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人好少。
登上海港後，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個。完全不像一個首都海港的樣子，甚至連運貨的船都沒有，登岸的人也沒幾個。只能看到遠遠的有四、五艘軍艦停泊在海上。原本寬大的海岸線顯得空蕩蕩的。在卡梅倫的話一定是另一番景象吧。
也難怪，這種被戰爭衝擊得殘破不堪的國家，沒有人會到傻到跑到這裡來送死吧------除非是迫不得已。想到這裡，羅傑特又苦笑出來。
“人真是少呢。”當然，阿尼婭也注意到這一點。
“人多才怪呢。”羅傑特聳聳肩膀，“再怎麼說這種時候…”
“真可憐。”
低下頭，小聲嘟囔。
的確，無論在任何一個國家的首都，都不可能見到如此悲涼的情景。當然，這也是迫不得已的。
和以前的旅程不一樣，沒有馬車這種東西（原來那輛不錯的價錢賣出去了）。所以，只能拿徒步向前走。
簡單到不行的出境檢查後，面向整個市區。
“走吧。”阿尼婭笑着露出潔白的牙齒。
“嗯。”
不過，要從哪裡開始呢？
無論是餐廳，市場，或是貨鋪，都關着門。
“羅傑特…”阿尼婭打量着這邊的表情。
“沒事，”急忙回以鼓勵的微笑，“很快會找到工作的。”
向市中心走去，一邊注視着周圍有沒有開着門的店鋪。或是便宜一些的旅館。
然而，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不行哦，小夥子，我們這裡早就沒錢僱你了。”
基本上都是這樣的回答。
“唉…”
不小心嘆出氣來，趕緊打量阿尼婭的神色。還好，並沒有注意到。否則，又要小心了吧。
不過，要怎麼才能找到工作呢？
和在Guin不一樣，和能力沒有什麼關係，這裡根本僱不起人。而且，就算得到工錢，也不會又多少，不可能付得起旅館的價錢。
手上的錢可能還夠支撐一兩個月。
但是，終究是要花完的。
總之，
“我餓了，羅傑特。”
先陪這位少女吃頓午飯吧。
隨便找了家看起來便宜一些的餐廳坐下。
“請問…”老闆走到桌子旁，看向羅傑特。
“請給我兩份糕點吧，再加上這裡的配菜。”
不能太奢侈，要不然一個月都呆不下去。
“羅傑特，”阿尼婭看向街上的景色，“下午繼續加油吧。”
“嘿嘿。還以苦笑，“那當然。
半響。
送來了兩個主菜和兩份米糕。
“唉…？我要的是…羅傑特遺憾地看向老闆。
“你是我們最後的客人，老闆苦笑着點頭，“那就謝謝您了。感激地對老闆點下頭。
老闆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眯上眼睛，灰白的眉毛低落下來，“這個國家，不行了。
“……”無言以對，不知道是否應該安慰一下。
“一切會好起來的。”阿尼婭看到老闆愁眉苦臉的樣子，努力去安慰着。
“嘛，多謝你，小女孩。說着站起來，示意一下關門收拾屋子。
爲了不給老闆添麻煩，羅傑特和阿尼婭加快吃飯的速度收拾行李，和老闆道別後，離開了。
提雅達這個城市並不小，是個大號的城市，市中心坐落着王宮，當然，比起Guin的王宮還差得遠。
街上的行人比想象中要多一些，但都是婦女和小孩，年輕的男人們都在王宮附近集合爲軍隊效勞。
“聽說那個王又要演講了！”聽到路人這樣的談話。
無能王，要演講嗎？羅傑特有些產生了興趣。
“去看嗎？”阿尼婭又注意到了羅傑特的想法。
“走吧，可能是關於徵兵的演說。”
“你不是不感興趣嗎？”
“嘿嘿，”阿尼亞吐吐舌頭“其實，這麼下去也找不到工作，這點事我還是知道的。”
“。。。。。。”
意外的很懂事。
“所以出發吧。”少女眯起眼睛笑笑，“羅傑特你其實很感興趣參軍吧。”
“嘛。。確實。”
難道說？她比想象中要可靠？羅傑特苦笑着搖搖頭。
怎麼可能。
隨着人流向市中心的宮殿前進。
提亞達人民的愛國意識很出名，在門口都掛着Karb的旗子。但是這最近的15年內，Karb的統治政權換過三次，相必這些人也不清楚究竟要效忠那個國王了吧。
