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對不起

?這些天,她已經按照醫生的吩咐,好好調理身體。沒想到病情惡化的這麼快,都已經咳出血了。

她要死了。她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我覺得有了你,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浩明的幸福啊。

熱鬧喧譁的酒吧,遙婷一人獨自買醉。苦澀的心情使苦澀的啤酒更加苦澀。

她要離開了,那浩明怎麼辦呢?會難過嗎,會憂傷嗎?還會笑得那麼好看嗎?

“小姐,一個人喝悶酒,好像不太好哦。不如我陪你喝一杯。”遙婷擡眼,眼前這個染着一頭金髮一臉帥氣的男孩子。渾身散發着濃烈的青春活力。

有生命力真好。男孩的一頭金髮,讓遙婷想到了曼青。

一滴晶瑩的眼淚從遙婷略顯蒼白的臉上滴了下來。滴在了男孩拿着酒杯的手背上,男孩嚇了一跳,隨之一臉無所謂的打算走開。

應該不是混了很久的小子吧。

“我跟你喝。”遙婷一把搶過男孩手中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那一晚,遙婷和那個男孩子,喝酒喝到凌晨,談心談到酒吧關門。

今天遙婷要過來,江浩明立馬去超級市場買東西,他要填滿他的冰箱。俗話說巧婦難成無米之炊嘛。江浩明面帶微笑的拎着大包小包走回家,像個提着沉甸甸魚網回家的漁翁。

自從遇到遙婷之後,江浩明就常常笑了。

一輛紅色的摩托車剛好停在離江浩明家不遠的路口,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下了摩托車。男孩拍拍少女的頭,少女調皮的在男孩的臉頰偷一記香吻。

這個女孩怎麼和遙婷一樣調皮。當看到少女的臉孔時,江浩明的笑容剎那間凍結在臉上,身體猶如被一道晴空霹靂電擊在原地,連手上的東西離了手都不曾察覺。

遙婷微笑轉身,看到呆若木雞的江浩明。遙婷的心像是瞬間被人捅了一刀。但依然故作輕鬆的走過去,笑着說:“既然你都看見了,我就沒什麼好說的啦。我們分手吧。”

遙婷的話輕而易舉的粉碎了江浩明爲剛纔看到的畫面所編織的種種可能。他多希望遙婷說,他是我朋友。他發誓,他不會責怪遙婷的行爲的。可是遙婷沒有,連解釋都沒有。

“這不是真的,你在撒謊。”江浩明用力的抓緊遙婷的雙臂,大聲怒吼。

手臂的骨頭長好像都快斷了。遙婷試圖抽離自己的手臂,嘴上輕鬆說:“你應該相信你的眼睛。”

“爲什麼?”江浩明愣愣的看着遙婷,彷彿眼前的這個人他從來都不曾認識過。

遙婷別過頭,不去看他受傷的眼神,冷聲說:“因爲我從來就沒有原諒過你,當初你的欺騙讓我痛不欲生。爲什麼面對我的痛徹心扉,你卻能夠無動於衷。所以我恨你。我也要讓你知道什麼叫痛徹心扉。”

“你騙我,你愛我的。我們跳水的時候你說過你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江浩明將遙婷緊緊栓入懷中,不相信她說的都是真的。

“你放開我。”遙婷推開江浩明大聲吼,“你也知道我不會游泳,當然得拉着你。”

“你……不,你不是遙婷。”江浩明倒退幾步。遙婷不是這種人,她不是……

“現在遊戲結束了,你騙我一次,我騙你一次,我們兩不相欠。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你不是這樣的,我認識的遙婷不會這樣的。”江浩明抓着遙婷雙手狂叫。

“你瞭解我什麼,你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還請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因爲我永遠也不想看見你。”遙婷說完快速轉身,淚水早已成河。

遙婷冰冷的語氣,凍結了周圍的空氣,冰冷的字句,凍結了江浩明的血液,冰冷的轉身將他的身體凍僵在原地。

三天了,江浩明都沒有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他現在肯定恨死她了吧。兩個星期前的那個晚上在酒吧,見到的那個男孩不僅讓她想到了曼青,還讓她想到了曼青的眼淚,想到了那個庸俗的悲劇愛情故事結局。所以她也選擇了和那個庸俗的蠢的做法讓人笑掉大牙的女孩子走上了同一條路。

江浩明我說不愛你,是爲了讓你更好的去愛別人,我只要你幸福。

“哎呀,我在幹什麼呀,不是希望他再也不來了嗎?爲什麼現在又這麼想念他。”遙婷心不在焉的擺弄着百合花,一邊自言自語。其實她已經把那些花折騰了一上午了。

突然眼角的佘光,看到門外一個欣長的身影,向花店走來。遙婷心底一陣刺痛。然後故意走到櫃檯看雜誌。手上的雜誌被她一頁頁的翻過,遙婷一心想着江浩明怎麼又到門外來了,連手上的雜誌拿倒了都不知道。

江浩明把自己關在房間糜爛了三天。而酒精絲毫沒有減輕他內心的疼痛。他還是不相信遙婷會移情別戀了,會報復他。就算是報復也是因爲愛他。所以他不怪她。

“遙婷”江浩明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輕聲呼喚她。遙婷乍驚之下,故作冷漠的擡頭。

他瘦了。

她瘦了。

兩人心中各是一痛。

“你來幹什麼?”遙婷冷冷的問。

“今天我休假,想帶你出去走走。”

“哈,你好像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還有出去走走的必要嗎?”

