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恐懼
“曉染姐，你不知道他，他就是一個惡魔。真正的惡魔。他想我死，你知道嗎？他推我下車，他要我死。”
那一年讓她過得膽戰心驚的生活，那些日子不見天日的黑暗，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她不要再過那樣的生活。絕對不要。
“倚瀾。”周曉染拍着她的背：“不要怕，真的不要怕。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只有十七歲的小女孩了。你長大了，成熟了。而且是成功了。他不能傷害你的。真的不能。”
葉倚瀾吸吸鼻子，讓自己冷靜：“好。我不怕。我還有念唯。我不能怕。”
“這就對了。”周曉染拉着她的手：“你這兩天好好休息。下個星期我幫你安排了跟贊助商見面。那個贊助商對這次的展出很有信心。我知道你不喜歡跟那些人打交道，但是我跟你保證，你只要出一下面就好了。”
“嗯。”葉倚瀾明白，這些是一定要的應酬：“莫珂呢？他什麼時候回來？”
“你都回來了，他還能在外國呆得住嗎？他應該就是這兩天吧。”
葉倚瀾點頭，這一次的畫展是一些歸國的年青畫家的集體畫展。主打的畫家就是她跟李莫珂。還有一些其它的跟畫廊有合約的年輕畫家。
李莫珂本來學的是建築。當年畢業之後，父母一心想讓他當一個建築師，可是他相信了葉倚瀾說他的畫大有可爲的建議。兩個人一起去了巴黎學畫。
葉倚瀾比李莫珂早一星期回來是爲了找房子跟安頓葉念唯。
周曉染看她那個樣子，分明是還沉浸在衛帝斯這件事情裡：“你放心吧。這一次畫展，只是展出畫作，你要是不願意，可以不要去展覽中心的。”
“不用了。”葉倚瀾搖頭：“我會去的。反正還有這麼久的時間。而且我想他可能是真的不小心路過，不是特意去找我的。”
以衛帝斯的個性，真的知道她還活着，一定不可能這麼容易放過她。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現在去睡。別想那些有的沒有的。”
葉倚瀾聽話的回房間去睡覺，只是半天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她卻又夢到了那天下午，自己被衛帝斯推下了那輛豪華的轎車。
尖銳的剎車聲，還有滾滾的車流，都讓她害怕。恐懼。可是她卻逃不掉。
“啊——”低叫着從惡夢中醒來，葉倚瀾長長的嘆了口氣。又做惡夢了。事實上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夢到那一幕了。不明白現在又夢到是什麼意思。
看着依然黑暗的天氣，她知道自己今天是睡不着了。起身走到客廳另一邊的畫室，打開燈，葉倚瀾在畫架面前坐下。
看着空白的畫布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裡已經多了一些什麼東西，舉起了畫筆她開始在畫布上揮灑了起來。
很快的，畫布上已經可以看得到一幅畫的雛形。藍色的汪洋大海里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旋渦。一艘小船正在努力向前方行駛，可是旋渦卻卷着小船不讓它離開。
小船在旋渦邊緣拼命的掙扎着，想要逃開那個可怕的旋渦。可是卻敵不過旋渦的力氣，越來越靠近旋渦中心。最後小船奮力向上，終於擺脫了那個旋渦。
葉倚瀾畫得很專注，很認真。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她才現自己又這樣創作了一個晚上。
看着自己剛剛完成的作品。她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是的，她已經不是六年前那個無知的，什麼都不會的小女孩。她已經改變了，她現在是畫壇新秀，她的畫作已經成爲很多上流社會的人想收藏的作品。
她已經蛻變了，不再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小女孩了。葉倚瀾——
“媽媽。媽媽 ——”畫室外兒子的聲音響起，葉倚瀾看看時間，這才發現竟然已經六點多了。
“念唯？”走出畫室看到兒子已經穿好了衣服，正站在客廳裡看着自己：“媽媽，你是不是又畫了一個晚上的畫？”
“我沒有。”葉倚瀾搖了搖頭：“我也是剛剛纔進去的。”
葉念唯皺眉，小小的臉上有絲不信。不過沒有反駁媽媽的話：“媽媽，你昨天說今天帶我去遊樂園玩的。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葉倚瀾在兒子面前蹲下，雙眼看着兒子臉上的期待：“你等媽媽，我去洗臉刷牙。我們今天去外面吃早餐好不好？”
“好啊。”葉念唯點頭，葉倚瀾進了衛生間沒多久。周曉染從另一個房間走了出來，看到沒關門的畫室皺眉走了進去。畫布上那沒有完成的作品讓她震憾。
葉倚瀾年紀輕輕就可以如此出名就是這個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受傷太多，她總是可以畫出震憾人心的作品來。
將畫畫蓋上眼前的畫，周曉染幾乎可以確定這幅作品一樣可以掀起那些人的收藏慾望。轉身走出去，葉倚瀾已經好了，看到她起牀臉上漾起一絲淺笑：“曉染姐，我以爲你沒這麼早起。”
“你們要去外面吃早點，我當然要湊熱鬧了。”看着葉倚瀾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周曉染微微皺眉：“你昨天又沒睡好？要不你就在家裡休息一天。今天我陪念唯出去玩好了。”
“不用了。”葉倚瀾搖頭：“畫廊還有事情，你還是先忙你自己的事情。我沒問題的。”這麼多年，她都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很少的睡眠，習慣了總是在惡夢中醒來，習慣了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第二天精神依然很好。
她的淺笑讓周曉染皺眉，心裡閃過一絲心疼。周曉染卻知道她的個性。就是這樣的個性才更讓人心疼。她真的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方法纔可以讓葉倚瀾不再流露那樣帶着哀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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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念唯一直在外國長大，回到中國看到所有的人都跟自己一樣是黑頭髮黑皮膚，覺得很興奮，那些門店跟路邊隨處可見的中國字更是讓他覺得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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