而最近眼看國家又要覆滅，人們不安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我可以看到王宮了哦，羅傑特。”阿尼亞還不忘顯唄自己的視力，“那個高大的王已經站在宮殿的露臺上了，我們得快點。”
羅傑特也點點頭。
在Guin也經常碰到這種王宮下的講話，只不過大多是關於好事就是了。
國力的差距，究竟會對人民又怎麼養的影響呢。
而現在看着眼神有些悲傷又堅強的路人，想到這樣的眼神在忙碌的卡梅倫是看不到的。
在國家受到威脅的時候，的確應該有這樣的眼神。
不論男人，女人，還是小孩,
-----雖然滿大街看不到男人的身影。
向我這樣的年輕人在街上，而沒有去參軍，不久就會被排擠吧。
果然在這裡還是當兵好過一點。
而且----更接近，我真正的目的。
但是----
羅傑特看向自己身邊的少女。
阿尼亞沒必要跟我受苦去的。明明是我的救命恩人。想到這裡只能慚愧的嘆氣。
不過，總之，先去看看情況吧。
“阿尼亞。”
“嗯？”
“這裡人很多，跟住了哦。”羅傑特看向前方擁擠的人羣。高高的皇宮上那個***在那裡，俯瞰着下方。
難道，要在那個那麼高的地方演講。
即便是飽受戰爭經歷的軍官，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嗓門。
但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等豪放的笑聲，下面的臣民立即鴉雀無聲。
耀眼的輝石鑄成的重鎧甲，一般戰士一定連一個頭盔舉不起來，而他，去悠然自信地站在那裡。
何等巨大，而孤傲的王道。
鮮紅的披肩，強壯的體型，令人生畏。
還有就是古老戰士一般的臉龐，慈祥的眼神掃視着臣民。上揚的嘴角彷彿時刻宣揚着勝利。
無能王西萊。
“西萊！”
不遠的一箇中年男子突然叫出他的名字。
“西萊！西萊！西萊！”周圍的民衆也相繼喊出來。
“呵呵。”無能王則輕輕地笑了。
居然允許所有子民稱呼自己的名字。真的是不一樣的男人。
從沒見過，這樣的王。
不過，
給人以接近又不可接近的，護衛一樣的感覺。
一旁的阿尼亞已經激動地說不出話。畢竟這種場面也是第一次看到吧。
“那麼首先，”王露出風度的笑容。並不是什麼激烈的語言，卻能讓一里的民衆都聽到。“大家還記得我爲什麼是無能王嗎？”
鴉雀無聲。
“您宣佈把執法權交給聖羽教會管制。”下面一個女子的聲音達到。
“沒錯，”話鋒一轉，表情變嚴肅，“但是你們也看到了吧。”
王的眼神看向城外的方向。
“這個國家成了什麼狗樣！”
突然提高音量，粗暴的語言令人們嚇了一跳。
“沒有人幹活，只有戰爭。對外戰爭，對內戰爭，被欺負不是當然的嗎？！”
說的沒錯。
樸素的演講讓下面的人們低落了不少。
“嘿，”他卻，豎起拇指，露出潔白的牙齒，“你們這些傢伙，低落的時候還真讓人不爽。真是的，笑一個。”
居然叫所有人“傢伙”
然而，
下一幕-----
王，跳了下來。
從10米高的陽臺，穩穩地站在了地上。身軀毅然不動，然而氣場一般的氣流震開了周圍的人。
“什。。。”羅傑特呆立在那裡。
居然，如此完美的着陸了。穿着如此淨重的輝石重甲。
周圍的市民也是一樣的反應。
何等的神力。
“我不是，”無能王擡起頭看向士兵和市民，“在這裡嗎，所以別擔心了。”
守護神一樣的眼神和身軀。
王。
心中迴響起這樣的詞彙。
“西萊！西萊！西萊！西萊！”
不知不覺，全場的所有人都吶喊起來。
眼前的勝利的拯救者令所有人折服。
“第一步！”無能王吼叫出來，壓過所有聲音，“推翻聖羽教的統治！”
這已經基本達成了吧。
羅傑特苦笑。
“第二步！向東西進軍！擊退外敵！”
“噢噢噢噢噢噢噢！”
阿尼亞居然跟着周圍人們喊起來。
“然後第三步！”王的眼中閃爍的金色的火焰，“我們建立新的國家！”
