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嶽晚上回家的時候,看見陸琪和老婆寧化雨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偶偶私語,心裡忍不住一陣納悶。
因爲女兒自從這次被綁架之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在外面野了,而且好像連性子都變了。
除了對他不理不睬之外,整整三天足不出戶,就像一個孝順的女子一直陪在她母親身邊,並且好像母女倆有說不完的話似的。
不過,這一切並沒有引起陸建嶽的疑心,陸琪對他不理不睬在他想來應該是寧化雨在女兒面前說了他的壞話,甚至還有可能告訴他自己曾經對她動過手。
至於陸琪的性子好像也變得溫順了不少,陸建嶽則把這種變化歸咎於這次綁架帶來的效果,說實話,女兒的這種巨大轉變還應該感謝寶林呢。
當然,陸琪回來之後,陸建嶽把她單獨叫到書房詢問過綁架的經過,按照陸琪的說法,那天她根據寶林的安排急急忙忙感到陸家鎮監視陸鳴。
可沒想到在車上抽了一支菸之後就莫名其妙地昏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了,而那包煙就是寶林送給她的。
事實證明,越是簡單的情節越容易讓人相信,陸建嶽對女兒被寶林綁架深信不疑,爲了挽回一點做父親的尊嚴,他悄悄告訴陸琪說:
“寶林綁架你四叔確實是我的授意,我只是想讓你四叔暫時離開陸家鎮一段時間,並沒有惡意,可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被寶林利用了,
他不但敲詐了你四叔的家裡人,而且還趁機綁架了你,並且還獅子大開口問我要三個億呢,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想在金盆洗手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敲詐一筆錢。”
“那他最後怎麼突然放了我,難道你該了他三個億?”陸琪明知故問道。
陸建嶽做出一副視金錢如糞土的樣子說道:“錢不是我考慮的首要因素,我主要是考慮人的安全,所以我不敢貿然報案,何況,他綁架你四叔確實是我的主意,可誰能想到寶林的狼子野心呢?”
陸琪只是執着地追問一件事。“那你究竟給他錢了沒有?給了多少?”
陸建嶽還以爲女兒是在心疼錢呢,於是滿不在乎地說道:“哎,這事就別提了,只要你和四叔沒事就萬事大吉了……
不過,你非要知道的話,告訴你無妨,只是出去千萬別告訴任何人,也不要告訴你母親,要不然她又要跟我吵了……”
“哎呀,到底多少?”陸琪不耐煩地問道。
媽的,怎麼偏偏在老子面前還是這副臭脾氣呢?一點都沒改呢。
陸建嶽有點惱火地想到,嘴上卻小聲說道:“實話告訴你,爲了讓他釋放你四叔,我給了他五百萬,而你的價錢自然比你四叔高,我最後給了他兩千萬……”
至此,陸琪算是把陸建嶽虛僞的本性看透了,不僅虛僞,簡直就是滿嘴謊言的騙子,由此更加堅定了認祖歸宗的決心。
“你們娘倆在說什麼呢?”陸建嶽把外套仍在沙發上,難得地笑問道。
寧化雨說道:“你回來了,我正好有件事想告訴你,我準備跟女兒去陸家鎮住上一段時間……”
陸建嶽驚訝道:“怎麼想起去陸家鎮了,四弟眼下可能正生氣呢,
這個時候跑去是不是……”
寧化雨說道:“我又不是去他家,我是想去山上的廟裡面修行一段時間,順便散散心……女兒能安全回來全靠菩薩保佑,難道不應該好好燒幾注香嗎?”
陸建嶽最近被折騰的焦頭爛額,巴不得家裡能清淨幾天,聽了寧化雨的計劃,不但沒有阻攔,反而笑道:“去散散心也好,只是聽說重生和尚已經死了,不知道寺廟裡面眼下誰是主持方丈……”
寧化雨嗔道:“管他誰是方丈,難道燒香拜佛也要走後門託人情?”
