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鄉和平後又下起一場大雨,土魔人制造的沙塵被雨水攪亂和農田混成一團,出乎意料的變化不知道打亂了多少人的安排。
有經驗的老農怔怔的看着天,除了偷偷罵一聲:“又是妖怪搗的鬼”以外,也沒別的辦法,只能等待雨水慢慢消退。
轟隆隆的雨水和雷鳴是比那名居天子故意爲之,她站在天界最高處揮舞着緋想之劍咆哮道:“老孃很不爽啊!”
彩色的光柱將比那名居天子封印在了這片區域當中,這是她寸步難行的主要原因。
最初,比那名居天子,本想介入這一場異變的。
站在哪一邊都無所謂,比那名居天子的性格就註定她不會安分守己,在看到幻想鄉上發生的事情後,她就好像被無數只猴子抓心一般,巴不得跳下去參與地下的盛事。
尤其是那個土魔人的登場,更是讓比那名居天子摩拳擦掌,她的能力就是操控大地的力量,一直以來在幻想鄉內就找不到多少與自己同水平、同能力的強者。
那個自由自在操控土元素肆意變形的頑強生命正符合天子的美學,儘管能力上略有不同,可實際上的差別不過是大同小異,兩人相見必然是一場熱切的切磋與戰鬥。
天子是那麼相信的,並且她認爲自己能踩着那個土疙瘩取勝。可是在比那名居天子行動以前,她就被天界的掌控者給囚禁在了此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異變從開始到結束,見到那個土魔人被蓬萊山輝夜無賴能力給囚禁的時候,比那名居天子憤怒的嚎叫着不公平,在見到它被送進永遠亭後,天子就明白自己永遠的失去了那個和同能力強者一較高下的機會。
“那麼好的靶子、那麼好的對手、那麼好的練習對象竟然就這麼死了,大姐,你真的氣死我了!”
指着天痛罵一聲天王也沒關係,儘管天人們都不喜歡比那名居天子這般性格,可天子卻也從未在意過他們的目光。
對於天王,天子一直都是將其當做自己大姐來看待的,從小就對她關照有加,甚至比永江衣玖與她的父母還要親切。
可這一次,天子真的憤怒了,她像是被囚禁的大猩猩一樣抓着彩色的牢籠,衝着監牢外面的那個華服道人噴着唾沫:“寧道人!******的!趕緊將老孃給我放出來!”
“你觸犯了天界的規矩,自當被關在此處思過。”
“別當我沒看過天規!天規最多關一天!現在都已經是第二天了!”
寧道人冷冷的說道:“距離天界要求的時間還有十分鐘,你暫且等着罷”
天子都被氣笑了,跺着腳等了大概數十分鐘後,囚禁他的禁錮才隨之消失。
“老孃受夠你了!”
在牢籠消失的那一剎那,比那名居天子就抽出緋想之劍,猙獰的斬向道人。
緋想之劍的虹光擦着道人肩膀擊中了他身旁裝滿花生的碟子,炸成了一團。
第二道彩虹色的光芒擦着道人一閃而過,青發道人皺着眉頭,卻沒有做任何動作,直到緋想之劍距離他鼻樑只有幾釐米的時候才停下來。
比那名居天子瞪着寧道人:“你軟腳蝦啊?你倒是還手啊!你不還手……老孃就單方面揍的你麻麻都不認識你!”
“天規第四十六章第五條…………”
沒等他念出來就被不耐煩的打斷:“……不能主動還擊,捱打後才能反擊——”
天子看着寧道人:“你不怕老孃先打死你?”
寧道人沒說話,也沒反擊,就是默默的看着比那名居天子,淡漠的眼神當中,閃過一絲輕視。
他有信心。
——挨天子一招後,擊敗天子的信心。
“聽聞你在【刑部】也算有本事的人,老孃就試試你有幾斤幾兩!”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白色的光驟然爆發在寧道人與天子之間,將天子向着她背後的方向擊退了數百米。
天王寒着臉出現在了兩人中間:“天子,你不要在胡鬧了。”
不說倒好,一說天子的牢騷就止個不停:“大姐,這不公平!你憑啥要將我關在這裡啊!你知道找到個對手有多難麼?你知道天界的生活有多無聊嘛?”
“若你覺得無聊,那我就將你天人的身份革除怎麼樣?”
“好好好好,你厲害,你厲害,大姐你是天人的領袖,我得罪不起。”
比那名居天子絮絮叨叨的跑掉了,天王注視着天子的離去,長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衝着自己的屬下說:“辛苦你了,青寧。”
青發道人平靜的答道:“規矩罷了。”
頓了頓,寧道人說:“任憑比那名居家長女肆意妄爲能行麼?”
