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艾給楚天星的儲物櫃鑰匙標記的地點,是一處地鐵站門口的殘破的櫃子。
楚天星一行人爲了不引人注目,在酒店裡換了普通的服裝,順着地圖左繞右轉地來到地鐵站
這裡雖然破舊一些, 但是勝在人流量大,在櫃子裡放東西的人很容易就能在人羣的掩護中藏匿身影。
顧艾的種種謹慎動作真的指向這樣一個可能性:顧艾真的是在忌憚惡魔組織,很可能有什麼把柄在惡魔組織的手上。
這個問題再討論下去也沒有意義,蕭樂樂和楚天星都不再去想顧艾留給自己的到底是陷阱還是幫助,而是全神貫注對付那個鐵櫃子。
“放心,我能控制金屬。”楚天星拿着鑰匙,向前一步,排在了隊伍後面。
蕭樂樂扁了扁嘴巴:“你還是小心點吧,不要出現上次被泡泡困住,然後傻站半天的情況。”“
“好的。”楚天星等到自己排到前面,專門格外小心地打開櫃子,聚精會神地擔心裡面像上次一樣飄出紅色的泡泡。
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生。
能放下一個鼓囊囊的揹包的儲物櫃裡,有些空蕩蕩的,只有三個輕薄的、遮住大半張臉的華麗面具靜靜擺在那裡。
“這是什麼意思……”蕭樂樂拿出了三個面具,它們各有不同,有的上面黏着好看的羽毛,有的是做成仿造超級英雄的面具,還有一個,非常普通,是一箇中規中矩的黑色面具。都是遮住大半張臉,露出適當的肌膚,看着有別樣的華麗高貴的感覺。
這些面具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能很輕鬆遮住臉上特徵的地方,比如顴骨、鼻樑,眼距,眉骨等等,
蕭樂樂正搶走那個仿照超級英雄的面具,然後林簇自然地拿去了那個裝飾着五顏六色的尾羽的面具,把那個最普通、沒有特徵的面具留給楚天星。
林簇有些感興趣地研究着自己這個面具,從尾羽中揪出來一張小紙條,上面雋秀的花體字寫着:“卡納莉安”。是一個拉丁文的名字。
蕭樂樂也翻看着自己的面具,發現並沒有什麼標記。又抓過楚天星的看了看,依舊很是普通。
“我這個面具,可能有什麼特別之處吧。”林簇推測道。
蕭樂樂眼饞,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戴上那樣一個花裡胡哨的面具的。
楚天星則完全沒有注意這些。他背後有些發涼:顧艾怎麼知道他們一行是三人的?在晚宴上,碰到顧艾的時候,林簇一直不在;又或者,難道自己去了美國之後一直都處於他們嚴密的監視之中?
