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說滾,蘇凌立馬極爲的委屈,轉而看着李芬芳,“我…只是想要修好你哥哥琴!”
“不行,這琴絃斷了,是我的錯,我,我會找人修好!”說着蘇凌剛要拿起那琴的時候便被李劍鋒一手攔住,且李劍鋒臉色極爲的難看,被蘇凌動過的琴,他都嫌髒,這是他的潔癖,冷冷的瞪着蘇凌,“我說了,這裡不需要你!”
“這裡不需要你了,你有事情忙你的去!”他被自己心愛的妹妹緊緊的捉着,實在不好對這個越來越討厭且不知好歹的女人發火,完全忘記了這個女人是他衆目睽睽之下娶過來,且拜過堂的妻子。
蘇凌像是鬆了口氣,眼角總算是帶着一絲的笑容,這次很是小心翼翼的踏過那滿是花瓶的路,走到了李芬芳與李劍鋒的面前,看着那桌子上斷了的琴絃,驚呼一聲,“這…劍鋒?”
“我原諒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嫂子嫂子聽着真是刺耳,一隻手緊緊的捉住李劍鋒胸膛的衣服,彷彿下一刻,她就會失去這個對她最好的哥哥。
“我…”蘇凌彷彿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當目光觸及到縮在李劍鋒懷中的李芬芳時,眼中帶着愧疚之意,“芬芳,今天嫂子不是故意的,嫂子的額頭有些失血過多才如此,嫂子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夠原諒嫂子麼?你要是不原諒嫂子,嫂子也不得安寧,你哥哥也會怪罪你嫂子的。嫂子…”
也正在這個時候碰到了李劍鋒的手,琴瞬間便斷了一根弦。擡頭怒視着這個罪魁禍首,一邊抱着自己的妹妹愛憐的安慰,“你來做什麼?”
“啊!”本來好夢的李芬芳瞬間便從夢中驚喜,嚇的夠嗆。
哐噹一聲,花瓶碎裂的聲音瞬間便打破了這一片寧靜的地方。
一眼便見到在濃密的大柳樹之下,迎着月光,一個宛如嫡仙的冷清嫡仙男子正在撫琴,而他旁邊一個嘴角閃着亮晶晶的可疑液體的女子趴在那石桌之上睡着了。
李劍鋒,既然你不知道什麼是丈夫的角色,什麼是哥哥應該站着的角色,那麼她就好好的給他上一課。揮揮衣服上的皺褶,擡起腳步便朝着李芬芳的院子之中而去。
嘖嘖,這種感情要是換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蘇凌定然不免要讚歎一番,可惜,他們的愛情本就不該存在不說,現在可是還隔着一個她。
蘇凌摸了摸自己的衣袖,這是原主的自然反應,眼中帶着莫名的光芒,去了一趟廚房,給自己做了點吃的吃完了之後又回到了書房之中,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但是琴聲卻依舊沒有聽,還真是曲風多變,現在極爲的柔和了,而且也沒有笑聲了,想必李芬芳玩累了,睡着了,不敢吵到她。
這書房是李劍鋒最爲長待的地方,而李芬芳獨立的院子就在書房的旁邊,而且府中所有的地方都老舊破敗之氣盡顯,唯獨李芬芳的院子煥然一新,滿是花朵不說,所有的用具都是最好的。
“好!”寵溺溫柔的聲音絲毫沒有任何的遲疑。
音畢,一個撒嬌的聲音傳來,“哥哥,好好聽,我還要聽!”
這一睡便睡了一個下午,起身,纔出門便聽到了琴聲伴隨着樂呵呵的笑聲,他們還真是快樂啊,她可正傷着呢。蘇凌索性便倚着書房的門欄欣賞的聽了一下,不得不說這李劍鋒的琴彈的真的不錯,只是這笑聲還真是煞筆。
因爲她篤定,今日的李劍鋒絕對不會來書房了。
心情極好的哼着歌去了廚房,給自己做了點吃的之後這才煎藥,等到喝完藥了,便直接進入了李劍鋒的書房,在書房內室之中的那張牀榻之上躺下睡了起來。
門背後的蘇凌盯着不遠處的花盆,裡面的花開得可真鮮豔啊,再次的摸了摸額頭上的傷,恩,該去煎藥了,她可不想和原主一樣因爲這些事情而將自己的身體弄垮,若是不弄垮了身體,開始病痛不斷了,最後她死了,怎麼沒有人懷疑了?
