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今殿下已到而立之年,這下一任……”一名藍色修身服飾的老者,淡淡地說道,似乎有着一種催促的味道。
不過他的話還未說完,王子文急匆匆地闖了進來,給歐陽慕行禮之後,這纔不顧藍衣老者的話,對着歐陽慕行禮道:“陛下,殿下正在接受一層賓客的敬酒,是否需要派遣一個家族之人過去敬一杯?”王子文這麼問道,言語之間極爲肯定,似乎確定這件事情不得不執行一樣。
而歐陽慕聽了,眉梢皺得厲害,許久才恍惚一嘆:“這是紹兒的想法吧,到底要誰去敬酒,你直接帶走吧!”
外人都知歐陽慕寵溺歐陽紹,以爲歐陽慕是年紀大了,犯了老年愛子病,其實他是不想見到歐陽家內部爆發爭鬥罷了。
如今華夏儼然開始打壓歐陽家的事情,也只有歐陽家以及軍方極少數人知道,外人都只是以爲歐陽家開始被淡忘了。
此刻的歐陽家若不是藉着千年基業依舊屹立不倒,估計早已化作一抹捻土,化作塵煙往事了。
不過千年基業一日倒是屢見不鮮的事情了,這個時候歐陽家族已經經不起內耗了,雖然這樣能夠挑選出一個血腥英武的陛下,但歐陽家承受不住這種代價了,估計還沒能選出這個陛下,歐陽家就直接垮塌了。
對此,歐陽慕心底很是無奈,其實他心目中對於歐陽紹並不怎麼感冒,知子莫若父,這個兒子什麼脾性,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得多。
甚至歐陽紹私底下的動作,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然當作沒有看見。
當然歐陽慕是不會贊成歐陽紹胡作非爲的,歐陽紹的所作所爲也全都是爲了歐陽家好,雖然手段有些卑鄙無恥,但自古帝皇哪個不無恥?
只是常人不知道罷了,白起坑殺幾十萬人,若不是受到了帝皇的首肯,他又何必背下這個必死的黑鍋!
心神有些不寧的歐陽慕,雙眼微微眯起,心底輕嘆幾聲,到底還是年紀來了擋不住,什麼事情都顧忌太多。
“陛下聖明,請歐陽公主到一層給殿下敬酒吧。”王子文是歐陽紹的表弟,輩分自然是要比歐陽琴低的,不過在這位長輩面前,他可沒有多少禮貌可言。
在他眼裡,身爲陛下妹妹的歐陽琴,完全和他一樣,是一個不值一提的歐陽家小卒子,若是拋去了歐陽家這個稱號,完全引不起別人的絲毫注意。
可以說,在王子文眼裡,歐陽琴和他就是一丘之貉,哪裡用得上什麼尊敬不尊敬的。
而王子文的話音剛落,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名身着紫色碎花裙的女子怯怯地起身,雙眼紅通通的,俏臉之上還有着未消的淚痕。
加上和她同桌的幾位豔妝女子紛紛冷笑的神情,根本不難猜出剛纔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顯然這位歐陽公主在歐陽家的地位不怎麼高!
不僅僅不高,還淪落到了任何人想欺負就欺負的地步,完全就是充當了發泄桶的存在!
見此,王子文不禁冷笑幾聲,陰陽怪氣地說道:“尊敬的歐陽公主,那麼現在請您和我走一趟吧。”
歐陽琴聞言,不敢多嘴拒絕,只是弱弱地點了點頭。
就知道裝!
王子文看到歐陽琴這副模樣,
心底冷笑聲更大了,帶着歐陽琴便往一層下去。
歐陽琴在歐陽家裡之所以會淪到這般天地,其實和她自己的選擇是有關係的。
歐陽琴長得不僅不差,反而有着沉魚落雁的容貌,不少歐陽家頗具地位的人,都想成爲她的入幕之賓,不過都被她宛然拒絕了,這無疑是惹怒了那些腦子裡滿是精蟲的雜種。
若只有這樣,歐陽琴的日子也許還會好過一點,但歐陽家的女人也是嫉妒心極強的,歐陽琴拒絕了她們男人的誘惑,無疑是在看不起她們的男人。
好像這些男人都是不起眼的角色一樣,只有她們纔會去選擇巴結,在她們眼裡,歐陽琴儼然是在裝清高的鄙視她們。
人見人厭用來形容歐陽琴的處境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紅顏禍水,害得最深的還是紅顏自己了……
歐陽琴摸着自己的俏臉,心中幽幽一嘆,自從拒絕了歐陽紹後,那些追求她的人也好似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了,不過她的麻煩卻是從未斷過。
那些曾經幫助她度過難關的人也不再出面了,顯然是畏懼了歐陽紹的勢力。
還未到一層,那層疊而上繞樑不絕的謾罵聲就讓歐陽琴臉色變得驟白,不由看向了王子文,結果只得了一個冷然的嘲諷眼神。
“歐陽琴,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公主了哈,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爬上殿下的牀,要是弄得殿下舒服了,指不定還能幫你解決這些危機。”
王子文一副狗頭軍師的模樣說着,其實歐陽琴雖然驚豔無比,他也自知自己只是一頭癩蛤蟆,從來沒有抱過什麼想法。
對於歐陽琴如今的處境,他心底還是有些同情這個一丘之貉的,而更多的是,他希望通過歐陽琴成爲歐陽紹的枕邊人,替自己吹吹枕邊風,也好漲漲地位的不是?
