說的話,慕青冉的眸光不覺一凜,她倒是要看看,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京兆府尹一過來,生生是攪動的全城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其實像靖安王府這樣顯赫的人家,有僕人身亡是很正常的事情,這豐鄰城中有哪家沒有發生過小丫鬟投湖的事情,只不過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也沒有人會刻意聲張罷了。可是誰知,靖安王府竟是自己報到了京兆府尹這邊,一時間,這消息傳的沸沸揚揚,“吵”得喧囂塵上。
打撈上來的月瀾的屍身一時間讓旁邊圍着的人驚恐不已,她的身體略微綣軀着,想來生前姿態很是掙扎,眼睛瞪得老大,眼球凸出,臉色發紫發青,嘴脣也呈青紫色,身體已近被泡的有些浮腫,打撈上來沒一會兒,便七孔出血……
有素日與月瀾交好的小丫鬟見此,初時還是哭的欲罷不能,現下見到這般場景,竟是“哇”的一口吐出來,連忙跑開,不敢再看!
仵作檢驗完屍身之後,確認這的確是溺水而死,本欲就此命人埋了就罷了。誰知這時周圍圍着的人羣中不知是誰“咦?”了一聲,衆人再細細打量月瀾的屍身時,一時間發現她露出的半截藕臂上,滿是青青紫紫的痕跡,王府之中不乏有一些老的嬤嬤在,只看一眼,頓時便明白了這是什麼,一時間看向月瀾的眼神也從同情變成了驚詫!
仵作自然也是見到了的,想到什麼,他命人拉起幔帳,只他一人在其中,又重新檢查了一遍,隨後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很是難以啓齒的樣子。
“大人,借一步說話。”這事情若是發生在別處倒也罷了,偏偏是發生在靖安王府,還是王妃親自命人報的案,仵作覺得他還要與大人商量一下,看看他是何看法。
“可是有何異處?”方庭盛對這件事情也是萬般小心對待,一則他不清楚靖安王妃此舉的目的,二則,他也不知道這婢女身後可會牽扯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眼下,還是小心謹慎些爲妙。
“這女子已非完璧之身!”這小丫鬟若說是在王爺王妃跟前伺候的人,那爬上了王爺的牀,倒也說得過去。可是如今豐鄰城中誰人不知,王爺寵愛王妃寵的跟什麼似的,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看上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小丫鬟。而且按照墨管家所言,她又是一直伺候在客院的人,根本沒能在王爺面前露臉,那她如今這般情況,可就值得深思了。
“切勿聲張,待我去稟明王妃!”
方庭盛心下一想,不管這事情最終是怎樣,還是先行報告王妃知道,免得最後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王爺因此而遷怒到他們身上!
不想一路隨着墨錦來到浮風院的時候,竟是見到夜傾辰也在。
“卑職參見王爺、參見王妃!”
“起身。”夜傾辰清冷的聲音響起,讓人不明悲喜。
慕青冉的目光淡淡的劃過方庭盛,見他身後的墨錦朝着她微微點頭,慕青冉心下明白,便只安靜的坐在夜傾辰身邊。
“卑職奉王妃之命徹查府中小丫鬟月瀾溺水而亡一事,不想有了別的發現。”
“方大人請講。”想來外祖父那邊也是得到了消息,待會兒只待人全,這齣戲便可以開始了!
“這……”意識到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污了貴人的耳朵,只是事已至此,方庭盛也只能硬着頭皮說道,“經仵作查驗,這丫鬟死之前,已非完璧之身!”
“可確鑿嗎?”
