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族這邊氣氛肅穆,帝國皇宮也同樣一片凝重。
鳳揚宮,七公主宗政盈盈的宮殿。
假山流水,亭臺樓榭,曲徑通幽,奇花異草,巧奪天工之美絕。
然而,往日宮人來往不斷的鳳揚宮,此時卻是一派沉寂,所有人走路都儘量把腳步聲壓到最低,生怕一不心觸怒了盛怒中的皇后娘娘。
正殿的大廳之上,皇后鳳傾城一襲金黃鳳袍,鬢髮如雲,明眸皓齒,螓首蛾眉,端的是雍容端莊,瑰姿冠絕。
然而她臉上的狠厲之色,卻生生將那一份雍容豔美給破壞了三分。
白玉鋪就的地面上,幾名宮娥正顫顫巍巍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瓷,以及濺在玉磚上的茶跡。
很是顯的,皇后鳳傾城剛纔發泄過一通怒火了,那副價值不菲的紫玉茶壺與茶杯,被皇后鳳傾城當作發泄途徑砸碎在地上的。
在鳳揚宮伺候的宮娥們,從未見過如此盛怒可怕的皇后娘娘,此時一個個都惶然不已,生怕觸黴頭。
也難怪鳳傾城這麼生氣,要知道宗政盈盈可是她的心頭肉,簡直疼愛得跟眼珠子似的。
別看她現在瞧上去就跟二十多歲的少婦一般,其實,她已經將近五十了。
在十九歲那年生下宗政皓軒沒多久,因爲一次後宮的爭權,她險時被人中毒喪命,好在她師傅從死亡之海趕來,帶來了解毒丹才保住性命。
然而命是保住了,卻是落下了病根,原以爲再無生育,卻沒有想到三十好幾了她竟然懷上了,生的便是宗政盈盈,晚來得女,可想而知她對宗政盈盈的寵愛了。
宗政盈盈從靈鳩山剛回來,她本想讓她多陪陪她這個母后的,可是她吵着鬧着要出宮去玩,於是她只有準了,卻沒有想到,這人好好地出去,竟然是擡着回來的。
她當時看着宗政盈盈血染了一身的畫面,沒差一點刺激得暈過去。
從軒兒的描述來看,這一切,都跟白家那個白水心絕對脫不了干係!
想着自己疼愛的唯一愛女竟然被一個孤女如此欺負,這一口氣,她是如何都咽不下的。
她冰冷地看了一眼地上收拾的幾名宮娥,冷厲道:“你們幾個都出去。”
“是,皇后娘娘。”
望着幾名宮娥完全離開後,鳳傾城鳳眸怨毒之氣狠厲一閃,側目對着立於她身側的一名中年僕婦吩咐道:“麻姑,傳本宮的吩咐下去,派出絕殺七人,提那個白水心的人頭回來見本宮。”
絕殺七人,是她養在身邊的死士,個個實力都在地階大圓滿,更撐握着可怕的暗殺手法,就算那個白水心實力再強,她的年紀擺在那兒呢,料想也強不到哪裡去,絕殺七人一出,她必死無疑。
中年僕婦神情冷漠,垂首恭聲應了聲是,躍身如同鬼魅般離開。
鳳傾城脣角勾着一抹陰冷的笑意。“敢傷我鳳傾城的女兒,小賤人,本宮會讓你死無全屍!”
此時的鳳傾城並不知道墨水心真正的厲害,也並不知道流言傳開有關墨水心是毒聖的兒媳婦一說,要是她知道,絕對不敢如此輕率地派人去暗殺墨水心。
她所想到的一切,也只
是從宗政皓軒簡單扼要的幾句話中揣測的,宗政皓軒倒是想要跟她交代清楚,然而他才說了幾句便被皇帝宗政無垠派人叫去御書房了。
而鳳傾城也一直守在鳳揚宮等待御醫診治宗政盈盈的結果,所以對於宮外流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她真的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以她高傲的個性也並未派人去打聽,在她看來,墨水心不過是白家的寄生蟲而已,無父無母的一階孤女,殺了也是殺了,白家萬不可能會替她出頭,而且絕殺七人殺人手法向來隱秘,即使白家要查,也未必能查到她頭上。
此時的她是囂張得意,然而在不久的將來,將會痛悔莫及,腸子都悔青了,竟是惹了那麼一尊兇殘至極的殺神!
御書房。
“兒臣叩見父皇。”
宗政皓軒垂首,對着負手靜立於窗臺前的宗政無垠恭聲行禮。
宗政無垠聞聲轉過身來,一襲明黃龍袍將他的身形襯得高大無比,長相併不出衆,然而卻充滿着陽剛霸氣,特別是雙深沉的鷹眸,精光爍爍,銳利逼人,眸底猶似淬有雷霆,開合之間神威凜凜,氣勢驚人。
僅僅是從氣勢上,就可以看得出此人絕對是一代梟雄人物,絕對不能輕視!
