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翎風抿着嘴脣,整張臉都冰冷如刀,他也渾身溼透抱着雲蘇經過的地方,全都是溼漉漉的一趟趟水跡。
熱水飛快的被準備好了,燕翎風將雲蘇放入了水裡,想讓溫熱的水去驅趕她身上的寒意。
她溼漉漉的衣服全部緊貼在她身上,火熱的她似乎有些呼吸都不順暢,燕翎風一個眼神將多餘的丫鬟奴才全都趕了出去,只留下鈴兒與清妍伺候。
“唔……”
雲蘇忽然,低低呻吟一句。
燕翎風心頭一震,只覺得一雙手忽然在心頭撩了過去,說不出的磨人滋味,他想側頭離開,卻又走不開。
深深吸了口氣,將心情平復了,才走向了她。
因爲發燒,她全身通紅,泡在水中隱隱約約泄露春光,燕翎風只覺得自己的大腦都繃緊了。
他的雙眸瞬間暗沉!
心中一嘆,起身就想出去。
“別走……”柔軟的手,卻忽然拉上他的,一聲低喃,奪去了他所有的理智,心中軟軟的像是一趟冰融化了。
他自詡自制力超人,但是這種時候,他如何都走不開。
“燕翎風!”水中,雲蘇覺得忽然都燥熱難受,口裡也幹得讓她難受,只能伸出丁香小舌去*乾燥的嘴脣。
她絲毫不知道,她這樣的模樣究竟多吸引人?
燕翎風鄙夷一笑,沒想到淡然如他,居然有這種時候,他深深呼出一口濁氣,“雲蘇,朕給你弄水來!”
她那模樣,分明是渴了……
燕翎風咬牙將她的手撥開,轉身就走出屏風外,幾個深吸氣後,身體也恢復了平靜才走出內室,“清妍,弄些水來!”
“是!”清妍在外面輕聲應着,手腳麻利的弄了水來,“皇上,需要奴婢伺候嗎?”
燕翎風一想,“你去吧!”
“是!”清妍轉身進去,片刻後忽然出來,“皇上,娘娘在裡面……”她欲言又止,不敢多說。
“她怎麼了?”燕翎風急了,說着就衝了進去。
清妍在外面輕嘆道:“娘娘在裡面喚着您的名諱!”直呼皇帝名諱的事,的確不是小事,如今就算是太后也不會這樣直接呼喚他的名字。
那樣的尊貴的名字,實在不是雲蘇一個小小的嬪妃可以喚的,所以清妍連說都不敢說出來。
燕翎風急切的衝進了屏風。
“燕翎風……”雲蘇已經燒得迷迷糊糊了,只記得她弄丟了他的荷包,她想幫他找回來,但是她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心裡急得不行。此刻見了他,她就着急地喚他。
燕翎風的理智忽然像一根緊繃起的弦,被刀一割,轟然斷裂。
“雲蘇!”他動情的喚着她的名字,失神的朝她走了過去。
雲蘇被燒得全身沒有力氣,她只知道提腳跨步出去,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全身無力,那軟綿綿的擡腳,想要邁過高高的浴桶,根本不可能!
身體一個不穩,她斜斜向一邊倒去。
“雲蘇!”燕翎風激動一吼,身體猛然一個旋身,將她快速抱在了懷裡,雙手緊緊摟住她的腰身,避免她再次滑倒。
燕翎風連忙將目光往上一移,心下暗罵一聲該死,雲蘇雙頰微紅,一雙迷離的眼如今更是水汽朦朧,她輕咬着嬌嫩的紅脣,可憐兮兮的望着他,還在一聲聲呼喚他的名字,“燕翎風……”
所有的所有,都刻上了誘惑的標記!
燕翎風無法躲藏,勉強靠着原本強大如今已經薄弱到頂點的自制力在強撐着,出口的聲音,已經粗礪到讓他心驚,“雲蘇?”
雲蘇睜着眼,直勾勾的望着他,忽然一笑,“我想起來了,荷包已經給你了!”
說完,似乎放了心,那神智被抽了出去,她就軟綿綿的倒在了他懷裡。
“雲蘇!”燕翎風心疼喚了句,這笨女人!這種時候了,還在想着荷包,她難道不知道,荷包再重要,也比不上她嗎?
打橫將她抱起,輕輕放在了牀上,燕翎風心疼的撫摸着她紅紅的臉頰,這溫度燒得有點讓人心驚了。
門被輕輕推開,清妍小心翼翼的進來,將燕翎風還是一身溼透,輕聲道:“皇上,仇予公公已經送來了乾淨衣服,要不要先洗個澡換上?”
“御醫呢?”燕翎風語氣冷厲,已經透了一絲的不耐煩。
那冷厲的氣息,將淡然如清妍也震了震,她輕聲答道:“御醫,已經派人去請了,據奴才們回報,守夜的御醫去了皇后那,只能派了人去宮外請御醫們進宮。”
“皇后?”燕翎風眉心一皺,喃喃自語道:“她舊疾又犯了麼?”