“我還沒有答應,我們就不算分手。”江浩明的堅決刺痛了遙婷。

“遙婷,我真得愛你,我們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好嗎?依林真得已經不在我心裡了。”

“那是我心中永遠的痛。你走吧。我不想見你。”遙婷別過頭去,強忍住眼中的淚水。

“你三天前說過,我們都欺騙過對方一次,已經扯平了。我可以再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嗎?”

浩明……

儘管心很痛,但遙婷嘴裡依舊冷冷的說:“不可以,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你不是真的愛他的。”江浩明心痛的篤定。

“那我也不會再找你。不要以爲沒有你,我的世界就完了。我會證明給你看,沒有你我會活得好好的。”

是啊,沒有我,遙婷會好好的。

“你走,你走。”遙婷轉身嚷嚷。

看到遙婷氣得發抖的肩膀,江浩明無奈了。“我會等你,等你原諒我,等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不用了,我原諒你了,我只希望你離我遠遠的,不要在出現在我的面前,不要再來打擾我幸福的生活,不要讓我再看見你……沒有你我會好好的。”望着遙婷淚眼婆娑,江浩明心如刀絞。

“遙婷……對不起。”

“你走,你走。”看着江浩明悲傷離去的背影。遙婷癱軟在地,淚如雨下。

“浩明,對不起……別逼我在傷害你了,我知道你的心很痛,我的心也好痛,好痛。”

江浩明無奈的離開花店,只好去找楊逸幫忙。楊逸直說遙婷瘋了,纔會那麼做。於是十萬火急的打電話給遙婷,讓她趕緊出來。

這會兒楊逸急不可耐的盯着咖啡廳的大門。

“楊逸。”遙婷一聲輕喚。

“遙婷啊。”楊逸暗暗心驚,她怎麼瘦成這樣了。

“來坐坐啊。嚐嚐這裡的咖啡。”楊逸一邊招呼一邊左顧右盼。

“你在等誰?”楊逸被遙婷冰冷的語氣嚇了一愣。

“你還約了別人嗎?”遙婷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冰冷,又重新換了話語。

“你最近好嗎?”楊逸換了個話題。

“還好啊。”遙婷說得風輕雲淡。

“好個鬼。你與江浩民分手很開心嗎?你在騙人,你的眼睛出賣了你。”楊逸毫不留情的揭開了謠婷的謊言。

“沒有他,我會活得好好的。謠婷冷靜的說。

“那你爲什麼怎麼憔悴,我不明白你們倆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還要分手,你還報復他。謠婷你到底怎麼啦?我相信這不是真的。”

“他找過你嗎?看來你今天不但約了我,還約了他……我先走了。”說完欲要起身。

“謠婷,你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嗎?”因爲愛他。謠婷心裡怎麼回答,嘴上卻不能說。

“楊逸如果你還是我的朋友,這件事你就別管了好嗎?”

“我……我不能讓你因爲誤會毀掉你的幸福。”

“不是誤會,我和小剛是朋友,我喜歡他,如果見到江浩民,幫我勸他放手。”說完轉身離開。

繼而遇見浩民,謠婷視爲無物的離開。

“遙婷她……”江浩民望着他離開的的背影。以爲他會回頭看自己一眼。可是她沒有。

“遙婷,她……”江浩民問的欲言而止。

“她別的什麼都沒說。還叫我勸你放手。”楊逸看了浩民好一會才說:“真的有放手嗎?”浩民這樣問自己。

“遙婷她是個熱戀人但又保守。還真倔強的女孩,她一旦認定的事,從不會輕易改變,一旦認定放棄就覺不會給我絲豪的機會……謠婷說我是北極,她並非真正是赤道,溫暖不了我的心。可現在我到覺得更像北極,一年只給太陽一次的照射北極圈的機會……”

“赤道北極,你被遙婷感染了。”

“所以我不會放棄的,既然她是北極,我就做赤道,溫暖她的心。”

隨後幾天。浩民說到做到,謠婷不管是上班下班還是幹什麼事都會看見浩民。他還和以前一樣跟她說話,跟她打個招呼。

謠婷無奈,已不忍心再此說出傷害他的話,只好對他視而不見。

昨晚下着大雨,江浩明依然撐着傘站在門外一直到凌晨。她好想出去叫他離開。好想叫他進來。

可是她不能,她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讓他忘記她,是她唯一能送給他的禮物。在她走後,他依然能快樂幸福的生活。

今天早上,江浩明依舊出現在她的門前跟她問好。遙婷看到他眼底的疲憊不堪,遙婷心痛的走開。她知道江浩明如果再不放棄,她會撐不住的,她怕自己會撲進江浩明的懷裡,告訴他一切。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不就前功盡棄了……她不能。