一身實力不顯,即使是與他夫妻幾十年的鳳傾城也看不出他的深淺,他真正的實力恐怕除了他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坐吧。”
宗政無垠指了指邊上的矮椅,對着宗政皓軒淡漠道。
不知是不是因爲身在皇家,把血親看得比軟淡泊的關係,總之這倆人並不像父親,倒像君王與下臣,毫無親情之感。
“是,父皇。”
宗政皓軒從頭到尾都沒有擡頭與宗政無垠對視,其實,對於宗政無垠這個父親,他十分畏懼,總覺得這個父親太過於深沉了,總讓他有種說不出的驚怵之感。
宗政皓軒坐下後,宗政無垠深沉的目光瞥了他一眼,見宗政皓軒緊張的樣子,他聲音有些放軟,淡淡道:“朕是你的父親,在朕的面前,你無需如此拘謹,放鬆些,就當是父子之間的談心吧。”
雖是這麼說,但是宗政皓軒卻不敢真正的放鬆,只是乖巧地應吮:“是,父皇。”
宗政無垠目光微閃,對於宗政皓軒這般態度,他心底頗爲滿意,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宗政皓軒的肩膀,笑道:“父皇找你來,是想問一下關於你對選太子妃一事有何看法?”
宗政皓軒愣住,他以爲父皇這時找他來是爲了盈盈的事,畢竟盈盈在宮外被如此傷得如此重,父皇要找他了解事情的經過很正常。
然而沒有想到,父皇如此火急火燎地招他到御書房,竟然是問他選太子妃的意見?
宗政無垠在乎的,果然只有權勢與地位!
薄情至此,真讓人寒心!
宗政皓軒垂下眼瞼,一絲惱恨的情緒在眼底一閃而逝。
僅是稍瞬,他便恢復了一貫的樣子,擡頭對着宗政無垠恭聲道:“回父皇,兒臣沒有心儀的人選,一切全憑父皇作主。”
宗政無垠一眨不眨地盯着宗政皓軒,那深沉的目光犀利如劍,就那樣靜靜地盯着,便讓宗
政皓軒有種被看透的錯感,他渾身一僵,衣袖下的掌心幾乎都是溼溚溚的汗液。
就在他快承受不住那兩束可怕的盯視目光時,宗政無垠終於移開了視線。
他脣角咧起,低聲笑了笑,整個人氣息又柔和起來。
如果不是那種可怕的盯視感太過於強烈,宗政皓軒都會認爲,剛纔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軒兒啊,你已經不年輕了,早日定下太子妃,父皇也早日放心將皇位傳給你,父皇也不插手你的婚事了,全由你自己做主吧,不過父皇還要提點你一句,白家的姑娘,不錯。”
宗政無垠說話間,那對深沉而危險的鷹眸野心勃勃。
身爲三大強國之一的帝國的皇帝,必定會有種種渠道知道許多尋常人無法知道的秘幸。
在皇宮地心深處有一處試煉地,只有歷代繼承皇道極印的帝王纔有資格進去,試煉地裡不但擁有大量的稀珍寶藥,各類功法,還有着一處祭地。
祭地神秘無比,以他造化境界七級的實力竟然還不能靠近地個祭地,只能遠遠注目觀看。
令他心驚無比的是,祭地上面竟然飄浮排列着帝國所有超越天階強者的命牌。
四大家族的老祖,各大聞名於世的強者,以及散落各地的散修,其中最令他震驚的是與他同輩的白一刀,本就該死在三十年前的人,命牌竟然是所有人當中最耀眼最璀璨的。
這也就說明,白一刀還活着,而且所有強者當中,白一刀的實力是最強的!
那麼強烈的命牌光芒他初步估測,白一刀真正的實力恐怕已經超越了三聖者到了傳說中的問鼎境界。
而這個白一刀,正是那個白水心的爺爺。
除了白一刀之外,白家另外還有一人的命牌也算比較顯眼的,估計實力在生死境界大圓滿,那人是白昊蒼,乃是現如今白家家主白昊天的生父。
若是前幾天他就算想要拉攏白家,也斷不會對宗政皓軒對出白家女兒不錯這樣的話。
但是就在昨天夜裡,他再度進入試煉地,發現祭臺上面飄浮的其他三大家族老祖的命牌,都碎了。
當下他心下震撼無比,這也就說明,其他三大家族的那幾個老祖,都死於非命!
他知道這片大陸有着絕對的法則,除了三大帝國皇室與七大無上組織之外,其他人一旦突破天階達到造化境界便會被法則排斥,無法再逗留,只有前往死亡之海,亦或者破開虛空,橫渡另一個法則更全的位面。
這些家族的老祖雖然身在死亡之海,卻對帝國也是有着助益的。
三大強國的強者數量都差不多,幾乎是相互制衡的局面,一旦這個局面打破,那麼帝國就極有可能遭受另外兩大強國的攻陷。
他最擔心的是墨國與雪域國的家族老祖有沒有死於非命,若都死了,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要是死的僅僅是他帝國各家族的老祖,只怕……
所以,套勞白家,很有必要。
古往今來,最好的做法便是聯姻,白水心與白水嫣他都瞧過真人畫像了,當得起太子妃,當然,他最看重的自然是有個問鼎境界的爺爺的白水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