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隨我來。”那個一直站在一邊的侍女小月輕聲說道,帶着王平走了出去,一路上種種景緻,只看得他有些目不暇接,只見這趙家府中,雖不見得有多麼氣派,但是自然透出一股肅殺的威嚴,每個站立的軍士都是帶着如臨大敵,視死如歸的氣勢,早就聽聞雁門守將趙彥將軍治軍有方,今日一見,確是有獨到之處。
“便是這裡面了,您請自便,有事便喚我吧。”到了一間屋子外面,那位叫小月的侍女恭敬的與王平交代了,便自侍立在屋外,等候王平。
“嗯,煩勞你了。”他走進了屋子裡,只見這裡面有着一隻洗浴用的浴桶,此刻浴桶中熱水尚溫,正適合用,一旁的牆壁上還有着一面光潔的銅鏡,旁邊放置着擦拭身體用的手帕,整間屋子乾淨整潔,一塵不染。
王平突然從一個浪跡天涯的流浪者忽然變爲了一個尊貴的駙馬,心中有些不適,但是他已經忘記了自己多少天沒有好好的洗浴過了,於是除下之前穿着的破舊衣衫,跳進浴桶之中,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回。
忽然,門被打開了,王平大驚,慌亂之下,連忙整個人都藏進了水中,一動也不敢動,只聽得外面說着:“我給您帶來了一套乾淨的衣衫,放在屏風外了。”正是剛剛的侍女小月的聲音。
“哦。”王平臉頰燒紅,但是她一提纔想起了有屏風遮擋自己,便是探出頭來說道:“麻煩你了,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好的,您有事就請叫我,我自會在門口等候。”小月莞爾笑道,心想也不知小姐今天怎麼會看上這樣的一個落魄漢子,看他剛來時的樣子,若不是他露出那駭人的一手來,她定會以爲這是哪裡的流浪兒呢,不過這少年如此幸運,竟能討得小姐喜歡……
須臾,王平洗得乾淨,換上那一身整潔的衣衫,卻見自己長髮凌亂,雜亂無章的聳搭在肩頭,甚是難看,不禁苦笑,喚來侍女,讓她幫助自己將凌亂的頭髮與鬍鬚削去。
許久,侍女幫他削完頭髮,剃了鬍鬚,再看王平的時候,只見他俊眉朗朗,五官平正,竟然在轉瞬間變得容光煥發起來,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俊逸之氣,與之前的那個王平絲毫不能相提並論。
她暗歎一聲好相貌,沒想到轉眼間這個落魄的少年竟然變得如此俊俏,依他如今的相貌來看,配上小姐也是在情理之中,便欣喜說道:“您該去見見小姐了,她可是在房中等候你多時了。”
“啊,那咱們快去見他吧。”王平點頭,跟隨着侍女走出門去,不一會兒便是又回到了之前的閣樓上。
樓閣之上,女子看到打扮一新的王平,不禁眼前一亮,沒想到之前那個看起來極爲邋遢的少年竟隱藏着如此的好相貌,她也是心中開心,便是說道:“我叫做趙瑩,你呢?”
“王平。”王平雖是身上乾淨了很多,但是再站到她面前,與她說話,便是又有了一些尷尬,突如其來的便要與這樣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成親,王平也是毫無準備。
“你可真心喜歡我嗎?”趙瑩美目看着王平,臉頰有些火紅,這是她第一次和別的男子表白自己的心意,和天底下的女孩一樣,都有些害羞,她久居深閨,性格上也是沒有行走江湖的唐夢嫣成熟,可是兩人的美,卻是各有千秋,不相上下。
“我母親早亡,父親遠走,又被宗門拋棄,流浪江湖,一生命途坎坷,今日得遇姑娘,實在是我王平一生中的幸事,如果姑娘不棄,我王平便是下刀山火海,也不會做一件對不起姑娘的事情!”王平雙拳緊握,認真的說道。
“啊!”趙瑩大喜,都說天下男子大半都是負心之人,可是王平說的如此堅決,讓她不禁歡喜起來,拉住王平的手,說道:“走吧,和我一起去見爹爹,你這般一表人才的相貌,又是修真之人,我爹爹肯定能同意咱們的婚事!”
“嗯。”王平點頭,和趙瑩快步出了門去,後面侍女小月急忙跟上,她的印象中,小姐一向都是很落寞的人,但是今天卻是如此歡喜,難不成小姐真的想跟他廝守一輩子嗎?
