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恢復了往曰的工作氣氛,員工似乎更喜歡這種輕鬆帶着緊張的工作快感,他們覺得全身的細胞都充滿活力,走起路來也是腳下帶風,小小的緊迫感更讓他們覺得實現自我價值的節奏。紅痣小領導說不定在某一天某一個時段,出現在警衛室門前,機關大樓門前或站在三樓辦公室窗前舉着望遠鏡向樓下望,時間不長就五分鐘。
“許總,你最近經常看員工上班時間,怎麼個情況?是不是在抽查勞動紀律?大家讓你看地心裡都沒譜了,私下都在議論是不是公司要有什麼動作,比如是不是要減人?”孟凱拿着一些報紙和雜誌走了進來,將手中的東西放在老闆臺上,站在紅痣帥哥的身邊向窗外看着。
“哦!那到不是,公司的員工們沒有遲到早退的情況發生,我很滿意。何況,我們唐氏現在還缺人,不可能裁人。我是在挑幾個提前來公司上班而且總保持一個勁的員工,另有任用。”許子明放下望遠鏡,坐回老闆椅上。“孟主任,你馬上要結婚了,需不需要我放你幾天假?回去收拾收拾。”
“呵呵——謝謝許總,我現在家都收拾完了,酒店、婚車——都定好了,就是時辰一到抱着媳婦拜天地就成了。你想給我假,就在元旦後多放我幾天,我想帶茹嫣去海南度蜜月,那時候我再多休幾天,現在真的不用。”孟凱帥氣的臉露着幸福的笑,將小領導的茶杯拿在手中去到水。
“哦!海南好地方,那裡現在不冷是個好地方,我老同學還真沒看錯人,你小子還挺疼媳婦的。羨慕呀,我和思琪結婚的時候就沒去成,全讓炫龍這個臭小子給我們拖住了,孩子太小哪也去不成。還是你們好,沒孩子想去什麼地方,兩個人夾着包就走了。”紅痣帥哥接過兄弟遞來的茶杯放在桌上。“波哥,你坐。我們說點別的,我想在現有員工中選幾個工作認真負責,兢兢業業的人。從上班時間就能看出,對本職工作,對公司是否用心。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樣的人在我們公司還真有,我真地找到了。別看就五分鐘,這裡蘊藏着大問題,他們對公司負責,我就要對他們負責,給他們充分發揮才能的舞臺。”
“好事兒,有些好員工是該升職了,最好加些勞動報酬更實惠。我說你隔幾天就用五分鐘時間在看,原來是在選人啊,選好的人你打算怎麼安排?”孟凱拉過椅子坐在紅痣帥哥對面。
“嗯!我是這樣想的,這些人我還要觀察幾天。等董事長同意我們開房地產公司的時候,我就將他們挑出來,讓他們去新公司工作。前期籌備也需要人,這些人可以負責某個方面的工作,有他們我就不擔心臨時找不到人,專業技術人員我們要高薪聘請,一般管理人員要我們唐氏自己的。先別說,我還要看幾天。”許子明拿起桌上的報紙叮囑着孟凱。“哎!孟主任,這些天唐建碩來過公司沒?”
“沒有,自從二少被刑警隊拘留後,就沒看到三位董事長,特別是唐建碩跟本就沒露過面。我猜那老傢伙一定是在挖空心思想門路救唐豆出來,還有唐冰這些天也是總出去,不知在忙什麼,或許也是爲了二少的事兒。子明,我跟你說件事兒。”孟凱走到門口,將門推開向外張望了幾眼後又把門關嚴。
“哦!凱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冷血了,對唐豆的事兒不聞不問,有些過餘沉默?”紅痣帥哥抽出一支菸拋向哥們,自己點燃一支叨在嘴裡,嘆了口氣道:“不是兄弟太不講人情,心太狠。是二少對我太殘忍,幾次都想治我於死地聲名狼藉,我一次又一次地的原諒他,可他小子就是一隻喂不飽的白眼狼。我要再原諒他、再幫他,我比二B都蠢。”他將火紅的菸頭在報紙上戳個窟窿。“哦!凱哥聽你家茹嫣說有關二個騙子的事兒嗎?他們要受到怎樣的懲罰?”
