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女人和李賀同時趕到,盯着姿勢怪異的厲承雲,面色都有些難看。
“愚蠢的凡人,你們會爲今日的事付出代價!”厲承雲的聲音變得很尖細,帶着重音,有點男女莫辯的詭譎。
“黑煞你休得傷及無辜!”李賀怒喝一聲。
“傷及無辜?”厲承雲神情猙獰,“哈哈哈哈,還是和以前一樣蠢,我會回來的,到時候就是你們的死期。”
厲承雲腳步慢慢後退,身形隱入黑暗中。
李賀想追,卻被那個白髮女人攔了一下。
“砰!”
厲承雲消失的身影猛的從黑暗中拋出來,砸在一顆斷裂的樹樁上。
“就想這麼走了?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囂張的語氣從黑暗中傳開,一道身影慢慢的顯露出來。
黑貓被那一下攻擊逼得從厲承雲身體中出來,憤怒的咆哮,“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和我做對!”
時笙想了想,“爲民除害。”
黑貓氣得身形扭曲,尖銳的聲音直衝雲霄,“你根本不是這種人,我能感覺到你身上的邪氣,你生來就不是好人……”
“既然都知道我不是好人,那幹嘛要問這麼愚蠢的問題?”時笙嗤笑,“我就是想讓你死而已。”
誰知道這玩意活着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麻煩。
最重要的是它想帶着男主跑路,這怎麼可能!
“喵!”黑貓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尖利的叫一聲,貓身緊繃,身上的毛髮豎立,朝着時笙彈射過去。
它要殺了這個女人。
時笙手中的鐵劍輕飄飄的一揮,劍氣一分爲四,呈弧線包圍黑貓,四股劍氣同時射入黑貓體內。
它的身體猛的朝着地面墜落,一雙貓瞳瞪得老大,綠光在中間亂竄,似乎不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
它的爪子在地面抓出幾條抓痕,“我……我不會……放棄的……你們……”
黑貓的話還沒說完就嚥了氣,身子化作幾縷黑煙,黑煙在地面亂竄幾下,似乎想要逃。
李賀幾步上前,手中結印。
他的動作只做到一半就停下了,直勾勾的盯着對面站着的女人。
時笙淡定的收回劍,嫌棄的看李賀一眼,就他們這速度,這玩意絕逼得跑路。
“季小姐……”
“不客氣。”
李賀:“……”誰特麼要和你道謝啊!
深呼吸深呼吸,別動怒,冷靜,李賀在心底不斷的做自我建設,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些怒氣,“季小姐,你把它消滅,我們怎麼從它口中套消息?”
“關我屁事。”老子又不是你的人,憑什麼聽你的。
“季小姐,這不是它的本體,你知道一旦它出來,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這是玩火自焚。”
“我就喜歡玩火。”沒有激情的遊戲,那玩兒着有什麼遊戲,她還不如蹲着挖坑。
對面的女孩子自信張揚,她臉上帶着幾分笑,眸子卻是一片平靜,如深淵寒潭。在這樣的環境下,無端的有些陰森詭譎,那是……來自地獄的微笑。
李賀頭皮一陣發麻,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一步,拉開和對面女孩子的距離。
她真的是人嗎?
時笙先移開視線,看向李賀後面,白髮女人和曲妙不見了,厲承雲倒是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時笙拎着劍過去,李賀大概是看出她要做什麼,二話不說上前攔下她。
“季小姐,這是個人,殺人是要負責任的。”
時笙一臉無所謂的反問,“這樣你就有理由抓我,不是更好?”
李賀:“……”我竟然無言以對。
但是常年來的教育,讓李賀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時笙殺人,“季小姐,只要我在,就絕對不容許你傷害普通人。”
“如果我一定要呢?”
“那我將以故意殺人罪逮捕你,你將被永遠關在監獄中。”這麼危險的蛇精病,還是不要放出來禍害人的好。
時笙挑眉,誇張的驚訝,“你們這是公報私仇啊?”
“我們只是爲保護所有人的安全。”李賀一本正經臉。
時笙扯了下嘴角,李賀心底瞬間竄起一股涼氣,心中警鈴大作,這個女人想幹什麼?
李賀的念頭還未落下,後面有一聲奇怪的噗哧聲。
他僵着臉回頭,黑袍裹身的男人站在厲承雲身邊,手中的劍刺中厲承雲的胸口,他將劍抽出,血飛濺而起,噴在他臉上。
歸月偏着頭,清澈的聲音似乎混合了血腥氣,“想傷她者,殺無赦。”
李賀渾身發寒,猶如墜入冰窖。
這是隻鬼……
他之前完全沒發現。
李賀不知道自己在夜風中站了多久,等他回過神,四周只剩下一片狼藉,那隻鬼和那個女人都不見了,只剩下地上已經死去生機的厲承雲。
剛纔發生了什麼?
他穩住心緒,摸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那邊響了三聲後才接通。
“隊長……它跑了。”他們沒有抓到它,隊長應該會發火。
可是李賀等半天,想象中的怒火都沒有來,電話那端只傳來清淡的嗓音,“知道了。”
隊長怎麼了?
李賀聽到那邊有聲音,趕緊道:“隊長,先別掛,我還有情況要彙報。”
“我知道。”
手機裡的忙音讓李賀一陣懵逼。
他都還沒說,隊長知道什麼了??
隊長你什麼時候學會未卜先知的?
……
昏暗的密室中,曲殷殷態度虔誠的給香案上的木牌拜祭。
她換上了一身白色的袍子,一頭白髮挽成一個復古的髮髻,像從仕女圖中走出來的美女,古典韻味十足。
曲妙被綁在角落的一張椅子上,嘴被堵着,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曲殷殷拜祭完,靜靜的凝視木牌片刻,幽幽的聲音在密室中響起,“妙妙,我們都沒有選擇,媽媽對不起你。”
“唔唔唔……”曲妙使勁的掙扎,一張小臉蒼白。
她爲什麼要經歷這些?
她只是想做個普通人,過平平凡凡的生活,可是爲什麼這麼難,她爲什麼要被捲入這些事情中?
長長的嘆息聲在密室中響起,“當年我不該生下你的。”
她轉身看着掙扎的曲妙,“妙妙,認命吧。”
認命?認什麼命?
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要讓她認命,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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