“噢噢噢噢噢噢噢！！！”
咚咚。
居然，自己也跟着激動起來了。
雖然是遙不可及的目標，在那個人嘴裡說出來，卻像是理所應當實現的願望。
雖然不是什麼特別激昂的演說，但是，卻使我這個出生異國的人都激動起來了。
“無能王！無能王！無能王！無能王！”
這個男人，有可以提高士氣的力量。
眼神中，彷彿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未來。
“哈哈哈哈！”他自己也開心的笑了，“總之，爲了達成目的，我們需要更多地年輕戰士。到王宮東邊的軍營來找我吧。”
紅袍一甩，走進王宮。
以實力折服民衆的，無能王嗎。
戰神眷顧之子，西萊。
真想。。。但是旁邊的少女。。。
“羅傑特，去吧。”阿尼亞拽拽羅傑特的衣角。
“別逗了，我怎麼可能把你。。”
“我跟着你去，不會有事的。”阿尼亞堅定地點點頭。
“不，至少先把你安定好再。。”
“啊嗚”
“啊！”
居然咬了口我的手。好疼。
“幹啥啊！”
“。。。。。。”把頭回過去，“總把我當小孩子。”
“你難道不是？”
“就算是我，也可以幫上忙的啊，”阿尼亞倔強的鼓起臉，“我會治療，可以參加醫療隊，就像上次遇到羅傑特一樣。”
有道理，但是。
“不行，問題不在這裡。”羅傑特把臉一板，“現在的戰場實在是太危險了。一旦打敗仗，肯定會被殺光。你不適合留在這裡。”
說實在的，一旦覆滅，Karb全境都會很危險。
“不要。”
“誒？”
“不要----------------------！”
“嗚哇。”
那傢伙居然無理取鬧了！
周圍的行人投來奇怪的目光。
不妙。
“唔。”羅傑特“噓”地，將阿尼亞拽到一邊，“幹啥啊？！”
“都是羅傑特不好！”少女更鬧了，“都說了不會添麻煩了，而且。。。。唔。。。。”
“嗯？”
少女用紅髮遮住臉龐：“我不想再被丟掉了。”
。。。。。。
阿尼亞•本，從小被父母丟棄，歸爲教會撫養。
也就是說，不能再給她這樣的回憶，的意思嗎。
羅傑特把手放在少女頭上：“真沒辦法，那就一起去吧。”
但願別出什麼事。
“嘿嘿。”恢復了往日的微笑。
難道我不知不覺更會哄孩子了？伴以苦笑。
不過不管怎樣，先去那邊招兵的地方看看吧。而且從剛剛開始的天氣越來越冷，看來晚上在外面過夜會很痛苦。
12月的Karb也是很很冷畢竟是比約伊茲還冷得北方。當地人習慣了，我們兩個肯定會吃不消。
“嗚哇人好多！”
皇宮東邊的廣場上聚集了相當多的年輕人。
本以爲城裡應該所有青年都去當兵了，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人。一定是邊境城市的人來到首都避難了吧。剛剛無能王的演講居然召集了這麼多的新兵，都在排隊登記。
廣場的另一邊就是軍營，看來是一登記就直接進去訓練，還真是方便。
雖然這麼有5行隊伍，但依然很長。這麼長的隊伍看來要排到得到天黑了。
“所有的人------！”清爽的口音從廣場的另一頭傳來，“這邊有新開放的5個登記點。新兵給我到這邊參加測試。”
“啊，”旁邊的一個年輕人喊道，“是天位騎士啊。”
“天位騎士。。？”羅傑特隨口問道。
“誒？你不是本地人嗎？”年輕人皺皺眉頭，“卡爾•貝爾梅德，那位大人是西萊的最高一級將軍，Karb的另一個希望哦。”
隨着人潮用過去。
“怎麼還要測驗？”羅傑特趁機再問一個問題。
“不知道，雖然現在缺人，但是西萊好像還是不願意身體弱的人進入軍營。”
唔。看向阿尼亞。
“那醫療隊呢？”
阿尼亞也有點擔心。
“需要有醫術的測驗的吧。”
“你有這本事嗎？”羅傑特皺着眉頭眯起眼睛。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但願別給別人添麻煩就好了。。
到檢測點的帳篷花了很少的時間。看來無能王這個人不光有膽量，做事也比較細。
