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並非永遠都是豔陽高照,偶爾也會有烏雲密佈,就好比是愛情一樣,可能昨天還大被同眠,但是卻會在一個不意間各奔東西。感覺不對了,很多東西都會隨着時間而流逝,當彼此再想要去追尋一些什麼的時候,這一切都成了過眼煙雲。在這個世界上,悲劇,從未停止過!
陳清揚絕對不是善男信女,但是卻也不是那種喜歡流連花叢,追求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當初在異界生活的十年帶給陳清揚太多的震撼,這是他永生也無法忘卻的傷痛。當然,人生總是有得有失,那十年間陳清揚確實失去了很多,但是有一點卻又是肯定的,他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財富、女人,還有足以令全世界都爲之羨慕的絕世武功。
當初陳清揚被火龍追殺,那段時間裡清揚幾乎每時每刻都保持着一份機警,當電話裡傳來一陣嘆息便再也無聲響的時候,清揚的心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誰?說話!”
……
“到底有沒有人在聽,說話,聽不懂嗎?”
就在陳清揚罵了一句神經病準備摁下結束鍵的時候,電話裡傳來一陣緊張而顫抖的聲響,“你,可還好嗎?”
瞬間,陳清揚的心有一股暖流經過,那種感覺如沐春風,但是決計不能稱爲雪送炭。清揚內心深處一直裝着這段感情,他偶爾也會無病呻吟異樣地懷念,但是決計不會過多提及。他怕,怕自己受傷,也怕其他女人痛恨自己的花心。雖然他一直就這麼不知所措地在女人穿梭者,從未停息!
窗外,燈火闌珊,一抹蒼白映照在清揚的眼簾,光禿禿的梧桐樹上已經遍佈白綾,刺眼的白,感染了清揚的內心,喚起他對母親的思念。心,突然疼了,茫然而又無措,許久之後才揚了揚頭,手掌不經意間撫摸過自己的下巴,胡茬生硬,扎得手掌心微疼。
見清揚呆滯片刻,阿依蓮以爲他心必然還是在恨着自己,想到當初在天池所生的種種一幕,尤其是清揚爲了自己不息與火龍對決的一刻,阿依蓮的心突然很疼很燙。第一眼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並未被他的外貌所吸引,那時候的清揚還很年輕,無論是相貌還是思想上都遠遠趕不上現在的十分之一。但是正因爲年輕,所以才顯得無邪,當初兩人拼酒的一刻,阿依蓮就知道這個就是自己所要找的男人。
她從未想過,也不敢想象去背叛她,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是因爲雙方站在不同的陣營,彼此之間的隔閡實在是太深,太深,因此阿依蓮不得不退出這個或許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她開始將自己封閉起來,只可惜,正如前所言,雪後並非永遠都是豔陽高照,阿依蓮第一次在人生迎來黑暗。
那種思念的痛苦和內心深處的愧疚,將她折磨得喘不過氣兒。當蝙蝠王那一掌將陳清揚拍下山巔的一刻,阿依蓮的心已經死了,再也不可能喚醒。只是她想不到陳清揚竟然奇蹟般地活着,並且活得更加像個人!
於是阿依蓮今晚做了一個瘋狂的舉動,她並未動用太多的功夫便找尋到了陳清揚的號碼,隨後撥了這一通電話,實際上只是想說一句對不起,想說一聲,多加小心,千萬別出了任何閃失。
阿依蓮愈緊張了起來,“你,還好嗎?是不是我打擾了你,如果是的話,我長話短說好嗎?”
陳清揚永遠都做不到絕情,永遠不可能隨隨便便冷冰冰地說一句,從此以後,你我各自安生。因爲他知道即便自己狠下心說出了這樣的話,最終受傷的只可能會是自己!
“我還好吧,你呢?在國,還是在國外?”
“嗯,在國!有些事要辦。那件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諒解。”
“很久遠了,不是嗎?很多事情都已經記不起了,也不想再去回憶,累,前所未有地累!你而今能過得好,其餘的事情並不重要。”
就在陳清揚柔聲細語地默默在心底回憶着當初兩人之間無數次抵死纏綿,回憶着阿依蓮所帶給自己的那種奔放與漏*點的時候,突然有人走進房間,輕聲說道:“老公,累死我了。跪了一整天,兩條腿都麻了呢!”
說話的是景碧瓊,婉約而柔嫩,那種自內心的撒嬌並不是做作。景碧瓊無疑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憑藉身世去束縛住陳清揚的身心,更不可能去守住他的獸慾,不讓他在外面風流。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她的爺爺就有過很多女人,並且還是光明正大明媒正娶的。另外自己的父親也不是什麼好鳥,雖然明着就一個老婆,背地裡不知道玩弄了多少女人。應該說長期耳濡目染之下,景碧瓊對於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早已看得淡了。
景碧瓊不過問陳清揚感情方面的事情,只要對自己是真心實意的,只要對自己好,你在外面怎樣都無所謂。不得不說的是,景碧瓊這樣做確實起到了作用,並且是十分良好的作用,成功給了陳清揚莫大的壓力。至少他無論有多少女人,在心一定會奉一個女人爲後宮之主,而這個女人一定會是景碧瓊!
