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客來賓館的改造工作已經全部完成了,樓頂上已經掛起了巨幅牌匾,上面寫着“大將軍投資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幾個字,每個字25個平方,由高檔亞克力材料製成,據說夜晚的時候,在飛機上都能得見。
約莫中午時分,陸鳴回到了陸家鎮,他沒有回陸老悶家,而是直接來到了公司,只見大門口站着四個穿着嶄新制服的保安,他的車剛剛在門口停穩,陸虎就從裡面跑了出來,殷勤地替他打開了車門。
“老闆,你回來了,三小姐給你打電話了嗎,剛剛還來這裡找過你呢……”陸虎說道。
陸鳴楞了一下,隨即一拍腦門,說道:“哎呀,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原來,今天是阿嬌的爺爺發喪的日子,陸媛昨天一再交代讓他陪着一起去,沒想到居然忘記了,很顯然,陸媛肯定生氣了,要不然早打電話來了。
看看手錶,已經是中午兩點鐘了,阿嬌的爺爺肯定已經化成灰了,即便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了,不但不能給人家長面子,甚至還有故意怠慢之嫌呢。
“蔣總在辦公室嗎?”陸鳴問道。
“在,一大早就來了,一直沒出門……”陸虎說道。
陸鳴伸手指指坐在車裡面沒有下來的杜鵑,說道:“這是我的新司機,你先給她安排個住處,以後就歸你管……”說完自顧走進了大樓。
陸虎走到陸鳴的跟前敲敲車窗,等到杜鵑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頓時嚇了一跳,只見眼前站着的女人個頭比他還要高出半個頭。
尤其是那健壯的體魄一看就是練過健美的,只是皮膚也太黑了,簡直像是非洲的黑人,沒想到老闆竟然還好這一口。
早知道把自己在鄉下的表妹介紹給他了,表妹的皮膚雖然沒有這個司機黑,但身材也很健壯,起碼相貌比她強多了。
陸鳴直接來到了三樓的董事長辦公室,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傳來蔣竹君氣憤的聲音。
“媽,你起碼也要跟我商量一下吧,眼下正是關鍵時刻,我就這麼走掉算怎麼回事?”
只聽蔣凝香不溫不火地說道:“怎麼?難道少了你地球就不轉了?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阿鳴也擔心你肚子裡的孩子呢。
你要是覺得警察沒有當過癮,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可以繼續幹這一行啊,這件事你們局領導已經決定了,代替你的人都來了,你就別倔了……”
蔣竹君生氣道:“好哇,我就知道是阿鳴這個混蛋暗中搗鬼,他不敢對我說,就慫恿你出面,看我怎麼收拾他……”
陸鳴一聽就明白母女倆在爭什麼,心裡忍不住叫屈,心想,明明是蔣凝香自己的注意,爲什麼非要把自己扯上呢,這下可有的苦頭吃了。
“你剛纔說關鍵時刻,難道你們最近有什麼大的行動?”沉默了一會兒又聽蔣凝香問道。
蔣竹君哼了一聲道:“你少管,這是機密。”
蔣凝香罵道:“你這死丫頭,要不是替你操心,我都懶
得問……阿鳴呢,他什麼時候到?”
“誰知道,躲在什麼地方睡死了也不一定,真是自討苦吃,當初如果按照我說的辦,哪會有今天?如果阿龍嘴不嚴的話,後果不堪設想……”蔣竹君氣哼哼地說道。
沉默了一會兒,只聽蔣凝香說道:“我倒覺得這個阿龍是個靠得住的人,不像是那種軟骨頭,要不然阿鳴也不會這麼相信他……”
蔣竹君說道:“骨頭硬有什麼用?比他骨頭硬的人我也見過,碰到有經驗的審訊者照樣什麼都藏不住……
何況,目前情況更復雜了,又多了陸琪這麼個知情者,如果阿龍在的話,可能還能鎮住她,一旦阿龍出不來的話,誰知道她會不會變卦?”
蔣凝香問道:“難道阿鳴對這些問題都沒有考慮?起碼那些錢應該趕緊轉移……”
蔣竹君有點焦急道:“哎呀,媽,虧你還是個精明人,怎麼說出這種可笑的話,轉移錢有什麼用?人家都抓住你做賊了,難道還愁找不到贓物?”
蔣凝香哼了一聲道:“那是你們警察的說法,對老百姓來說,捉賊先拿髒,捉姦要成雙,沒有贓物怎麼證明人家是賊?”
