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我們能怎麼辦?”沈冰擔憂的眸子看向他,兩個人此刻都慌了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琰深臉色緊繃,輪廓上浮現着陰鬱,眸光逐漸陰翳起來。他絕對不能讓沐晚夕知道自己欺騙她的事,絕對不能。轉念一想,似乎想到一個好辦法,“冰.冰,我記得你有一個大學同學,是混黑道,現在你還能聯繫到他嗎?”
沈冰臉色一白,“琰深,你想做什麼?殺了沐晚夕?”
“冰.冰,你在亂想什麼。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我只想他幫我一個忙。”顧琰深鎮定的開口,“只要他不讓沐晚夕到施工現場就好。”
“聯繫是還能聯繫上,只是……”沈冰猶豫的看了他一眼,“現在顧氏的危機沒那麼嚴重了,我們沒有必要再這樣費盡心思去騙沐晚夕!我相信只要我們好好努力,公司一定能好起來的。”
“冰.冰,公司現在還沒徹底恢復過來。還需要沐氏的第三期款項,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失敗。你一定幫我,一定不能讓沐晚夕到現場。”顧琰深低沉的聲音堅決如鐵。
沈冰猶豫片刻,點頭:“好吧。我現在就去給他打電話。”
她轉身時,餘光掃過顧琰深,水眸裡閃過一絲疑慮。琰深答應過,只要自己幫他把公司救回來,他就會和沐晚夕離婚,和自己結婚,給自己一個身份;如今公司雖然還沒徹底恢復,可是這2.5個億,也讓公司喘了一口氣;後面是可以慢慢的補救,爲什麼琰深那麼緊張的不敢讓沐晚夕知道……
他到底是緊張公司,還是緊張,沐晚夕?
沈冰回到辦公室給大學同學打了一個電話,給他十萬塊,想辦法阻止沐晚夕去施工現場,只要不傷及性命,方法隨便。
半個小時後,顧琰深撥通內線問她情況,沈冰讓他放心,一切都會辦妥。
放下電話,沈冰的眸光放在抽屜裡藏着的照片上,是自己和琰深的合照,自己穿着伴娘服,顧琰深穿着新郎服,兩個人都笑的很甜。
沈冰想了很久,眼看着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指尖摸了摸照片裡的俊顏,喃喃自語,“琰深,別怪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不能讓任何女人走進你心裡。”
隨之,她用手機撥通了號碼,“是我,沈冰。顧琰深爲了阻止沐晚夕去施工現場,已經找了黑|社會上的人去傷害沐晚夕。你快去救她……”
正在喝酒的殷慕玦猛地站起來,厲眸攸地一冷,大步流星的朝着包廂外面走。
尉遲恆被他驚了一跳,立刻跟着他身後喊:“怎麼回事?”
“晚晚,出事了。”殷慕玦冷冷的丟下一句,直接跑了起來。
尉遲恆腳步停下,一頭的霧水,“綰綰?綰綰出事了?綰綰……?”
殷慕玦沒那麼多時間和尉遲恆解釋,直接跳上車,連安全帶沒都系,直接發動車子,油門踩到底,車子像是離弦的箭,“xiu”的一下子出去了。
該死的顧琰深,爲了顧氏那個破公司,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殷慕玦眉頭緊張,俊顏冷若冰霜,薄脣緊抿着沒有色彩的弧度,一路不管紅綠燈只是往前衝,連交警的警告都不理會。
該死的沐晚夕,你最好是沒事!否則這場遊戲,誰陪我玩下去!
沐晚夕坐在車後座,手裡還拿着文件看,司機是以前給沐珏開車的老司機,資格老,經歷多,察覺到身後的一輛車不對勁時,立刻說:“沐小姐,後面那有輛車好想是一直在跟着我們。”
沐晚夕聞言放下文件,開車窗回頭看着車來車往,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陳叔,是不是你想太多了,哪裡會有人跟着我們,又不是拍電影。”
陳叔又看了一眼倒車鏡,“沐小姐,是真的,他們……”
不等他話說完,後面的車子猛地踩油門撞了過來,陳叔想要躲都躲不掉。車子發出“嘭”的一聲;沐晚夕的身子也控制不住的往前裝,額頭撞在了車座上,一陣暈眩,文件掉的滿車廂都是……
陳叔一陣慌亂,緊握着方向盤,腳踩到油門,緊張的眸光透過後視鏡看沐晚夕,“沐晚夕,你怎麼樣?”