“是。”這等“大事”他自然是不敢疏忽的,特意與仵作多番確認才方是前來回稟。
“那接下來,就有勞方大人偵破此案了!”聽聞方庭盛說月瀾並非完璧之身,慕青冉似乎也並未有所驚訝,這件事情她早前便聽墨嫣說起了,她與沈靈均之間早有“苟且”。
聞言,方庭盛卻是驀然一愣,破案?!王妃的意思是……
見方庭盛似乎面露不解,慕青冉頗具耐心的解釋道,“月瀾素日是個恪守本分的小丫鬟,按照我對她的瞭解,卻應是不會這般不自愛,或許……是因此而想不開了呢!”說到這的時候,慕青冉頗具深意的看了方庭盛一眼,隨後又繼續說道,“又或者,是她百般不從,而被人失手殺害了,也未可知啊!”總之,不管是哪種可能,她絕不會是像府中之人所言的是失足落水而亡。王府的侍衛夜裡會四處巡邏,如果有人落水,必會呼救,不會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就這般消無聲息的死去!
“下官明白。”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方庭盛若是還不明白,倒是枉他做了這麼多年的京兆府尹。
“若然方大人能將真相大白於天下,想來月瀾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是,下官定當竭盡全力,不負王妃所託。”
出了浮風院,方庭盛不禁皺眉深思,說到底,這件事情要查,還是要從月瀾身邊經常接觸的人查起,不過一應與她交好的小丫鬟都是沒什麼可疑的,一時間倒是讓他毫無頭緒。
剛剛回到客院,方庭盛迎面遇見了一個錦衣公子,那人神色略有些慌張,不停的張望着人羣圍着的那處,卻又遲遲不敢上前觀望,見此,方庭盛不禁心下留意,回首問向身邊的墨錦,“不知那是何人?”
墨錦順着方庭盛的方向看去,卻見那人不是沈靈均是誰,隨即他含笑應道,“哦,他是我們太傅大人在路上偶遇的故人,近來在府上作客。”
聞言,方庭盛略一斟酌,才又開口道,“聽府內的下人說,之前月瀾姑娘便是負責服侍這位公子?”
“正是。”
“嗯……不知本官想詢問他幾句,會否方便?”他自然不會貿貿然的上去,以免唐突了貴人。但凡能作爲靖安王府的客人,居住在此,想來也不是簡單的,這案子破不了倒也一時要不了他的命,可若是因爲這個而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就是他倒黴了。
“方大人請便。”見方庭盛這般小心翼翼,唯恐得罪了人的態度,墨錦一時心下好笑,到底這是被他們王爺嚇怕了!
沈靈均今日一早起來便聽說有人失足落水淹死了,後來就又聽說淹死的人是月瀾。他初時並未太在意,可是誰知後來慕青冉竟是找來了京兆府尹,讓他頓時有些心下慌張。
他原以爲慕青冉爲了保護靖安王府的名聲會將此事壓下,誰曾想她竟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還這般高調的請來了方庭盛!這邊沈靈均正在皺眉微思,不想方庭盛竟是直接走到了他的跟前,“沈公子,下官有幾句話想要問一問您!”
“啊!”因着剛剛一直在全神貫注的思考這件事情,是以在方庭盛一開口,頓時嚇得沈靈均“啊”地一聲,遍體汗毛都炸了起來!
見此,方庭盛更是覺得心下疑惑,怎麼覺得這人這般做賊心虛呢!
“方……方大人,有禮了!”一聽方庭盛說要問話,沈靈均頓時便有些緊張,連一旁的墨錦都能感覺到他的手近乎緊張的發抖,這般不打自招的態勢,可不是等於向人昭示他與此事相關嘛!
“敢問公子,不知昨晚酉時期間,您在做什麼?”
“那個時候,我早已安歇了!”方庭盛的話音方落,沈靈均便急不可耐的說道。只是他回答的話,卻是不禁讓方庭盛眉頭緊蹙,酉時便歇息了?!
沈靈均見他面色有異,不覺又回想了一遍他方纔的問題,一時間只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這人分明就是在給自己的話裡設陷阱,他根本未仔細琢磨他問了什麼,便下意識的隨口一說。
“聽府中之人說,月瀾姑娘一直是在服侍您,不知昨日可有感覺到她有何異常?”他總覺得這個沈公子的反應有些不對勁!
