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卿曾經想過,自己總有一日會找到那個日記的主人,只是他沒想過,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原來……
今日在長街之上見到的那少女,就是日記的主人,姜姜。
當初得到這個神秘日記的時候,顧言卿就很好奇,這般神奇的存在,爲何記錄的卻是一個普通少女的日常呢?
那名叫姜姜的少女,身上到底隱藏着怎樣的秘密?
顧言卿知道,他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總有一天,他會解開一切謎題。
短暫的激動之後,顧言卿的心緒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再次打開了那本書,繼續往下看——
【孟家的人都不是啥好東西,一個比一壞,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報復大哥,報復我們家,哎,這個時候好想顧言卿能早點出手,收拾這幫無惡不作的貴族啊,可惜了,現在還不到時候,顧言卿肯定還沒找到他們孟家侵吞西涼州賑災款的證據,那羣壞東西把侵吞下來的賑災款都私藏在京外的一個莊子裡,估計顧言卿都不會想到,孟家的人居然這麼大膽。】
今日份的日記,內容真是一個比一個勁爆。
顧言卿看着上面的字句,眼神裡鋒芒畢露——
原來是孟家!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直冷着臉的顧言卿,脣角微不可查的翹起了一個弧度,之後他再次垂眸,認真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日記——
【算了,先不管那孟家了,我還是先撈錢比較重要,今天我已經踩好點了,還在楚家後巷遇到了楚雲玥,傻傻的楚雲玥還挺可愛的呢,如果她沒有落水,沒有開竅……是不是一輩子都要做這樣傻傻的少女了?不對,楚雲玥是要做女強人的,是要和柳承安在一起做大事的人,如果她一直這麼傻傻的,還怎麼和柳承安一起啊!所以,她還是得經歷一番生死,破繭重生的好啊!唉,精彩的人生都是屬於別人的,而我,註定要爲了生存……忙碌奔波。】
日記寫到這裡就沒有後文了。
顧言卿的眼神一直在楚雲玥和柳承安兩個人的名字上來回的移動着。
柳家和楚家是有婚約的,這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當年柳家與楚家交好,所以在楚家嫡長女出生後,兩家就定了娃娃親,可是世事難料,幾年後,卻傳出了楚家嫡長女是個傻子的傳聞……
即使這樣,柳家一直都沒有主動去退親,楚家也沒有對外澄清謠言的真假,一轉眼,十八年就過去了,如今柳承安已經建功立業,也馬上要到冠年了,他們兩家的親事應該有個結果了。
但是……
落水?
開竅?
破繭重生?
顧言卿反反覆覆的看着日記的最後幾行字,陷入了沉思之中。
**
雲來客棧。
此時的姜姜也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心裡頭藏着事情。
今天的日記寫完了,依舊得到了健康+1的獎勵。
那麼……
一開始增加的氣運,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健康這玩意雖然不能具象化,但是姜姜確實自己親身感受到了,原主的身體正在逐漸變好,現在你讓她去夜爬個泰山,那也絕對是沒啥問題的。
但是。
這氣運又是如何體現的呢?
這玩意,那可就虛無縹緲多了。
難道能讓她出門遇貴人?低頭就撿錢?還是能……逢凶化吉?
“如果真是這樣……”
姜姜不由得碎碎念着:“趕緊讓孟家倒大黴吧,這樣他們就沒心思和時間管我們這種小蝦米了。”
對於現在的姜姜來說,孟家就是擋在她面前的最大危機了。
她默默祈禱着,希望幸運女神,能看在她氣運增加的份兒上,眷顧她那麼一小下下。
**
翌日清晨,天還沒有亮,姜姜就聽到了房間裡的動靜。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看到對面牀上的大哥已經起牀了,還穿戴的很整齊,好像要出門的樣子。
“哥。”
姜姜迷糊的喚了他一聲:“這一大早的,你去哪裡啊?”
“今日有大朝會,我想去皇城附近看看,說不定可以看到顧相。”
提起自己的偶像,姜潮生整個人都精神煥發起來。
姜姜:……
你果然是個追星族。
“好吧,你去吧去吧,別忘了要簽名。”
姜姜迷迷糊糊的說了句,翻了個身,再次沉沉睡去了。
要……
簽名?
一旁的姜潮生聽到姜姜的話,怔了一下——
這個,能行馬?
顧相的墨寶,應該很值錢吧?
不對,誰家的丞相上朝的時候還隨身攜帶毛筆啊!
姜潮生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丟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書生帽,之後大步的離開了客棧。
初春的早晨,天空灰濛濛的,天地間還籠罩着一層薄薄的霧氣。
姜潮生顧不得清晨的寒風,一路向着皇城的方向狂奔而去,在距離皇城不遠的街口,他緩緩停下了腳步。
參加大朝會的官員們都會統一走這條福安大街,此時已經有不少的馬車和轎子在福安大街上排起了長隊。
姜潮生不認得其他官員,他在長長的隊伍裡搜索着顧相的官轎,可是看了半天,還是沒有看到。
此時的姜潮生還不知道,今日顧言卿是第一個進宮的人,這個時候的他早已經進了皇城,只不過,今日他沒有在侍安院裡等着,而是直接拿着御賜的令牌,進入了內城之中。
皇城,陛下寢宮之中。
建平帝剛剛換好了龍袍,轉頭就看到了坐在不遠處悠哉悠哉喝茶吃點心的顧言卿。
“顧相,你這一大早,是到朕這裡蹭吃蹭喝來了?”
建平帝說着,直接走到了顧言卿身前,搶走了他手裡的那塊糕點:“朕還沒吃呢,你給朕留點!”
當年,建平帝還是落魄的皇子,鬱郁不得志,那時候的他身邊沒有一個可用之人,更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直到,他遇到了顧言卿。
現在人人都說顧言卿是他的寵臣。
而實際上,在建平帝眼中,他與顧言卿是朋友,是兄弟,更是志同道合的知己!
所以,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建平帝從不在顧言卿面前擺架子。
“陛下可真小氣。”
顧言卿微微挑眉,他也不是一個會給建平帝面子的人。
“朕不小氣點不行啊,這幾年天災連連,百姓流離失所,邊疆又一直戰事不斷,朕的國庫空虛啊,今年這稅收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都說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他這一國帝王,可比那當家主母難做多了,況且……
他還是個窮的響叮噹的帝王。
“陛下,臣倒是有個發財的生意,不知道陛下有沒有興趣?”
說話間,顧言卿從自己懷裡掏出了一封奏疏,正是他昨晚看過的從西涼州輾轉入京的那一封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