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午休,染衣看到沽源出去接了個電話,染衣總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看他。沽源微皺着眉,嘴脣抿的緊緊的,在課桌搗鼓了幾下,似乎拿了什麼東西便走了,看起來是錢。
下午放學,染衣特意收拾的慢慢的,想讓沽源自己走過來和她一起走。然而染衣收拾了老半天,該走的同學都走了,也不見他過來。染衣有些不滿的往後看,沒想到後面空空如也。染衣只能帶着疑惑揹着書包回家了。
剛踏出教學樓,就聽到後面有人叫自己,“染衣,等我一下!”聲音有些熟悉,染衣回頭,沒想到是宋昂。染衣揮揮手,宋昂小跑過來,微喘着氣,“本來是想找你的,不過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染衣不置可否,笑了一下,忽又問道,“你今天上午是怎麼逃出巡邏老師的手掌心的啊?你知道,你那個樣子太搞笑了。”說着,染衣笑了笑。宋昂回想起來,也情不自禁的笑起來,“我當然是跟老師玩賽跑遊戲啊,主要還是靠耐力。”染衣側頭,“不錯,學到東西了。”宋昂與染衣四目相對。
這時校門口的人還挺多的,大數都是出校門的學生。染衣過完那道門口,突發現沽源和張痞正有說有笑的往外面走,而一道非常熟悉的身影,文皓,出現在視野裡,他穿着校服,眼神犀利,手裡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向着沽源他們走去。而學生們都有說有笑的往門口走,並沒有怎麼關注文皓,而染衣也被後面的同學給拱出去,宋昂看染衣不對勁,便問道,“怎麼了?”不等她回答,便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而就在這一刻,文皓與張痞擦身而過的瞬間,狠狠的用匕首深扎張痞的小腹。張痞圓睜着大眼看着文皓,而文皓只是勾起了嘴角,隨後拔出匕首,白刀進紅刀出,而沽源早已離開,近距離的同學瞬間驚叫,現場一片混亂,而文皓趁着混亂,把紅刀子藏進衣服裡,匆匆離去。
染衣和宋昂都睜大着眼互望對方,沒多久便如夢初醒,也隨着人流慢慢離去,只是染衣離去轉身時看了一眼張痞,他睜大的眼睛慢慢的萎縮,臉色變得蒼白,他捂住的那個口子很深,在不停的冒着血,血出來的很快,像是觸到了動脈。染衣只看到了這裡,就被宋昂拉出去了。
走到路口,染衣再次回頭,那時的現場圍着一羣人。染衣和宋昂到了路口就分開了,兩個人都是抿着脣不說話。
染衣在回去的的路上,感覺臉慢慢有些僵硬,不時的總有一種白過一陣的感覺。
坐在公交車上,染衣不停的回想那一幕。逃不掉的,監控錄像馬上就可以找到他們,文皓的一生可能一輩子都要毀了,而沽源,但願不會被開除,還有,張痞一定一定要救活。染衣默默在心裡禱告。
校門口沒有一絲昨日留下的痕跡,只是莫名的感覺學校裡冷清了幾分。染衣看向昨日事發的位置,不知爲何,眼裡有些溼潤,染衣立馬轉頭,低着頭慢慢悠悠的走進班級,一擡頭,班裡的同學個個都像是被什麼吸乾了一樣,都不說話,特別安靜,而沽源不在位置上。
早讀鈴一響,班主任便面色凝重的走進了教室,他站在講臺上,也不說話,就這麼站着足有十分鐘,才緩緩開口,“我相信你們都聽說了,昨天下午放學,5:13分,曾在校學生文皓用約20釐米的匕首深深的刺中了張痞的小腹,傷口很深,而且刺中的是動脈,失血太多,緊急處理也阻擋不住血咕嚕咕嚕的冒出來,最後,還沒等到救護車的到來就已經離開人世了。”班主任靜默幾秒鐘,“多麼鮮活的生命啊,就這麼沒了。而幫兇就是我們班的沽源,即使張痞調皮搗蛋,但他的懲罰不應該是失去生命。我希望我們班的同學,尤其是男同學,不要衝動,有什麼當面說清楚,希望這件事能給你們一些撼動。”班主任說完這段意味深長的話後,便離開了教室,班主任前腳剛走,教室裡就炸開了鍋。
“聽說是沽源私自約了張痞見面,說是願意認他做大哥,就這樣,沽源和文皓約了時間,把張痞往溝裡帶,於是便有了這一出。”染衣認真的聽着後面兩個男生的解疑。“要我說啊,這張痞活該,他乾的髒事還少嗎?如果不是他陷害文皓強姦,又怎麼會有這麼一出?要我說,這種人活該!”
染衣有些焦急的問道,“那麼,沽源和文皓應該都在派出所裡吧。”“那自然了,警察不到五個鍾就抓到人了,這會肯定在訊問了。”
“沽源會怎麼樣?”染衣眼神透露着擔心,男生看着她,說道,“應該沒什麼事,行政處分肯定是要有的,開除的話應該不會吧?”男生說完便向他的同桌望去,他的同桌立馬附和,“不會不會。”染衣迴轉身,想起那一幕,心裡還是在打鼓。郭柔湊過來。小聲的嘆息道,“唉,真是可惜了文皓這麼一枚大帥哥,當初多少人喜歡他啊,長的帥,成績好,家裡又有錢有勢,而且他混的又好,如果不是張痞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現在文皓肯定都在重點高中裡好好的呆着呢!”郭柔說着說着,便憤憤不平起來,拳頭攥的緊緊的。
接下來的幾天都沒見到沽源,後來才知道他在少管所待了幾天,而文皓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雖然家裡有權有勢,但畢竟是條人命,基於事出有因,再加上是未成年,判了13年牢,現在的文皓才16,十三年後他就29了,他的青春將在囹圄裡度過了。雖然沽源進了少管所,但文皓依然沒有忘了他,特意讓家裡的人幫了忙纔沒讓沽源被學校開除。
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無論是高年級的低年級的,只要能混的,都甘願認沽源做大哥,那幾天,班裡都快堵塞了,他們覺得進過少管所的纔是真的敢混的,是真的厲害!是社會大哥,很酷,而且,他幫忙的可是殺人的事。至於班裡的人,更不用多說了,對他更加的尊敬了。
而沽源卻不再願意談起此事,漸漸的,該拜訪的拜訪完了,染衣才能好好的看看他,他的眉宇間藏着疲憊憔悴,更多的是悲痛,多種情緒夾雜在一起,讓人忍不住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