“嘿嘿——子明你真是個激靈鬼,我要問什麼你都猜出來了,沒錯你說的正是我要問地。”孟凱一把接住飛過的煙夾在指間。“茹嫣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單位有些事兒她從來不跟我說,我也懶得問。張宗傑、祁連友這兩小子嚴懲重判那是一定的,他們不光騙了唐氏一家,還有幾家呢。不過,其他幾家金額好象沒有唐氏這麼大,3900萬鬧着玩啊?當初二少任代總經理,這個單子也不知道是怎麼籤地?如果,他真收鉅額回扣也輕判不了。多好的年紀這次真的要毀了,出來的時候還不四五十歲了?”
“不會吧?能判那些年?”許子明眼前的報紙點成了一張網,圓圓的小洞似監獄的鐵絲網。“其實,凱哥,唐建碩誰都不用找,找你就行。你是刑警大隊美女副隊長的老公,有什麼事兒問不出來?不過,我堅信你不會幫他這個忙,他兒子太壞,應當受到教育。”
“嗯!這到不是吹,我跟茹嫣吹吹枕頭風就成了,雖然放不了人,瞭解一下情況還是可以的。我和二少那小子沒有讓我爲他出力的交情,我還記得有一段時間他誹謗咱哥們是GAY,說我們不少壞話。他的臭嘴可以胡說,哥們的心裡永遠有一個烙印,我不落丼下石就已經在救他了。”孟凱靠在沙發上,望着空中飄蕩的菸圈。“子明,這次你可別做‘東郭先生’了,心也不能太軟了。否則,不知什麼時候,唐豆這條惡狼就會向你撲來,吃一塹長一智,我們就當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就當不認識他這個人。”
“吼吼——凱哥競說孩子話,怎麼可能啊?我和你不一樣,你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甚至不認識二少這個人,而兄弟我不行。二少從我媳婦那邊說還是我的小舅子,老岳父的親侄兒,我一天,二天不問可以,時間久了,我老丈人會有話要說的。”紅痣帥哥放下手中佈滿窟窿的報紙,拿起皮包,一臉無奈。“好啦,也過了三四天了,我得去跟董事長彙報工作了,順便唐豆的事兒也要關心一下,甭管真地假地面子還要過得去。你和波哥看家,我和思琪去廊坊,明天就回來。”說完拿起車鑰匙向思琪辦公室走去。
郝寧趴在財會部心不在焉地看着電腦,手指無力地敲擊着鍵盤,幾次電腦上的數字她都輸入錯了,望着顯示器上的數字越看越鬧心,所幸關掉了電腦,托起下巴在那裡發呆。她想回家可又不願意看到老公公唐建碩那張冷冰冰的臉,不想聽到婆婆沒完沒了的嘮叨,好像丈夫的錯都是她的責任,都是她沒管好。“家有賢妻,男人不做橫事!何況咱家豆豆還進了公安局,就是你平時不提醍他,他什麼都敢幹。現在好了,豆豆抓進去了,看你和蛋蛋以後怎麼辦。”婆婆劉革的話再次出現在耳邊。“我不是不管,是我沒有那個能力管!”
“郝寧你怎麼了?沒什麼事兒吧?”財會部的同事兒睜大好奇的眼睛看着她。
“沒事兒。我、我有些走神了。”郝寧用力眨着眼睛,淚水沒有落下來,臉幾乎貼在了桌子上,聲音小地可憐。
“郝寧你回家休息吧,最近你身體不太好,孩子又小,家裡還有事兒——回去吧。”財會部主任江玉蓮來到郝寧身邊,拍了下她的後背。“走吧,部裡沒什麼事兒,你回去休幾天。”
“謝謝主任,我沒事兒。”郝寧擡起頭,看了眼江玉蓮,快速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到抽屜裡,拎起揹包站了起來。樓下響起了汽車喇叭,她伸着脖子向窗外望去,只見許子明的霸道車停在樓下,像在等什麼人,她推開椅子向門外衝去。
“思琪上車。”紅痣帥哥接過媳婦手裡的包,思琪邁上車,車門嘭地一關,豐田霸道捲起地上的土衝了出去。
“姐、姐夫——等等我,我有事兒求你們。”郝寧跑出機關大樓時,許子明的車早已經出了唐氏大院,她快步跑進停車場起動黑色本田追了出去。
唐建碩靠在沙發上,將手中的電話扔到茶几上,臉色難看地看着老伴劉革。“唉!你說這豆豆怎麼就進了刑警隊呢?都是你養地好兒子,什麼事兒都不管不問,現在好啦,有人替你管了。我怎麼這麼倒黴攤上你這麼個不長心的老婆。還有郝寧也是個沒長心的貸,豆豆都被拘留三天了,她還能吃下飯?還去上班?這不要氣我嗎?”他拿起茶壺給自己到了一杯水。
