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二樓的某個包廂裡，趙德駐、秦強、李利琴、楊韜，四個人都坐在沙發上，談話氛圍還算融洽。
秦強向前佝僂着腰手裡夾着煙，正在思考什麼……
趙德駐屁股坐了四分之三……
李利琴完全靠實……
楊韜狹長的眼睛看着自己手上，手中正在玩刀。
他今天過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爲了拆遷的事。
到處宣揚的，被耿陌認爲是新鮮事的新聞，他們幾個早就不知開過多少次研討會。
這次搬遷工作、蓋房子工作，都是他趙德駐的生意。
第一步就是拆遷，趙倩說過她老子手下養了幾十號拆遷隊員，這話是不假。
可也是前兩年的事，今年過年的時候他專門去了趟關內，就是爲了看看哪裡有什麼新鮮玩意，能引進到刀劍城。
“外聘！”
這兩個字讓他眼前一亮，以前的拆遷都是小打小鬧，也難免會有“磕磕碰碰”的事發生。
再經過官府，由於是內部人員也不能不管。
精力、物力、財力大大耗費，還伴有名聲每況日下，背後遭受鄉里鄉親唾沫的風險。
在學到這兩個字之後，趙老闆過年回來第一時間把拆遷隊解散，只留下兩名部門管事……所以，他這會兒手中並沒什麼人。
但是，他有銀子！
扮演服務員角色的初雪端着茶盤進來，倒了幾杯茶，分別放到幾人眼前。
到了趙德駐這個年紀，已經對娘麼不太感興趣。
完事過後或多或少扔上一沓銀票，穿上褲子走人是最明智的選擇。
曾經有位姑娘因爲他多包養一個月，以爲觸動了趙德駐的真心，哭着喊着要給他生兒子，最後精神分裂。
至於這背後有什麼道道，可能是極其骯髒的手法……
三角眼，薄嘴脣，面無血色白，與趙倩一樣生得薄涼的外貌。
他玩的從來都是快感，而不是深情。
此時，他多看了眼初雪，泛着油光的嘴角微微上揚。
沒有察覺到這幕的初雪還在依次送茶。
秦強和李利琴倒還正常，送到楊韜這邊兒的時候，他眼皮一擡，手中轉動的刀猛然收住，倒有幾分收放自如。
還不陰不陽的說道：“告訴耿陌一聲，這裡在開會。”
現在外界都傳說是他找的搶手，夜裡給耿總崩了。
關於這件事，他不正面承認也不否認，任憑衆說紛紜。
不過現在聽他的話，大有承認的意思。
初雪內心厭惡，卻不敢表現出來，尷尬的笑了笑。
“千里馬啊，常有，伯樂啊，不常有。馬到底是不是好馬啊，關鍵得看騎它的人是不是好人。”楊韜難得的多說兩句，卻用一種憂桑的語調感慨出來。
初雪渾身再次泛起雞皮疙瘩，忙不迭走了出去。
趙德駐先是看了看她的屁屁，隨後看了看楊韜。
他早年聽說過這個號人物，不過了解不多...看玩刀有幾分氣勢，便清了清嗓子道：“利姐，秦總，我看楊韜就是合適的人選。”
李利琴聽到這話倒沒着急表態，因爲她對拆遷了解的不多。
這兩年也有，不過都是小打小鬧。
多數都是佔用耕地和墳地一類，所用手段逃不出威逼利誘幾個字。
面對如此大規模拆遷還是破天荒第一次，她不得不考慮其中的難處。
趙德駐這個人心狠她知道，只不過再狠也狠不過她李利琴。
之所以能過來把錢送上門，看重的就是君上的社會背景，談完之後所動用的手段不難猜想。
想要把這事應承下來，也得是以會所的名義。
同樣，秦強他也沒被趙德駐口中的鉅額數字給衝昏頭腦。
他首先是看了看李利琴，畢竟這會所是兩人共同擁有。
再者說，這幾年來他認識的三教九流、社會閒散人員不少，要拉起一支隊伍也容易...可專業素質就要差些味道。
正如趙德駐所說的楊韜，應該是他下面最能撐起場面的。
“利姐，你怎麼想的？”秦強眼睛轉了轉，見她還沒有說話的意思，便開口問道。
“你們談，我聽就好。”
李利琴無關痛癢的回了一句。
她要把秦強趕出去不假，也只能是明裡暗裡的爭鬥。
如果凡事都能靠暴力手段解決，會所內部也會人心惶惶……弊大於利。
秦強聞言搓搓手，搖擺不定，如果要應下來，他本人不可能拋頭露面。
楊韜衝鋒陷陣是必然，後面極有可能加上個耿陌。
到手的利益分出去一半，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況且昨夜楊韜找人堵了那犢子，出院之後那犢子如果要報仇，兩人一起合作也不大現實。
他扭過頭，又看向楊韜：“滔啊，你咋想的？”
“耽誤賺錢的，全都乾死！”楊韜回答簡潔，力道十足。