陸建嶽笑道:“我不過是想讓你在哪裡有個人能照顧你們,不用說,老悶肯定趁着我沒時間過問廟裡的事情,把自己人推到方丈的位置上了……”
寧化雨白了丈夫一眼,嗔道:“你怎麼什麼事情都要跟自己兄弟爭個高下?不就是一個寺廟的主持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你要是眼紅,乾脆自己去當這個主持和尚算了……”
陸琪忍不住撲哧一笑,瞥了陸建嶽一眼,說道:“媽,我爸對寺廟這麼上心,說不定以後真有出家當和尚的意思呢。”
陸建嶽站起身來罵道:“滿嘴胡說八道……我看你就跟你母親待在寺廟裡好好靜靜心,過一陣子我可能還有重要的事情交給你辦呢。”說完,丟下母女倆進了自己的書房。
這裡陸建嶽爲女兒的性情變化感到納悶,而那邊陸鳴也對陸老悶遭遇劫難之後的表現感到驚訝。
沒想到陸老悶說話算話,回來之後真的再也沒有過問公司的任何情況,在休息了兩天之後,就一門心思和老婆蔣碧雲開始籌劃女兒和陸鳴的婚事。
甚至還親自跑到毛竹園查看了陸鳴的老宅,張羅着要替女婿蓋一棟小洋樓,以便幫他了結李翠蓮的遺願。
其實,在老家蓋房子原本還不在陸鳴的議事日程,一方面手頭的事情多顧不上,另一方面還是有點顧忌,畢竟眼下還是低調點好。
可最後想想也無所謂,說實話,在毛竹園蓋一棟豪華的小洋樓最多花上七八十萬塊錢,就這在當地已經算的上是頭一戶了,母親地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眼下對他來說,左有陸老悶這個土財主岳父,右有蔣凝香這個資產上億的乾媽,再加上自己買彩票中過大獎,區區七八十萬塊錢誰會和財神的遺產聯繫起來呢,何況,還有母親留下的“鉅額”遺產呢。
反倒自己如果一直守着毛竹園的那棟破房子,可能還真會有人說三道四呢,既然陸老悶熱情如火,乾脆就讓他折騰去算了,不管怎麼說,這棟小洋樓也是自己在毛竹園光宗耀祖的一件事情。
既然陸老悶無心管公司的事情,很多事情陸鳴不得不親力親爲,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資金,仔細算算,把陳丹菲的學校納入規劃,在拿不到銀行貸款之前,資金缺口還差三個億。
蔣凝香是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這筆錢着落在她頭上也不現實,所以,在經過一番密謀之後,臨海市幾家媒體轉載了一篇網絡上的文章,標題是:窮困母親的“鉅額”遺產,說是陸家鎮毛竹園的一個農婦一生平窮,他的兒子卻在母親死後發現埋在地下的一個鐵箱子,裡面存放着幾千元舊版紙幣。
經過市場人士的估值,這些紙幣起碼值十個億,前不久,一
位新加坡神秘的收藏家專程到陸家鎮看過這些舊幣,並當場以六個億買下了這些舊幣,結果,這個寡婦的兒子一夜暴富,成爲陸家鎮乃至W市數得上的富豪之一。
當然,關於這個買主的身份,文章沒有詳細的介紹,既然是神秘的收藏家,自然不會留下姓名和聯絡方式,但這件事有鼻子有眼的,信不信由你,反正大多數人都相信了,並且驚羨不已。
“阿鳴,公司的資金雖然解決了,可我還是覺得你那些錢堆在外面不安全,我看,最穩妥的辦法還是要把它們變成合法的投資……”蔣凝香跟陸鳴商量完公司開業的事務之後擔心地說道。
陸鳴點上一支菸,嘆口氣道:“我恨不得把錢全部轉到公司的賬戶上呢,可目前該想的辦法都想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洗錢渠道啊。
眼下也只能等到公司走上正軌之後儘快實現盈利,這樣我們就能不斷擴張,資金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蔣凝香猶豫了一下說道:“可這需要時間,不是短時間之內能做到的……你不是大學的專業就是金融學嗎?難道就沒有學過洗錢的辦法?”
陸鳴苦着臉說道:“我不是說了嘛,我上的不是正規大學,能學到什麼啊……”
蔣凝香哼了一聲道:“我就不信你們的同學沒有學習好的,難道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拿不到畢業證?”
陸鳴聽了蔣凝香的話,腦子裡忍不住就想起了李曉梅和韓佳音,一瞬間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想想自己當初爲了一份工作在李曉梅面前動的那點心思,遙遠的簡直就像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以至於連李曉梅和韓佳音的面容都變得模糊了。
可仔細想想,卻只是一年前的事情,那感覺竟像是做夢一般,這可真是印證了財神說的那句話:我能讓你脫胎換骨。
“哎,你楞什麼神啊,說話啊……”蔣凝香見陸鳴聽了自己一句話,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忍不住一陣納悶。
只見她走過去一屁股坐在陸鳴的身邊,伸手就在他的耳朵上輕輕揪了一把,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揪乾兒子的耳朵已經成了蔣凝香習慣性的動作,好像揪揪陸鳴的耳朵,心裡就像得到了莫大的滿足,那感覺好像他真是自己兒子似的。
陸鳴回過神來,享受了一下蔣凝香身上飄過來的幽香和一種他也說不上的誘人氣息,然後哼哼道:“這種事情光有理論知識沒有用,還是要考實踐經驗……乾媽,該不會是你有什麼好主意吧?”
陸鳴現在對自己乾媽是越來越瞭解了,如果她不是心裡面有了想法,可能不會提這件事,現在提起來,自然是想給自己出謀劃策了。
果然,蔣凝香沉吟了一下,端起茶杯淺淺喝了一口,然後扭頭盯着乾兒子小聲說道:“我倒是沒有幹過這種事,畢竟犯法呢……
不過,自從人類有了商品交易,洗錢就一直都是資金流轉的一種方式,我最近一直關注這方面的信息,有一種辦法我倒是覺得可以試試,只是第一次不要數目太大……”
陸鳴激動道:“乾媽,我就知道你有辦法,說實話,那些錢放在外面,我晚上總是做惡夢,如果能變成合法的投資,我也就踏實了,你快說,究竟是什麼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