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靳臣摟着無餘生並不是去見年驍臣而是帶着她出去透透氣。
無餘生被年靳臣帶到露臺邊,一個人站在露臺邊吹風。
頂樓的風很大,吹痛她的眼,眼眶一下就紅了。
以前想的很美好的事情總是抵不過現實的殘酷。
就好像,她以爲自己真的可以做顧小包的媽咪,可完全忘記了,他還有親生母親這麼一個說話。
就好像剛剛,顧小包一聽說自己有親生母親就一直向徐止茵打聽個不停臉上寫滿了難以描述的喜悅。
而顧延城···
本以爲那是過去式,卻忽略了,他沉浸在那段溫柔和美好的回憶時會把她一個人冷落在那裡。
本以爲不顧一切去愛也許會遇到幸福,卻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波瀾卻讓她從容不定難過到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自己。
“十二種口味布丁,我親手做的,嚐嚐?”
回過頭,望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端了一疊東西過來的年靳臣。
“少扯了,你做的,借花獻佛吧。”無餘生接過東西。
年靳臣揉了揉眉心,吐槽一句:“真不懂情趣的女人。”
勺起一塊,進口的味道很熟悉。
是他做的。
年靳臣望見那淚汪汪望着他的眼眶,忍不住笑了,“有那麼好吃?感動到眼淚都出來了?”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你了。”想念哥哥的懷抱,想念他在的時候,她受了委屈可以毫不掩飾在他懷裡哭,想念他給予她的鼓勵。
年靳臣將無餘生擁入懷中,輕輕拍着她的背,“傻瓜,別哭了,哥不是在嗎?”
“靳哥,你做的布丁好難吃,吃到我眼淚都出來了。”
“掉眼淚當排毒,一般人想掉都掉不了。”他知道,她肯定是受委屈了,否則不會一看到他就哭。
顧延城,你是怎麼照顧人的!
才離開多久?
上一次見她,她是哭的,現在也是哭的!
自從,無餘生愛上顧延城後,他見她,淚水和委屈永遠多過笑容。
他不忍傷她一分,怎麼能容忍別人傷她!
到底,他當初把無餘生送回顧延城身邊是不是正確的決定?
他真的要重選考慮清楚。
在年靳臣安慰無餘生的時候,不遠處一張投遞過來的眼神從清冷到憤怒再到難以掩藏的一抹銳利。
那對擁抱了許久的人分開後,年靳臣在喂着女人吃東西,有說有笑。
男人望了眼手裡的蛋糕頓時覺得無比刺眼,直接把東西丟進垃圾桶轉身離開。
“靳哥,我先回去了,你快去忙吧。”
“不急,今晚你跟着我。”
這不合適,她是陪顧延城來的,“靳哥,你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先過去了,你也吃點東西,別餓着了。”
見無餘生走了,年靳臣眼底浮起擔心。
照顧好自己?
照顧到受委屈了也不懂得躲開。
年靳臣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
他不何嘗也是,不會躲開。
也許是那個人真的很重要,寧可受委屈也不願離開,只因爲動心了,什麼都心甘情願。
回到會場的時候,原本空曠的花園已經擺上不少座椅,無餘生見到顧延城在第一排走過去,可是顧延城兩邊已經沒她位置了。
徐止茵勾起一抹笑容,“無秘書不麻煩,我會照顧好延城和小包,你和年少好好相聚吧。”
在她把顧延城身旁留出的空位坐了以後,顧延城沒有說什麼,徐止茵就知道,顧延城和無餘生肯定是發生矛盾了,而這個矛盾很有可能就是因爲年靳臣的出現開始的。
順水推舟的徐止茵成功抓住這件事把矛盾升級到另外一個高度。
無餘生望了眼顧延城,顧延城沒說話似乎認同徐止茵的話,但是顧小包卻很不開心,因爲爹地身邊是要坐小生生的。
徐止茵見顧小包要開口說話立刻用自己的聲音壓過顧小包的聲音,“小包,阿姨再給你說你媽媽的事情好不好?”
“真的嗎?”一下被吸引住好奇心的顧小包高興的應了一句成功被轉移注意力。
無餘生悄然撞上顧延城的視線,很冷,很冷,冷到還有一股凌厲。
那抹凌厲,就像一把刀割的人的心有點麻麻疼疼的。
在無餘生後背發緊的時候,蘇子康出現了。
“無小姐,年少在那邊,我帶你過去吧。”
“謝謝不用了。”無餘生拒絕了蘇子康的邀請一個人走向旁邊隨從站的地方,和赫連旳邵斌一起站着。
只因爲她不想讓顧延城過多誤會什麼,所以寧可穿着七寸的高跟鞋站一晚也不讓他誤會自己。
慈善拍賣開始,無餘生也站了有一個小時了。
赫連旳靠過來小聲說了句:“大嫂去坐着吧,別站着。”
“沒事。”
“你穿高跟鞋,站着多累,一會我大哥該心疼了。”
“真沒事。”無餘生笑着。
赫連旳擡眸望了眼第一排的男人。
大哥也真是的,都讓大嫂換上禮服了,卻不帶大嫂入座,讓她一個女人穿着高跟鞋和他們一羣男人站着。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無餘生望見那交談歡樂的三個人有點刺痛眼,想挪開眼,可能是站的太久了,人有點暈,回過頭的時候整個人晃了一下神。
赫連旳立刻出手攙扶住無餘生,“大嫂,你沒事吧?”
“沒事。”
“大嫂,你臉色好蒼白。”赫連旳擔心的說了句。
邵斌望了眼頭頂,“這風口,該不會是着涼了吧?”