“沒有!昨日……我並未怎麼瞧見她!”
見着沈靈均這般極力否認,方庭盛心下一時有了自己的計較,他微微轉頭看向墨錦,只見對方笑眯眯的說道,“方大人想做什麼儘管去做便是,王妃一早便有吩咐,府中人等需全力配合!”
聽聞墨錦這般一說,方庭盛方是安了心,也是明白了慕青冉進一步的意思。他直接命人去搜查了客院中一應人等的房間,就連沈太傅的也沒有放過,最終……輪到了沈靈均的住所!
不過見此,他似乎是反倒未有什麼緊張之色,全然一副坦然的樣子任他們搜查,墨錦站在院中淡淡看着“強自鎮定”的沈靈均,不禁脣角彎彎。
不多時,有官差從沈靈均的房間出來,手中似乎還拿着一件衣物的樣子,衆人皆是眼也不眨的看過去,想看清楚那是什麼。可是沈靈均卻是在見到那物件的第一眼,便整個人震驚在了當場!不可能的!那東西他明明已經埋起來了,怎麼會?!
方庭盛看着官差呈到他面前的東西,一個女子的肚兜,還有兩縷用紅線綁在一起的頭髮,只粗粗看了一眼,他便轉開了視線。
“不知沈公子如何解釋?”在他的房中發現了這些東西,再加上他的種種異常表現,方庭盛實在是想不懷疑他都不行。
“這……這,這又不是我的東西,我怎麼會知道!”沈靈均到現在整個人都是蒙的,他明明記得自己將那些東西都埋起來了,爲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的房中?!
“既然如此,便要煩勞公子與本官走一趟了!”
說完,便有官差上來要扣住沈靈均,後者見此,急忙嚇得拼命掙扎,連聲呼救!
“太傅大人!太傅大人救我!我是被冤枉的!”
沈太傅一早在官差進去搜屋子的時候便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他怎麼也沒想到青冉會走到這般地步。此刻聽聞沈靈均在外面連聲呼救,他終是坐不住的起身走了出去。
沈靈均一見沈太傅出來了,頓時呼救的更是歡騰,“太傅大人,太傅大人你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就與此事無關!”
“太傅大人有禮!”看着眼前神色清明的老者,方庭盛心知這便是墨錦口中的太傅大人,聽聞他是王妃的外祖父,一時間,方庭盛的態度放的更加的謙卑。
“方大人有禮!”沈太傅也不是這般不明事理的人,京兆府尹辦事素來講求的便是證據,看着被扔在地上的衣物和頭髮,沈太傅一時間看向沈靈均的眼神漸漸變得複雜。這孩子……竟是當真這般不成器嗎?!
“太傅大人……”見沈太傅只是望着他,並未說話,也沒有開口求情,一時間沈靈均不禁有些焦急,太傅大人竟是要不管他了嗎?!
“靈均,你到底與那丫頭有無苟且之事?!”現在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他若是能坦白一些,說不定還會有迴旋之策。
“我沒有!太傅大人,我是被人冤枉的呀!”見沈太傅這般問他,沈靈均仍是一口否認。
“你口口聲聲說着冤枉,卻不知是何人冤枉了你。”忽然,門口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衆人聞聲望去,卻只見一抹蓮青色翩然而至。
沈靈均看着眼前忽然出現的慕青冉,頓時眼珠一轉,跪行到沈太傅的面前,淌眼抹淚的說道,“太傅大人,你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做那樣的事情,定是有人看不慣我,才這般陷害與我!”
見狀,沈太傅原本就有些懷疑的心一時間更是有些動搖,他的目光慢慢看向慕青冉,要說這府中還有誰看不慣靈均,可不就是青冉了。可是……她真的會這般做嗎?!
