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急症室一片混亂。
沐晚夕蜷曲在走廊的拐角,渾身冰冷,薄如蟬翼的睫毛下眼神空洞、呆滯,找不到一個焦急點。慘白的臉色沒有一點點的血色,像是失去靈魂的軀殼。
阿海站在原地不斷的來回渡步,眼神焦急擔憂的看着沐晚夕,這下自己真的完了,殷少一定不會饒了自己。
殷慕玦接到電話丟下一會議室的人,急匆匆的飈車到醫院。大步流星的走在走廊,厲眸在瞬間找到阿海,視線定格在他身後的沐晚夕身上。
皺巴巴的衣服染滿鮮血,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安靜的像是不存在一樣。
“晚晚……你哪裡受傷了?”殷慕玦彎腰抓起她的手臂仔細的檢查……
沐晚夕沒有動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好像自己不存在一樣。
“到底哪裡受傷了?”殷慕玦厲聲吼道。
阿海站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小聲的開口:“殷少,沐小姐沒受傷。”院醫白殼晚。
“沒受傷?”殷慕玦劍眉一挑,視線落在沐晚夕身上的血跡,“這些血跡是怎麼回事?”
“血是……是沈冰的。”阿海說完,吞了吞口水。
“沈冰?”殷慕玦眉頭緊皺視線落在沐晚夕紅腫的左臉,聲音冰冷的沒有溫度,“她打了你?”
沐晚夕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渙散的眼神找不到一個焦距點。紛嫩的脣瓣已經被咬破了,滿口腔的鮮血味道,腦子裡卻不斷播放着沈冰被車子撞飛的情景,身子本能反應的顫抖。
“沐晚夕,說話。”殷慕玦惱火的吼起來。沒受傷,管什麼沈冰弄得一身血,想嚇唬誰!!
靜止的睫毛輕顫了幾下,終於有了反應,視線看向他時沒有任何的感情,乾澀的聲音艱難的逸出:“你想.要我說什麼?還是.要我問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顧琰深眸子不動聲色的一沉,薄脣抿起沒有感情的弧度……
“我明明已經聽你的話了,爲什麼還要對顧氏下手?我再討厭沈冰,可我沒想過要傷害她或那個孩子……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究竟爲什麼?”
蒼涼的聲音顫抖、悲涼,心被沉入萬丈深淵,被冰冷與黑暗包圍。他明明長的那麼好看,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的可怕?!
“不是我派人做的。”殷慕玦冰冷的開口,鷹眸盯着她,重複一遍,“沈冰的事不是我做的,這句話我不會說第三次。”
“那顧氏呢?”沐晚夕睜大黑白分明的瞳孔看着他,“就因爲我陪他去看顧阿姨,他請我吃了一頓飯,所以你就要他失去顧氏,一無所有?”
殷慕玦臉色陰冷駭人,沒有說話,只是站起來抓起沐晚夕的手腕就將她往外拖,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
阿海看到沐晚夕臉上的痛苦,遲疑的開口;“殷少,你……”
“滾!”殷慕玦回頭冷光射過來,“不關你的事!!”
阿海被他嚇得站在原地沒敢動一下;眼睜睜的看着沐晚夕被殷慕玦拖走。
殷慕玦將沐晚夕拖出去直接丟進車子裡,安全帶都沒系,直接發動車子,將油門踩到地,車子如離弦的箭飛了出去!
沐晚夕呆滯的目光看向他,不知道他究竟做什麼,車子開的這麼快,讓她的胃都在翻攪,很想吐。餘光看向他,明顯的不想和自己說話!
算了,現在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就算他想用這樣的方式去死,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早已一無所有。
殷慕玦並沒有帶她殉情的打算,而是飈車帶她到一個地方,停下車將她強行的拽出來。
周遭一片慌亂,是一個廢棄的工廠,野草遍地,垃圾堆,殘缺不堪、一片廢墟。
“看見了嗎?”殷慕玦冷冷的盯着她,指着那片廢墟,冷笑:“這就是沐氏和顧氏的合作案!兩次融資2.5個億,顧氏拿來填補漏洞,根本就沒有完成這個合作案的意思!!!”