蔣竹君賭氣道:“懶得跟你說……既然這樣,我過幾天就去英國,來個眼不見爲淨……”
“那你跟阿鳴商量了嗎?”蔣凝香問道。
“早晨已經告訴他了,他巴不得我不在這裡呢,這樣他就可以跟那些女人鬼混了……”蔣竹君氣哼哼地說道。
蔣凝香說道:“你不是早想開了嗎?這陣又吃的哪門子醋啊……你先出去也好,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尤其是公安系統最敏感,你應該聽說過範昌明的前任韓耀東的下場吧,堂堂局長都沒法自保,你們這種小人物最後只能做炮灰……”
蔣竹君嗔道:“照你這麼說,只能聽任犯罪分子猖獗了?”
蔣凝香哼了一聲道:“犯罪分子?誰是犯罪分子?成者王侯敗者寇,最終誰贏誰纔有發言權,如果範昌明和盧源撐不住的話,倒是他們反倒成了被審判的對象,現在不是有人在調查他們了嗎?
你就別蹚渾水了,咱們是生意人,管他誰上誰下呢,當初陸建民如果聽我勸的話,也不至於落到如此下場……”
蔣竹君不滿道:“媽,你怎麼連一點正義感都沒有?如果沒有一個好的環境,你怎麼做生意,如果陸建嶽得勢的話,你們難道還想在陸家鎮立住腳?”
蔣凝香說道:“你就別提什麼正義感了,我難道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你還不是想找孫維林和陸濤報仇,別把自己說的這麼高尚……”
蔣竹君辯解道:“報仇也是爲了伸張正義,難道孫維林和陸濤做的壞事還少嗎?”
蔣凝香說道:“好好,我懶得跟你多費口舌,反正你馬上給我離開這個是非窩,好好去生你的孩子……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陸建岳父子的氣數快盡了,就算你們不找他麻煩,孫淦父子也不會容忍他多久,說不定等你從
英國生完孩子回來以後,再也聽不見他們父子的名字了。”
蔣竹君驚訝道:“媽,還真讓你猜着了,陸建嶽確實蹦躂不了幾天了,我們已經挖好了陷阱,就等着他來跳呢……”
蔣凝香小聲道:“是不是盧源準備孤注一擲了?”
也不知道蔣竹君在母親耳邊小聲嘀咕了句什麼,陸鳴也沒有聽清楚,只聽蔣凝香吃驚道:“這也太冒險了……哎呀,阿君,你明天必須離開東江市,你可要爲肚子裡的孩子想想……”
蔣竹君說道:“我就是有點擔心徐曉帆,說實話,我這個時候來離開,總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蔣凝香安慰道:“這是W市公安局的行動,你是東江市公安局的人,跟你有什麼關係,何況又不是你自己要走,而是你們領導的決定,你也沒必要內疚……”
就在這時,陸鳴聽見後面傳來開門聲,再也沒法偷聽了下去了,只好在門上敲了兩下,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只見蔣凝香坐在一張大班桌後面,而蔣竹君則坐在大班桌上,聽見開門聲急忙從桌子上跳下來,等看清來人是陸鳴的時候,白了他一眼,然後身子一跳,又坐在了桌子上,兩條腿還一晃一晃的,就像是在自己家裡似的。
“阿鳴,你怎麼纔來回來,情況怎麼樣?”蔣凝香急忙問道。
陸鳴不清楚蔣凝香是問阿龍的情況還是自己去見生母的情況,他先不回答蔣凝香的問題,而是瞪着蔣竹君說道:“下來,讓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蔣竹君呲地一笑,說道:“吆,還真有點董事長的派頭,可惜還沒有走馬上任呢。”嘴裡雖然這麼說,人卻已經從桌子上下來了。
陸鳴一屁股坐在了一張沙發上,一臉疲倦地摸出一支菸點上,說道:“阿龍這一出事,我心裡總是不踏實,結果怎麼樣眼下還很難說……”
蔣凝香說道:“你是不是擔心阿龍會扛不住?”
陸鳴說道:“我不敢下這個賭注,不管怎麼樣,必須做好防範措施,我最擔心的不是阿龍,而是陸琪……”
蔣竹君哼了一聲道:“你才知道?沒有了阿龍她就是一顆定時炸彈,當初要是聽我的,哪會把自己搞的這麼被動?”
蔣凝香問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陸鳴看看蔣竹君,說道:“我倒是想了一個比較穩妥的辦法,正想跟阿君商量一下呢。”
蔣竹君嗔道:“怎麼又打人家的主意,該不會是讓去做了她吧?”
蔣凝香訓斥道:“嚴肅點,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阿鳴,你說說看,阿君能幫什麼忙,不過,她這兩天就要去英國了……”
陸鳴說道:“我就是想說這件事……早晨阿君說想讓周玉露陪她去英國,我考慮了一下,阿君和周玉露畢竟沒有去過國外,去了那裡也是兩眼一抹黑。
要不然,就讓陸琪也陪着一起去吧,她在國外待過好多年,熟悉情況,在那邊有兩個人照顧阿君,我就更放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