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薄如素跌入到君臨墨的懷裡,鼻子撞到了他硬邦邦的胸膛,疼的不禁眼淚冒了出來:“該死的,怎麼這麼硬……”
因爲薄如素的馬絆倒後腿受了傷,所以君臨墨抱着她重新落在了自己的馬上。
看着薄如素臉色微白,大概是真的被嚇到了,君臨墨冷聲道:“知道怕了?”
剛纔情況那麼危險,幸好他及時接住了她,只怕稍微晚一丁點,她就算是不被摔死也必定給摔殘了。
揉着發酸的鼻子,撅薄如素不服氣的怒瞪着君臨墨,撅着嘴道:“若不是你非得跟我比賽,我能從馬上摔下來嗎?”
感覺到腰間禁錮着一隻大手,薄如素皺了皺眉,又道:“放手!”
一邊說着,一邊將身子往前移了移。
同騎一匹馬,又離的這樣近,薄如素一臉毫不掩飾的嫌棄。
“呵……難不成本王救了你,還是本王的錯了?”君臨墨的手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更用力了幾分,似笑非笑道:“你既然不領情,那麼本王也懶得跟你一般見識!不過,沒有比出個高低勝負來,本王覺得甚是可惜!”
起初看她的箭術那麼爛,原本以爲騎術也肯定不佳,但是方纔發現貌似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糟糕。
今日若是加緊練習,興許明日可能會反敗爲勝也說不定。
聽着君臨墨的意思,竟然還想與她比賽?大熱天的,太陽都能把人給烤死,身上還是這一身捂得嚴嚴實實的略帶緊身的騎裝,再在這裡待下去她就該起痱子了!
薄如素瞪着的眼睛更大,不悅道:“有完沒完?不比!”
說罷,便作勢要翻身下馬,然而君臨墨扣着她腰間的手卻讓她動彈不得。
“罷了,你不想練就隨你吧。”君臨墨勾了勾脣角,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道:“只是,你若明日輸了,丟的不僅是本王的臉面,還有整個秦國的臉。當然,你惹怒了韃靼部落的紫桑公主,恐怕她更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你!”薄如素沒想到君臨墨會這般不依不饒,竟然還搬出“秦國”這座大山來壓她……
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薄如素望了四周一下,咬牙切齒道:“我的馬不能騎了,怎麼比?難道你要我在地上跑着嗎?”
他們剛纔比賽,一路狂奔,現在所處的地方竟然已經出了校場外面,除了身下君臨墨的馬,再就是薄如素那匹傷馬,所以根本“別無他馬”了。
“這不礙事,你騎着本王的馬,咱們原路返回。”君臨墨不置可否,沉聲道:“依着本王多年的經驗,自可檢查你的水平!”說完,便把馬鞭遞到了薄如素手裡。
“你還不如說,你懶得騎馬了,直接讓我帶你回去!做什麼說的這麼冠冕堂皇?”薄如素沉着臉接過鞭子,深吸一口氣,忍着心裡翻滾的波濤怒意,“駕”的一聲,高高揚起馬鞭,用力的朝着馬屁股抽去。
哼,他不是想讓她帶回去嗎?一會看她不折騰死他纔好,否則他還真以爲她是好欺負的!
君臨墨頭一偏,避過了險些抽在他臉上的馬鞭,知道薄如素是故意的,也是毫不介意。
薄如素的手勁很打,馬兒猝不及防,嘶鳴一聲便如離弦的箭一樣跑了起來。
馬兒載着背上的兩個人,跌跌撞撞,風風火火,比剛纔的架勢還危險。
薄如素的長髮因之前落馬所以已經完全散落下來,被風吹起,纏纏綿綿。
縈繞在君臨墨的頸間,癢癢的。
抿了抿脣,君臨墨忽然開口道:“薄如素,你的草書練了多久?”
薄如素後背一僵,又擡手狠抽了一下馬鞭,反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隨便問問。”君臨墨擱在薄如素腰上的手鬆了鬆,淡淡道:“一般來說,極少有女子喜歡草書。而你的草書,雖然縱任奔逸,赴速急就,但美中不足的是,你在筆畫連帶上,力度不夠,還需要好好練練。”
薄如素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半晌才聲音平靜道:“王爺果然好眼力,素素的確是閒來無事練着玩罷了。”
她這兩年,不止練了草書,還練了其他幾種字體。
當年與雲寧郡主比試,老皇帝、君臨墨等人都見過自己的字,而草書毫無章法,隨性肆意,可以不給人留下任何懷疑她身份的蛛絲馬跡。
君臨墨說她火候不夠,這真的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兩年的時間,她能練到這個程度已經不易了!
“砰!”的一下子,馬再次踏在了一塊石頭上,不過這次卻沒有“人仰馬翻”,只是將君臨墨用力的顛了一下。
剛好,君臨墨的手再次順勢環在了薄如素身上,“看來,王妃的騎術確實有待提高了。”
薄如素眉頭皺的厲害,語氣陰冷道:“把手拿開,別讓我說第二次!”
君臨墨擡起一隻手撥開薄如素吹在自己面上的頭髮,“你騎術這麼差,不抱着你,將本王跌下去,後果你能負擔得起嗎?”
薄如素咬着牙,好不容易纔擠出來一句,“那王爺您就坐好了!”
話落,手下的鞭子一下下抽的“啪啪啪”響,馬兒吃痛,跑的更急。
實在不是薄如素沒有愛心故意折磨身下的馬,而是心裡實在是憋着一股氣沒地撒。
“王妃若是明日也按着現在的速度,想必應該能贏了紫桑公主了。”君臨墨脣角輕揚,又問道:“王妃心裡是不是有什麼怨恨?”
薄如素移開君臨墨湊過來的腦袋,冷笑道:“此話怎講?”
君臨墨眸光微動,緩緩道:“昨夜本王從你的琴聲裡聽出了濃濃的肅殺之意,可見你心中怨恨極深。”
薄如素握着鞭子的手緊了緊,良久才冷笑道:“王爺今日的話好像有點多。”
君臨墨見薄如素答非所問,深邃的眼睛緊緊鎖住她的側顏,意味深長道:“呵呵,原來王妃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薄如素迎上君臨墨審視探究的目光,幽幽一笑,“彼此彼此!”
遠處,三人三馬,三張不同的神色。
蕭子譽與赫連修、赫連雪已經站了好一會了,只是沒有上前出聲罷了。
此時薄如素帶着君臨墨漸漸消失在視野裡,赫連修轉頭見蕭子譽臉色不太好看,心裡雖然明白是爲何,但還是笑道:“素素的騎術比在西域的時候有進步了,明日比賽咱們也不必太過擔心了。”
蕭子譽拳頭攥了攥,又鬆開,斂去眼中的複雜,點點頭,也強笑道:“嗯,咱們也回去吧!”說罷,他便轉身上了馬。
“譽哥哥……”蕭子譽身上不自覺流露出來的落寞和憂傷,讓赫連雪心裡一陣心疼。
赫連修嘆了口氣,拍了拍赫連雪的肩膀,然後兄妹二人便也上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