沐晚夕神色一僵,水眸呆愣愣的看着眼前這片廢墟,隱忍的咬住自己的脣,一聲不吭。
“顧琰深和你結婚根本就是爲了救顧氏……他一直在利用你!!!”
殷慕玦一直不肯說出這個事實,因爲他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讓沐晚夕明白什麼,一切都是她自己選的,所有的苦她也理應承受。
“我知道。”
沉默良久的沐晚夕低低的開口,水眸看向他閃過詫異的厲眸時,重複了一遍,“在和他離婚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他要的是錢!”
“……你!!”殷慕玦陰冷的眸子瞪着她,敢情自己是做了卑鄙小人了。
“我不在乎他要我的錢……我愛他,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給他!幫自己愛的人救他的公司,這有什麼錯?”
沐晚夕看着他,聲音比針掉在地上還輕,嘴角泛起慘淡的笑容,“我從來都不在乎他爲什麼而和我結婚,我唯一介意的是他和沈冰後來的那一段……那是我無法接受的!!可我必須學會接受,因爲我沒有資格責備顧琰深什麼,是我先背叛了他……我是一個對自己丈夫不忠的女人,是罪人……”
“沐晚夕,你這個……蠢貨!!”殷慕玦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你知不知道……”
話說一小半突然頓住了,陰冷的眸子冷冽的掃了她一眼,冷笑“你的死活關我什麼事!!”
沐晚夕不知道他之前是想說什麼,“我知道什麼?”
殷慕玦回答她,只是冷冷的開口,“沐晚夕,你最好給我聽清楚,一個字一個標點符號都別遺漏了。”
“顧、氏、必、亡、沐、氏、將、是、我、的、天、下!!”
沐晚夕心口一緊,在他的鷹眸裡看到強勢與霸氣,他會說到做到,顧氏沒得救了,顧琰深失去公司,也失去了孩子……
“你——真的不能放過顧氏嗎?”
嘶啞的聲音裡透着卑微與乞求。
殷慕玦沒有回答,只是邪魅的一笑,丟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沐晚夕,你真可悲。”
你一直以爲那個男人愛你,所以你甘願被騙,甘願被利用……可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個男人從來沒喜歡過你,一天都沒有。
在顧琰深和沈冰之間,你纔是那個可恥的小三。
沐晚夕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他坐進車子裡,驅車離開,車影消失在眼簾之中。迎面而來的風透着冷意,吹的沐晚夕身體沒有一絲的溫度。
餘光看到那片荒涼的廢墟就好像自己的生命一樣,只剩下荒涼與廢墟。
爹地,我到底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讓大家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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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宣佈破產,沈冰流產,顧琰深還真是輸的可憐……”尉遲恆開香檳,雖然對付顧琰深這樣的角色即便成功也不值得開香檳慶祝。
殷慕玦接過他遞過來的杯子,輕啜了一口,“沈冰的事不是我做的。”
尉遲恆一愣,顯然不怎麼相信,“真不是你做的?”
殷慕玦嘴角勾起不屑的冷笑,“我真要動手,顧琰深現在要準備的就是葬禮了。”
“如果不是你,那又會是誰?”尉遲恆想不透,難到還有誰看沈冰不爽。
殷慕玦一隻手插在口袋裡,一隻手端着酒杯,站在明亮的玻璃窗口,眼底泛着冷冷的光,“這些不重要……明天你和我一起去顧氏。”
“我想不通,顧氏已經宣佈破產,你現在要這個空殼做什麼?”
殷慕玦轉身因爲背光的關係,堅毅的輪廓被模糊了,只是黑眸裡的強勢與篤定是任何光芒都無法遮擋的。
“顧氏將會是我進入商業圈最大的標誌,我要告訴那些人,這個圈子將會被一個叫殷慕玦的男人主宰!!”