“呵呵。”最右邊的趙德駐眯眼笑了笑。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在必要時刻做出一些非常規手段都是無可厚非的事。
此時，配合上楊韜陰翳的表情說出來，讓他聽得非常舒服。
趙德駐笑着說道：“其實也不用這麼極端，咱們做的事情合情、合理、合規矩，絕大多數民衆還是舉手贊同的。拆遷之後能住上統一供暖的樓房，乾淨、衛生，還能獲得一筆補償款...只不過民衆嘛，總有一些不知足的刁民，一條魚腥了一鍋湯。”
其實楊韜說的，也正是秦強所擔心的。
他不敢確定事情發展到什麼程度，也不確定屁股上會粘上多少腥味。
在他心中楊韜有腦子，但絕對不多。
做事風格有時候太過極端，總喜歡用最簡潔的辦法處理最繁瑣的問題，是利也是弊。
“這點想到了。”秦強還是先應承一聲，隨後不在多說。
李利琴仍舊一副漠然的態度。
她不在正面肯定、也不側面否定。
其眼影下的眼神堪稱尖銳，帶有一股死亡般的另類誘惑。
側面的臉冰敷整天，幾乎消腫，再加上化妝的作用，幾乎看不出來。
她心中另一個猶豫的點是，把拆遷工作接下來之後，究竟讓不讓耿陌參與進去？
一旦參與，會被打上、民衆避恐不及的標籤，又該怎麼辦？
雖說有陽光的地方，就必定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當做事形成慣性手法，就會形成慣性思維，久而久之就會變成馬昆那樣……很有可能被淘汰。
“利姐，我今天過來呢，就是想提前跟你們說下有這個事，正式下文得在半個月後，在這之前咱們都能談，細節你們磋商，如果有結果告訴我一聲就行了。”趙德駐又笑眯眯的說道，他確實沒想今天就能籤合同確定。
“人吶，有時候就是太優柔寡斷了。”
楊韜又突兀的插一句嘴，有些惋惜，有些蒼涼。
他說完，手中的刀又開始飛速轉動，低着頭，看起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他也算是秦強的“外聘”人員，嚴格意義上講，不屬於會所內部。
秦強有時候挺煩他，卻有沒辦法深說，就像在醫署的時候，無奈也只能憋着。
“那好，你們商量，我先走。”趙德駐又看了一眼楊韜，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再者說，他見大致意圖已經表達清楚，沒必要繼續在這裡。
他站起來和秦強握手，當握到李利琴的時候，又重重的說道：“利姐，其實按照我做的拆遷預算，現在已經是頂配，再增加預算讓我也挺爲難，我還是希望你能參與進來。”
“我會考慮。”李利琴仍舊沒表現出大多熱情。
“誒...”趙德駐點點頭，隨後看向楊韜，卻發現後者根本沒從沙發上站起來，也沒有要和他握手的意思，便轉身出門。
秦強覺得楊韜太不尊重人，畢竟這是財神爺，便給他使了個眼色。
後者也不是不明白事理，把刀收起之後站起來，走在後方。
……
楊韜死死的盯着李利琴緊身褲下的雙腿，他就是從這出發現的端倪的。
女孩和女人之間的區別外人可能看不出來，他卻能準確的把握...
即使是與其他女人不同的，極其細微的變化。
可是他不知的是，李利琴現在還如同少女的走路姿勢、兩腿距離，是刻意表現出來的。
不過他幾乎可以斷定，不是了就是不是了！
究竟是哪個挨千刀的王八蛋他不去猜想，因爲現在，他的目標已經成功轉向初雪。
……
初雪一直在門外，如果裡面有人需要端茶倒水能第一時間進去。
美女，尤其是鶴立雞羣的美女，很容易淪爲公共資源。
好在她自己也並不反感每次有客人光臨，自己充當服務員的角色...
如果有哪個大佬相中自己，也可能會一步登天。
但是，她從不認爲這個大佬是趙德駐，身處會所對趙倩的老子多少了解一些。
她沒有信心能俘獲這個薄情男子的真心。
被玩了兩個月一腳踹開，她能接受，只是心裡還抱有一絲幻想，找個長久的伴……
趙德駐推門出來，見這女孩站在門口，眼中又迸發出一道精光。
這些年來環肥燕瘦、鶯鶯燕燕已經挑花眼，學術名詞可以叫審美疲勞。
不過他在看到這妮子的時候，仍然能生出一股，在合理範圍內的衝動...？
着實是值得表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