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娜瞬間無言以對。
“……”
只因爲，眼前這男人說的都是實情！
以她目前的業內地位，確實還沒有達到能夠和「繁素」簽署定製化合同的高度。
那些什麼國際知名模特，也都是別人在知道自己身後有靠山的時候，吹捧出來的。
杜安娜很不甘心，卻又句句被戳中要害，讓她無法張口說些什麼。
她不自覺的咬着後槽牙，感受着自己面部僵硬帶來的細微痠痛感，恨恨的接過了身邊莫妮卡手中的衣服，轉身到幕簾後面，“換就換！”
還不忘扔了一句狠話，“我看你能改！”
“去幫一下。”煋佑輕而溫和的，對着邊上人，說了一句。
莫妮卡愣了一下，意識到林助是在和她說話後，忽然臉紅！
她慌亂的收回一直盯着煋佑看，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一般的目光，拿着衣服，緊跟着杜安娜到了簾子後面。
“我天……”
李斯特也十分，非常，異常震驚的盯着他，在杜安娜走後，甚至繞着煋佑轉了半圈，嘴裡嘖嘖稱奇，“你真的是煋佑？沒有被魂穿？附體？之類的？”
煋佑見杜安娜被自己鎮住，眨眼間霎時收回了一身的鋒芒。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李斯特，“你的每個字我都能理解，但是放在一起就聽不懂了。你能幫我解釋下什麼叫魂穿？什麼叫附體？”
“李助是平時修仙小說看多了。”一位年輕的設計師笑着調侃了一句。
她看着煋佑的目光帶着些不自覺的傾慕。
哇噻！
這男生剛纔也太帥了吧！
簡直A爆了！
李斯特笑着瞪了那多嘴的設計師一眼，剛想辯解幾句，有人來敲門，“十八分鐘後安娜姐候場啊。”
“什麼，只有十八分鐘了？！”李斯特不敢置信。怎麼時間過的這麼快，“不是纔開場嗎？”
“已經開場十分鐘了。熱場舞蹈都結束了，模特都走了五分鐘了。”
來人很明確的說，“我開場前剛對的時間，一直盯着呢……額，是有什麼問題嗎？”
那來敲門的年輕從門外探進半隻腦袋，朝裡面看了眼，“安娜姐呢？”
“在換衣服，在換衣服呢。”設計師莫妮卡在試衣間裡聽見門外的動靜，很快的接了一句，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不那麼慌。
李斯特十分擔心的朝煋佑看了一眼，揹着身子，用口型無聲的問了句，“真的能行？”
在得到煋佑非常肯定的眼神後，一閉眼，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上前一步，打着哈哈的笑，然後推搡着門口的年輕人，“走走走，我跟你去前面看看。安娜姐這裡還需要點時間。我跟你去後臺說一下，讓其他模特姐妹們配合着把上場節奏放慢點。”
李斯特臨走前回頭看着煋佑，小聲說，“我應該能讓大家拖個五分鐘，二十三分鐘之後讓安娜到臺下候場，可以嗎？”
煋佑想都沒想，很肯定的給了兩個字。
“可以。”
.
顧宸發現好幾通未接來電的時候，已經六點半超過了。
彼時，他剛把拍下的玉鐲送到趙明東的家裡。
趙明東不在家。
趙寒新倒是難道回了一趟主宅，看到他宸哥上門，熱熱情情的接待了他。
“宸哥你怎麼來啦？平時我請你過來都很難的哎。”
顧宸一手握着空拳輕輕錘了下趙寒新的肩膀，笑着說，“這不，替趙總送東西嘛？”
顧宸擡了擡另一隻手。
“哎呦呵，還是我老爸有面子啊。”
趙寒新一幅醋意上頭的樣子，“什麼東西啊？還要我們的顧總親自，專門跑一趟。”
趙寒新誇張的說道，他看到顧宸手裡拿着一個精美的袋子，袋子裡是一個包裝的很好的盒子，忍不住好奇的張望。
“可是，很不湊巧，我老爸出去了，不在啊！”趙寒新說。
“我知道，趙總吩咐直接放他書房就行了。”顧宸說。
“哦，那我幫你放啊。”說着伸手想要幫忙拿。
顧宸不着痕跡的讓了一下，擡腳往裡走，神奇帶着些興味，他真的是非常少來這邊。
只見顧宸非常感興趣的說，“聽說趙總熱愛收集古玩，有機會能參觀一下趙總的書房，怎麼能錯過呢。”
“哈哈哈。那老頭確實喜歡收集一些老舊的事物。書房也放了不少，走走走，我帶你去！”說着不疑有他，領着顧宸徑直來到來趙明東的書房。
推門而入，鋪面而來的就是那種沉香木特有的香氣。
“趙總品味真的太好了！”
顧宸環顧四周，讚歎不已。
趙寒新隨意的靠在門邊，“我懂！非常的老幹部風格。你聞聞這味道，他竟然告訴我是書香味。我看不就是普通的檀木味道嘛。”
顧宸慢慢走着，帶着欣賞的目光掃過書房內的每一處角落，那樣子好像他真的是來參觀收藏的樣子。
他的目光被一對迷你雙耳青花瓷器花瓶吸引，那對花瓶瓶身纖細，壺口花樣繁複，被擺在書桌右手邊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花瓶中沒有插任何的鮮花植物。
緊挨着邊上豎着一張相框，此時那相框背對着門口，只能看見紙板材質的背面。
顧宸繞道桌前，放下手中的袋子。
近看那對花瓶，瓶口繪的竟是一龍一鳳，樣式喜慶中透着柔美，更像是女性會喜歡的東西。
與趙明東其他的藏品對比起來很不一樣。
“趙總還喜歡收藏青花瓷器？”顧宸好奇的問。
