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綺蘭想伸手揉揉自己的腦袋,可是連動動手指頭,腦袋都會疼的要命。忽然間,她模糊的看見前方站着一個人,黑髮黃袍逆光站着,有些看不真切。
“綺蘭!”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卻又有些不熟悉他的語調,他半跪在她的身邊,伸手抱住她,聲音裡面都是失而復得的狂喜:“綺蘭……你醒了就好……快傳御醫。”
孟綺蘭因爲他的激動,晃的腦袋撕裂的疼,疼痛是這樣的真實,不像是在夢裡,她狠狠的抓住樑辰天的袖子,又是難受又是艱辛的喊了聲:“疼,頭要裂開了。”
樑辰天被她的話嚇了一掉,急忙拽住剛剛趕來的大夫:“快給她看,她說她的頭要裂掉了。”
樑辰天還是不自知的晃動她,她疼的直哼哼,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半跪在牀邊想抱又不敢抱的樣子,手足無措的俯***子:“綺蘭,是不是朕晃動了你,讓你頭疼。”
孟綺蘭給了一個看白癡一樣的眼神,這果然是在做夢,現實中的樑辰天那裡會這樣,他永遠是冷靜睿智的樣子。
“綺蘭,看的見朕嗎?說……說話!”熟悉的聲音,可是說話的語調卻不是他的,這樣熱烈的關切,他的聲音應該是冷酷、嘲弄、譏諷。
她隱約的聽見旁邊有人說道:“額頭的傷口看的見白骨,就是睜眼醒過來,怕是一時腦袋還不能完全清醒過來。”
樑辰天俯在她的牀邊,她看着他全是血絲的眼睛,還有長着胡茬的下巴,真的是好醜,完全不像平時高大挺拔威嚴的他。
孟綺蘭再次的閉上了眼睛,她希望自己真正醒來的時候一切可以正常起來,她還是躺在趙王府的錦華軒,看見的是趙之熙一張似笑非笑的臉,而不是躺在鳳寰宮,裡面還有一個精神不正常的樑辰天。
“綺蘭你怎麼又閉上眼睛了,你已經睡了六天六夜了。朕已經要沒有耐心了,你知道的,朕沒有耐心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樑辰天半是祈求半是威脅的說道。
已經六天了,竟然沒有餓死,這樣說話的調調還真有些像他了。
孟綺蘭聽了心裡有些害怕,試圖動了動手指,頭疼的厲害,嘴脣沙啞的道:“奴婢……肚子餓……所以暈的時候長了些……陛下不要介意。”
突然孟綺蘭的一隻手被緊緊的抓住:“孟綺蘭你終於醒了。”
孟綺蘭努力的睜大眼睛,看周圍,怎麼還是剛剛夢裡的場景,就連樑辰天的臉都還是這麼醜,孟綺蘭有些委屈,弱弱的說道:“奴婢不知道醒沒有。”
“你餓不餓。”樑辰天關切的問道。
“餓。”孟綺蘭還是覺得委屈。
宮女端來了早就準備好的血燕,要餵給孟綺蘭喝,被樑辰天接了過來,他耐心的吹溫了喂到孟綺蘭的嘴裡。
孟綺蘭遲疑的看着樑辰天,抵抗不住食物的香味,緩緩的張開了嘴巴。樑辰天一口口的喂,她乖巧的一口口吃,用完了一小碗燕窩,樑辰天給她擦了擦嘴巴,說道:“乖。”然後在她的面頰印上一個吻。
孟綺蘭整個人僵了僵不,趕忙的又閉上眼睛,她默默的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夢,她還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
只是當她再一次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徹底的絕望了,她看着樑辰天的臉在她的面前無限放大,他在親吻她的嘴脣熟悉又陌生。她疼的沒有力氣,只能任樑辰天掌控她的呼吸,一吻結束後,樑辰天滿意的捏了捏她的面頰。
這樣清晰的感覺,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還是在做夢。她猛的睜大了眼睛:“我爲什麼會在這裡,這裡不應該是我待的地方。”
“皇后不就是應該待在鳳寰宮嗎?”樑辰天溫柔的抹拭着她的面龐:“乖,好好的休息,朕知道你很高興,不過也要把身體先養好。”
“可是陛下,您最後不是說,答應我的祈求了嗎?”孟綺蘭急切的想要知道怎麼會這樣,只是她一動就牽扯到了額頭的傷,疼的一身冷汗。
樑辰天忙穩住她,輕撫她的額頭:“你不要動,有什麼話就這樣躺着說。”
她本來就昏迷的幾天,頭腦還有些不清醒,剛剛一動出了一身冷汗雖然消耗了她不少氣力,卻讓她清醒了很多:“陛下君無戲言,您既然答應了奴婢,就不能變卦。”
樑辰天見她較真的樣子,寵溺的吻了一下他的手指:“朕有變卦嗎?不是全都依你了嗎?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既然陛下答應了奴婢,爲什麼不送奴婢回趙王府。”孟綺蘭問道。
樑辰天的臉色一下子變的很難看:“朕已經答應了你的要求,冊封你爲皇后了入主中宮,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竟然還惦念着別的男人,不要以爲朕真可以無限制的寵溺你。”
孟綺蘭心裡一涼,封她爲後,怎麼會這樣,她成了皇后,他的心肝寶貝王月瑤怎麼辦。
孟綺蘭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說道:“陛下,您的冊封旨意頒佈了嗎?”