眼眸一閃而過,他看向清妍,“弄些乾淨衣服給蘇蘇換上!”她這般模樣,實在是太挑戰他的自制力的極限了。
清妍動作迅速,拿了一套較爲寬鬆的衣服給雲蘇穿上,見燕翎風還是一身溼漉漉的站在一邊,她低頭出去吩咐奴才準備熱水,接了仇予手中的乾淨衣服再進了去。
“皇上,衣服給你準備了,熱水也馬上就好!”清妍低聲道。
“不必了!”燕翎風揮揮手,“我用剛纔那桶水就好!你讓底下的人,多弄些溫水來,最好燒點薑湯,把所有需要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以便御醫來手忙腳亂!”
“是!”清妍就算詫異,也沒敢多問,只是欣喜的笑了,尊貴如皇帝,他竟然一絲都不嫌棄娘娘,連準備熱水的功夫,都不想耽誤了娘娘,一心想着所有人爲娘娘忙碌。
燕翎風將被角給她掖好,轉身走進屏風後,他身上溼漉漉的衣服已經冰冷黏黏的難受了。
他快速脫下,跨步坐入雲蘇洗過的熱水當中。
水溫正好合適。
他微微將眼睛一閉,放鬆了緊繃的身體。
燕翎風苦澀輕嘆,他起身,任水滴在身上,優雅的跨出了浴桶,拾起搭在屏風上的衣服穿上身,披着外衣他走出屏風。
站在牀邊細細看了她的模樣,才安心將外袍全部繫好,此刻御醫還沒有來,燕翎風火爆了脾氣,將內室的門一開,衝着外面端着各式各樣東西的奴才一吼,“怎麼回事?御醫呢?”
秦德海戰戰兢兢的上前,“回回回,回皇上……雨天路滑,御醫又都住在宮外,只怕只怕……”
“只怕什麼?”燕翎風冷冷看他一眼,“蠢奴才!不會將太醫院留夜的御醫請來嗎?”
秦德海腳一顫,跪倒在地。
清妍見狀,連忙解釋道:“皇上,皇后娘娘舊疾發作,所有的御醫都過去了!”
燕翎風眼眸一眯,垂下的長睫毛,將眼眸中所有的情緒都遮掩了過去,許久才慢慢的擡起,“仇予,過去看看皇后,若是那邊不需要太多人手,請位御醫過來!”
仇予一垂頭,“是,奴才這就去!”
他剛走出門,就看見無夜守在門外,模樣着急想要進去又不敢進去,站在那裡不斷渡步,仇予過去,“不是安排你在雍寧宮守夜嗎?”
無夜嘴脣一抿,沒做聲!
哪怕成了宮中的奴才,他還是清秀如從前,薄薄的嘴脣總是冰冷的,很少開口。
仇予一揮手,“進去好生伺候皇上!”
無夜眼眸一亮,心甘情願的低頭,“是,奴才遵旨!”擡眸,十分感激的望他一眼,轉身就進去了。
仇予不敢耽擱了,拿過小太監遞過來的傘,就衝入了雨夜中,在心裡暗暗琢磨着待會他要如何開口,纔不能傷了皇后,又能請來御醫。
想起燕翎越一直以來愛調侃他的話,只要皇上一安排難辦的工作給他,燕翎越就會調侃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肯定在想,爲什麼不是舜習,而是我呢?”
這個時候,仇予還真是想說,“爲什麼這種差事落在了他的頭上!”
腳下不敢怠慢,他幾乎用的是跑,任簡單的布靴在雨中溼透,那長長的衣襬也淋溼了雨,衝到皇后宮殿時,他連一口氣都沒有喘息,就進入了內殿。
內殿門外,守着一堆的太監丫鬟,見了他紛紛行禮,他擺手走過,“去給我通報一聲,就說仇予求見娘娘,是奉了皇上旨意來的!”
“是!”資歷稍微深點的丫鬟連忙進去,站在一邊給裡面的嬤嬤遞話,嬤嬤一喜,進去跟皇后說道:“娘娘,皇上派了仇予公公來瞧你,就在門外!”
“是嗎?”皇后面無血色的臉,才微微恢復了點生機,“快去請他進來!”
站在一邊,在爲她鍼灸的醫女笑道:“娘娘真是好福氣,得皇上這般寵愛!”
皇后一笑,也沒再說什麼,只是胸口的舊傷一直疼得厲害,每到這樣的雨夜就會特別的磨人,她還記得這傷是怎樣來的……
仇予走近內室,卻只是站在簾幕之外,不敢往前走,低頭問站在旁邊的御醫,“娘娘的傷勢如何了?”
御醫微微點頭道:“沒有大礙,醫女正在裡面爲皇后娘娘鍼灸止痛!”後宮規矩森嚴,這樣的傷口,男御醫是看不得的,所以培養出一堆醫女,跟在御醫身邊專門負責照看宮中的娘娘。
仇予微微鬆口氣,娘娘這傷每每一疼,他的心裡也不好受,想必皇上更加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