但不管怎樣,既然來都來了……
楚天星拿上自己那份面具,帶領大家離開地鐵站,朝他記憶中那個街邊的小店鋪走去。
他們避開頭上的監控,在街道拐角前提前佩戴上了面具,走向那個小門。
那小門的生意似乎不比旁邊的酒吧差。小門嵌在樓體灰濛濛的牆面裡,把手是黃銅的,上面有小小的惡魔標誌。
楚天星上前推開木門。
裡面是一扇直通地底的樓梯。樓梯很狹窄,很陡,而且有一個急轉彎。雷鳴們稍稍抽了口氣,然後堅定地走下去。
身後的小門剛一關上,他們就完全沉浸在了黑暗之中。
這裡的樓梯內沒有照明,火把或者其他的東西。全靠個人的視力辨別模模糊糊的階梯邊緣。楚天星三人都是不弱的超能力者,他們的視力還足以應付這裡的樓梯的刁難。
下到樓梯的底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一個大廳一樣的地方。這裡的天花板很矮,似乎跳起來的話就能撞到頭,給人非常壓抑的感覺。四面牆壁上燃燒着熊熊的火把,爲這裡提光明。一個不大不小的的吧檯就在左手邊,後面站着穿戴好看的酒保,正熟悉地翻轉手腕,調製美味的雞尾酒出來。他讓這裡更像一個酒吧,而不是惡魔組織聚會的地點。
這裡擠着的人不少,很多人也帶着面具,也有少部分人沒有帶。他們都圍坐在各個小桌旁邊,聚精會神地盯着這裡唯一一個現代化的設施。
懸掛的液晶電視。
在一面空白的石牆上,九臺液晶電視成矩形排列起來。從各個方向放鬆着一個擂臺一樣的地方的畫面。從觀衆們時不時的屏息、咒罵可以判斷出。這是一場直播。
擂臺的場子非常大,場地的這邊站着一個帶着眼鏡,有些書呆子樣的男生,另一端則是一個滿身爆裂肌肉的漢子,正喘着粗氣。
男生腳步在地上一頓,穩住了身子之後,向那個肌肉壯男猛衝了過去,手裡甩出源源不斷的飛刀,讓那個壯男躲閃不及。
像是一場場地稍微大一些的的擂臺比武賽,但是過了幾秒,那壯漢身邊憑空升起了烈烈燃燒的火牆,將自己藏匿在了其中,楚天星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場超能力者的比試。
酒保隨意看了楚天星一行一眼,然後注意到了林簇臉上的面具,上面是顏色斑斕而詭異色彩的羽毛,像是把最喜歡炫耀的鸚鵡貼在了臉上。
酒保衝林簇點點頭。說:“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林簇反問:“你這裡最有趣的是什麼?”
酒保衝林簇咧嘴一笑:“最有趣的,當然是親自報名上場參加惡魔遊戲。”
林簇沒有回答,靜靜地看着酒保。
酒保一邊動作,將一杯淡青色的雞尾酒推在爲林簇面前, 一邊接着說:“當然,客人您這樣的身份,是不會親自上場的。”一邊又小心地端詳着林簇臉上的面具。
林簇終於確定了,酒保只向自己搭話,並主動送酒,全是因爲自己這個面具所代表的特殊地位。
蕭樂樂試着說:“給我也來一杯一樣的。”
酒保看了眼林簇,林簇點頭,示意這是她帶來的客人,於是酒保又給蕭樂樂來了一份一模一樣的,一邊臉上有點奇怪的神色:“這是專供女士的……”
蕭樂樂喝下去,果然特別甜,果味很重,幾乎沒有多少酒味道。
酒保看了眼直播的屏幕,說:“既然聖地亞哥市的惡魔遊戲的決勝賽已經無法吸引您了,那麼,我只能向您推薦,華盛頓後天就要舉行一場惡魔挑戰賽,我可以爲您預約一個位子。”
林簇裝模作樣地試探:“哦,我記得這種比賽向來很火爆啊。有多餘的位子嗎?”
酒保臉上露出得意地笑容:“挑戰賽向來都是人滿爲患的。但是,爲您這樣的尊貴客人,我們總會留有角度最好的位子。”
他從吧檯底下抽出一張小小的卡片,印刷很是精美,頁眉上面標記着“八月二十七號,惡魔挑戰賽,xx市”的字樣。
林簇看了看,說:“好吧,請給我預定一下。”
酒保說:“請告訴我您的名字。”
林簇的心裡一跳,她當然不能告訴酒保自己的名字,但是她看到酒保是在注視自己的面具,於是馬上想起來面具裡夾着的紙條,上面就記着一個名字,說不定正是這個面具代表的代號。
她平靜地說:“卡納莉安。”
酒保點了點頭,在本子上記下了,看他的神色,似乎沒有不對。“到時候請您按時抵達。”
酒保沒說要帶什麼身份憑證,林簇怕暴露自己的一無所知,也什麼都沒問。
想來,這副面具就是唯一的憑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