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認識我?”武勝雙手插着腰,饒有興致地問道。
于軍民指了指武勝,像一個老江湖對待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那樣的口吻說道:“我記得你,從我們的辦事處打出來的名堂,我一直很好奇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麼實力,今日一見,似乎真有那麼點意思。”
武勝對於軍民的客套並不太當回事,他笑着問道:“呵呵,你算是在誇獎嗎?”
“是不是誇獎,要看你能接我幾招。”于軍民收起了臉上僞善的笑容,靜靜地看着對面的武勝,他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在他退出江湖之前,他不允許這麼牛逼的年輕人出現,現在的武勝,包括之前的劉辰,都是他計劃中要清除的目標。
于軍民的意思很明白,武勝自然也不會退縮,他強硬地迴應道:“我也很想看看,你是不是在倚老賣老,出招吧。”說完,擺出了迎戰的姿勢。
于軍民讓一衆手下退到一邊,雙拳緊緊地握在一起,兩人同時大吼一聲,朝着對方奔去。一瞬間,像是兩顆子彈碰撞在了一起,緊接着爆發出拳頭相撞的聲響,拳拳到肉、招招制敵。
但是這樣的硬碰硬,到底還是需要體力的保障,武勝年輕力壯,在這點上佔盡了優勢,兩人幾十個回個下來,武勝依然保持着均勻的呼吸,但于軍民已經開始偷偷地喘着粗氣。
“你還記得我們過了幾招了嗎?”武勝故意試探于軍民,語氣中帶着嘲諷和不屑,
于軍民心思全然沒有放在這上面,武勝這一問,倒還真是把他給問住了,爲了化解尷尬,他面不改色地反問道:“致命招只需要一招就夠了。”
武勝眉頭一皺,感覺他話裡有話,果不其然,只見于軍民將手伸向腰間,取出了一把飛刀,武勝瞪大了眼睛,還沒反應過來,飛刀已經快速朝他飛來,他甚至都失去了閃躲的本能,呆呆地站在那裡。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連武勝都認爲自己這次要完。
但是,一切都沒那麼快結束!
一聲尖銳的金屬碰撞聲劃破了茶館內剛剛凝固起來的空氣。
只見從另外一個角度飛來了一把更加剛猛有力的飛刀,將於軍民飛出的飛刀擊落在地,如此準度和力度的飛刀,只能出自一個人,劉辰!
劉辰在擊落於軍民飛刀的同時,又發出了一把飛刀,這把飛刀穿越人羣,直奔于軍民而去,在於軍民的臉頰上輕輕劃過,狠狠地插入了他身後的門上,連刀柄都還在顫抖。
于軍民的臉上一絲血液溢出,但他此刻的思緒,回到了二十八年前的那一個晚上,太相似了,如果不是親眼見到發射飛刀的人,他一定會認爲是劉天鷹,難道這個人就是當年劉天鷹手中的孩子?
于軍民呆立在那裡,既驚歎又恐懼,如果他真是劉天鷹手中的孩子長大成人了,那麼他這麼多年來擔心的事,終於還是要發生了。
劉辰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中走過人羣,來到了武勝等人的面前。
“劉哥,你怎麼來了?”武勝見到劉辰及時趕到,又驚又喜。
劉辰搭着武勝的肩膀笑着說道:“小志之前發了信息給我,我就知道會有事情發生,不過你今天的表現不錯。”
“還好你來得及時,再晚哪怕一秒,武勝哥可就完了。”紀志淵心有餘悸地說道。
劉辰這才轉過身,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用鄙視的眼神和口吻說道:“竟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看來你真的是輸急了。”
于軍民臉色有些難看,那麼多手下看着自己,他不能就這麼喪氣,於是轉移了話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劉辰。”
于軍民心頭一顫,向他確認道:“就是那個廢了紀小峰、打敗肥牛的劉辰?”
“你記性不錯。”劉辰從容淡定地笑了笑。
于軍民終於能夠理解紀小峰、肥牛這樣有權有勢的人物爲什麼會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年輕給收拾得那麼慘,但更讓他擔憂的是,這個劉辰是劉天鷹培養出來的飛刀戰神。
於是他繼續問道:“那劉天鷹是你什麼人?”
劉辰再次聽到師傅的名字,內心一陣翻滾,這個于軍民,難道和師傅認識?但是師傅臨終前交待過,不要輕易和人提起他,劉辰否認道:“我不認識什麼劉天鷹。”
“那你怎麼會使用飛刀?”
“你不也用了嗎?”