“在你昏迷的第五天頒佈的,怎麼了你還擔心朕會反悔。”樑辰天的嘴角又勾起了笑。
孟綺蘭心裡暗暗的懊惱,怎麼偏偏昏迷了六天,早一天醒過開,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
“陛下,王月瑤爲後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您怎麼可以對她。”孟綺蘭難得維護一個人,竟然是她最討厭的王月瑤。
“哼,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好心了,朕怎麼對她,不用你操心。”樑辰天懊惱的說道。
“你。”孟綺蘭激動的輕微動了一下,又是頭疼欲裂。
樑辰天安慰的說道:“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了,好好養傷,一切等好了再說。”
等好了就來不及,孟綺蘭死死的拽住樑辰天的衣服:“求陛下收回旨意。”
“爲什麼,現在都如你所願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樑辰天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沒有了剛剛的柔情。
孟綺蘭瞪着他沒有說話,她頭疼的厲害,現在後宮的生活對於她來說簡直是噩夢,她能有什麼滿意。
“我……我喜歡上了趙之熙。”孟綺蘭艱難的說道,她知道她不應該拿趙之熙出來當擋箭牌,可是……
樑辰天怒了,一拳頭過來,好像要砸死她一樣,不過卻砸在了她的枕頭邊,孟綺蘭頭疼的出現了耳鳴,她控制不住的要嘔吐,可是胃裡並沒有多少東西讓她吐出來了。宮女伺候她漱口,後又扶着她睡下。
樑辰天冷冷的看她難受的樣子,想她再難受一些會不會就這樣死掉,哼,她還不如不要醒過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孟綺天好受了一些,無力擡頭,只能擡起眼皮看樑辰天:“陛下,求您成全。”
“不過就是被這個男人親了幾下,摸了幾下就是喜歡他喜歡的,皇后之位都不想要了,這可真不像你。”樑辰天突然目光一凌,“還是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已經爬上了他的牀。”樑辰天的眼睛裡面帶着刀子。
孟綺蘭沉默的接受他的羞辱,樑辰天把雙手壓在她肩膀的兩側,他怒瞪着她:“說你是不是。”
她的頭疼,胸口更疼,孟綺蘭的目光開始掩不住的怨恨,爲什麼會這樣,自己明明是他不要的女人。
樑辰天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有把面前躺着的這個女人撕碎的衝動,而他的怒氣在病怏怏的孟綺蘭的面前發泄不得。
樑辰天隱忍住自己的怒氣,殘酷的冷笑一下,直起了身體,孟綺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就聽見他冰冷的聲音:“既然這樣,朕只能把趙之熙殺了。”
“不,陛下,他是您最依仗的臣子,您怎麼能爲一己之私就殺了他。”孟綺蘭用自己所有的氣力,支撐自己的坐了起來,抱住要轉身離開樑辰天的腰。
樑辰天冰冷的回答:“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何況朕不是隻有他一個可以依仗的臣子。”
“求您,要殺就殺我吧。”孟綺蘭無望的閉了閉眼睛,有淚水從眼角滑落。
樑辰天聽見了她的祈求,怒極反笑了,他低頭親吻她的眼淚,她卻覺得他的親吻冰冷的讓她發抖。
“你這是爲他掉眼淚嗎,你真的是腦袋磕傻了,你這樣只會更堅定的讓朕殺他。”他冷笑,他看孟綺蘭還想要說什麼,他已經轉向了她的嘴脣,懲罰般地封住了她哆嗦而蒼白的雙脣。他的吻太激烈也太強橫了,她無法呼吸甚至無法吞嚥,被他和自己的唾液嗆得劇烈咳嗽。
“你放心,如果你現在想要繼續的磕頭,磕死在朕的面前,朕不介意讓趙之熙和孟凌宇一同與你陪葬。”樑辰天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目光如炬的看着孟綺蘭。
孟綺蘭不是一個會輕易爲別人犧牲,爲別人妥協的人,可是現在他卻拿她的哥哥來威脅她,而她也不願意拉無辜的趙之熙下水去死。在人心的掌控方面,她註定是贏不了樑辰天。她逃脫不了,或許能等到他再次厭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