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兇人忽然從後山走出來,艾露也愣在了當場。
赤水斷的眼神裡。閃出了那熟悉的兇光來,掃視全場,在他的強悍地目光之下。所有地狼騎都彷彿被這麼一個區區一個半老地傢伙所壓迫,不由自主地,都覺得身子僵硬起來!
此刻的赤水斷,身上散發而出了,再也不是昔年那個赤水斷了!而是猶如白河愁那樣的絕頂豪強之氣!!
“嗯。是你。”赤水斷的眼神落在了多米內斯的身上:“狼人……聖階?
多米內斯呼哧呼哧的喘息。它掙扎了一下,強行挺起胸膛,面色慘敗,只覺得胸前骨骼處處隱隱做疼,但是身爲狼族巨頭地一股隱藏在血液之中的天生地彪捍。卻使得它奮力地挺直了腰板。眼神狠狠的瞪着面前地赤水斷。用激昂地嗓音吼道:“不錯!我是狼族首領?:多米內斯!”
赤水斷彷彿笑了笑:“原來是頭狼。”
他的眼神也就在多米內斯地身上掃了一下。卻彷彿把後面那黑壓壓地一片狼騎全部忽略了。似乎在他的眼中,那數千手握長刀地彪捍狼騎,卻連看都不配他看一眼。
“你呢?”赤水斷轉頭看向了艾露,他的眉頭才終於皺了起來:“剛纔我好像聽你說。你現在是大雪山主人?”
頓了一下,他的眉頭之中越發地凝結起來。冷冷道:“笑話!你這個小妞纔多大年紀。有什麼本事?白河愁憑什麼把巫王的位置傳給你?”
艾露掙扎了兩下。卻實在無力站起來了,她地肩頭兀自汩汩流血,只能勉強用手壓住,鮮血從她的指縫裡流出,卻聽見她微微喘息。語氣卻很平緩:“老師將巫王地位置傳給我。也不是因爲我有什麼了不起地本事。”
“哼。”赤水斷仔細盯着艾露多瞧了兩眼,卻有些失望地搖頭:“你這個小妞。現在纔不過七八級的實力而已,大雪山之上。本事高過你地很多。白河愁自己的本事地確很強,可是調教徒弟地本事卻差得很。”他又笑了笑:“當初我作西北軍團長的時候,你行刺我地時候。本事更是差勁。現在雖然精進了不少。但是距離巫王的標準,還差了太遠。( )”
艾露聽了,也不反駁,點了點頭:“您說的沒錯。老師爲什麼傳位給我,我也一直詫異得很。”口吻不卑不亢,面對赤水斷的眼神和那雄渾的氣場,艾露重傷之下。卻語氣從容平淡。
赤水斷這才點了點頭:“氣度還算不錯。有幾分我們大雪山人地模樣了。好吧,巫王的事情先不和你追究。我只問你,怎麼這些人一路殺到山頂上來?你剛纔說的。大雪山已經解散了,又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裡。他忽然伸手。一縷指風彈了出去。艾露就感覺到了一道寒光擦着自己的臉頰劃過,寒風劃過。自己地一縷亂髮頓時無聲無息的被割斷飄落下來!“就算你當了巫王。也沒有權力解散大雪山!大雪山立山千萬年。豈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散的!”
看着赤水斷憤怒地眼神。艾露依然搖頭:“我不知道。”
年輕女孩的眸子也有幾許茫然:“我……真地不知道,一個月之前。我接到了老師的飛信,讓我這麼做的。”
“白河愁?”赤水斷爲之一窒。
“嗯。老師說……大雪山地使命已經結束。現在到了解脫地時候了。這束縛了雪山,是束縛了我們一脈弟子千萬年的牢籠。現在時候到了。自然就要毀去,老師的話,我聽不太懂,不過老師既然說了,我自然就會去做。”
赤水斷呆了一呆。忽然就暴跳如雷,大聲怒吼:“胡說八道!!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白河愁那個混蛋!他是不是追求什麼神道,已經腦子壞掉了!他有什麼權力下這種命令!簡直是胡說八道!!”
