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籟見到沈斐揚時,沈婓揚正盤膝坐着閉目養神。
桌椅,文件,監護儀,吊瓶,圓珠筆……
一大堆各種各樣的東西在他身體周圍詭異的懸浮。
整個玻璃房裡除了坐着的鐵牀外,幾乎所有的物體都漂浮了起來,一瞬間給人誤入零重力宇宙飛船的錯覺。
很顯然,沈斐揚不但醒了,而且能力也同時恢復了。
玻璃幕牆外,荊楠驚訝的對白天籟說:“白哥,這傢伙的能力和你的很相像啊。”
“據說他是個飛刀天才,能力是操控任意物體成爲暗器。”白天籟有些心不在焉的說,他眼前還回旋着琴行內,千葉對自己那刻薄的絲毫不留情面的訓斥。
然後他又進一步想到,如果沈斐揚肯被千葉所用,他的超能力和自己的基本重合,那麼,沈斐揚就很可能會對自己的地位構成威脅,甚至將自己取而代之,在千葉那個女人眼裡所有人都是工具,從沒有情分可言的。
而他已經見識過許多失去利用價值的人,千葉會像丟垃圾一樣乾脆利落的將他們除掉,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千葉說,沈斐揚對她來說只是個試驗新藥用的試驗品,但願她說的是真的……
荊楠見白天籟心事重重的樣子,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還充滿興致的說:“不管怎樣,我們算是把這傢伙救了,也把他弄醒了,算是終於又完成了一個任務……”
白天籟打斷了他,盯着玻璃房內的沈斐揚問道:“他醒來後,有沒有人和他說過話?”
荊楠搖搖頭:“沒。你看他那樣子,一看就是死變態,誰敢靠近?”
白天籟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幾秒,對荊楠說:“我要找他談談,但這場談話我需要保密,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荊楠面露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我會幫你看門,在談話結束之前不讓任何人進來。”
白天籟又認真的補充了一句:“尤其是千葉,這次談話絕不能讓她知情。”
荊楠臉上的疑惑更甚了,終於忍不住問道:“我能知道爲什麼嗎?”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白天籟扶住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
白天籟一走進玻璃房,就有一把寒光閃閃的手術刀迎面飛來,在他右眼前不足十公分的地方堪堪停住。
白天籟眼睛都沒眨一下,他舉起雙臂,淡然笑道:“用不着這樣,你已經在這裡躺了十多天了,如果我對你有敵意,你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沈斐揚睜開了眼睛,冷冷的看過來:“你是誰?”
白天籟聳聳肩:“如你所見,我是冒險從條子手裡把你救出來,然後又解了你身上的剋星,幫你恢復超能力的人。”
“爲什麼要救我?你們想要什麼?”聲音冰冷,開門見山,很顯然,他不止超能力恢復了,所有的記憶也都同時恢復,以前那個頭腦敏銳心如磐石的殺人魔沈斐揚,又全面迴歸了。
白天籟小心的伸出手,將面前的手術刀撥開,淡淡的說道:“我想得到什麼,和我們想得到什麼……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這也是我這次要單獨和你談話的原因。”
沈斐揚冷冷的看着他,等着他說下去。
“不知你的超能力可以持續多久?能先把這些玩意兒放下來嗎?”白天籟指了指房間裡懸浮着的大大小小的物體,語氣輕鬆的笑道。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過一會兒,你的超能力會有用武之地的。”
沈斐揚眼珠轉動了幾下,手指微微一動,所有懸浮着的物體紛紛落地,悄無聲息,輕的就像一片片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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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以說了吧,我比較喜歡簡潔明快乾脆利落。”沈斐揚又閉上了眼睛,說道。
“好啊,那就儘量簡潔明快乾脆利落。”白天籟挨着沈斐揚在鐵牀坐下,取出煙盒道:“吸菸嗎?”
沈斐揚不動,不說話,也沒睜開眼睛。
白天籟自顧自的點起一顆煙,吐着煙霧說道:“我,指的是我自己。我們,當然指的是操作這整件事的人,也可以說成我,以及我上面的人,可以理解成我的老闆。”
沈斐揚依然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白天籟繼續說道:“我的老闆名叫千葉,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指揮調度運籌帷幄,我負責衝鋒陷陣具體執行。在救你這件事也是同樣如此。但現在有趣的是,我個人和千葉之間的目標,卻出現了不同。”
沈斐揚終於開口說話了:“我建議你直接說最重點的。”
白天籟點了點頭:“最重點的地方就是,千葉救你,是想把你當作試驗品,她又一個龐大的超能力研究室,她需要研究你的超能力,給她的實驗室擔任試驗品,同時還需要你的超能力爲她效力。實際上一直以來我,以及千葉手下所有的超能力者,都和你的用途是一樣的。”
沈斐揚睜開了眼睛,蒼白的臉上浮出一絲冷笑:“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現在是想改變你的命運,不想繼續當千葉的試驗品和炮灰,你想反水了,而且……你想拉上我一起反水?!”
白天籟站起身,略顯激動的說:“沈先生真是一語中的!是任由擺佈,做千葉的傀儡和試驗品,還是奮起反抗擺脫她的桎梏做自由身,我想以沈先生的智謀,肯定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白天籟離開琴行後,習慣晝伏夜出的千葉又去辦公室睡了一覺,睡了大概一小時左右,突然又被急促的手機鈴聲驚醒。
電話是白天籟打來的。
她很不爽的接起來,白天籟急切的聲音在聽筒裡傳來:“千葉小姐,您最好馬上過來一趟!”
千葉很不爽的問:“出什麼事了?火燒眉毛了?”
白天籟氣喘吁吁的嚷道:“是沈斐揚,他瘋了!見人就殺!我現在快控制不了他了!”
千葉揉了揉額頭:“鎮定劑,麻醉槍,你應該會用吧?”
“根本沒機會用……他能控制所有東西!”白天籟嚷道,“千葉小姐,您還是快來吧!天啊不好……他把荊楠劫持了!”
千葉煩悶的掛斷了電話,嘀咕道:“一羣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