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央神君被她看得不敢與之對視,可是依舊鼓起了全身的勇氣,望向她,就好像他望向他一生的希望,一生的愛情,“因爲你被噬情花妖控制了,若是你再生氣,再焦慮,再有那些負面的情緒,我們就再也救不了你了。”
青環仙姑,眼角上挑,用自己的餘光看着雪央神君,可實際上她的目光深處全是戒備,那戒備讓人看了心疼,“我會如何?”
他喚道:“環兒。”腳步開始向她的方向移動,一步一步,那樣的渴望,那樣的悲哀,那樣的希望佔有,她就在前面,可是他卻不在她的心裡。
這一刻,雪央神君的內心居然想起了以前,他和環兒互相在折磨的那一萬年,每每當他想要靠近這個女人,每當他欣喜地以爲兩人可以和好的時候。
他始終搞不明白,爲何每天晚上都被她整的絕望,爲何早上起來卻又是充滿希望,他每天都在期盼着可以和她白頭偕老,他每天都想和她在一起,她笑也好,鬧也好,只要她在就行,只要是她就好。
爲什麼那些美好的日子那麼短,那麼多美好的事物,他們都還沒有經歷,現在居然就結束了,爲何如此的殘酷,若要讓他與她一世相攜到老,他可以不做神君,可以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甚至可以生爲畜生,只要有她就好,沒了她,他的餘下人生還叫什麼?
看着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的雪央神君,環兒也有些失神,可是那只是一瞬間,轉而變得戾氣十足,她厲聲喝到:“站住,你再走一步,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他立刻停止了腳步,幽怨的看着她,他只是想要抱住她,像以前那樣抱住她,用他的體溫使她平靜,爲什麼連這也不行了,難道今後他已經失去了抱住她的資格了嗎?他不禁又喚道:“環兒。”
環兒,我們回家好不好?
環兒,我們不要管這些了,好不好?
環兒,我們一起下凡去,做一對平凡的小夫妻,相攜一生好不好?
她不動聲色,攪亂了他的心扉,使得他再也無心修煉,只好每日下棋,以求平靜;她關懷備註,溫暖了他的體溫,使得他再也不是冰雪一方,只好將她帶上天庭,每日見她;她卻又囂張跋扈,打碎了他的一切希望,使得他的一切全部崩塌,他只好費盡心機,只爲和她在一起。
環兒喃喃道:“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你居然什麼都不告訴我。”
雪央神君看着她,臉色已經不再蒼白,取而代之的是淚眼濛濛,“我若是早跟你說了,你可是會舍我而去,去那冰冷黑暗的地府,你要我一人怎麼過呀。”
她若知道,必定頂不住壓力,自殺而死,他不能,更不敢。
“那你就可以騙我,那你就可以不讓我知道我爹快要老死了,那你就可以每日裝着沒事,然後給我一個虛幻的快樂?”這話,環兒是吼出來的,每句話都讓雪央神君的心肝兒顫了顫。
司命星君擡起垂垂老矣的頭,看着環兒,道:“環兒,莫要生氣,爹沒事,爹沒事的。”他的聲音含糊在嘴裡,若是不仔細的聽,很容易就聽不見了,聽的環兒心裡更加難受。
眼淚奔涌而出,她搖晃着腦袋,道:“爹,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我真的已經受不了了,難道我的一生就是要被你們欺騙的嗎?”
雪央神君和司命星君同時喊道:“環兒。”
青環仙姑忽然一個轉身,抽取了醫仙手裡的一根草藥,她舉起草藥,問道:“東丹長,我問你最後一件事,你不許騙我。”
看着那藥草,東丹長面色一變,可是由於環兒的語氣冷硬,他只好點頭,道:“好,我答應你。”嘴裡的顫抖,連他自己都聽得一清二楚。
環兒問道:“我連日來,功力停滯不前,是否是因爲這株藥草?”
雪央神君點了點頭。
藥草被她一把丟在地上,“你明知道我一直想要成仙,你明知道我一直想接替我爹的職位,你爲何
還要將這種東西給我用,東丹長,你還敢說你是爲我好嗎?”
她的質問那樣的強硬,強硬到他心傷極點,慌亂中,他阻止着語言,“環兒,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這藥的功效是可以使你平心靜氣,不被花妖侵襲,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爲何我的法力會停滯不前?”
醫仙道:“環兒,即便你的法力有了驚天進步,你也不可能成仙的,一直以來風囂上仙不讓你成仙都說是因爲你的戾氣太重,實際上是因爲你一萬年前被那花妖控制了,她的控制不斷侵蝕着你,所以纔會使你的心魔上漲,戾氣加重,我們一切都瞞着你,都不告訴你也是爲了你好,你不要再怪雪央神君了。”
環兒看着他,總是這個人,告訴她別人不敢說出口的,總是惹她生氣,她總以爲他是她在天界可以依賴的哥哥,她總以爲他是不會騙她的,因爲他的狂傲不屑於撒謊,可是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站在騙她的人的行列裡。
“一萬年?一萬年……”環兒嘴裡嘟囔着,她搖晃着,爲何她被控制了一萬年,她會不知道呢,她是怎麼被控制的,她爲何會被控制,她是什麼時候被控制的?
爲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爲什麼她被控制,是這羣人告訴她的。
爲什麼被控制的人是她呀?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在毫無察覺的時候被控制了整整一萬年,你們說,我是怎麼被控制的,你們說呀。”環兒尖聲道,她的聲音那樣的無助,那樣的悲涼,聞着傷心。
“環兒,你不要這樣,求你了。”雪央神君道,他的心已經被她的痛苦折磨得痛了無數倍。
粉紅色的桃花飄着飄着,飄到了環兒的面前,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積攢着,最後成了一個人,發出強烈的光,是桃李上仙,好長時間沒有出現的桃李上仙,桃李上仙嘴角是一抹狠心的笑容,她道:“環兒,跟我走,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