將軍府中,景緻大氣,飛檐走瓦,如同一墨寫就,彷彿彰顯出了此間主人金戈鐵馬,縱橫天下的氣概,令人由衷佩服,王平兩人穿過長廊,終於來到了一處廳堂之間,這裡卻是那趙將軍的後堂,極少有人能入得進來。
“爹爹,女兒回來了!”趙瑩帶着王平,向堂中上首端坐着的的將軍施了一禮,王平也隨之拜了下去。
“女兒,你可回來了,都要急死爲父了。你身後這人是誰?不會便是你挑選出來的人吧!”那個男子正是名揚天下的雁門關守將——趙彥,王平細觀此人,只見他眉宇之間,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傲然之氣,雖然此刻他在女兒身邊,不過那股與生俱來的英雄氣概,卻是難以掩蓋。
“在下王平,承蒙小姐看中,實乃三生有幸,如今一見將軍英雄,更是心頭歡喜,在下與小姐之事,請將軍恩准。”王平恭敬的說道,他對這名滿天下的將軍可是佩服的緊。
“你少給我來這套!”堂上,不知爲何,趙彥拍案而起,高聲喝道:“我趙家的女婿都是大好男兒,何時能有如此之人?看你年紀輕輕,雖是和我女兒般配,可是,我趙彥還沒認準你!我說一件事,你要是都能做到,我便即刻將女兒嫁與你去!”
“爹,女兒是真的喜歡他,你就別爲難他了,好麼?”趙瑩抓着父親的手臂,小聲說道。
“不行!”趙彥沒有理會,繼續說道:“在我雁門關中,有着雄兵十萬,上將百員,汝明日若是能站到那演武場中,接受我軍中最爲精銳的將士的挑戰,並且全部勝出,我就承認你這個女婿!怎麼樣!”趙彥大聲說道。
王平聽着條件,不覺全身一顫,但是看着爲自己求情的趙瑩,一雯間,心頭百態涌上,難道自己真的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去爭取嗎?他胸中的豪氣也是勃發出來,大聲對堂上的趙彥說道:“好!趙將軍,我王平就接下了這考驗!”
“什麼?”趙瑩大驚:“你雖是修真之士,有些許本事,但是那些人都是戰場上九死一生磨礪出的人物,而且多半也都尚武好鬥,你如何能夠勝過他們的輪番上陣?快別去了,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不,我一定要去。”王平笑了:“我一生悽苦寂寥,好不容易得與小姐相遇,豈會輕言放棄?”
“那……你要小心啊。”趙瑩關心道。
此刻,就連堂上的趙彥,也是露出了一絲平日裡不多見的神色,不說面前這少年本事究竟如何,只是他接下考驗時的氣魄便是讓人佩服,本事差一些也可以練上去,他如今已經起了培養王平的心。
“那好吧,明日一早,府中東門外,演武場上見!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配得起我女兒的本事!”趙彥起身,拂袖而去,再不回頭看一眼。
……
將軍府。
古木參天,遮蔽日光,唯留下幾分炎涼,可是在如此炎熱之下,府中站崗的軍士依然昂首挺胸,陽光照在他們堅毅的臉龐上,雖然流下汗水,但是也未曾將他們的目光泯滅。
典雅的樓臺,書房中,趙彥古卷在手,一旁的紫銅香爐中飄來嫋嫋馨香,正自誦讀兵書,忽聽得房門被推開,一雙柔軟的玉手擋住了他的眼睛,輕聲笑道:“猜猜我是誰?”
“好了,女兒別鬧了,多大了,性子上還像個小孩子。”趙彥拿下擋住眼睛的玉手,哈哈笑着,很是寵愛的說道。
趙瑩嗔怪道:“哼,難道我找了個得意郎君,便是不再是小孩子了?隨你怎麼說好了。”
“呵呵,爹猜你這次來,必是幫那個王平前來求情的吧。”趙彥一下子就猜到了女兒的心思,微笑道。
“爹,其實……女兒是真的喜歡那王平,你想想啊,他纔多大啊,去和你那些身經百戰的將軍們爭勇鬥狠,光是不公平就不說了,關鍵是萬一傷到了他,那女兒要怎麼辦啊!求求你了,千萬別讓他去了……”趙瑩跪到趙彥身旁,抓住他的一隻胳臂左右搖晃着,很有小女生撒嬌的意味。
“女兒啊,你明白我爲何要讓他前去?”趙彥也受不了自己女兒的撒嬌攻勢,只得說出了一些意思。只聽他慢慢說道:“爹之所以讓王平前去挑戰我軍中將士,是因爲有三點原因,一是爹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足夠的膽氣,若是沒有膽氣,不敢接下挑戰的話,我也不能把女兒許配給他,這一點今天他做得很好。”
聽到父親當面誇獎王平,趙瑩有些高興,小臉紅撲撲的,十分可愛。
“第二便是勇氣了,這個要看明天他來到演武場,有沒有真正面對千軍萬馬的勇氣,做我的女婿,這一點也必須要具備,第三就是實力,爹聽聞,那個王平是修真中人,身懷仙法罷。”
趙瑩點了點頭,她曾親眼看到王平能一躍數丈之高,若不是修真之人,怎會有如此本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