“哼!你個老不着調地,現在兒子出事兒,你來埋怨我了。當初你幹什麼了?豆豆做什麼你都不說,還便向慫恿兒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有你這麼當爹的嗎?咱家豆豆倒黴就倒在你身上,你個老東西整天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算計吧,現在兒子讓你算計進去了。‘孩子死了,你來奶了?’這事兒別往我身上推,我要不是在菩薩面前天天禱告,兒子還不知會出什麼事兒呢。你平時要不灌輸豆豆貪便他會有今天?”劉革右手捻着佛珠,眼睛瞪着唐建碩。“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現在交下誰了?豆豆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二個哥哥還個屁都沒有,還親兄弟呢,我看你就是抱來的。”
“閉嘴,別胡說八道,豆豆犯錯誤與我這個當老子的有什麼關係?你這個當媽的也不怎地。人常說‘慈母多敗兒’就是你平時慣地,什麼事兒都不讓他幹。現在兒子都結婚誠仁了,你還讓他當少爺,整天在外邊鬼混。還好,這是收了些回扣要是再給你生個孫子,我看你給帶不?不算計,不算計能有咱家的今天嗎?誰家不算計?記住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你還好意思說,天天在佛主面前唸經,你是怎麼念地?你再翻好好念,兒子也不會這樣。”唐建碩啪地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哇——”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的唐蛋,看着爺爺、奶奶扭曲的臉,互相公雞鬥架似地樣子,嚇得大哭起來。“爸爸、爸爸,媽媽、媽媽——”不停地叫着。
“乖孫子,不哭啊,爺爺給你拿好東西吃。”唐建碩虎着的臉,看到孫子立即轉怒爲喜,拿起一個香蕉撥掉皮,伸了過去。“蛋蛋,不哭。想爸爸啦,爺爺、奶奶也想你臭爸爸了,用不了幾天你爸爸就回來了,爸爸去給蛋蛋買好吃的去了,買漂亮衣服,買大汽車去了。聽話,別鬧。”他抱起孫子將傷感的老臉貼了上去。
“老東西,看你給孫子嚇地,別的沒學會,學會摔東西了。”劉革揣好佛珠,走到唐建碩身邊伸出手。“蛋蛋,到奶奶這來,讓你爺爺給你大爺爺、二爺爺打電話,問他們還管不管你臭爸爸了?如果,不幫忙以後我們就不在再來往了,公司我們也不幹了,讓他們給我們算錢,股份我一點都不要,全換成現金,我也要去救我兒子。”
“你這老太婆對孩子說這些幹什麼?他能聽懂嗎?我是相信豆豆不會做那麼蠢地傻事兒,這裡一定有人冤枉他,陷害他。唐氏的股份我一股都不能賣,你真想讓我和豆豆夾包從唐氏滾蛋啊,虧你想得出,真是地。”唐建碩將孫子送進老伴的懷裡,回頭叫道:“小吳,把地上的碎玻璃拾一下。哦!寧寧回來了,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有事兒?”他看到郝寧無精打采拎着包走進客廳。
“沒事兒,我頭有些暈想休息一會兒。蛋蛋,跟爺爺,奶奶再見,媽帶你上樓。”郝寧拍了下手,看着眼淚未乾的兒子。“寶貝,你怎麼哭了?那不舒服嗎?”她從劉革懷裡抱過唐蛋,摸着那嫩嫩的小腦門。
“蛋蛋沒事兒,只是想爸爸了。可憐的孩子,這麼點就這麼懂事兒,還知道想爸爸,比起我們大人都有心啊。”劉革瞟了一眼兒媳,拿出兜裡的佛珠繼續捻着。“寧寧,豆豆都被拘留三四天了,你怎麼不想辦法啊?回來就窩在房間裡,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還管不管豆豆了?”
“媽!你這是什麼意思?唐豆是我老公,他被刑警隊抓了我心裡能好受嗎?你怎麼知道我沒想辦法?你怎麼知道我不管?”郝寧將轉過去的頭扭了過來,雙眼噴着憤怒的火舌看着坐在沙發上捻着佛珠的婆婆。“要不是你和爸平時那麼慣着豆豆,他怎麼會有今天。還有,他得罪了多少人?思琪姐和姐夫對他有多好,他反過嘴來胡說八道,說姐夫的話我都說不出口,這後臺的主謀是誰?現在只有一個人能幫豆豆,你們看着辦吧。”她夾着唐蛋噔噔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