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是可是懷着孩子啊!”
說到後來李母已經泣不成聲。李父沉默不語,臉上卻明明白白地也映着不忍。
門外又傳來女兒無助的哀求:“爸媽,女兒不求你們原諒了,只求讓我們進去,讓我們進去吧!”
一聽到女兒如此絕望的哀求,也不管老公同不同意了,李母飛奔過去,打開了房門。
看到門終於開了,李菲晴慌忙抓住母親的手臂,拼命地哀求着:“媽,他昏倒了,快救救他!”
在母親的幫助下,李菲晴把風天奇扶到了臥室裡,也顧不得母親還在場,她就飛快地去脫風天奇的衣服。
褲子褪到膝蓋的時候,她卻頓了一下,那裡已經磨破了皮、紅腫一片,她的眼睛溼潤了一下,吸了口氣又繼續脫了下去,身邊無可擦之物,她直接從衣櫃裡拿了一條幹淨的毛毯幫他擦乾身體,爲他蓋好被子,她纔看向母親。
“媽,能幫我把創傷藥還有感冒藥拿過來嗎?”
李母楞了一下,衝出門外,回來時手上已多了一個醫藥箱。
李菲晴幫風天奇膝蓋上的傷口用酒精消了消毒,輕輕地塗抹上創傷藥,她又拿出兩粒感冒藥塞進風天奇的嘴裡,杯子舉到他嘴邊,輕聲說道:“風天奇,張嘴吃藥。”
風天奇卻毫無反應,李菲晴捏住他的下巴一看,藥片果然還完好地在他的嘴裡。
她看看風天奇緊閉的雙眼,又看向他蒼白的臉色,視線又移向了那杯水上,然後,她轉頭看向母親,輕輕地說道:“媽,您能出去一下嗎?”
李母擔憂地看了女兒一眼,卻還是嘆了一口氣,沒再多問,離開了。
聽到關門聲,李菲晴喝了一口水,趴到風天奇胸前,嘴對着嘴,小心地把水哺進了他的嘴裡。就這樣,一口又一口,直到風天奇嚥下了藥片。
幫風天奇擦掉嘴角溢出的水漬,她就坐在那裡直直地盯着他,不動了。突然,她伸出手,落在了風天奇的臉上。
她輕輕地撫摸着、感覺着,那裡已經不像剛纔那般冰冷,有了些溫暖。撫摸着他的臉龐,李菲晴的臉上卻漸漸地映上了迷惑、不解,她情不自禁地低語了一句:“風天奇,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要時好時壞?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讓我有多麼地困惑、不安。”
看着依然昏睡中的風天奇,李菲晴嘆了口氣,又用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確定沒有發燒,她又幫他掖好棉被,離開了。
打開房門,李菲晴一愣,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媽!”
李母嘆了口氣,說道:“咱們母女聊聊吧。”
安靜地跟在母親身後進了臥房,母女倆各自找了個位子坐下,卻誰也沒有主動開口。
李菲晴安靜地坐着,一直低着頭, 面上看起來還比較平靜,微微顫抖的手卻泄露了她的緊張、還有害怕。
看到女兒那副戰戰兢兢的表情,李母的鼻子又酸了酸,眼角有點溼潤,還是先開了口:“婚禮上也不方便問,現在就咱們母女倆,你能不能告訴媽,你和那個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身子一頓,李菲晴還是低着頭,眼睛裡漸漸溼潤起來,淚光瑩瑩,淚水積聚在眼眶,一滴又一滴落下,劃過臉頰滴在她的手上,慢慢地,她的臉頰已是淚痕斑斑,手也已被淚水浸溼。
突然,她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感覺到母親掌心傳來的溫度,聽到她溫柔的安慰:“菲晴不要哭,媽知道你不是那種隨便糟蹋自己的女人,媽只是想聽真相,想知道你幸不幸福。”
李菲晴縮在母親的懷抱裡,雙手用力地環抱着母親驅散心中的害怕,她哭着懇求:“媽,不要再問我過去,只要……只要你們還願意認我這個女兒就好,女兒再也不敢奢求更多了。”
聽出女兒聲音中隱隱的無助,李母終是酸澀得忍不住流出淚來,她輕輕地撫摸着女兒的頭說:“好,你不想說過去媽就不問,可是你們的將來呢?也能避而不談嗎?”
又往母親的肩膀上倚了倚,李菲晴沉默了,眼底一片迷惘。
她和風天奇的未來?他們的相識是以傷害開始,他們的未來還能有什麼別的出路嗎?
“媽,我……不知道。”情不自禁地,她把心中的迷惘向母親訴說。
“孩子,我和你爸不一樣,無論你們是因爲什麼走在了一起,可對女兒而言,結了婚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只要他對你還不錯,那就湊合着過吧。”
李菲晴臉上一僵,沒說什麼,耳邊卻反反覆覆地迴盪着母親的叮囑。
湊合着過?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的一輩子都要和風天奇綁在一起?她的一生都無法擺脫他了?
就算她可以捨棄自己的幸福,爲了孩子她願意一輩子都呆在風天奇的身邊,可是,風天奇又願意嗎?
她的耳邊似乎又迴盪起她情婦身份被揭穿時,風天奇一臉冷漠地說過:
“爸,她只是一個情婦,我還能留她多長時間?到時候厭了,再隨便找個理由把她趕出風家就是了。”
風天奇早就給她準備好了下堂妻的命運,她又能和他有多長的未來?未來,從來不曾由她自己來把握,她的未來由始至終都掌握在風天奇的手中。
“媽,只要可以,我會努力的。”
她無法給母親一個安心的答案,所以她只能說她會努力,努力不讓他們失望。
李母又怎麼會聽不出女兒話中的不確定?只是,未來誰也無法預料,只要她還有努力的心,總還是好的。
她也不忍再多問女兒一些更讓她傷心的話題,索性轉移話題閒聊了幾句,就讓女兒早早地休息了。
母親離開了,李菲晴卻無法安心入睡。每隔一個小時她就去察風天奇的狀況,幸好每次他的額頭都不燙,她才總算安下心來。
再次確認完風天奇額頭的溫度,李菲晴總算鬆了口氣,轉頭望向窗外緩緩升起的太陽,她微微露出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