因此當景碧瓊出現的一刻,清揚心有着一絲莫名的驚慌,錯愕道:“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似乎聽出了清揚的不耐煩,阿依蓮一陣悵然之後問道:“不管怎樣,希望你理解我的難處,另外最近你要留心下,小心防範一些人,一些事。”
阿依蓮並未廢話,直接將電話掛斷了,時光如白駒過隙,感情何嘗不是如此!太多的無可奈何,奈何了彼此的人生。想要重新找尋當初的那種感覺與澎湃,那是何其之難!
陳清揚淡淡笑了笑,“瓊兒,累了吧,早些歇息,要不了幾天了。能墓地準備妥當就可以下葬了。按照我們這邊的習俗要一直守到頭七才能去做各自的事情,如果你在這邊生活不習慣就早點回京,我會在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專程去看望你。
“看望我就完啦?告訴你哈,我老媽要見你一面,還有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所以你這次回去一定要備足了禮品。她們可不是尋常人家,很挑剔的,你也不用買太貴重的東西,顯得俗氣,有個差不多不寒磣就行。對了,我媽喜歡和參茶,長白山的野參你多弄些……”
景碧瓊詳細將幾位主要親人的愛好講述了一通之後,最後吐了吐舌頭:“對不起老公,額,你看婆婆剛去世,咱們還是彆着急到我家吧。我倒是覺得這個頭七我還是在場比較好,另外你想好墓碑怎麼刻了嗎?今天堂哥和我提了幾次,我也拿不定主意,你說呢?”
清揚心突然生出一股怒氣,老人家還未入土爲安,現在談墓碑無非就是要爭奪一個名分。墓碑上兒子自然是陳清揚,媳婦呢?是景碧瓊還是葉雨蝶,還是沐小妖,而或是皇甫若伊等等?
陳清揚翻了翻白眼,“你覺得在媳婦這個位置上應該刻誰的名字?是你,還是別人,而或是一羣?很多事情都是擺在檯面上了的,你不說彼此心也有數。萬一做絕了,大家都不會開心,瓊兒一直以來你在我心是怎樣的位置你比我還要清楚。這個事情咱們不談了,好嗎?”
“不,這個問題很有談的必要,因爲按照我們國人的習俗,墓碑是必須的,無論是我,還是別人,都要給老人家一個交代!你說呢?”
陳清揚有個特徵,當心惦記着一件事情,再也聽不去別人對自己所說的任何一句言辭,即便是景碧瓊也不行!很簡單,因爲他直接刺了陳清揚心的硬傷所在!
陳清揚對母親離世的痛恨,對父親大仇未報的通信,對心愛之人的遠去的無奈,對雨蝶的擔憂,這一切的一切頓時凝聚成一捆火藥桶,只聽陳清揚一聲咆哮:“夠了!不要再說了!這個事情你休要再和我多說,我一個字都不想再聽下去。如果你認爲我是一個可以任由你擺佈的人,那麼景碧瓊,你錯了,非常離譜!還有,我從來不喜歡一個女人在我跟前指手畫腳,我想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你、你怎麼這般不講道理!我算是白瞎了眼了,零下幾十度的寒冬臘月,我不在家享福,我一個女孩子披麻戴孝,即便是連一個殘疾的鄉親,只要是陳家村姓陳的,和你扯上半點關係的,我哪個不是一個一個跪過去的?連我爺爺都不曾讓我跪過,我所做的一切卻又是爲的什麼?老公,你告訴我,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就爲了讓你罵我,辱我?”
陳清揚苦笑一聲,他何嘗不想立瓊兒爲後,只是理智告訴他現在真的還不是最恰當的事情。清揚稍微有些悔意,不過生硬的語氣和憤怒的態度並未有絲毫的改變,只是冷冷說道:“你如果覺得委屈,大可以回家享福,沒必要在這裡遭罪!我想說的就這麼多,你看着辦吧!!!”
說完,陳清揚猛地扭過頭,望向窗外,滿臉決絕。瞬間,景碧瓊的眼角大顆大顆的淚水滑落而出,她恨,前所未有地恨,那種莫大的屈辱再加上本身倔強的脾氣瞬間佔據了她的思維,沒有絲毫懸念的,瓊兒猛地轉身,不顧門外大憨等人的勸阻猛地消失在了夜色之。
任何人都沒想到,這一去竟然會生出那麼多的波折,甚至一度讓陳清揚差點失去人生最重要的女人。於是在這個夜晚,第三個對陳清揚虎視眈眈的人出現了。
他叫獨孤江,香港一手遮天的黑道大哥,在聽聞十三鷹幾近全軍覆沒的情況下,爲了捍衛自己的尊嚴他做了一件事,很不靠譜的事情。當然,在做了這件事情之後,他同樣遭受到了相對應的報應。
獨孤江究竟做了什麼呢?沒錯,綁架陳清揚的女人!只是一不小心,綁架了景老爺子,景崗山最疼愛的孫女景碧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