“不，那是他以前就有的，我記事起就在了。我也不清楚他哪裡得來的，反正很喜歡就對了。”趙寒新說。
顧宸點點頭。
他目光掃過那張相框，頓住了。
那相片中是兩位女性，他們穿着同樣舊時期的學生服，一個抱着幾本厚厚的書，一個挎肩揹着一隻布質的書包，手指輕輕握着胸前的包帶。
他們站在滿是楓林的背景前，開心的笑着。
右邊那位笑起來還有一個小小的可愛的酒窩。
其中一位，顧宸竟然是見過的！！
……另一位……
“怎麼了盯着我媽的照片看？”
趙寒新也跟着走上來。
“……你媽？”
顧宸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些眉頭，然後用訝異的表情朝邊上看了眼。
“是啊。”趙寒新點頭。
“是……哪位？”顧宸手指左右晃動。
“左邊那位。”趙寒新一指，笑着說，“漂亮吧？”
顧宸點了點頭，“確實漂亮，眼睛和你挺像。不過一直沒機會見到伯母。”
印象裡，這個家裡好像只有趙明東和趙寒新兩人。
趙寒新情緒難得有些低落，“不要說你了，連我都沒見過。”
“嗯？怎麼會？”
趙寒新苦笑一下，“有可能是見過的。應該是見過的，至少出生的那一刻肯定見過的，但是在我年紀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離開了，小朋友都很健忘的不是麼？”
趙寒新是個易感的青年，說着說着眼角竟然泛起了淚光。
“對不起……”顧宸低聲說。
原來已經去世了。
房間裡安靜了片刻。
趙寒新低着頭，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我那時太小了。所以，記不得了，只能從這張照片中來找點記憶裡的應該有的樣子了。”
顧宸沉默的聽着。
過了一會兒，才輕聲問，“那阿姨邊上這位呢？”
“我爸說那是我媽的朋友，最好的那種，應該叫閨蜜之類的吧。”
林老師的夫人，竟然是趙總夫人的閨蜜？
……
沒錯！
顧宸認識的那位，正是站在右邊，揹着挎包開心笑着的那位。
那是他在海外的導師林博文，林老師的夫人！
此時這張照片中的年紀，明顯比他之前看到過的，在老師錢夾照片中的樣子，稍顯年輕了些。
應該是他們出國前照的。
林博文的夫人。
也就是說，她應該是，煋佑的母親……
“哎？”
趙寒新突然想起什麼，“今天不是繁素的季度發佈會嗎？以前每次你不都是會準時出席的麼？今天竟然沒有在場哎，也是難得。”
顧宸回神。
他當然沒有忘記。
只見顧宸的目光從照片中擡起，視線還是散的，他很淺的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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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趙總放心，我來之前都提前安排好了。”
顧宸說完這句後，纔算真正的回神，只見他眼裡笑意深了不少，他揶揄的開着小趙總的玩笑，“要是沒有我，公司什麼事情都進展不了，那纔是大問題呢。小趙總你說是不是？”
顧宸再次看了眼那張照片，轉身，“行吧。那東西送到了我也應該去莫里斯花園展廳看看了。不然被趙總知道了還不得說我工作不上心？”
“哈哈，老趙頭怎麼會這麼說你呢！你可是我們「繁素」的金字招牌！”
趙寒新跟在後面，順手把書房的門給帶上了，“哎哎哎，宸哥，我那啥，晚上也沒事，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聽說煋佑被調去你的設計部了？”他好奇的問。
顧宸一下子停下腳步。
趙寒新自顧自說着，轉身一個不小心差點撞上站在他背後的宸哥，還好及時剎車。
“你消息倒是靈通。”顧宸不知爲何聲音很輕。
趙寒新因爲離得近，聽清了，也不疑有他。
他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那什麼，這不好幾天沒聯繫了，發他消息也不回，我就那啥……稍微打聽了一下。”
顧宸想起了很久之前在餐廳遇見煋佑時，趙寒新對煋佑的態度，頓了一下，問道，“你這麼關注他？是不是……”
後面半句話顧宸沒說，但那語氣和神情，也足夠表達他的意思了。
只見趙寒新有點不好意思般的，撓着頭髮呵呵傻笑，“畢竟人家也幫了我幾次忙了，還沒好好感謝他呢。”
那幅模樣看在顧宸眼裡，他一時間沒有出聲。
“宸哥？”趙寒新疑惑的擡頭看去。
“行。那走吧。”顧宸已經轉身。
“哎哎，好勒。”趙寒新趕緊跟上，“宸哥，你發我一個定位，莫里斯花園展廳我還沒去過呢，聽說很大啊，我怕一會兒自己找不到。”
顧宸走在前面點了下頭。
顧宸拿出手機，發現自己手機的靜音一直忘了打開，現在裡面有好幾通未接來電的時候，他正坐進車裡，準備給趙寒新發一個定位。
定位發好之後，顧宸才點開未接來電。
然後發現裡面，總共六通未接電話。
其中李斯特四通，杜安娜一通。
當中還夾雜着一通……煋佑的……
是出什麼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