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陸含煙的眼眶忍不住溼了，大夫人這個女人確實是值得她的敬佩，能夠在這個時代堅持自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一個弱女子，和自己的丈夫鬥爭，也同樣是在和這個不公平的社會倫理鬥爭。受到了那樣的待遇，讓陸含煙都忍不住爲她感到心疼，聽到了老夫人所說的這一切，陸含煙的心裡更加對陸辰飛產生了厭惡之情。
在古代的男人，終究和現代的人，還是有着一些本質的區別的。很少人會從一而終的，就像那些帝王，從來都是七十二妃，哪來的一心一意呢？縱觀古今，好像都沒有一個？那些名門望族，都是一樣，從來都是三妻四妾。
但是陸辰飛卻不只是代表陸辰飛自己一個人，更是代表了這個社會上的其餘的那些男人，這個時代的男人們都是像陸辰飛這樣的人，爲了自己的私利和慾望，而這樣殘忍的對待自己心愛的女人，難道就不會心痛嗎？陸含煙現在在心中只希望黎傲天不會是這樣的男人，她相信他也不會是那樣的男人，他對待自己是那樣的溫柔貼心，態度謙卑，絲毫沒有這個時代的男人身上的那樣的大男子主義。
趁着老夫人不注意，陸含煙趕緊擡起袖子擦擦自己的眼角的淚珠，繼續問道：“後來，母親因爲我就沒有再自殺嗎？”她還在母親的肚子裡，不管是哪個母親，都沒有辦法那麼殘忍吧！
“也不是，其實你母親一開始知道懷孕的時候自殺的慾望更加強烈，但是被我攔了下來，我告訴她，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她的肚子裡面還有一個小生命，就算是自己死去沒有關係，但是不要牽連着孩子。現在想想看，我之前的做法也是殘忍，但是沒有辦法，我也是爲了整個家族來考慮，爲了整個家族的興旺發達而考慮。”說罷老夫人也感到了有些慚愧，這也是她這些年來不想要回憶起大夫人死亡的原因，這樣會讓她想起自己曾經做的那些錯事，也是她爲什麼儘可能的多關心陸含煙的原因，都是因爲她對大夫人的愧疚。
陸含煙聽到這裡也開始有點生自己面前這位老人的氣，同樣是女人，不爲女人考慮，爲什麼還要這樣勸說自己的孃親接受自己混賬的兒子。其實這樣想想，不管誰跟她再親再親，也比不上她的親生兒子在她心中的位置，也比不過這整個家族的利益在她心中的分量，所以老夫人這樣看看竟然也是一個如此殘酷的人。
老夫人知道陸含煙聽到自己的話之後肯定會生自己的氣，不過既然她已經打算把這些事情全部告訴陸含煙，便也沒有在擔心她會生氣。反正紙是包不住火的，事情的真相早晚有一天她也會知道，倒不如自己直接告訴她，反正自己也沒有幾天的活頭了，告訴自己最喜歡的這個孫女事情的真相，但願能夠讓她好過一點。
雖然這麼做，兒子一定會生氣的。但畢竟就是陸辰飛做錯了，不能因爲他是她的兒子，難道就什麼都不說嗎？如果不說的話，一輩子就會變成秘密。這樣對含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後來她開始意識到了做母親的喜悅，便不再鬧着自殺了，因爲有了你所以心情也好了很多，乃至後來已經決定和你的父親好好的和睦相處。但是生下你之後過了一年，有一天我還在這個房間裡
面喝茶，卻看見了孫氏抱着你和芷凝慌慌張張的跑到了我這裡，你還哭成了一個淚人的模樣。我趕緊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孫氏將你們倆個交給錢嬤嬤照顧好，然後帶着我直接來到了你的母親所住的院子，而此時你的父親正陪着四夫人散步，也正好經過了你母親的院子。”
“我們怎麼問孫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孫氏卻死活不肯回答，後來你父親衝進了你母親的房中，卻發現了她竟然和家中的一個下人通姦。於是你爹更加大發雷霆，因爲考慮到影響還有你母親的面子，我們當時並沒有直接進去捉姦在牀，而是後來將你母親帶到了書房審問。一開始你的母親死活也不承認自己通姦的事情，但是因爲我們都看見了她和一個男人在牀上，於是便將那個下人當面對峙，你的母親才肯承認確實是和別的男人通姦，原因是想要報復你父親。因爲你的父親當時搞大了四夫人的肚子所以只能將她娶回家，這番舉動更加讓你母親對你的父親和這門親事感到失望，兩個人本來已經因爲你消除了芥蒂，但是你父親卻不知悔改又到處沾花惹草，所以她纔會想出這個辦法報復你的父親。你的父親更是一氣之下將她關入了柴房，因爲你和芷凝年紀差不多，所以將你歸爲孫夫人看管，於是你的母親才一氣之下上吊自殺了。”
老夫人其實是真的不相信的，但是有些事情，就是那樣。尤其是當所有的證據，都擺在眼前的時候，人都會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而這些，往往就是最可怕的。