“比那名居家族是天界重要的基石,不能過於苛待。”
“但是,這一代的天子性格卻是一個大問題,她本月已經是第6142次打破規矩了,您能否約束下天子呢?否則的話,天界的規矩又有誰來維護。”
“我來。”
天王的回答很簡單。
卻又是最有力的回答。
沉默了半晌後,天王才繼續說道:“從現在開始,封閉天界與幻想鄉的全部聯繫,召喚所有的天人限時間內返回天界。”
“萬一有人滯留地下世界沒有回來呢?”
“革除、抹消他天人的身份,好自爲之。”
“明白了……什麼時候執行?”
“立刻執行!”
…………………………
…………………………
天界。
很少向着幻想鄉表明自己存在感的天界宣佈封閉了與幻想鄉的聯繫。
不管天人平日裡如何散漫,當那個革除天人戶籍的懲處放出來的時候,滯留於幻想鄉各處裝逼的天人立刻返回了天界。
天王的命令絲毫沒有向着幻想鄉其他人掩飾的打算,地下世界的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全都聽到了這個命令。
本來好不容易結束解決那些瑣碎麻煩事的八雲紫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又掛上了一層寒霜。
“天王、天王、枉費你那般修爲,行事竟然如此膽小怕事!”
這種行動,無疑是加劇了幻想鄉內的矛盾與那種不安的氛圍,雖然她清楚知道天界那羣書呆子根本不是打架的高手,可他們決心抽身而出的時候,麻煩卻也是不小。
這代表着,幻想鄉已經危險了,這次敵人的入侵和接連的打擊暴露出了幻想鄉薄弱的地方。
“阿紫?”
“沒事。”
博麗初代的話喚醒了八雲紫,憂愁之色漸漸的被收回,境界妖又換成了標誌的笑臉,饒有興趣的注視着面前熟悉的二人。
秦恩有些坐立不安,雖然他看上去毫無芥蒂,可境界妖已經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厭惡與不喜,還有那故意要拉開距離的冷漠。
她手中的這張紙:由初代從隙間傳達來的東西,已經被她看完了,她不由得重溫一遍上面的內容,微笑着說:“看來你們已經做好決定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阻攔了,你們可以去那裡,關於你們要那裡的消息,我會傳達給麟的。”
麟?應該是某個人的名字吧。
“那麼,祝你們一帆風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就不久留了。”
境界妖雷厲風行的離開了,丟下了迷迷糊糊的秦恩和博麗初代,走了。
“喂,這根本啥都沒交代啊。”
博麗初代說:“我知道那裡怎麼去,讓兔子們先回去吧,我駕車帶你們去那裡。”
“哎?好吧……交給你了。”
永遠亭的兔子們被遣散回去了,所謂的物資清理一番,從人之裡的商戶附近買來幾輛馬與車。
初代在前面騎馬當導航,其餘衆人分散到各個馬車內,緊跟着博麗初代在幻想鄉的小路上前進。
到現在秦恩都不知道初代與八雲紫口中的那裡是何處,雖然信賴着初代不會坑他,但是一直憋着卻覺得有點不太舒服。
這個不舒服的來源不止是未知的未來,最主要的是,醒來的羅莎琳那副失魂落魄的神色。
自從夜晚醒來後,羅莎琳的狀態就很不對,出乎意料的沒有問高衝去啥地方了,好像是丟了魂一樣發呆。
一路上都由本居小鈴的母親負責照顧纔沒有出事,他倆正巧的與秦恩在一輛馬車內,偶爾羅莎琳那幽幽的視線看過來的時候,秦恩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沒有問自己男友去何處了,這可能是因爲在永遠亭遭受了不少精神打擊。
……但還有一種可能性最大的,那就是羅莎琳已經意識到了高衝的情況。
可這幅模樣的她,秦恩真的懶得理睬,雖然說是表妹,可他並沒有記憶,能不丟棄不放棄還給她吃的喝的讓人照顧她,他就覺得是仁至義盡了。
至於什麼時候覺醒、什麼時候來問,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哪怕她好像幽靈般的目光看向秦恩希望得到主動解釋,秦恩也懶得去跟她浪費口舌。
畢竟……那真的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事,難道要對她說:“你男朋友不小心的被你哥我認識的某個大佬給biu掉了。”
因此,秦恩選擇一個乾脆利落的:你先慢慢冷靜,我去避避風頭。
然後將馬車的控制給了發呆的今泉影狼:反正也沒啥技術含量,不需要競速也不需要找方向。而秦恩直接找了另外一匹閒着的駿馬騎上去,和初代同行。
“說起來,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該不會是很荒涼破敗的地方吧?”
