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海市工地裡面的一名搬磚工人,三年前弟弟考上了海市一所名牌大學,因爲農村經濟來源太少,加上母親患染重病,常年臥牀不起,父親去世的早,家裡只有他一個勞動力,所以根本無法支付弟弟葉無病的學費和他母親的醫藥費,在老鄉的介紹下,他帶着弟弟和母親背井離鄉來到海市。
一無所長的他,來到海市尋工作可謂是處處碰壁,他爲了解決弟弟葉無病的學費、母親的醫藥費、還有生活房租等費用,無奈之下他在海市做了一名搬磚工。
所謂的搬磚工,就是靠體力,力氣來掙錢,幹得多掙的錢自然也就多,當然這也只是相對而言,要是跟一些高官貴人相比他掙的那點錢,還不夠別人一天揮霍。
葉青從小在農村長大,別的沒有就是有力氣,勉勉強強能維持家計。
“明天媽就要做手術,可是還差了一千多塊錢,無病因爲成績十分突出,他的學校打算派他出國學習,這也是一大筆數字,要怎麼才能籌集得到”。
一個皮膚呈古銅色,身板壯實,面貌爽朗,陽光,下顎長着唏噓的鬍渣的青年,晚上九點多從工地走了出來,看着星光崢嶸的星空臉上露出一絲愁雲。
“不行,說什麼也要籌夠錢,母親的病不能再耽擱,無病的事也是頭等大事,關乎到他以後的前程,決不能讓這點小錢,把他後半生前途給隔斷”,葉青語氣不甘道。
“滾開,看你這衰樣,誰碰着你誰倒黴”,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壯漢,身高一米九多,也從工地出來,看到葉青擋在路上發呆便出口諷刺。
葉青沒有轉頭,他知道諷刺自己的一定是程剛,平日裡程剛仗着身強力壯,經常欺負別人。
葉青剛來工地的時候,也被他找過麻煩,不過葉青可不是沒有脾氣的主,儘管對方高了他差不多半個頭,但當時依舊是與程剛打鬥在一起,那場架打得兩人基本上沒有一絲力氣爬起來,可想而知打鬥是如何的慘烈。
後來程剛倒是對葉晴有一絲忌憚,這也是剛纔爲什麼程剛只是出口諷刺,沒有出手的原因,要是別人,肯定會被他一把推開。
葉青現在沒那心思跟程剛鬥氣,他一心想着自己母親和弟弟的事情,所以便讓開一條道,這讓程剛臉上露出一絲得意。
平日裡兩人都是工地公認最能打的,今天程剛看到葉青退讓,自然是一臉傲氣,熟不知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罷了。而後他走出工地,開着一輛私家車離開,也不知道一個搬磚的,怎麼有點買得起車。
“青子,別跟這種人計較,看你一臉愁眉的,是不是經濟上遇到什麼困難,我老李雖然沒啥錢,但還是有點小積蓄,你要是急用,我可以先借給你”,工地裡與葉青比較熟的人,都叫他青子。
“老李哥,你也四十多歲的人了,拖家帶口的掙點錢也不容易,怎麼能要你的錢,況且我也沒啥事情,你就放心吧”,葉青露出一絲笑意感謝道。葉青從來不與別人說自家的事情,這不是他覺得丟人,而是覺得就算是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只不過多幾個朋友爲自己擔心罷了,要不是老李偶然間遇到,才知道他家的經濟狀況,不然也絕不可能會知道。
“那行,要真有什麼困難,記得找老哥我,同爲異鄉人,身在異鄉地,相互照應也是應該的”,而後老李像是想到什麼:“青子,你要留意一下你女朋友,上次我看到她好像跟這程剛走在一起,當然了我老了眼睛不太好使,有可能是看錯了”。
“額”!
“謝老李哥了,我會注意的,那我就先走了”,葉青現在的心思全都放在他母親和弟弟身上,剛纔老李說的話,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只是禮節性的回道。
“好好的一個年輕小夥子,就這麼被社會給摧殘,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啊,社會太現實、太殘酷了”,老李看着葉青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嘆了口氣。
大紅色的十字架,在黑夜中明亮,葉青走到一所醫院,擡着頭看着門口掛着的紅色十字架,一步步走了進去。
他在醫院輕車熟路的就找到賣血處,輕輕的敲門問道:“請問裡面還有人麼?”