于軍民對劉辰的話將信將疑,他深信像這樣的飛刀技術,不是靠自學就能輕易學會的,自己花了幾十年時間纔有瞭如此水準,這一個三十不到的年輕人,絕不可能在沒人指導的情況下自學到這個水準,哪怕他是天才。
但話說回來,如果這個劉辰和劉天鷹沒有關係,那對他來說是個利好消息,至少不會被這樣的人追殺,當然,如果劉天鷹當年懷裡的那個孩子長大後默默無聞,那纔是他想要看到的結局,可惜老天爺也是長了眼的。
于軍民頓了頓,捋了一下頭髮:“好吧,如果你是自學的飛刀,那麼我佩服你的本事。”
劉辰笑着擺擺手道:“佩服倒不必了,正好你們宏宇說得上話的人都在,那我就直截了當地告訴你們吧,我們星辰想要在江下混口飯吃,不想看到你們宏宇的身影,明白我的意思嗎?”
劉辰這個年少輕狂的口氣惹笑了宏宇的每一個人,于軍民笑着反問道:“呵呵,你們星辰纔剛成立不久吧,而我們宏宇的業務幾乎遍佈江下,讓我們退出,你覺得可能嗎?”
“可不可能,現在你們說了算,但將來不一定是你們說了算了。”劉辰並不在意被宏宇看扁,畢竟人家的行業老大,家大業大,瞧不起行業中的底層是很正常的,但他態度依然很堅決,同時也充滿自信。
于軍民不知道突然從哪裡找來了自信,沒有了剛纔的恐懼,他笑道:“是嗎?我也不怕告訴你們,現在裡裡外外,至少有近百個人將這裡圍得水泄不通,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就會進來,你說到底誰說了算?”
劉辰冷嘲道:“又想耍流氓戰術了?”
于軍民搖搖頭,“雖然你的飛刀很厲害,但它能同時穿過一百個人的心臟嗎?”
“你現在真的有一百人嗎?”
“那就讓你見識見識。”于軍民拍了三下手,發出了信號,但是沒有任何反應,他又試了一下,依然是半天沒有迴響,他心頭一陣納悶,對左右問道:“人呢?”
“明明都安排好了的呀?”負責安排的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劉辰拿出手機說道:“讓我來告訴你吧。”
他點開手機中錄下來的視頻,只見視頻中,那些埋伏在茶館周圍的黑衣人們,被幾十個身着迷彩服的人給從身後敲暈,那些黑衣人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抗,便已如爛泥癱倒在地。
劉辰播放完視頻,收起手機,打了一個響指,茶館的門被打開,幾十個身着迷彩服的人向部隊的兵一樣排着隊整齊劃一地邁步進入,這一幕震驚了全場,尤其是那些參加會議的公司代表們,完全是看電影一般在欣賞着這裡發生的一切驚人而精彩的一幕幕。
于軍民曾經有過部隊經歷,他立刻感受到了劉辰的這幫人馬的不簡單,此時的他,心頭一陣亂麻,惴惴不安地站在那裡,猶如一隻被拔了毛的雞,醜陋不堪。
“怎麼樣?這次認輸了嗎?”劉辰走到了于軍民的面前,那種自信和傲氣,連於軍民這個老江湖都不敢與之對視。
于軍民現在無話可說,自己受了傷,那幫手下差不多也廢了,他沒有底氣繼續嘴硬,保持強硬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堪。
但于軍民畢竟是老江湖老狐狸,他不會像胡力貞這樣的年輕人,總是把自己倔強和孤傲的一面展示出來,他更懂得什麼是能屈能伸。
“這次我認栽,你想怎麼樣?”于軍民半晌後擡起頭,嘴角還微微上揚,似乎並沒有那麼不甘和失落。
劉辰注意到了,于軍民說的是認栽,而不是認輸,這就可以看出,其實他的內心和胡力貞是一樣的,但話說得比胡力貞要好聽的多。劉辰沒有繼續追究,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我的條件不變,砂石行業的這塊蛋糕,我是吃定了。”劉辰說着伸出了四個手指:“我要你40%的市場份額,我的區域內,不得出現宏宇兩個字。”
40%的市場份額遠遠超出了于軍民的心理預期,他嘴脣微微一動,說道:“年輕人野心太大不好,容易栽跟頭。”
劉辰呵呵一笑:“跟你們宏宇比起來,我的野心不過是起重機吊雞毛——不值一提。”
于軍民知道劉辰是認真的,但狡猾的他選擇拖延時間,他看似誠懇地說道:“這樣,我回去考慮考慮,擇日再談。”
擇日再談,可進可退,可攻可守,于軍民真不愧是老狐狸,將狐狸的狡猾與精明展現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