“人煙會相對少一點。”
初代的話簡單明瞭的給秦恩勾勒出一個小山村的畫面:藏在羣山迷霧當中的森林小屋,還有一羣自力更生的老頭老太太。
這絕對不是秦恩喜歡的,可要不被幻想鄉的麻煩騷擾,也只能選擇這種自我流放的方式。
“還好與凜交代了下……”
關於這件事,天狗少女們還是知曉的,靈鳩伊凜給了秦恩一封飽含情感的書信:射命丸文全程壞笑的將這封信送到了秦恩的手中。
由此可見,那個騷記者肯定將信看完了。
而秦恩看完那封信以後,除了在上面感受到了靈鳩伊凜關懷、關心、彷如媽媽一般的噓寒問暖外,還有一種從紙張裡透露出來的哀怨之氣。
——你爲什麼不來妖怪山住啊?你難道是嫌棄妖怪山小麼?你覺得我對你不好麼?來妖怪山吧,這樣我就能天天看到你了,我還能保護你,誰都別想惹你生氣…………
嗯,上面不是純粹的原話,但大概意思就是這些,將這些文字拐彎抹角的變成四五百字,並且換成文言文,大概就是靈鳩伊凜的原書信了。
最終末尾,還有四行情詩!鬼知道靈鳩伊凜找誰代筆寫的詩啊!
“有些對不住凜啊……”
秦恩有些心虛的想着。
“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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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麗初代很罕見的主動開口,打斷了他的回憶。
“你是準備徹底隱居麼?”
徹底隱居?
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秦恩就笑了出來。
“只是暫時躲避風頭罷了,你要知道,初代,不打算介入事件中心與心灰意冷打算混吃等死是兩碼事。”
在幻想鄉中心,肯定是各種麻煩找上門。
八雲紫焦頭爛額不知道做啥,鬼知道啥時候會被抓壯丁?
找個安全的地方,不代表一生都不問世事!
“我現在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讓我靜下心來。”
靜下心來修煉。
大概就是如此——
這個時候,秦恩才產生主動修行的念頭。
在幻想鄉內,修行是很困難的,事多,麻煩多。
像之前在永遠亭那般,總是會被打擾,沒事也有一堆鬧心事找上門來。
“在到地方後,還是要請初代你好好教育蓮子了。”
“嗯。”初代點了點頭。
秦恩沒有徹底自暴自棄。
他只是,藉此找一個好地方,暫時不問世事罷了。
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隨後,兩人再也沒有誰說話,馬車隊伍就繼續前進,穿梭在幻想鄉的原始森林與詭異的山峰當中,鑽進一個類似迷途竹林的山中。
“到了。”
瀰漫在車隊附近的詭異氣息消失了,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頗有種撥開雲霧,重見天日的感覺。
“終於到了……哈哈,諸位,我們現在到地方了!”
幾十分鐘的路程,好像有半天般的漫長,在秦恩的呼喊下,車隊內的少女們都探出頭來,見到了面前的風景——
一座好像是小村莊般的地方。
看上去沒啥特色,房屋非常稀少,農田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絕大部分都是無人的空地,好像專門等人入駐其中,一眼就能將整個‘村莊’收納到眼中。
在村子門口附近,不知何時聚了一些和服蘿莉,她們好奇的看着車隊進入‘村莊’,卻一點都不喧鬧,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着不同的色彩,古靈精怪的。
雖然看上去像是村莊,但幾乎見不到農田,種植面積非常稀少,一名綠白相間和服的白髮老頭扛着鋤頭、戴着斗笠,注視着車隊。
他看上去站在農田中,可卻見不到他作爲勞動人民的麻木、疲憊,看上去更像是在小區內種植蔬菜的業餘愛好。
秦恩皺着眉頭看着村莊內的景色,幾個年齡看上去二十、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大大咧咧的坐在和屋上,叼着菸斗,好奇的注視着他們。
整個村莊都瀰漫着一種很古怪的感覺,那羣在門口的蘿莉們在車隊後方小聲交談着,根本不怕人。
“這裡,好怪啊……”
但是初代卻根本沒有解釋的念頭,她繼續騎馬,直到走進村莊最中間的一棵大榕樹下。
在榕樹下,坐着一名金髮洋服的女人,看上去充滿西洋風格的少女卻抱着六角二胡,這種搭配給秦恩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好久沒有生人進來了。”
金髮洋服的少女輕輕拉了下二胡,擡起頭注視着博麗初代,笑道:“好久不見了,初代……或者說………………”
“歡迎回來。”
在這個到處透露着詭異氣息的村莊內,這個神秘的金髮少女,用着難以理解的方式,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