尉遲恆愣了短暫的幾秒,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對着殷慕玦舉杯,“祝未來的主宰者。”
兩個男人相視而笑,碰杯一飲而盡。只是待殷慕玦放下杯子時,眼底多了幾分遲疑與異樣。尉遲恆認識他這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放心,阿海跟着她不會出什麼事。剛打電話她已經被送回去了。”
殷慕玦點頭,聲音不冷不淡,聽不出情緒,“爲什麼她非要爲些不必要的人和我鬧?乖一點不好嗎?笨死了。”
尉遲恆饒有深意的開口:“如果她像其他女人一樣對你百依百順,或許……你對她一點興趣都會沒有的。”
殷慕玦沒說話,可是想一想,如果沐晚夕真的變成百依百順的女人,自己好像.真的沒什麼興致要她。
回到家,沐晚夕已經睡了,額頭佈滿了汗水,緊咬着脣似乎在隱忍着什麼,神色顯得格外痛苦。殷慕玦將外套脫下,坐在牀上將她拖到自己的懷中拍着她的臉頰……
“晚晚,晚晚……你醒一醒!!做噩夢了?”
沐晚夕猛的睜開眼睛看到出現在眼前的殷慕玦,心漏跳了一拍,水眸裡的畏懼本能的涌上來。
是的,她畏懼殷慕玦,畏懼他極深的城府,畏懼他的陰晴不定,像是隨時會爆炸的炸彈,隨時會將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殷慕玦隨手從牀頭櫃抽出紙巾擦了擦她額頭的汗溼,“做了什麼噩夢?”1oiva。
沐晚夕嚥了咽口水,腦海裡閃過的是沈冰被車子撞飛的畫面,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蒼白的臉色,不斷的哆嗦,可憐極了。
殷慕玦沒說話,盯着她的眼神越加的深幽,複雜;鬆手放開她後,肚子去了浴室。
沐晚夕獨自坐在牀上,蜷曲身子,目光呆滯的看着地面光滑的木地板反射着燈光,心神不定。
沒一會殷慕玦穿着浴袍走出來,上牀將毛巾丟給她。
沐晚夕愣了幾秒,看着他溼漉漉的頭髮髮絲一縷一縷的往下掉水珠,沿着俊朗的輪廓線一直往下,拿起毛巾跪在牀上緩慢的給他擦拭頭髮上的水珠。
手指微涼穿梭在他濃密的髮絲上,摩擦着頭皮,殷慕玦能感覺到她的手指顫抖,嗅到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味,想到她的美好,下腹的火燃燒起來,體溫跟着高漲……
沐晚夕給他擦拭着頭髮,腦子裡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殷慕玦猛的一個轉身將她按在牀上時,她嚇了一跳。
殷慕玦俯身近距離的觀察着沐晚夕,肌膚白希宛如凝脂,黑白分明的瞳孔清澈見底,挺立的小鼻下櫻紅的脣瓣像是熟透的果實,在發出品嚐的邀請。
#已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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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慕玦好不容易放過她的脣,轉移其他地方,沐晚夕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身體一陣酥麻,眼前的場景開始旋轉,暈眩的找不到方向。
他的體力好的過分,折騰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放才罷休。
沐晚夕沉沉的睡去時,殷慕玦最後的衝刺後,拿紙擦乾溼意,兩個人身體都粘乎乎的,可他也不想動,只是抓抱着她閉上眼睛睡覺。
沐晚夕沒有在做夢,一覺踏實的睡到天亮。
顧氏企業,殷慕玦坐在顧琰深的辦公室,面無表情,手指輕輕的叩着桌面,目光冷徹,深不見底。
忽然辦公室傳來一陣吵雜,接着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顧琰深一臉氣氛的闖了進來。
譚秘書歉意的開口:“抱歉,副總我沒攔住顧總。”
殷慕玦深幽的眸子盯着怒氣衝衝的顧琰深,揮了揮手示意譚秘書出去。
顧琰深待譚秘書離開,偌大的空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冷聲喝道:“殷慕玦,你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殷慕玦身子往後靠,纖長骨骼分明的手指交叉的放在一起。嘴角勾起邪笑,“我什麼時候出爾反爾了?”
紀烯湮:下午還有一更哦。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