陳大夫與那小乞丐站在門外許久,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者是在消化今日聽到的看到的一切,三分鐘之後才各自的離開。
“你在想什麼,他不會這樣對我!”蘇凌揚起微笑,“今日多謝你幫忙了。”說完便快速的將大門給關了,彷彿在逃避什麼一般。
畢竟先前大夫問的時候,她支支吾吾說自己撞得,但是如何撞得她又說不清楚,只說是撞桌角了,可是陳大夫說自己撞的不可能撞那麼深,雖然只是陳大夫這樣的嘀咕了一聲,可是小乞丐聽的特別清楚。
臨到出門,小乞丐實在是忍不住的問道,“夫人,你這額頭上的傷是不是李大人傷的?”
兩個人默不作聲,但是心中已然波濤洶涌甚至還帶着震怒,這簡直太不要臉了。這蘇淩小姐才嫁給李大人多久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這簡直就是一個女子的災難與恐怖。
蘇凌摸着自己額頭上的傷,眼神之中的悲傷越發的明顯,半響彷彿才反應過來,“我送你們出去吧!”
只是這一句話,兩個人的臉上都帶着不可置信,先前只是一種隱隱的猜測,現在他們完全的確定了他們腦海之中的猜測,這簡直…世間僅有。
一句話,一滴晶瑩的淚水掉落了下來,蘇凌忙快速的擦拭,望着眼前的兩個人,嘴角帶着笑容,卻比哭還難看,似是想到了什麼忙從自己的身上撤下一塊玉佩,這塊玉佩摸上去極爲的滑膩,還有一絲柔和之感,一看就價值不菲,“陳大夫,還有小姑娘,剛剛的事情還望你們都忘記它,這東西應該能夠換不少的錢,求你們了!”
“夫人。”
一眼便見到一個毫無血色的人,直愣愣的坐在那椅子之上,雙眼有些無神,活脫脫一個木頭美人。
側頭便見到一張極爲苦澀加悲傷的笑容,看着那身影彷彿逃離一般的腳步極快的離開了這裡。留下的老大夫和小乞丐默不出聲的只能快速的跟着她離開,又回到了那大廳。
自然對李劍鋒家裡面的情況極爲的瞭解,李芬芳十六歲了…這還是蘇凌的房間,太過無法無天大逆不道了。
另外兩個人的臉色也極爲的不好,正是因爲李劍鋒的年少有爲,俊秀異常,又在幾天前娶了蘇太尉的女兒,那風光的樣子他們至今還記得十分的清楚。
蘇凌彷彿覺得地轉目眩,一隻手搭在那門邊,喘着氣,臉色更加的慘白。
“可是哥哥,我們都沒有穿衣服…我…我…”這話極爲的害羞似是還帶着一絲被挑撥之後的隱忍。
而且李劍鋒極爲的有自信,蘇凌很愛面子,之所以敢這般明目張膽的直接告訴蘇凌,他對自己妹妹的感情,對自己妹妹的重視,便知道她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水聲嘩啦啦的響着,是個人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正是因爲有水聲擋着,加上李劍鋒看到自己最愛的妹妹那香豔的一幕,早就心猿意馬縱使武功再高強,耳力再好又如何聽得到外面的腳步聲?
“芬芳,我是你哥哥,別鬧,很快就洗完了,都怪哥哥剛剛沒有注意,來坐哥哥腿上,哥哥給你擦背!”
“哥哥…那裡…那裡…不能你洗,還是…還是我來吧!”