他憤怒之下。吼叫之中,隨手揮出幾道寒光,頓時將艾露周圍的一條巨型石柱打的粉碎,旁邊地一塊巨石也被他憤怒之下一按,頓時就化作了粉塵!
艾露在他地狂怒之下,彷彿隨時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險,此刻卻渾然不畏,只是用淡淡的眼神看着赤水斷。等赤水斷吼完,才幽幽嘆了口氣:“我倒是覺得。老師的這個命令是對地。”
頓了一下,艾露地眼神裡閃過一絲悽然:“牢籠……老師說地沒錯,這雪山。就是一個牢籠!自從我記事以來,這雪山之上的人,終日都是冷冰冰地,沒有一個人身上有半點活氣。整個雪山,就彷彿是一羣活死人一般!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卻被那門規。束縛在這苦寒地雪蜂之上,終年只能和這冰雪打交道。時間長了。有地時候連我自己都忘記了我自己原來還是一個人!”
赤水斷聽了。一騰。一臉的激動。卻瞬間就平息了下來,忍不住看看這雪蜂四周……記得自己昔年在雪山之上的,周圍的衆多雪山門人。一個一個。哪個不都是常年只苦心研究自己地東西,不與旁人來往?自己的小時候和白河愁藍海悅關係甚好。可是隨着年紀漸大。大家卻也漸漸變成了冷冰冰地模樣。這雪山之上,就猶如一羣行屍走肉一般……
“當日。老師飛信傳來。我下達了命令地第一天……這雪山上,‘三間’,一共數百名門人弟子。當日就走了一半!”艾露搖頭。聲音有些苦澀:“第二日又走了十幾人,不到一個月,這山上剩下的就已經不足一成了!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這雪山的確是牢籠!在這牢籠裡地人。大部分。早就想走了!”
赤水斷被這一句話。卻擊得有些踉蹌!
他從小生長在雪山。之後師門大變故後。逃下雪山,卻又臥薪嚐膽,苦心積慮數十年。一心只想殺迴雪山,後來兵敗之後。終於回到雪山,卻也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縱然如赤水斷這樣殺人如麻地兇人,心中卻一直將這大雪山當作自己真正地“家”一樣。
此刻。他驟然出來,卻發現這“家”已經解散了。縱然他此刻實力已經今非昔比。更達到了一個之前一生都難以企及的境界。可是如此大地打擊之下,一時間也不由得有些失神。
多米內斯死死咬着牙。只見赤水斷呆在那兒。一張臉上。忽然迷茫。忽而憤怒,陰晴不定。忽青忽白,它自己卻感覺到胸口的疼痛越發的壓抑不住。額頭眉心之上的鮮血已經停止了流淌。卻形成了一道血印在它臉上。
周圍地其他狼騎,原本不曾擅動。可是現在。眼看那赤水斷怔怔發呆。就有幾個心中躍躍欲試。握了長刀。就要撲上去。
“不許妄動!都退後!”多米內斯一看,不由得心中一驚,趕緊喝令手下退後,這些普通地狼族戰士還看不出深淺,可是多米內斯自己身爲聖階強者,卻只在剛纔接了赤水斷一擊這麼一瞬間。就對對方的實力有了幾分把握,這狼族地頭狼。瞬間就判斷了出來:眼前地這個人類,絕對不是自己能抗街的!恐怕就算是自己。還有帶來的這全部數千狼騎,全部加在一起。都絕不是這人地對手!!
站在這個人面前,當對方那眼神投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多米內斯就感覺到彷彿全身壓在一座大山之下。這種壓迫感。甚至比自己從前站在精靈王落雪面前地時候。來得更沉重!
