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望着許正高興的神態,心中卻是嘆道:“天下人都爲名利忙碌,到頭來卻如一場春夢,終成一堆白骨,只有修道之人,超脫塵世,方能永生不滅,不過這許兄之子天生神力,如今去那金剛門修煉武功,卻也是適得其所,只是!”
“許大哥,如今雖然看似太平盛世,大鼎王朝一片昌盛,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大鼎建國至今,征戰無數,殺戮太多,各方諸侯霸佔一方,不知何時便會造反,自立爲王,天下怨聲載道,而東有天蒙國看似與我大鼎友好,實則狼子野心,只等我朝內亂,定會趁虛而入,難免戰火紛飛,生靈塗炭。這些武功門派不同於道派,化身塵外只是修煉道法,雖心繫蒼生卻不管這國家之事,但一般的武功門派都屬於地方上的軍隊管理,裡面的優秀弟子更是都被抽調到軍中,到時戰場殺戮,刀槍無情,你不怕鎮山有事嗎?”
許正聽完李辰之話,說道:“獵犬終需山上喪,將軍難免陣前亡,生死各有天命,只求鎮山不管身在何處,做事都要無愧於天地良心,無愧於百姓就是。”說話時聲音洪亮,豪氣干雲,沒有一絲猶豫。
“想不到許大哥雖然身在山村,卻是有如此忠義之心,看樣子只是我李辰多慮了,一會定要好好敬大哥一杯。”李辰笑道。
李易則一直在一旁與那幾條大狗玩耍,不過也是五歲小孩,天性幼稚好玩,也無可非議,而那翠蘭則端着一大碗熱氣騰騰的菜擺在桌子上,對李辰等人笑道:“看你們聊的那樣開心,我先去把酒拿來,你們先吃着啊。”
“易兒,坐過來吃點菜吧,這菜是你大嬸的拿手絕藝,清蒸山雞,原汁原味,在外頭可是難的吃到的哦。”許正熱情的招呼李易過來一起吃菜。
“恩。”李易應了一聲,拍了拍雙手,坐在凳子上面,許正夾了一大碗雞腿雞翅膀的在李易碗裡,看着李易狼吞虎嚥的模樣,很是歡喜,問道:“好吃嗎?”
“恩,嬸嬸做的菜真好吃,比我爹強多了。”李易邊吃邊說道。
“是嗎?那得多吃點啊。”翠蘭聽到李易誇她做的菜好吃,笑的合不攏嘴,又端上了一大盤菜,還有一壺酒到桌上。
“嫂子,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李辰對翠蘭說道。
“我不急,你們多吃點,我還得做幾樣菜先。”翠蘭看到李易吃菜的模樣,滿臉慈祥,可又心痛道:“這孩子肯定平時吃的不好,你看,都給餓壞了。”這翠蘭一家也把李辰當做親人看待,所以說話隨便,語氣中稍微帶着責怪。
話剛說完這翠蘭又走進廚房忙着做菜去了,而許正早已幫李辰將酒倒滿,道:“承蒙恩公不在意我們是鄉下人,以恩公的身份手段與我稱兄道弟,咱非常開心,來,咱們今天就不醉不歸。”
“許大哥,你看你有見外了,幹。”李辰笑着舉杯說道,然後便一飲而盡,而許正則不好意思道:“好好,以後再也不見外,但是真的很高興啊,呵呵!”