三個人瞬間僵硬了。
陳大夫嘆了口氣,這夫人磕傷的這般重,以後必定留疤,這李大人怎麼沒有在家陪着她呢?跟隨着蘇凌來到蘇凌的臥室前,哪曾想到裡面傳來了有些羞澀的聲音,而且還是嬌羞的女聲。
蘇凌蒼白的臉帶着一絲的微笑,同時眼中帶着感激之意。
陳大夫畢竟五十多歲了,又是大夫,最是會看神色,瞬間便知道蘇凌的想法,這小乞丐來歷不明,加上蘇凌身子虛,萬一趁着這個時候小乞丐起了歹心,那她一個幫襯的人都沒有,“如果夫人不介意,不如我隨夫人一起過去?”
“可…”蘇凌咬了下牙齒,身子越發的搖搖欲墜。
“這個…”好在小乞丐是個女子,“夫人不如讓小乞丐陪着你過去吧!”身爲大夫自然清楚失血過多的人會造成什麼樣子的後果。
等到小乞丐回來了之後,蘇凌便對着小乞丐還有老大夫忙感謝了一番,隨即便有些尷尬,“我…身上沒有放錢的習慣。我這就爲先生取一下。”剛起身差點倒了。
一刻鐘之後,蘇凌便見到那小乞丐帶着大夫過來了,這大夫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畢竟是給女流之輩檢查身體,自然是要第三者在產,這家裡的男主人好像不在,索性便留下了小乞丐做個見證,在大廳之中爲蘇凌診斷後開了藥方,吩咐了一些注意的事情,一邊先着小乞丐去他的藥房捉藥。
出門給了一兩銀子作爲路費,特地找了個女性小乞丐幫忙請大夫。期間站在遠處看着爲了給李芬芳洗上熱水澡而忙前忙後,事事親力親爲的李劍鋒,蘇凌雙眼越發的亮,直到他帶着李芬芳進入他們結婚的臥室。這才慢慢的轉身進入了大廳之中。
可惜,原主嫁過來,爲了給喜歡安靜的李劍鋒減少噪音,愣是沒有要她從小陪着她長大的丫鬟跟過來,看來有必要再回去她的母家一趟了。
蘇凌轉身看着那一閃而消失的聲音,嘴角帶着一絲玩味的微笑,這兩個人,會一起清洗他們的身子麼?看了看袖子上沾着的泥巴,摸了下她額頭上的傷痕,應該請個大夫了。
“劍鋒別讓她着涼了!”蘇凌直接忽視了他想要算賬的樣子,而是轉而將注意力放在李芬芳的身上,果然這般一說,李劍鋒完全忘記了教訓蘇凌,對比起李芬芳的健康,什麼都比不了,抱着那李芬芳快速的朝着屋子而去。
“蘇凌!”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兩個字,外帶那雙充滿煞氣的雙眼,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那張俊秀的臉上也沾滿的污泥,天知道他寧願自己掉入這荷花池之中,這簡直對他心愛的妹妹來說是一個噩夢,這個該死的女人!
現在是酷暑,恨不得去湖中洗個冷水澡解暑,她這般雖然醜,可現在滿身污泥,還有臭味,張開嘴便想要吐,看着便難受,尤其是剩下的一雙眼睛無辜的很,卻也着實楚楚可憐。
三十秒之後,一個全身淤泥的人抱着另外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巧泥人上來。
蘇凌心中開心的笑了,自恃清高的兩兄妹啊,這味道如何?
