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狼是傲氣的,從不輕易認輸,所以即便秦歌當初輕而易舉擺平魚龍幫危機,他也沒有服氣,心裡一直都覺得,只要給他時間準備,同樣也可以舉重若輕的解決掉造反的楊成等人。
他深愛着蘇甜,也痛恨着蘇甜。他恨她有眼無珠,看不見他的默默付出;他恨她不知自愛,最後居然選擇了秦歌那樣花心輕浮的男人。
他不服,他要證明給她看,他要殺掉秦歌,然後再去墳前告訴她:她的選擇是錯的。
從頭到尾,他都把自己放在了與秦歌對等對敵的位置上。
如今許夢菡突然說,他只是人家要對付秦歌所利用的一個可憐蟲而已,這讓心高氣傲的他如何承受得了?
“胡說!”蘇狼怒火攻心,一聲大吼踢掉身後的凳子,從後腰掏出一把槍對準了許夢菡的額頭,咬牙道:“我現在就崩了你!老子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饒我一命的。”
砰!
槍響了。
許夢菡毫髮無損,蘇狼的額頭卻多了一個小洞,制式狙擊步槍射出的子彈,將他的後腦勺頭骨都掀起一大塊來。
鮮血飛濺。
蘇家曾經的忠狗、魚龍幫曾經的瘋狗——蘇狼轟然倒地,雙目依然圓睜,像是在憤怒問天,可惜他能看到的只有舊倉庫的天花板。
突如其來的槍聲讓倉庫裡的打手們一陣騷動,許夢菡這邊有七七和白香香安撫,很快就平靜下來,刀疤黃身後的手下們卻有不少都面露驚恐之色。
華夏槍支管理極嚴,別說制式武器了,像魚龍幫這樣的大型社團,土槍也沒有幾支。雖然大家都知道,一把槍的子彈殺不了幾個人,可這並不足以安慰他們恐懼的心,誰知道那寥寥幾發子彈會TMD打到誰的頭上呢?
刀疤黃的小弟們已經開始害怕,老大都死了的蘇狼手下就更不堪了,躲在後面的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四處張望,琢磨着待會兒要往哪兒跑。
小弟們害怕,是因爲知道子彈不長眼;而刀疤黃面色蒼白,卻是因爲他年輕時當過兵,聽得出剛纔那槍聲是來自狙擊步槍。
一支狙擊步槍面對一羣人,作用肯定沒有一把手槍大,可刀疤黃現在就孤零零的坐在許夢
菡對面,對他來說,狙擊槍就是催命符,讓他連動一動手指的勇氣都生不出來。
良久,他嚥了口唾沫,聲音乾澀的開口問許夢菡:“你……早有準備?”
許夢菡搖頭,說:“開槍的是秦歌的人,而且,我有必要提醒你,當初挾持我們家人的槍手,全都在這裡,所以,你最好熄了找機會鼓動手下往前衝的念頭。”
刀疤黃瞪大了眼,不可思議道:“這怎麼可能?這些人此時不是應該都在他身邊保護他嗎?你別告訴我,他已經寵你寵到了不要命的地步。”
“不瞞你說,我是真想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啊!”許夢菡苦澀一笑,說,“可惜,他能把這些槍手都派來保護我,是因爲他那裡不需要,而且,這些槍手對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刀疤黃再也無法保持淡定,臉上露出了驚駭無比的神色。
前面說過,華夏槍支管理極嚴,普通個人或團體根本不可能擁有大量的槍支,所以一直以來,魚龍幫的大佬們都以爲秦歌就算是個亡命徒,能擁有**個槍手手下也已經是極限了,刀疤黃怎麼都無法接受“九牛一毛”這四個字。
“他到底……是什麼人?”
刀疤黃只能這麼問了,因爲如果“九牛一毛”是真的,那豈不是就說明秦歌手下有個小軍隊?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是普通人。
“他……”許夢菡眼中露出迷茫之色,沉思了好一會兒卻也只能搖搖頭,無奈道:“他從來都沒提過自己的真實身份,我只能從一個月前的‘紅潮夜總會事件’上隱約猜到他應該跟國安和軍方有些關係,但也僅此而已。”
刀疤黃聞言,一顆心瞬間就沉入谷底。此時此刻,小命都攥在許夢菡的手裡,人家根本就沒必要再欺騙他什麼,所以他相信了,也正因爲相信了,他才感到無比的後悔。
幾隻螞蟻以爲自己的敵人是一隻螳螂,磨刀霍霍的衝過去才發現自己看錯了,那分明是一頭大象。
雖然有俗語說:螞蟻可以咬死象;可那是一羣,就憑他們這三兩隻,對付螳螂都得豁出命去,面對山一般的大象能幹嘛?都不夠人家一腳趾頭踩的。
“這麼說……從一開始,秦
歌都只是在陪着我們玩兒嘍!”刀疤黃苦笑一聲,頹然道。
“不,陪着你們玩的是我。”許夢菡直接道,“他根本不屑參與進來,只是有人在暗中針對他,一時又查不出這人是誰,他才耐着性子站在一邊觀看的。”
“原來如此,殺雞用牛刀都浪費,更何況他那種本就在九天翱翔的人物呢?”刀疤黃點着頭嘆息一聲,說,“我們敗了,敗的很冤,卻也理所當然。”
話音未落,他突然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手槍,卻沒有對準許夢菡,而是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又是一聲槍響,蘇甜親手打造出來的魚龍幫九大金剛時代,徹底謝幕。
七七和白香香帶着手下去收繳控制蘇狼與刀疤黃的手下了,許夢菡呆呆的坐在鐵桌前,指尖夾着一支香菸,卻沒有點燃。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只是就那麼怔怔的望着桌子對面蘇狼與刀疤黃的屍體,神色疲憊且哀傷。
從今往後,整個魚龍幫都是她的了,秦歌還說過,過了今晚,如果她想要,省城的和義堂也能成爲她的囊中之物。
如果換成是半年前,她一定會激動的渾身發抖,可當夢想突然照進現實,她卻迷茫了。
難道是因爲這些都不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打拼得來的,少了奮鬥的樂趣?
她思索片刻,搖了搖頭。自己是不是梟雄,她心裡很清楚,女人的侷限性已經註定了她們是目的性的生物,絕不可能像某些男人那樣不求結果只爲了奮鬥而奮鬥。
或許……是自己根本就沒看清自己的心,這些並不是我想要的。
那我真正想要的又是什麼呢?
秦歌那張賤兮兮的笑臉出現在了許夢菡的腦海裡。
與此同時,青雲山童家。
因爲房間裡有空間屏障的保護,所以童魚跟小雨都睡得很香,完全不知道自家大門前剛剛發生過一場血戰。
說是血戰,其實也不對,因爲有血,卻沒戰。
徐麗帶着的手下們剛剛潛到童家的大門口,忽然就像中了邪似的,開始自相殘殺起來。她這個帶頭人最慘,連控水的異能都沒來得及用,就被一刀劃的腸子都流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