“我……我沒事!”沐晚夕怔了好幾秒,回過神來,還是不太明白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這樣撞自己,分明是故意的。“陳叔,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沐小姐,你快報警,我可能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陳叔的聲音裡也透着害怕。
“好!”沐晚夕連忙摸到口袋裡的手機,剛巧有電話進來,混亂之間她沒看清楚是誰,直接接聽了,電話那端傳來殷慕玦陰沉的嗓音,“沐晚夕,你在哪裡?”
“殷慕玦?……”沐晚夕沒想到這個時候他會給自己打電話,還來不及多說什麼,那邊又傳來冰冷的聲音:“沐晚夕你該死的究竟在哪裡?”
“我在……民和路快到……啊!!”
就在沐晚夕要報出具體的位置,後面的車子再次撞過來時,陳叔爲了避開,方向盤一直往左邊打想要避開後面的車子,卻沒注意到護欄。車子撞到胡亂,整個翻了過來,在地面飛馳了好幾米遠。
頓時間,火光四射,玻璃碎裂的聲音鋪天蓋地而來……
沐晚夕感覺身子不是自己的了,那一瞬間天昏地暗,似乎世界末日了般,眼前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有什麼東西割破了自己的臉頰,溫熱的液體急速的往下落……
緊握的手機衰落,混亂之中傳來了冰冷而急切的聲音——
“沐晚夕……沐晚夕我叫你聽到沒有……沐晚夕……”
車子反了,沐晚夕的臉上流淌着鮮紅的血液,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汽油味;黑色的煙霧緩緩的往上飄,在緩慢的消失不見……
沐晚夕感覺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哀嚎,非常的痛,自己想要動可是沒有一點力氣,四肢麻木的好像沒有知覺;而額頭上有什麼流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睛,睫毛劇烈的顫抖投下青影,沉重的一直往下垂,一直往下垂……
只是耳邊好像聽到誰的聲音,一直在叫着什麼,一直叫着。
是誰?
殷慕玦氣憤的直接將手機給摔在副駕駛的位置。該死的,剛剛那尖叫聲,她一定是出事了!!
原本兩百六十碼的車速,直接提到了三百碼,瘋了一樣的在馬路上橫衝直撞。
到了民和路,前面已經是長長的一條龍堵着,似乎出了什麼時,鳴笛連天,卻誰也沒辦法開過去。殷慕玦瘋狂的拍着喇叭也沒有任何用處,額頭滲出細汗,下一秒直接脫下外套,推開車門,在擁擠的馬路上飛快的跑起來……
s的初春多半是陰雨綿綿,即便前一刻是驕陽似火,下一秒也可能是陰雲密佈……
此刻陰雲密佈壓下來,淅淅瀝瀝的小雨洋洋灑灑的落下來。殷慕玦發了瘋似得跑起來,衣服分不清究竟是被汗溼,還是被淋溼了,只是陰冷的眸子裡滿布着寒意。
沐晚夕,你該死的最好沒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眼看着就要過了民和路,殷慕玦氣喘吁吁,近乎要喘不過氣來了,可腳步不敢有一似的鬆懈,終於在民和路的路口一輛翻過來的黑色轎車赫然引入眼簾。
那是公司的車。
殷慕玦腳步頓了一秒,猛地飛奔過去,周圍未滿了人,每個人指指點點卻沒有人上前幫忙。
“沐晚夕……沐晚夕!!”殷慕玦推開人羣直接擠了進去,在車子周圍繞,想找沐晚夕。
“哎,先生你別亂動,已經報警了,交警很快就會過來的……”
“是啊……是啊……等交警過來吧。”
周遭吵鬧的聲音,殷慕玦仿若未聞,黑眸只盯着車內,終於在車後座靠右邊找到沐晚夕;她似乎已經昏迷了,半個臉頰全是鮮紅刺目的血,觸目驚心。
“沐晚夕,別睡了……沐晚夕……你醒一醒!”殷慕玦跪在車窗口,手伸進去抓住她的手臂用力的搖晃,“沐晚夕你給我醒來!!”
