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到底是怎麼了啊……”
唐淵煩躁地不住咂嘴。
一切的變化都跟他預期之有太多的出入,而且所有的事情的演變也太過莫名其妙了。
不久前還在聲勢浩大地迴響的械鬥聲,這個時候除了冷風吹拂的聲音都聽不見,只留下一處空蕩的寂靜。
在集會所防守的居民也是緊張得不敢發出聲音,他們壓制着動作左顧右盼,同樣想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消失了?”
許慎在這個位置無法看清兩批勢力戰鬥時的狀況,也沒有任何人來到這一邊,不過雙方戰鬥的聲音他聽得很清楚,而且他擁有感應惡意的能力,可以肯定在不久之前有大批人馬散發著惡意再互相戰鬥。
但是,這些在遠處隱約傳來的惡意,現在已經消失不見在感應不到了。
那並非一次過完全消失,是一點點的陸續的消失不見。
傳送?可能嗎?在這個應該只有武道這一種技術存在的時空?許慎很快修正了這個念頭。
他也不是完全的掌握了這個時空的底細,說不定真的有某些秘密隱藏在一般民衆不知道的陰暗面下,不能這麼隨便的下判斷,眼光狹窄會導致意外的發生的。
“唐淵,我們出去看看。”
許慎知道現在不能猶豫,繼續等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答案不會自動出現的,他們需要主動出擊。
“我們兩個?沒有問題嗎?”
唐淵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身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的居民。
然後,他嘴巴幾不可見第一張一合,但是喉嚨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然而,許慎清楚地聽見了對方的聲音。
這是一種非常清晰,毫不含糊的聲音。
“雖然這樣做法有些不好,但現在應該讓這裡的居民出去探路的。”
許慎瞥了一眼使用“真氣傳音”的唐淵。
“真氣傳音”並沒有多神,這是一種自古以來流傳下來的真氣運用技巧,只要操控真氣的技術足夠,能夠把一小部分真氣集在喉嚨,然後將聲音抑壓着放出,做出一種他人聽不見的傳音效果。
體力恢復到可以使用這種技術了嗎?許慎有些意外對方恢復了一點實力,根據在這個時空的昨天對方所受過的傷,以及再生劑能夠提供的復原效果,理論來說不休息最少一個星期,唐淵應該是連牀都爬不下來的。
如果不是唐淵本人是一名高強的武者,身體鍛鍊到非凡程度,可能連走路都走不了,更不要說昨天晚還進行過戰鬥了。
沒有真氣的許慎不可能進行傳音,他只是輕輕地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他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定。
“我們走吧。”
唐淵見這位新老闆心意已決,也只好繼續捨命陪君子。
許慎當然知道身邊的人在想什麼,於是他低聲簡短解釋了一句。
“放心吧,這裡應該是安全的了,我可以感覺得到。”
唐淵眉頭輕皺,然後很快又舒緩了下來。
想起對方擁有某種來歷不明的“妖術”,甚至他都看過對方把屍體變成行走的殭屍,使喚鬼魂探路,雖然沒有看見對方有所動作,但很可能對方擁有某種他理解不了的偵查方法。
許慎走過去跟看守木欄柵大門的小鎮居民進行交涉,他說兩人要出外冒險探索,想要搞清楚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另外爲了讓居民放心,也說明只要集會所發生危險會立刻趕回來,不會棄他們於不顧。
經過昨天的一役,被這兩個外來者拯救過兩次危驚的居民們,對於許慎兩人已經有了一定的信任,所以沒有怎麼花費時間打開了簡陋的木欄柵。
許慎兩人在居民們略帶不安與緊張的祝福下,開始往安靜得不尋常的街道走去。
*
“一個人都沒有啊……”
唐淵這個說法其實有點不對,因爲在他的眼前躺着好幾具屍體。
許慎翻動倒在街的死者屍身,檢查着他們所受的致命傷,還有這些人的身份。
“他們是鎮的居民。”
許慎很快下了判斷。
這是很簡單能夠分辨出來,他曉得真相的兩批人馬穿着的服飾特徵,眼前這幾個死者的衣服都不統一,頭和手臂也沒有綁着標記物,看清楚他們的年齡外表,可以清楚他們是小鎮的居民。
“不過……”
許慎用力地掰開屍體死後僵硬的拳頭,取出了在屍體手的柴刀。
他看了一眼沾血柴刀的刀鋒,然後再把柴刀放到了另一個死者的胸膛。
“傷口吻合,這些人應該不是遭到入侵者的殺害,他們是自相殘殺而死的。”
“……你確定?”