一個帶着紅色眼眶的女護士把門打開,看到葉青,臉上閃現出一絲驚訝道:“又是你?你又來賣血?要知道頻頻抽血對身體損害是非常巨大的,這次說什麼都不要你的血”。
葉青看着這個脣紅齒白,氣質出塵,胸前兩座挺拔山峰,帶着紅色眼鏡框的女護士,一陣無奈,這年頭誰想買血啊,還不是出於無奈,急需錢用。
不過葉青知道這個女護士是爲他好,但他也是沒有辦法,只能無奈的撓了撓頭笑道:“白護士小姐,這次說什麼我都要賣血?醫院應該沒有規定說不讓人賣血的吧,希望你能幫我這次”。
“不行,雖然醫院沒有規定,但是考慮到人權,我不能再要你的血,否則你真會出什麼問題的”,這個女護士叫做白沁心,葉青經常來她這裡賣血,她對這個長得陽光的青年,印象很深,所以很是反對。
“你這人怎麼能這樣,我賣我的血,又不是抽你的血,你有什麼權利反對”,葉青急了,要是白沁心不給他抽血,他根本籌不到那麼多錢,明天母親的手術又要延後,弄不好可能會死,所以他才急了對白沁心發火。
白沁心沒想到眼前這個一身地攤貨,汗味濃烈,看起來還挺憨厚的人,居然對自己發火,要知道自己可是爲他好。
“哼”!
“你要賣血對吧,好,我給你抽血,死了可別怪醫院沒有警告過你”,白沁心堵了一口氣,美眸死死的蹬着葉青道。
而後,葉青沒多說什麼,雖然他經常來賣血,血液絕對沒有絲毫問題,但還是按照醫院的規定,先去驗血,確認沒有問題之後,白沁心拿出針筒插在葉青手臂,一絲絲血液宛如清泉不緊不慢地流入針管裡面。
白沁心抽血的時候是彎着身子,胸前的一對傲人的小白兔,就像兩顆流星墜墜,大的讓人忍不住握在手中把玩,一件薄薄的白色護士裝,根本遮擋不了這樣驚人的“人間兇器”。
尤其是葉青若有若無的看到她胸前純白的肌膚,讓他“二弟”慢慢揚起高昂的頭顱,要知道葉青可是個正常男人,要是看到這一幕都淡定無比,那麼他這輩子算是真的完了。
“丫的,每次看到她都會想入非非,”葉晴很無奈他知道自己與眼前這個女護士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直以來都壓制心中的想法:“不會吧,鼻血這時候跟我來瞎鬧,孃的,你還真以爲我血多啊”,葉青感覺鼻子有一絲暖暖的液體快要流出來,心中着急,這要是讓白沁心看到,肯定十分尷尬。
白沁心自然不知道葉青這時候居然在精神上YY她,她一直在想這個男人到底爲什麼會不顧自身安危,堅持賣血,就算是家裡困難,也不能經常以賣血爲生吧,不然早晚會出事的。
可能連白沁心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對眼前這個男子會生出這樣的念頭,按理說,一個人來賣血,她抽血,雙方完事便不會有什麼交集,但她卻對這個神秘的男子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尤其是之前看到葉青又來賣血,她莫名的有一絲驚慌,就像一個暗戀的女子看到自己喜歡的男生露出來的驚慌,而後她不知道是不是出於關心,對其賣血行爲十分不滿。
“好了,按照你的要求已經抽了四百毫升,這也是醫院的規定,一次賣血只能抽四百毫升,抽多了會出生命危險的”,葉青拔出針尖,用一小團白棉布按住針尖插/入出,看着面色帶有點慘白的葉青道。
“能再抽一點麼?我體質很好的,血也多,多放放血精神好哦反正留在身上也是個累贅”,葉青半開玩笑說道,他知道這點血根本無法換來自己所需要的錢,於是央求白沁心再次抽血。
白沁心一聽,腦門黑線一條一條的,明眼人都知道這妞是發火了,果不其然白沁心怒罵道:“你血多,在身上是個累贅,你怎麼不把血全都給放幹了,見過蠢的人沒見過你這麼蠢的,爲了錢居然不顧自己的生命,難道沒錢你會死啊?一個大男人的有手有腳,在這個世界我不相信你能餓死,想要錢怎麼不去找工作,只知道賣血,你以爲你身上的血是你自己的?告訴你你沒權利賣血,你身上流着的血是你父母的,你這樣做對得起你父母麼…………?”白沁心指着葉青一通大罵,差點就動手了。
葉青沉默片刻後,雙眼有點泛紅:“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來罵我?你瞭解我麼?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一個好吃懶做,靠着賣血過日子的人,告訴你,不要用你們自認爲高人一等的人的口吻來教訓我,我不認爲我賣血就是低人一等,是賤”。
同時他把身上陳舊,散發着汗臭味的T恤脫了下來,露出健碩的身體,雖然常年在太陽底下暴曬,但他皮膚並不是黑黝黝的,而是呈現出古銅色,彰顯着霸氣的男人味。
一條條的傷疤宛如虯龍般,盤踞在他的背部,胸前,甚至是全身,這些都是他三年間在工地拼死拼活受的傷,最危險的活他做,最重,最苦的活也是他做,誰敢說他是一個好吃懶做的人?想必在看到他身上的傷疤後,沒人敢這麼說,每一道疤都是搬磚工的勳章,見證着他們艱辛的生活,夾縫中生存…………
“男人的勳章,你不懂”,葉青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