遙婷徘徊在陰冷的長街,漫無邊際的走着,她害怕回去看見江浩明一臉的癡情。

一連幾天,對遙婷的死纏爛打都沒有用,現在乾脆不回家了。

“遙婷啊遙婷,我該拿你怎麼辦?”望着夜空孤寡的點點零星。江浩明越發的感到寂寞。

“遙婷,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回到我身邊。”回答他的只有黑夜的寂滅。

喝兩杯酒明天再繼續。剛跟服務員要了杯酒,卻意外的看見遙婷也在,幾個混混正圍着她。

“小姐別走呀!一個喝悶酒啊?可不好哦……”

“放手。”遙婷還沒有反應過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就被一隻大手給鉗開。等她看清楚時,浩明和幾個人已經扭打在一起了。江浩明寡不敵衆,很快就掛彩。不過楊逸來的及時。浩明傷得不至於超慘。

出了酒吧,楊逸扶着掛彩的浩明,和在冷眼旁觀的遙婷在淒涼的街上等車。

“遙婷”楊逸見她沉默不語,便叫了聲希望她能做她該做的事。

遙婷看了一眼楊逸,又看了一眼江浩明然後平靜的說:“我幫你們叫車。”

“他要的是這個嗎?”楊逸憤怒的搶過遙婷的手機,扔在淒涼的大街上。

“有你照顧他就好了,我先走了。”說完轉身瀟灑的走掉。

“遙婷……”背後是楊逸憤怒的叫喊聲。遙婷含淚堅決的告訴自己不能回頭。

浩明疑望着遙婷離去的背影,越來越遠。意識在自己心中的吶喊聲中漸漸模糊,回頭……回頭……回頭……

“浩明,該起來了啊!”江母拉開窗簾向牀上的人喊道。

浩明庸懶的坐起身。身體上的傷痕早已消失殘盡,但心裡的傷從未癒合。

“你這是怎麼啦?傷不已經好了嗎?怎麼還這麼沒有精神。”江母心疼的望着兒子。三天了,兒子的憔悴和冷寞盡收在眼底。

“哎……遙婷知道你受傷了嗎?打個電話叫她過來,我去買點做餃子的料啊……”

“不用了,我們已經分手了。”江母的微笑被浩明的冰沉的聲音凍僵在臉上。

“爲什麼?”江浩明無語。

“……你的傷該不會是她叫人打的吧。”

“媽你想到那裡去了,我有事先出去了……”

“浩明……”

浩明不想說的太多,站在蒼茫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卻不知何處何衆……

“歡迎光臨,請……伯母?”對江母的到來,遙婷深感意外。“小茹去倒杯橙子過來,伯母這邊坐吧!”江母一進來,一直盯着遙婷看,看的遙婷渾身不自在。

“浩明的傷是這麼回事,你知道嗎?”遙婷沉默了一會兒,平靜的說:“我們已經分手了。”

“爲什麼?”江母的話中充滿了銳氣,口氣咄咄逼人。

“我們不合適”遙婷的話顯然成了最佳的導火線。

“不適合……”江母憤怒的接過小茹手中的橙果汁全潑在遙婷的臉上。

“你幹什麼?”小茹嚇得大叫。

“我兒子爲了你差點連命都丟了,你居然現在來說不適合?”

“你不要這樣。”小茹慌忙拉着遙婷往後退,以免被江母的手給抓傷。

“你敢推我……哎呀,來來你們快來看呀!這個小狐狸精勾引我兒子啊!害得我兒子差點連命都給丟了呀!現在又見異思遷,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的,你們快來看……”江母將謠婷拉到店門口大聲叫喊。

不一會,遙婷的店門口圍滿了人。對遙婷指指點點。

“你放開我。”遙婷試圖從江母手中掙扎,可江母的力氣太大了。

江浩明徘徊在街上,不由自主的來到了謠婷的花店附近,看見那兒圍滿了人。

“媽,你在幹什麼?”浩明一個箭步衝上前,將遙婷從她母親手中解救出來。

“我幹什麼,這個臭丫頭,這樣對你你還幫她……”

“媽。媽不是你想象那樣,你先回去好嗎?”浩明一邊勸說,一邊把母親帶開。

“江浩明。你……”江母佘怒未消,但又無可奈何,氣得直跺腳。

回到花店,圍觀的人已經散去,只剩下滿地的狼藉。

浩明走進去,徑自收拾起來,謠婷看到他的行爲走過去搶過他手中整理好的百合扔在地上大聲吼:“不用你假惺惺的來幫我。”

“遙婷。”江浩明冷然的眼眸中透露着心痛。

“沒有你,我會好好的……”

浩明沉默了,是啊!自從遇到我,遙婷就沒有開心過。“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會離開,不會在出現在你眼前,只要你開心就好。”

遙婷別過頭,淚珠悄悄滑落。遙婷,再見了,只要你開心。江浩明望了遙婷一眼轉身離開。

浩明……但願這是最後一次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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