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衆人都在,忙收斂了心神,強笑道:“誰妙手回春啊?”
萬氏忙站起身笑道:“我們正在這裡誇獎大嫂的醫術呢,女婿身上的毒是公認的,沒想到大嫂才用了一月的藥,女婿便能站起來了,你說大嫂是不是妙手回春?”
同爲醫者,東方燁聽到萬氏稱讚柳氏,臉上不由訕訕的,又聽萬氏說柳氏解了趙承霖身上的毒,心裡驚訝萬分,道:“女婿身上的毒被大嫂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解了,不過看樣子,藥方是管用的。現在承霖已經能站起來了。”柳氏笑道。
趙承霖聽了她們的話之後,看了看東方瑾。
見她一直低頭吃點心,就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他便也沒有插嘴。
東方瑾將盤子裡最後一塊點心塞進了嘴裡,道:“夫君,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趙承霖見她嘴角依然掛着點心渣渣,心念一動,又忙收住了,神情有些慌亂的道:“好。”
萬氏見趙承霖對東方瑾態度曖昧,心裡不由冷笑:人都是勢利的,若不是柳氏給趙承霖解了毒,趙承霖能對東方瑾這麼好的態度?
上了馬車之後,趙承霖見東方瑾一直一言不發,似是有什麼心事,側頭問道:“你怎麼了?”
東方瑾一回神,“啊,沒事,就是有些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放心,不會有事,高飛和畢琪都是高手,足以保護我們的安全。”趙承霖此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啪——”的一聲,不知道從何處飛來一直箭,正好射在他們的車壁上。
東方瑾被震得忙往後一躲。
趙承霖下意識的伸手將她護在了懷裡。
一聲箭響之後,外面便再沒有了其他動靜。
東方瑾感覺肩頭重重的,側頭看到趙承霖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肩上,伸出食指,用指肚戳了戳他的手背。
趙承霖如觸電般,忙將手拿了下來,側頭朝外道:“對不起。”
東方瑾一咧嘴道:“沒事,我大人大量,不與你計較。”
車外,畢琪與高飛高度警惕的護在了馬車的前面。
不過他們環視周圍,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人。
畢琪回身將插在車壁上的箭拔了下來,衝車裡的趙承霖道:“有一封信。”
高飛將長劍收入鞘中,“小心信上有毒。”
畢琪嘆道:“哪裡有那麼多會用毒的人。”她說着便將箭上的信取了下來。
拆開一看,卻是寫給東方瑾的。
“東方瑜被人綁架了?”湊到跟前的高飛驚訝的道。
畢琪面上不耐,將信遞到了車裡:“啓稟公子,有一封給少奶奶的信。”
東方瑾坐在車裡已經聽到了畢琪與高飛的談話,忙接過信一看,信上果然說東方瑜被他們綁架了。
還讓她獨自一人前往鎮子外面的十里亭贖人。
“我陪你去。”趙承霖看了信之後不假思索的道。
東方瑾打量了他一下,毫不留情的道:“你,你陪我去,能幹嘛?能打還是能殺。”
趙承霖聽了此話,滿臉羞憤。
心裡忍不住生氣。
這女人爲什麼往日裡說話就是這樣專撿人的痛處說嗎。
趙承霖沉吟半晌方道:“那讓畢琪和高飛陪你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東方瑾搖搖頭道:“誰也不用。”
此話讓趙承霖不由一愣。
東方瑾對外面道:“繼續趕路。”
“繼續趕路?你不管東方瑜了?他到底是你的幼弟,你怎麼能見死不救,你就是這樣做姐姐的,難怪外人傳你——”
東方瑾側頭斜眼朝他望了一眼,“傳我什麼,不敬長輩、不善兄弟?我就這樣,用你管。”
趙承霖頓時語塞,一口氣衝到了喉間,又生生的嚥了回去,耐着性子道:“我的意思是說,綁架東方瑜的人,可能就是想以此爲威脅,令你去給人看病——”
東方瑾打斷道:“若是爲了讓我出診看病,大可正大光明的來請我,我這人唯利是圖,只要出的錢多,我肯定會出診的。爲什麼要用威脅的?”
趙承霖聽了這話輕輕一扶額,不由想起了東方瑾策馬對付趙辰玉的那次,忽然覺得眼前的人漸漸與自己想象的那個人有些吻合了。
果然就是東方瑾。
趙承霖嘴角忍不住往上一揚,旋即道:“可是那人並不一定知道你唯利是圖之人啊,他還以爲你是大家閨秀,現在又是我趙家的少奶奶,肯定不會是爲了錢而出診的人。”
“呃,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說明你家裡肯定有什麼人的眼線,不然怎麼我剛剛給你解了毒,便有人綁架瑜兒威脅我。”
趙承霖揚起得的嘴角慢慢落下,臉上有了一絲寒氣。
東方瑾說的不錯,他身邊肯定有眼線。
那他便知道是誰綁架了東方瑜了。
“對不起!”
東方瑾一攤手道:“怎麼呢?爲什麼道歉,你家裡有眼線也不是你的錯。像你們這種朝廷命官的家裡,有那麼一兩個別人的眼線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因我之故,讓你受連累,我理應道歉。”趙承霖道。
“好吧,我接受道歉,那送你回府之後我借用你的馬車去鎮子外面的十里亭瞧瞧。”東方瑾的話剛剛落音,馬車便停下了,只聽畢琪回道:“公子到家了,奴婢扶您下車。”
趙承霖在畢琪與高飛的攙扶下下了車之後,東方瑾撩起車簾坐在了車伕的位置,道:“我去去就回。”
“好,自己多加小心。”趙承霖見過東方瑾一招制敵,所以並沒有阻攔,只是囑咐了一句。
東方瑾雙手抓住馬繮輕輕一甩揚塵而去。
畢琪望着遠去的馬車,神情間有些驚訝,她一側頭,看到身邊的趙承霖眼睛自是之中都沒有離開東方瑾的身上,直到她的馬車消失在視線裡。
她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嘴脣,心裡恨恨的。
她還從來沒見趙承霖對誰這樣過。
可見他已經對東方瑾動心了。
一個身敗名裂的女人,她憑的什麼這樣囂張。
“公子,要不要我去幫忙?少奶奶一人去太危險了吧?”畢琪開口道。趙承霖聽了此話之後,轉頭看了看她,淡淡的道:“扶我進門吧,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你做。”
畢琪感覺到了趙承霖語氣裡的冷意,心裡不由一緊,面上卻不敢顯露,只是老老實實的道:“是!”
不多時,東方瑾駕車到了鎮子外的十里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