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嗎?下午很多醫院都不坐診的。”
“我帶你去便是坐了,我去換件衣服。”
“好啊。”
我應了一聲:“林夏,把我那件中袖的衣服取出來吧,穿那個方便一點,去醫院老是要量血壓,袖子長了不好拉起來。”
“我知曉了。”
雅舒壓低了聲音問我:“陌千尋,要是你真的是白血病,那你怎麼辦啊?”
我看看手指,淡然地一笑:“我能怎麼辦?”
“呃,我的意思是,你和我林夏哥,怎麼辦,你總不能拖累他吧,他對你多好,你心裡是有數的,難道你還想要再嫁給他嗎?男人二婚的話,再是鑽石級的身份,也會打點兒折扣,往後過什麼樣的日子,也會有點矮人一級的。”
哦,原來是擔心這些,不愧是林夏的小妹子,到底心裡是爲他着想的啊,我也是叫他林夏哥呢,但是我從來不去想這些的。
“隨便吧,對很多的事,並不是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林夏出來,看到雅舒還在頗有些不悅。
雅舒趕緊站起來:“呃,林夏哥,陌千尋,那我先回去了。”
“你這麼大了,也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的。”林夏拿襪子過來給我,很淡地說了一句話。
“林夏哥,我明白的了,我先回去了。”
他把鞋子提了過來:“小心點。”
車子直接開到了軍區醫院,各項專業的人員已經在等着了。
血的話,用針抽了一管血去化驗,再檢查我身體的各項指標,血壓,關節等事。
醫院再詳細地問我的身體情況,林夏都一一地告訴他。
他對我用心,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坐在一塊兒等結果,他坐得端莊,我看着他的側臉,依然是那麼的清雅,往前一點看,看到他眼眸底下一片的緊張。
他握住我的手,一時握得緊,一時又趕緊鬆開,像是怕抓痛我了一樣。
我忍不住輕聲地問:“林夏,如果我真的是白血病的話,那會怎樣呢?”
“不會。”他很堅決地說了這麼一句。
“如果是呢?”
“一定會治好你。”
“如果治不好呢,這種病我也知道一點點,治好也未必就能活得久,也未必就能適應,身體差得出乎我們所有的想像。”
他握緊我的手,硬生生地擠出了一抹笑安慰地說:“我林夏是誰啊,我不會允許這些事發生的,便就是,也總是有機會治好你,不僅要治好,還要你身體好。”
我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麼傲地說話,也許是有他的緊張着,所以我現在纔是如此的寧靜。
白血病,會要去命的病。
聽起來很怕,可是我也經歷過了死亡,我也親眼看着好多的死亡,我已經沒有什麼好畏懼的了。
死,似乎一點也不可怕,反而會是一種解脫呢。
我沒有放棄我的生命,是老天爺選擇了,讓我放棄。小北,你得等等我哦,我很快就會去見你的。
在那裡,大概沒有什麼世家,沒有什麼門當戶對的了。
林夏我也沒有什麼好愧疚的,反正一開始他就知道,我怎麼說的。
我可以聽他的話,但是我的心,是屬於我的,你可以命令我什麼事情,你卻命令不了我的心,主宰不了我的靈魂。
靠在他的肩上,唉,林夏,你看吧,這一次命令權,也許不在你身上了,都由不得我們了。
現在輕鬆了起來,坦然了起來。
“林公子。”醫院過來:“報告出來了。”
他的手心裡,都冒出了汗,看着醫生:“快說啊。”
“陌小姐的確是如你們所料的,是白血病,但所幸的是白細胞現在並不是很嚴重。如果現在及早治療,並且在全國,或是全球的資源裡查找有相對的骨髓的話,身體也是可以恢復的。不過我們看了陌小姐的血型,可不太好尋找啊,不過已經發出了這麼一個請求。”
如所料,所以並不怎麼驚訝。
一開始來醫生就問我哪裡不舒服,我直接就說:“醫生,林夏不是跟你們說了嗎,可能是血液的大問題,最有可能的,就是白血病。”
我的直接,還讓他們覺得訝異呢。
“如果不治療的話,我能活多久?”
“也指不定是三個月,六個月,一年二年。”
“找,不管要什麼樣的代價,都得找到相配合的骨髓。”林夏抓緊我的手,然後一兇我:“千尋,別再挑戰我的怒火,不得再說話了。”
得,不許我說,我不說就是了。
可是好的事,人人都在想要,倒是不好的後果,我不過是先說出來而已。而我,卻無所謂,好與不好對於我來說,真的沒有什麼所謂。
“馬上就治療吧,辦理入院手術。”
“林公子,陌小姐,這邊請。”
“林夏,我不想住院,我不想治療,治了也是白治,是治不好的。”
“這一次,不能由得你任性了,千尋。”
他固執地抓着我的手跟着醫院生,抓得我很痛。
“林夏。”
“原諒我這一次,不能不能由得你,我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做我林夏的老婆。”
他真有點瘋了,固執得令我頭痛起來了。
這會兒一個醫生匆匆地過來,在另一個醫生耳邊說了些話。
於是那醫生便說:“林公子,陌小姐,我想有件事,你們必須知道,剛纔驗尿,陌小姐已經有了身孕。”
我呆若木雞地站着,這些話像是迎頭一棒,打得我有點暈沉沉的,什麼意思?已經有了身孕了,我不是有在吃避孕藥嗎?
這幾個月,每一次事後都有吃的。
“醫生,你們糊塗了吧,我怎麼會有孩子的呢?”
醫生很確定地對我說:“陌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們急急回醫院裡,就是專門給你做全面的身體檢查的,你這事是特辦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會錯,你是懷了身孕,應該是半個多月,驗孕棒裡測出來的,如果陌小姐真的不相信,可以馬上再驗一次的。”
“不可能的。”我衝他們吼:“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