“好了嫂子,這麼多菜都要吃不完了,一會就又該浪費了,你坐下來我們一起吃吧。”李辰見翠蘭接連端上一盤盤大菜,知道這可能是他們家一週的伙食,趕緊勸說道,好不容易纔讓翠蘭停止繼續做菜,坐下來一起吃着。
“我這不是高興,也想讓孩子多吃一點嗎?”翠蘭看着李易笑道。
不知道不覺之中時間已經過去,衆人已經在談笑之中吃的酒足菜飽,李易更是吃的飽飽的睡過去了,李辰要翠蘭把李易抱了起來,抱到內室牀上先去休息,翠蘭剛走一會兒,許正眯着醉意朦朧的眼睛對李辰悄悄說道:“兄弟,大哥知道你這麼晚到易兒來,絕對不是簡單到只是來看望一下大哥,來喝喝酒吧。”
“不錯,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要拜託許大哥你的。”李辰一改開始的笑臉,輕聲說道。
許正酒意大醒,說道:“兄弟,你放心,只要大哥命在,能辦的到的,一定會盡力去辦。”
“哎!”李辰長嘆一聲,將自己所有的事情詳細的全部告訴了許正,許正聽後大驚,面孔急劇變化着,嘆道:“兄弟,愚兄聽到你說話的口氣,還有你的這些事情,說句不該說的話,似乎是在交代身後事一般。”
將自己的事情和即將要去做的事情全部詳細的告訴許正後,李辰嘆道:“大哥所言非虛,此次離別,不知今生還能否有相見的機會,許大哥,易兒就拜託給你了。”
“放心吧,一定要儘量回來,大哥準備着好酒和易兒等着你了兄弟。”許正如此漢子,得知李辰此去目的和事情原委,都不禁聲音哽咽。
“帶我去易兒睡覺的內室去,我看看易兒就得走了。”李辰跟着許正來到了李易睡覺的房子,李辰坐到牀前,用手輕輕的撫摸着李易紅撲撲的小臉蛋,一直靜靜的看着李易,輕聲嘆道:“易兒,如果這次爹再也回不來了,你一定要原諒爹,要健康長大**,希望你會明白爹的苦衷。”
“什麼事啊?”翠蘭從房子裡走了出來,看到李辰一直坐在李易的牀邊,眼睛呆呆的看着牀上熟睡着的易兒,就一直那樣看着,不禁問道。
“噓!”許正打斷了翠蘭的話,輕聲說道:“先別去打擾他們,等一會睡覺時我再把事情告訴你。”
翠蘭雖然只是一個山村的婦人,可也看出氣氛和李辰的神情不太對勁,知道肯定有什麼事情,當即便點了點頭,靜靜的站在許正身旁,觀望着這一切。
許久,李辰終於站起身來,與許正夫婦告別,而睡夢中的李易突然輕聲叫了一句:“爹。”李辰趕緊轉過頭去,深深的看了李易一樣,心一狠,便朝着門外走去。
許正夫婦將李辰一直送到了村莊的路口湖面處,李辰抱拳道:“許大哥和嫂子的恩情,如果今生李辰無法報答,來世一定全部補上。”
許正堂堂男人此時眼睛都有些溼潤了,道:“兄弟一直說不要見外,這次自己倒又見外了,總之一句話,一路小心,我和易兒會一直等你回來的。”
“是啊,李辰兄弟,一路保重啊,不要說些這樣不吉利的話,你是好人,好人肯定會有好抱的,易兒這孩子我們會視如己出,好好照顧他的,你就放心吧。”翠蘭也接着說道。
李辰聽到這些話,悲傷之餘不由放聲長笑,道:“我李辰能在認識許大哥和嫂子是我的福氣,更能在臨走之前和許大哥痛飲一番更是無憾,許大哥,嫂子,易兒就交給你們了。
哦!李辰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遞給許正,道:“這玉牌是我當年結交的好友所贈之物,我的事情他都清楚,等到易兒成年之後,可拿此玉牌交給易兒到南方縹緲峰的玉虛宮之中找這玉牌的主人便是,你們保重。”
李辰踏上來時的小舟,手指成印,閉上眼睛,口中默唸法決,這湖面頓時無風氣浪,小舟如那離弦之箭般,迅速在湖面上破水逆流而去。
許正夫婦呆呆的望着李辰御離去的背影,直到逐漸淹沒在夜色之中消失不見,才搖頭嘆息着轉身向自家院子裡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