這時，“哈哈，本王就來親自看看你們的本事。”從帳篷裡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親自招兵？不會吧。
“再進來3個。”身着樸素鎧甲的衛兵下達命令。
“是。”兩人跟着剛剛的年輕人進入帳篷。
很小的空間，卻擠着不少很重要的人。
無能王，離近了看比在皇宮上要更高大，即使是強壯的軍官，和他一比也就是個柔弱的少女。
褐色的眼睛緊盯着這邊。
旁邊則是剛剛談到的天位騎士，貝爾梅德。高挑的身軀，漸漸地下巴，和清秀的臉龐，令人第一眼就印象深刻。**地站在無能王旁邊。
“哦？年紀輕輕的少女嘛這不是。”
無能王皺皺眉頭。
“退下，這裡不是小孩玩遊戲的地方。”貝爾梅德顯得嚴肅的多。
“這傢伙是來當醫療隊的。”羅傑特連忙解釋。
“誰讓你說話了。”天位騎士不滿的瞪向這邊。
喂喂。。。
“行了，貝爾梅德，別整天這麼生氣嘛。”
無能王笑嘻嘻的拍拍天位騎士的肩膀。
“可是。。。”天位騎士立正站好。
“總之，先報上名來吧。”無能王有些麻煩似的問道。
“特伊•凱利爾”
“阿尼亞•本”
“羅傑特。”
“姓氏呢？”無能王看向這邊。
“沒有，殿下。”
“叫我西萊就好。”王露出微笑，“你不是本地人吧。”
“來自Guin。”
“放肆！”天位騎士生氣的拔出劍，“奸細居然敢這麼大膽！”
“貝爾梅德。”無能王雙手抱在胸前，“把劍收起來。”
“是，吾王。”
劍“唰”地一下收起。
“青年，你既爲Guin的臣民，爲何來到這裡參軍。”
洪亮的嗓音質問道。
“我本爲Karb之子，已褐色的眼珠爲證。”羅傑特不慌不忙的撩起頭髮。
“哼。”無能王用鼻音輕笑出來，“原來如此，來這裡沒地方住嗎。”
“英明。”
“那麼你想參加什麼部隊？”巨大的身軀給人很重的威嚴。
“只要又可以居住的地方都可以。”
“切，真是沒志向的傢伙。”無能王有些失望。
“吾王，”天位騎士上前一步，“既然無志向，不如按實力分配。”
“哦。”無能王像是找到了點樂趣，“你想試試他？”
“我不會殺掉他的。”貝爾梅德閉眼有風度的笑了。
然後慢慢走到羅傑特面前，“其他人退開。”
軍官，年輕人，和阿尼亞退到帳篷邊緣。
“羅傑特，小心點。”聽到阿尼亞的警告。
“阿拉，沒事沒事，他說不會殺我了~”
“哼。”貝爾梅德苦笑，“只是說了不殺你而已。”眼神劍氣一般襲來。
不是吧。
要動真格的。
“呵呵，年輕人就是有精力。”無能王倒是對這個決鬥饒有興趣，嘴咧開笑着。
天位騎士將他精緻的劍拔出：“誰來給他個武器。”
“嘛。嘛，不用了。”羅傑特苦笑。
“這麼快就放棄了嗎？”
“我贏了也不會有什麼好處。”
“什麼。。”貝爾梅德露出吃驚的表情。
“咻~”擡頭看無能王正吹着口哨，一臉褒獎的表情，“他說的沒錯啊，貝爾梅德。”
“這只是測驗而已，哪有什麼好處，無禮之徒。”天位騎士顯然被惹怒了。
“這樣吧，”無能王無視天位騎士的抱怨，“你要是贏了，給你兩個師的人馬。”
“什。。！”天位騎士瞪大了眼睛，表情一樣清秀。
兩個師，現在的Karb來說，就是大將了。
“怎麼？”無能王笑着搖搖頭，“你沒信心？”
“怎麼可能！”天位騎士瞪向這邊。
吼吼。。。
看來真的生氣了、
------“輪到我們出場了？”
精靈按耐不住殺意。
------“不許殺了他。”
-----“是是，”失望了，“就知道會這樣。”
那麼，
“開始吧。”羅傑特兩手插兜，挑釁地看向貝爾梅德。
“看什麼玩笑，怎麼能攻擊手無武器的人。”貝爾梅德要緊牙齒。
“那就是說，我不拿武器就贏了？你都不肯攻擊我~”繼續想眼前的天位騎士挑釁。
那就別怪我了。
挑起鋼劍，衝了過來。
“喂喂。。不是說好不殺我的嗎。。”
“少廢話！”
好快。
“羅傑特！”聽到阿尼亞的喊聲。
真是的，就愛瞎操心。
“呼”地，在兩人面前，竄起火焰。
“誒？！”天位騎士連忙退後，“怎麼回事。”
下一秒，他發現自己已經被火焰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