不過歐陽琴顯然不領情,只是沉默着不說話,王子文見此也沒有過多嘲諷,更激烈的還在後面呢!
“嘭”地一聲,王子文踹開一層的木門,扯着嗓子尖叫道:“有請歐陽公主給殿下敬酒!”
他這麼高調的行爲,讓在場的賓客紛紛看向了歐陽紹,結果發現殿下居然熟視無睹!
有陰謀!
歐陽琴的到來,簡直用豔驚四座來形容也不爲過,不過衆多賓客都是鼻子靈敏的夜貓,能聞出裡面的腥味。
一些老油條沉默着等待,他們需要有一批炮灰去探探殿下的口風,不然因此丟了烏紗帽就不好了。用趙峰的話,就是罵人也是一個不簡單的技術活啊!
而一些脾性比較嫩的傢伙,則是直接開口大罵了,歐陽琴長得這麼漂亮,自然不會去罵她醜了,這樣就只能說她的行爲作風了,而且這麼漂亮也剛好符合這麼罵點。
“呦呵,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大名鼎鼎的歐陽公主啊,簡直和酒吧三陪公主有得一拼啊!”
“呵呵,以我看,這位公主恐怕不只三陪了,這麼高檔的貨色,五陪都可以啊!”
諸如此類的髒話不絕於耳,歐陽琴苦澀笑了笑,像是習慣了一樣,很是堅強地沒有流淚,也沒有像潑婦一樣大吵大鬧地要離開。
“咳咳!”
陡然間,王子文突然重重咳嗽了兩聲,讓偌大的一層都
寂然了下來,雖然他的聲音不大,但此刻在場的賓客視線都聚集在歐陽琴身上。
王子文咳嗽的動作,他們還是很熟悉的,沒由來地停下了謾罵,看着這位“小公公”是否有什麼聖旨要宣讀的。
“各位莫不是糊塗了,歐陽公主身爲歐陽家的公主,又怎麼會缺錢呢,拿酒吧三陪公主來比喻歐陽公主,着實有些過了。”
奴性嚴重的王子文,很是敏銳的發現主子的不愉快,頓時開始提醒了在場的賓客一句。
見此,歐陽紹不禁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眼神,畢竟他之所以沒有對南宮小喬死纏爛打的,全然是因爲有着一個還未能征服的目標,畢竟他想讓歐陽琴成爲他的奴隸,但也是不希望別人能夠染指的!
一直冷眼旁觀的趙峰和南宮小喬,無疑是捕捉到了歐陽紹的眼神,二人極有默契地對視一眼,依舊選擇了沒有說話。
南宮小喬此時雖然同情歐陽琴,但她還是沒有糊塗到同情心氾濫的地步,一心一意替趙峰考慮。
替人解圍,自然要在那人最困難無助的時候解圍纔有效,這就好像是雪中炭比不上錦上花一樣,替歐陽琴解圍順便得到她的感激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其實南宮小喬也知道,這種形式的感激是很容易被淡忘的,最高端的解圍方法,就是慢慢地替對方解圍,而不是一次性的解除對方的所有威脅,只有這樣對方纔會將這份恩情記住,隨着時間慢慢刻印在骨子裡!
不過南宮小喬也不希望任何事都帶着目的性,這次解圍權當是趙峰善心大發一次也無非不可,算是替八字還沒一撇的孩子積福啊!
他們倒是愜意地策劃着解圍的方法,在場的賓客卻是爲難了。
這些賓客都想巴結殿下,自然聽出了小公公王子文話裡的意思,殿下不希望他們拿這種事情污衊歐陽琴!
本來長得就很漂亮的歐陽琴,除了這件事情,他們一時還真想不到什麼罵人方法,全場寂然了許久,突然有一個愣頭愣腦的小子,嘗試着罵道:“歐陽公主,我聽說您是歐陽家一房遠門親戚,不知道您怎麼會突然回到歐陽家呢,是不是看上了歐陽家的權勢啊?”
人不可貌相啊!
衆多賓客看着這傻頭傻腦的小子,心中大嘆,同時也將目光看向了歐陽紹。
“誒,這位兄弟真是嚴重了,歐陽公主待在哪裡是她自己的選擇,再說我們歐陽家也絕非發了財便忘了親戚的家族,對於親戚與否,歐陽家就像是對待嫡系子嗣一樣一視同仁的!”
歐陽紹壓了壓手,貌似責怪地笑着看向那小子,一番指責性的話語,讓在場的賓客頓時恍然。
“殿下宅心仁厚實屬難得,不過可不要被女人的外表所迷惑啊,有些人看起來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實則就是裝出來的啊!”
“就是,依我看啊,這位歐陽公主八成就是看上了歐陽家的勢力,殿下以後可要離這個公主遠一點了,其心可誅啊!”
謾罵聲四起,衆多賓客也撕下了斯文面具,什麼話髒撿什麼罵,更是有罵人經驗老道的給歐陽琴扣了一個“權欲心強的公主”、“二代武則天”之類的黑心帽子。
他們纔是真的其心可誅啊!一羣人皮畜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