一眨眼,一個修長的身影也跟着跳了下去。噗嗤一聲,蘇凌嫌棄的後退了一步,避免濺上污泥,恩,這污泥裡面好像還有些味道,難聞的很。
噗嗤,徹底的栽入了湖中,壓彎了不少的荷葉,濺起清水與淤泥,這次沒有等到李劍鋒推開她,蘇凌便似是着急的離開了李劍鋒的懷抱,而是急切擔憂的看着那池子淤泥之中的人。
心中帶着任性,也不求救,讓自己往後摔去。
不出意外,李芬芳被蘇凌這般一撞,本就站在荷花池邊上,這下沒站穩,直接掉入了荷花池之中,這池子很久都沒有維修了,雖然裡面的水極爲的清澈,可是淤泥卻積的很厚,加上水不太深,李芬芳倒着倒下去,目光很清楚的見到自己的哥哥懷中抱着那個清麗而搖搖欲墜的女子,而她的哥哥俊秀非凡兩人抱在一起,這是,天作之和,心瞬間鈍痛。
碰——
蘇凌收斂的眸子一閃,順勢就倒在了李劍鋒的懷中,別忘了,她身體可實實在在是原主的。
就在這一刻,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將蘇凌一拉,避免更加中的力量壓在他的心頭肉之上。
李芬芳本就幹扁極瘦,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被蘇凌一倒直接往後退去,同時忍不住的叫了下,“嫂子!”
“芬芳,你餓了?那,嫂子得趕緊做飯給你吃,”蘇凌帶着一絲的心疼看着芬芳,說完之後猛的轉身,這一瞬間,頭是真心的暈了,一點都不參假的差點倒在了李芬芳的懷中。
這心痛,不是怨恨造成的,說明原主對他還有情?真是一個傻子。
現世之中的任務,是沒有明確的目標的,蘇凌必須隨時感覺到原主的靈魂想要而對任務進行調整。
這無疑讓蘇凌的心被針狠狠的刺了一針一般,只是這一下,蘇凌本來蒼白的臉變得有些黑,原主居然還會爲他心痛?
這充滿磁性的聲音,如此自然的吩咐,她是傭人麼?
“馬上中午了,蘇凌你先去做飯吧,芬芳可能餓了!”
“我…”李芬芳不知道爲何當被蘇凌那兩雙幽靜的眸子盯着的時候,卻不敢看她了。
“怎麼會沒有什麼呢?”蘇凌趁着這個時候拉住她的手,自然而順勢的插入兩個人中間,另一隻手擦了擦李芬芳臉上的淚痕,這皮膚,也有些粗糙了,看來李劍鋒對她果真是“真愛”啊,“是爲了昨天的事情?”
擦了擦自己眼中的淚水,平凡的臉上給了一個僵硬的笑容,“嫂子,其實沒有什麼!”
李芬芳愣愣的看着此時笑得暖洋洋的蘇凌,她很美,她一直都知道,尤其是笑得時候,就像是荷花盛開的那一剎那,不知道爲何李芬芳反射性的擡頭看着自己的俊秀的哥哥,當見到那一雙星目的倒影之中只有一個平凡的相貌之時,哥哥的眼中只有自己,這便好。李芬芳的心彷彿安定了下來,只是這種心情,她彷彿不太理解,而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啦,自從哥哥娶了蘇凌之後,每每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她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而且還有些酸澀之感。
嘴角揚起暖心的笑容,“你哥哥是個粗人,有什麼事情其實可以和嫂子說說!而且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不是麼?”
更何況只要是人,不懂可以慢慢學,十六年,她在幹嘛?她與原主是好友,原主讀書寫字彈琴學畫甚至學女紅的時候,她只是一句太難就可以不用學了,世間之上沒有任何事情是不勞而獲的,她自己不願意學,卻又沒有自知之明,這種人,比起一個努力活着的乞丐來說都不如。不能因爲有人寵着便無法無天,更何況寵着她的人還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她又有什麼依靠讓她如此的自信?
儘管如此蘇凌看着這般的李芬芳想到她的所做作爲,不好意思,蘇凌實在是憐憫不起來,凡是不能用不懂二字搪塞過去,難道不懂的法律就可以隨意的犯法?不懂得人情世故就可以不與任何的人交往不成?
當日千金小姐聚會,雖然行爲讓人嗤之以鼻,可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之上,還有很多的千金小姐給她臉了,不過以自大的李芬芳,恐怕是看不出吧。
在任何人的人性之中或多多少會包含一些對弱者的憐憫愛護之意,這李芬芳在她哥哥的襯托之下,的確是值得可憐,在外面普通人的襯托之下也值得讓人關懷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