海城11月的天,已經是入冬,拍賣坐席周邊的位置有暖氣,就算穿着吊帶也不怕冷,可是這邊是風口,他們穿了兩件都覺得涼,更何況還是身着單薄的無餘生。
“我沒事。”
“大嫂你去休息下吧。”
“我真沒事。”她怕年靳臣看到她去休息,萬一以爲她身體不舒服是顧延城沒照顧到而生氣和擔心去找顧延城,她不想看到年靳臣和顧延城再起什麼矛盾。
赫連旳脫下西裝外套準備給無餘生披,邵斌已經叫人拿了一塊圍巾過來。
無餘生接過邵斌遞來的圍巾,望了眼邵斌和赫連旳,“謝謝。”
赫連旳勾起一抹笑容,“不客氣,大嫂,照顧你是應該的。”
拍賣會上,葛菱葶羨慕的看着那些上流社會的土豪不把錢當回事,幾百萬幾百萬升價。
前面幾輪拍賣的是字畫和陶瓷,最後拍賣的時候一塊順治年間的玉鐲子,起步價是六千萬。
顧延城看到那個鐲子就想起上次送給無餘生的那塊後來兩個人爭吵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
“這個鐲子,是由東歐財團董事長夫人喬安娜女士捐贈,這個鐲子據傳是當年順治帝送給董鄂妃的定情信物,大家都知道順治帝和董鄂妃是一對千古佳話恩愛情傳,這塊鐲子曾經被人偷盜,後來被人送回皇宮,爲了感謝這位大臣,順治帝和董鄂妃決定把這個手鐲送給當時那位大臣的新婚妻子,據傳後來這位大臣家族,世代恩愛白頭偕老,如今隨着時代的變遷,這個鐲子流傳到現在,今晚···到底誰纔是這個鐲子的有緣人來驗證下這個神奇的魔咒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每件物品開拍前主持人都會講一段相關背景,前幾件無餘生沒什麼興趣,反倒是這件,還挺喜歡的,喜歡那句白頭偕老。
一開拍,那些光是衝着收藏價值和那句白頭偕老的競價者紛紛舉牌。
在無餘生盯着那個鐲子看的時候,旁邊的赫連旳來了句:“大嫂,我猜我大哥一定會出價買下來送給你”
無餘生蒼白的臉色因爲這句話心頭泛過絲絲的暖。
之前顧延城打碎他送給她的鐲子,難道他打算再拍一個補償她?
呃···
也許,是她多想了不一定。
可是心裡這麼安慰自己但是看到一輪一輪爭先恐後的搶拍,無餘生的心也跟着發緊起來,生怕東西給別人拍走了。
“南歐財團顧總出價九億。”
“高過九億的有沒有?”
臺下世界四大金融財團都到齊,前兩位的是東歐財團和南歐財團,後面的是西歐財團和北歐財團,這鐲子是東歐財團捐贈,所以東歐財團沒有參與競拍,剩下三大財團,顧延城一開價,後面的兩個財團一般情況來說是不敢再壓過顧延城的風頭,其他人更是不敢。
主持人喊,“九億一次,九億二次···”
葛菱葶一臉羨慕拽着宋子謙壓低聲音,“宋董,我也想要,你買給我嘛。”
宋子謙望向葛菱葶的眼充滿了諷刺,“在這種場合誰敢搶顧延城的風頭,那下場就是炮灰,你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被宋子謙嫌棄了一句的葛菱葶臉色難堪。
宋子謙話音落下,突然人羣中有人舉手。
所有人紛紛扭頭去看,誰敢壓過顧延城風頭。
“西歐財團裴董出價十億。”
“是西歐財團居然叫十億,看來和東歐財團聯婚後,根勢巨大敢和南歐財團對着幹。”
“人家西歐財團裴董很疼嬌妻,十億算什麼。”
顧延城擡手。
只要上了億,一次加價是一億。
主持人喊道:“顧總十一億。”
“——”全程唏噓一片。
甚至是有些人開始通過拍賣看財團之間的勢力競爭。
有人已經看到西歐財團的裴董根本想都沒想就擡手,就在胳膊快要擡起的時候另外一個胳膊快一步擡起。
“ns集團年少出價十二億。”
這句話一出,西歐財團的裴董手就放下了。
輪到顧延城和年靳臣的競爭。
聽到是年靳臣和他競價,顧延城直接一句:“二十億。”
“天啊,顧總居然直接二十億···”
“年少敢和顧總搶?這有趣了。”
人羣中有看熱鬧的也有諷刺的。
就在年靳臣準備舉手的時候人羣中已經有了接着舉手。
“江氏江總出價二十一億。”
這話一出,人羣中又炸開花了。
“怎麼回事,今晚小咖紛紛和大財團槓上了?”
“看來今晚別有意思。”
顧延城想舉手的時候手機響了,顧延城接聽。
耳邊的藍牙傳來顧博華的聲音。
“這塊手鐲江總要就讓給江總,無需和他發生不愉快的交集。”
“是。”他知道這通話是什麼意思。
其實他根本沒有反抗的時間,因爲在他接電話的時候,臺上已經喊了三遍,最後掛斷電話的時候已經敲定得主。
顧延城的心不鹹不淡,擡頭望了眼站在邊上的無餘生。
本想補償她,卻···
第一次覺得,自己想要做點什麼,明明是輕而易舉可以達成的卻因爲父親的一句利益需要而無法前行。
就好比···
讓無餘生站在一邊不能坐席。
因爲他知道,這種場合,四周都是父親的眼線,若是他讓無餘生坐下,恐怕···無餘生也無法活着走出這個會場。
無餘生望着顧延城,似乎看到男人眼底的一抹無奈,無餘生勾起一抹笑容,好像在說沒關係。
他似乎看懂她的意思,在他想回她一個眼神的時候耳邊傳來的聲音卻讓他的臉瞬間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