唐淵在這片西陸旅行過很長的時間,經歷過很多事情,對於檢查屍體也有一定的心得,所以也看得出一點端倪。
但是他有點不敢相信真相的居民會莫名地互相殘殺。
先前的時候可是有兩批勢力在互相爭鬥,這些居民應該躲藏在安全的地方纔是道理,拿着武器走出街對同爲小鎮的居民攻擊,怎麼想都不可能。
許慎默言不語。
他安放好幾個死者的屍身,根據這個時空的禮儀對着死者輕輕一拜。
這是他的責任。
這些人可以說等同於是他殺死的。
這些人受到了《惡德經》擴散開去的惡意波及,所以纔會演變到現在這種不可能的自相殘殺的局面。
算是爲了對付兩批不明的人馬纔會動用這種手段,但是說到底都是他做出來的,他需要承認這份責任。
《惡德經》能夠挑動他人的惡意,這不會成爲別人主動攻擊別人的直接原因,不過只要有一點點的摩擦,算只是別人普通地看了自己一眼,也足以引爆出強烈的惡意衝動。
最後,在惡意的互相疊加下,會成爲這麼一種互相殘殺的狀態。
可以說這是一種強制令人失去理智的手段。
來自於另一個時空的法器力量,普通人可抵禦不了,同樣也不會知道自己受到了外力影響,只會迷失在惡意之。
“暫時先離開這裡,總之要首先調查清楚每一個地方。”
許慎爲死者默哀完畢,理智地明白是時候繼續他們探索的任務了。
“雖然我不認爲那些人會留下同伴的屍體,不過還是首先檢查一下吧。”
唐淵點了點頭,走在許慎的身邊,一邊爲這位新老闆護衛,一邊留意着街道的變化。
在荒涼的街道走了幾分鐘,他們終於看到了別的事物。
這一次,可以清楚地看見灑落在荒涼土地的大量血跡,只是並沒有出現任何的屍體。
有的,是不知屬於何人的殘肢,以及明顯是幾關武器的殘骸。
許慎嗅到空氣仍然瀰漫着血腥味,證明發生在這個區域的真鬥沒有過去多久。
他沒有着急前去調查,他跟之前一樣小心地觀察四周,確認沒有危險之後才慢慢的接近。
眼前這個應該是廣場的地方一片狼藉,本來沒有經過良好保養的廣場地磚有多處破裂或粉碎,而且還深入了大量的血液,顯得更加的不堪。
許慎留意到地面有着白色和紅色的緞帶,這應該是出現在小鎮的兩批不同人馬所有的身份辨認,大概是在互相激鬥之重身掉落下來的。
不過,只是用這麼簡單的身份辨證,不是會很容易遭到利用嗎?還是說他們有另外的分辨同伴的方式?許慎腦袋一邊思考,一邊檢查破爛廣場的種種痕跡。
唐淵走到了那幾臺破爛的機關武器殘骸前,用手觸摸着武器損壞的地方。
“……嘖!”
那是屬於一擊破壞的痕跡。
沉重而且強力,乾脆俐落的一擊。
唐淵很容易看出來了,能夠這麼簡單地擊毀合金製成的機關武器的人,只會是與他同一層次的罡息武者。
“那些人的背後果然有這種程度的高手,還好昨天沒有碰他們……不過,這些軍用製品竟然有這麼多?”
唐淵慢慢地清算遺留在地的機關武器殘骸。
細細數來總共有十一臺損壞的機關武器,這些沉重的武器先不說搬運問題,這麼大量的軍用製品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拿出來的。
許慎這時候也把檢查的地方轉移到機關武器的殘骸。
根據這些殘骸所在的地方,可以分辨出這些武器應該是隻有一方擁有,另一方並沒有攜帶這一種軍用管制品。
許慎心出現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測。
能夠調動這麼大量的精密機關武器,再加昨天遇見的黑衣人整齊劃一的動作,他想起了一個不太美妙的名詞。
“……軍隊嗎?”
然而,如果是軍隊,那也太過不合常理。
這個安慶鎮位於西陸西北方,一處完全沒有任何管治組織的無政府狀態地區,距離這個地區最接近的國家,怎麼計算都有千里以的距離,正常的情況下那些國家是不可能會派出軍隊的。
算是發現了金礦的存在,這種直接襲擊居民的行事方式也太過不正常。
而且還要考慮到另一批不明人馬的存在,更加讓這個小鎮發生的事件的起因變得撲朔迷離。
此外,許慎還有一件需要去釐清的疑問。
“那些人……到底是怎麼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