“退後……都,退後!”多米內斯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終於。赤水斷從短暫地失神之中清醒了過來,他的眼神裡也看不出喜怒。卻隱隱地有一股淡淡地虛空,眼神空洞地掃了一圈。落在了多米內斯地身上,才終於有了點兒活氣:“你……”
看見了多米內斯手裡地刀柄,赤水斷忽然有一種厭倦地表情:“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多米內斯哼了一聲。
赤水斷瞥了他一眼:“念你能修練到聖階不容易。我饒你一命……你自己把右手砍下來,下山去吧!”
多米內斯狂笑道:“你說什麼瘋話!就算你實力強絕。我狼族之內的。也不會有不戰而頹的懦夫!就算我不是你地對手。我……”
他正要慷慨陳辭。赤水斷卻已經越發不耐煩。忽然就看見他身子明明原地沒動。卻彷彿有一道影子陡然從他的身上分了出來。只是一眨眼地功夫,就忽然閃到了多米內斯的面前!多米內斯下意識地擡起手來握刀去刺,卻看見那個虛影卻彷彿在他地身上一劃而過。隨後瞬間就回到了本題——從頭到尾。赤水斷就站在那兒動都不動半分。連一根手指都不曾擡過,可是……
陡然就聽見多米內斯痛苦的悶哼了一聲。噗地一聲。就看見它握刀的右手手腕處陡然飈出一團血光。隨後它的右手齊手腕而斷!斷手兀自握着那柄刀。卻沖天而起。重重落在了地上!
狼族巨頭,聖階強者多米內斯。只是一擊之下,就居然被斬斷了一隻手!
它疼得滿頭大汗。卻連連後退幾步,死死咬着牙,左手用力的捏着斷腕處。不可思議地盯着赤水斷。
“我說了斷你一手。就只斷你一手。現在你走吧。”赤水斷有些不耐煩。
多米內斯地眼神裡目光變了數變。又是狂暴,又是陰霾,卻終於沒有就次發狂衝上去拼命一身爲狼族。卻格外有一種天l性之中地堅忍狡猾!它深深吸了口氣,聖階力量的作用下,將斷腕處的傷口封住,鮮血不再流淌,卻深深地看了赤水斷一眼。正要說什麼。
“你不用留什麼今後報仇之類的狠話,直接滾吧。再多說一句。惹怒了我,立刻就殺了你!老子不是什麼脾氣好地人,你如果不信,可以試試。”
多米內斯心中憤恨欲絕,卻也明白,自己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狠狠的吸了口氣,就要帶着手下衆多狼騎退去。它看了那些精靈一眼。眼神裡有些無奈一一這次精靈王交待地任務,卻終於失敗了!
自己一行人,數千精銳狼騎,冒着九死一生地危險。翻越大山脈來到這裡。卻不想這裡居然會出現如此一個絕世強者!這一點。連睿智地精靈王都沒有預料到吧!
那些精靈也是大部分面色陰沉,只是那個站在繆斯身邊地精靈,那個曾經贈送繆斯靴子和斗篷地精靈。卻一臉地平淡。彷彿很是釋然。
多米內斯一揮手,狼騎正要退去……
“等下。”赤水斷忽然冷冷哼了一聲。他的眼神裡露出了一絲殺意:“我放過了你是沒錯。可是我說過你手下地這些狼崽子可以走了嗎!”
多米內斯一看對方那眼神。就心裡一跳!
“哼,上了我大雪山,殺了我門人,就隨便下山了?”赤水斷側頭想了想:“很好。我今天難得出來。也不想殺太多人……”頓了一下,卻聽見這個兇人淡淡道:“凡是身上和刀鋒上有血跡地,都把命留下。其他地。都和頭狼一樣。把右手砍了,就可以滾下山去了。”
這話一出,雖然大部分狼族聽不懂人類語言。可是少數聽瞳地高階戰士和多米內斯,都是眼神狂變!!
囂張!這個傢伙。居然囂張如此!!
赤水斷眼看對方無數憤怒地眼神投來,卻只是皺眉。有些不耐煩的淡淡道:“怎麼?你們還不自己動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