老夫人本來不願意回憶這些讓人感到心痛的往事，但是既然陸含煙今天問她，她也趁機將這個事實告訴她，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的事情，總是瞞着她這樣不好。“所以呀，含煙，咱們身爲女人脾氣一定不要太倔了，男人們三妻四妾雖然正常，但是女人畢竟是女人，我們是來伺候男人的，所以爲了整個家庭的和睦，就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聽着老夫人竟然也這樣勸說自己，陸含煙心中忍不住冷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可做不到，這個社會對女人簡直是太不公平了，爲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只能是男人的附屬物。她陸含煙偏偏不會這樣做，要是黎傲天這個傢伙敢做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自己一定會閹割了這個傢伙。
她就是不可以忍受，不可以讓黎傲天跟別的女人亂搞。她就是要做他唯一的女人，陸含煙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得到，但是她的心裡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如果黎傲天不肯跟她白頭偕老的話，那她寧願不要來到這個世界上，或者說直接回去！
故事聽完長吁一口氣，陸含煙聽故事的時候可是並沒有只顧着感動和感慨，她還是帶着任務來聽這個故事的，畢竟她的這個任務就是爲了揭露大夫人死亡的真相。但是要是這個就是真相的話，這個任務是不是太簡單了，而且這個就是事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需要她來揭露呀。
因爲有着職業的思維和理性，陸含煙覺得事情的真相肯定遠遠地沒有這麼簡單，但是大夫人死亡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呢？陸含煙吧剛纔聽着老夫人講當年事情發展的經過的時候有幾點比較可疑的點全部記了下來。
於是便想着仔細問問老夫人這幾點含糊不
清楚的地方，“祖奶奶，既然斯人已逝，那我們唯有想前更好的面對生活，我今天之所以問您也不是爲了責備您的，只是不想要讓自己這一輩子都活的不明不白，我雖然現在沒有了孃親，但是我曾經擁有過，也知道了她爲什麼而死去的就足夠了，您也不比過度的自責。”
“含煙……你能夠這麼想，祖奶奶也就放心了，本來祖奶奶都已經做好了被你嫌棄，被你生氣不理的準備了，但是還是決定有些事情必須要給你說清楚，不能讓你再迷迷糊糊的過下去，重蹈你母親的覆轍。”老夫人終究還是將這一切都告訴了陸含煙，明明知道，含煙聽了這些之後肯定會非常的生氣，但是老夫人還是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含煙。她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爲，只恨自己爲什麼不早點告訴含煙呢？
“嗯，祖奶奶的您說的是，”陸含煙不過只是在表面上認同了老夫人這樣迂腐的想法，但是心裡纔不會同意她的說法，因爲她現在還有一些事情想要問問她。“但是祖奶奶，我聽您剛纔給我講的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是孫姨娘發現的我母親通姦的事情呢？她和母親的關係很好嘛？”
“這個……”老夫人仔細想起當年的情景，“其實這些姨娘裡面，你母親和孫氏的關係最不好了， 但是可能當時因爲你和芷凝一般大，所以奶媽帶着你去找芷凝一塊玩耍去了，然後孫氏送你回你母親的院子之後發現的吧。”
聽着老夫人剛纔的話語中的意思還有用到的語氣詞，陸含煙可以斷定，大夫人生前肯定和孫氏的關係不好，現在看孫氏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來。而且還有，老夫人也不能確定當時爲什麼孫氏會知道大夫人那時候通姦。
“您當時沒有就進去捉姦在牀嗎？只是看到我母親和那個下人在一張牀上，所以後來纔將母親帶入書房審問的？”陸含煙覺得一般捉姦在牀都會直接進去將兩個人帶出來，但是這裡的後來帶到書房去審問有點蹊蹺。
老夫人仔細想了想當時的場景，確認的點頭：“其實本來該捉姦在牀的，但是當時四夫人突然胎動，我們當時只顧着要她肚子裡面的胎兒了，所以當時並沒有記者捉姦在牀，後來將你母親召見到書房審問的。”
四夫人突然胎動？這個四夫人胎動的實在是有點巧，陸含煙暗自在心裡想到。“還有一點不太清楚哦，祖奶奶您不要見怪，當時孫夫人只是將您帶過去的是吧，那麼四姨娘怎麼突然出現了呢？父親後來怎麼又去了呢？”
“你這個小丫頭腦袋不太好使了嗎？祖奶奶不是剛纔剛給你講了，是因爲你父親陪着你四姨娘散步呢，正好散步到了你孃親的院子外面碰到了我們一行人，問我們慌慌張張幹什麼去，孫氏才帶着他們一起去了裡面。”老夫人倒是還沒有意識到鹿晗問的問題有點可疑，只是認爲陸含煙想要更清楚的瞭解她孃親的事情，於是便給她詳細的講一遍的。
憑着陸含煙向來的精神敏感和職業分析能力，她已經覺得現在的事情好像有點眉目了。不過由此看來，種種跡象表明，大夫人通姦這件事情確實有點蹊蹺，老夫人所說的真相肯定不是所謂的真相，倒是這個孫夫人和四夫人出現的有點奇怪，確實是值得一探究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