沐晚夕緊閉着眼睛沒有任何的反應,脣瓣白的沒有任何血色可言。
殷慕玦見此,只能先想辦法把車門打開,將她拖出來了。手抓着車門怎麼掰都沒有用,“shit!!”殷慕玦狠狠的拽了一下車子,眸光緊盯着車內單薄的人兒,腳直接踹門上,很用力的踹了好幾腳,幾乎要將車子踹翻過來。
最後抓着門車死勁的扯,嘗試了好幾下,終於將車門扯開,他的半個身子都可以進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滿手的鮮血,不管不顧的拍在沐晚夕的臉頰上,“沐晚夕,別睡!快醒一醒,沐晚夕,你聽到我沒有!!”
殷慕玦想到她的左耳壓根就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不再浪費時間,直接抓着的肩膀將她往外扯……
“啊……痛!!”沐晚夕被劇痛驚醒,撕心裂肺的叫了一聲。沉重的眼皮緩慢的睜開,迷惘的看着眼前這張臉,眼淚簌簌的往下掉,脣瓣抿着,“痛……”
殷慕玦的視線落在她的腿上,大概是被卡在裡面了。
“沐晚夕,忍着!!就一下,我保證就痛這麼一下!!”殷慕玦說着,一隻費力的伸進車子裡去弄她被卡住的腿,抓到那個綁住她腿的該死帶子弄走後,抓住她的肩膀狠狠的一扯,硬生生的將她整個人從車子裡拖了出來。
此刻的沐晚夕渾身鮮血淋淋,衣服破爛不堪,狼狽憔悴的就像是一個破爛的娃娃,任由人擺佈。
殷慕玦的手臂受傷了,流着鮮血,他似乎一點也沒注意到。只是緊緊的抱着她消瘦的身子,手指捏着她的下顎,冰冷的聲音近乎是命令的語氣:“沐晚夕,你給我睜開眼睛!!不準睡,不準睡聽到沒有。”
慘白的肌膚上鮮血和冷汗混合到了一起,捲翹的睫毛輕顫了一下,費力的緩慢的睜開,眼前的場景一片模糊,冷峻的輪廓模糊不清,看不清楚是誰。
“沐晚夕!!沐晚夕!!”
殷慕玦的脣對着她的右耳大聲的喊起來!
沐晚夕很努力的支撐着眼睛,可惜太累了。好像有石頭掛在自己的眼皮上,一直往下拉,很想睡覺;周圍很冷,很黑……眼前的輪廓有些模糊,有些呼吸……
乾澀的脣瓣輕抿了模糊的兩個音——“琰深……”
下一秒,眼睛緩慢的垂下,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徹底的昏迷不醒。
殷慕玦原本擔心,緊張的臉色此刻只是一沉再沉,額頭的青筋暴跳,戾氣陰森駭人,讓圍觀的人都倍感壓力。
該死的,沐晚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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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夕先被送進了醫院,120隨後將司機也送來了。
殷慕玦站在手術室外面,身上的衣服沾滿了血跡,手臂受傷,鮮血一直在流,鮮紅色的一點一滴落在地上。安靜的走廊時而有護士路過,想要關心他,卻統統被他冷冽的氣場給嚇走了。
他後背靠着牆,冷眸落在對面白色的牆壁,沒有任何的表情,讓人無法琢磨透他的情緒。
猛地走廊盡頭傳來急匆匆的腳步,尉遲恆走過來看到他一身的狼狽,還受了傷,關切的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綰綰回來了嗎?”
殷慕玦半垂的眼簾掠起,冷冷的看着他,抿脣四個字,“是沐晚夕。”
“沐晚夕?”尉遲恆挑起眉梢,“沐晚夕又怎麼了?”