“外祖父何以用這樣的目光看着我?”慕青冉的聲音很輕緩,只是語氣中淡淡的失望之色卻是讓在場之人皆是聽得清清楚楚。
“青冉,這事情……”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若說還有誰能在王府之中這般呼風喚雨,除了青冉還會有誰!加之此前發生的紫鳶之事,只怕她心裡也是一直記恨着靈均呢!
“外祖父若是因着他的三言兩語便懷疑青冉,那便直說吧!”說完,慕青冉的目光漸漸變得冷凝,沈太傅見此,臉色也漸漸變得有些掛不住。
“王妃,我知你一直想要將我趕離王府,可你直說便是,爲何要這般暗害與我,還白白的搭上了一條人命!”不知是不是有沈太傅在他的身側,爲他壯了膽量,沈靈均竟是也一時能言善辯起來。
可他此話一出,倒是更讓沈太傅皺眉,青冉的手段,他是知道的。當年她能憑一己之力無聲無息的扳倒慕振德,毀掉整座尚書府,如今在對靈均的事情上,更是得心應手。何況,這是最佳的辦法,既能名正言順的除掉靈均,又能不讓自己爲此與她爭論,一石二鳥。
“公道自在人心,若是你沒有做,旁人便是想誣賴你也是不成的,你且放心與方大人前去,只要查明真相,他定是會還你清白的。”縱是心下心疼沈靈均,沈太傅也明白自己攔不住京兆府尹的人,索性便任由他們帶走了他,左右靈均沒做過,也是沒什麼可怕的。
“太傅大人!”沈靈均沒想到說了這麼半天,沈太傅竟是這般“公正”沒有維護自己。不過倒也罷了,看着慕青冉微沉的臉色和沈太傅不虞的表情,沈靈均作勢哭鬧了幾聲,便由得方庭盛帶走了他。
衆人見此也均是紛紛散去,沈太傅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慕青冉,他怎麼也不想自己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如今玩弄起權術竟是這般得心應手。
“外祖父不必太過憂心,若是他真的沒有做過,方大人不會冤枉他的。”
“罷了,待靈均回來再說吧!”說完,沈太傅竟是不願多言一般,直接回了屋子。
回來?!只怕是有去無回!
慕青冉見此,眸色淡淡,轉身便帶着流鳶回了浮風院。
這事情到這本也就算是過了,可是誰知第二日,沈太傅竟是直接收拾了行囊,要搬到府外去住。要知道,慕青冉原本接他進府就是爲了保護他的安全,如今他這般做,可不是完全沒有考察到慕青冉的一片心思。不知是不是真的被沈太傅的這般舉動寒了心,慕青冉知道後也只是淡淡應了,並未加以阻攔。夜傾辰在旁冷眼看着,心知她雖是並未說什麼,但也一定是暗中派了人保護的。事情鬧到這般地步,他也不便插手,說到底,也不過是因着沈靈均的事情,沈太傅與慕青冉有些生了嫌隙,只待過段時間,他心下想明白了,這事情也便算是過了。
而另一邊,靖安王府之中發生的事情,一時間卻是在豐鄰城中傳了開來。
有人說靖安王妃不善管家,府中發生了這樣人命關天的事情,便是她治家不嚴;還有人說,是王爺寵幸了那名婢女,王妃知道後心下着惱,便暗中處置了她;不過傳的最爲厲害的還是說,慕青冉是爲了趕走府上的沈靈均,才故意設了一個局!加之現在連沈太傅都搬出了王府,這般情況,更是讓衆人猜測不已,難道靖安王妃竟是連自己的外祖父都容不下嗎?!
慕青冉聽着墨錦的回報,不禁淡淡微笑,眸光溫潤異常,“可查明是何人放出的流言?”
“啓稟王妃,已經查明瞭,是錦鄉候府的人!”
錦鄉候府……大皇子妃的母家!
想到過幾日夜傾瑄爲慶賀大皇子妃有喜而辦的宴會,慕青冉不覺淡淡微笑,錦鄉候應是也會去的吧!屆時,可是會有一出好戲要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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