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啓國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政績名聲頗好的七王爺玄允呈,在天牢裡暴斃了。
這個消息一傳出,呈王府裡的小妾們也逃不出去,因此選擇了自縊而亡,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呈王府裡卻前後飛出了三個人影,消失在夜色裡。
待那三個人影不見了時,一個人影才從黑暗中走出,此人正是莉香。
那日找玄葉開復仇之後,玄葉開出奇的沒有處罰她,而是選擇讓她離去,可惜,這深深的家仇豈可說放就放?後來沒有辦法,玄允呈將她鎖在了一個廂房裡,不得出去。
她也因此秘密的籌劃着下一步要怎麼走,所以也不理會那些,如今,玄允呈一死,她再也坐不住,沒想到玄葉開那個老賊,居然連自己的親兒子都害。
那日的善心,想必也是僞裝的而已,想到這,莉香要復仇的熊熊怒火,再次燃燒起來。
身子一躍,出了王府,玄允呈,我不相信,你就這樣被那個老賊算計了!莉香眼裡閃着精密的光芒,玄允呈的爲人,她不是十分清楚,至少也有六分,他不是那種什麼動作都沒有,就已經丟了命的人。
那麼,玄允呈,你會做什麼呢,下一步?或許我們會有合作的那麼一天。
與書房內,玄葉開大動肝火,就爲了玄允呈暴斃的事件。
地上散落着許多書卷,看樣子就知道是被高位上的那個人摔下來的,地上跪着兩個太監,哆嗦着不敢擡頭。
‘韶華’也跪在一旁,安靜的垂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其實他心裡也有困惑的,玄允呈,不可能就那麼死去了,不可能的,而且,兇手,是父王,還是誰?
這重重困擾縈繞在他的心頭,得不到答案。
玄葉開眼神悲痛,不像是裝出來的,此時正歪着身子坐在龍椅上,一手疲睏的撫着額頭,“說,七王爺怎麼會暴斃於獄中?是你們誰下的毒手?”
不重的語氣,但是讓人聽了卻是陰氣深深,‘韶華’擡起頭瞄了玄葉開一眼,難道不是父王所做?那是……
玄葉開瞧見他的小動作,悶哼,眼神裡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的和悅,而是染着一些暴戾,似乎你說錯一句話就會被他處死一樣的空氣。
“韶華,你有何話要說?”玄葉開冷冷的開口,問着‘韶華’。
‘韶華’一驚,父王居然察覺到他偷看了他一眼?當下對這個所謂的父王更是遠了一步,這個父親,猜不透他的心思,將自己留在他身邊一直不表明原因,也不曾問過玄允安以前的事情,就好像只是將他當成一個隨從一般,走到哪帶到哪。
“回陛下,草民只是在想,七王爺是皇子,這件事一定要徹查才行。否則,皇家的顏面就要不保了。”‘韶華’低着頭,靜靜的說出這麼一句。
玄葉開眼睛一眯,威嚴的聲音響起:“你們兩個,先退下!”
“是。”地上的兩個太監巴不得早點滾蛋,伴君如伴虎啊,一個不爽就拿你開刀了,誰說在駕前伺候就是好事了?
跪着退出御書房,順便將門也關上了,彼此對望一眼:幸而你我的人頭還在項上。
書房內,一瞬間安靜了,‘韶華’低着頭,不知道玄葉開在做什麼,面對這個父親,他從來都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你以爲,七王爺之死,是何人所爲?”玄葉開突然開口,這個問題也驚得‘韶華’抖了一下,他,怎麼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將頭放在地上,額頭貼着地面:“草民不知,還請陛下賜教。”
“你不知?”玄葉開輕哼了一聲,“安兒,不要和朕繼續裝了,朕現在需要和你敞開天窗說亮話。”
貼在地面的‘韶華’更是抖得厲害起來,不過還是穩了穩心神:“陛下,草民乃五皇子的伶人,不是……”
“夠了。”玄葉開打斷他,“擡起頭來。”
玄允安心驚的慢慢擡起頭,一邊想着他會對自己怎樣,還沒有找到什麼把柄絆倒太子,就被父王發現,這可是殺頭之罪啊!
玄葉開坐在龍椅上看着他:“從朕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朕就已經知道你是安兒,留你在身邊也是這個緣故罷了,不然你以爲,朕留你一個伶人作甚?”
冷冷的聲音傳來,玄允安的背上開始冒冷汗了,原來,自己纔是被他耍的那一個?他一直等待着最佳時期想要讓他知道,留他在身邊是個多麼大的錯誤,沒想到自己纔是最傻的那一個,那麼,他將自己留在身邊,是什麼意思?
“朕觀察了你二十餘年,自然最瞭解你的點點滴滴,你的眼神,你的行爲,就算是用另一個人的身份生存,但是還是瞞不過朕的眼睛!”
玄允安倒吸口涼氣,然後磕頭:“求父王開恩,兒臣入獄,確實是件冤獄,求父王明察。”
“起來吧,朕早就查明那件事,確與你無關,都怪朕一時氣憤,不過丞相所做的事情,的確死有餘辜,你被殃及卻能逃過一劫,也算是天意。”玄葉開眼神一晃:“安兒,你可知,朕一直想要將皇位傳於你?”
傳給他?皇位?玄允安再次驚訝了,可是,他從來都對他沒什麼大的犒賞大的注意,怎麼會……
玄葉開笑了,但是弧度卻沒能扯出一抹溫度,在高位坐了多年,面部表情早已經僵死,十足的一張撲克臉,有笑的視覺效果,卻沒有溫暖的心理感應。
“你自然不知,君王的心思,又豈是其餘人能揣測的?”玄葉開道,“在朕的心裡,只有將位子傳給適合做這個位子的人,而不是朕偏愛的人,有的時候,你只能丟卒保車,爲了你的江山能繼續延續,爲了你日後不會無顏面見祖宗,你,可曾想過這些?”
玄允安沉默了,的確,他沒有想過這些,他只想着,一定要引起父王的注意,一定要他看得見自己而已,所以他做了許多誇張的事情來,比如好男風,比如和太子走得近,比如……
他已經記不清他做了多少事,但是這些事的本心都是圍着引起他的注意而在運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