“車禍,在裡面搶救。”殷慕玦言簡意賅。
尉遲恆點頭,很冷靜的“哦”了一聲,立刻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我叫bt微來,她不會有事的。”
“微姐在手術室裡。”
尉遲恆愣了下,尉遲微已經在手術室裡?要知道殷慕玦從來不會主動找尉遲微的,這次居然是……
“車禍是人爲的。”殷慕玦的雙手放在口袋裡,鳳眸黑沉如幽潭,深不見底,薄脣抿着沒有感情的弧度,“你可以從顧琰深和沈冰下手。”
“你想我怎麼處理?”尉遲恆開門見山的問。
“剁了雙手,雙腳。”殷慕玦看着他的神色,眼神,沒有一點的感情與溫度,冷的像一塊冰。
而那聲音,猶如從地獄傳來。
尉遲恆出身黑道,這點小事對他來說輕而易舉,“ok!沒問題,我這就叫人去做。”拿着手機要出去打電話,轉身時卻頓住了,視線落在他的手臂上,鮮血不停的在流,殷慕玦的表情好像流血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的手臂要不要我找個漂亮的小妞,給你包紮一下。”10iva。
殷慕玦低頭看到自己滿是鮮血的手臂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上了,薄脣扯出諷刺的弧度,“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
尉遲恆想到以前殷慕玦幫自己,也沒少捱過刀子,哪次不必這次嚴重,也沒見過他緊張,點頭,轉身離開。
“夕夕……夕夕……”接到電話的顧琰深飛快的來了醫院,黑眸裡滿載着擔心與憂慮。
走到手術室門口就要闖進去時,一邊靠着的殷慕玦猛地站直身子,用受傷的手臂揪住顧琰深領口的衣服,顧琰深一怔還沒反應過來時,殷慕玦的拳頭已經狠狠的砸在他溫文儒雅的臉頰上。
顧琰深退後了好幾步,捂住自己的臉頰,黑眸閃過憤怒,“殷慕玦,你做什麼?”
殷慕玦冷冷的眸光不屑多看他一眼,薄脣抿起冷冽的聲音在空寂的走道迴盪,“你做了什麼心裡清楚。滾!”
“你說什麼?”顧琰深眉頭一皺,露出什麼都不知道的茫然神色。
“我說什麼?”薄脣揚起一絲冷笑,染滿血跡的手指揪起他白色的襯衫,一拳又要落在顧琰深的臉頰上,“我從來沒見過比你更人渣的渣滓。”
“不要!”沈冰踩着高跟鞋飛快的跑過來。高跟鞋和地面接觸的聲音清晰的在迴盪,她雙手抱着了殷慕玦的手臂,焦急的喊道:“不要打了!”
殷慕玦先是鬆開了顧琰深又甩開了沈冰,厲眸冷冽的盯着他們,高深莫測……
這兩位可真是會演戲極了。
“滾!不要出現在這裡。”殷慕玦薄脣輕抿,一字一頓,冷如冰點。是可廓對沈。
顧琰深整理了下自己被揪亂的衣服,黑眸迎上殷慕玦,義正言辭,“夕夕是我的妻子,她出事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殷慕玦斂眸,戾氣愈濃,薄脣要抿時,沈冰突然開口對顧琰深道:“夕夕出事,魏阿姨還不知道,你通知一下她,我去給夕夕辦理一些住院手續。夕夕,一定會沒事的,你們不要太擔心了。”
顧琰深眸光掃了一眼殷慕玦,落在沈冰渴求的眸光上,猶豫幾秒點頭,轉出去打電話。
殷慕玦的眸光凜冽的落在沈冰一個人身上。沈冰看向他,“我以後會給你一個交代。現在最重要的是夕夕沒事!我去辦理一些手續。”
就在沈冰轉身離開,一直緊閉的手術的門終於開了,亮着的紅燈此刻也熄滅了……
“醫生,她怎麼樣了?”殷慕玦看到醫生走出來,迫不及待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