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陸蘇說,“但是你得告訴我,到底那隻笛子是怎麼回事?”
“……”
“沒必要隱瞞了吧。”
“好吧……其實一階除妖師都有資格使用A以上的妖兵,但是丟失的話會被問罪。那把笛子本來是隊長使用的,但是他嫌笛子裡會積口水很不衛生,就給月白蓮使用了……”
“我和他打的時候,他只用了一次耶!”錦斷說。
“個人風格問題,月白蓮有點太自大。他一心想當副隊長,雖然他實力不錯,但隊長一直沒有提拔他。”
“那誰是副隊長呢?”
“你猜!”
“你!”
戴雪笑着點了下頭:“現在能把笛子還我了吧……”
“可以!你跟我們回去取……”
“不必了!”老頭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摸出笛子,“還你,姑娘!”
“很感激,我一定會盡力爲你們爭取那三個條件的,雖然我們是敵對立場……”
“用不着強調這個!”陸蘇說,“立場敵對並不是我們自己的意願,拋開立場,我們還是一個個的活人。”
“活妖!”老頭註解着。
“再見!”
告辭之後,三人離開了咖啡廳,老頭還在回味牛排的的味道:“一大塊肉煎得軟軟的,味道真不錯,就是吃不飽。”
“你知足吧,西餐本來就不是給大胃的人準備的。”
“蘇,當時爲什麼不乾脆給她假的呢?”錦斷說。
“我有過這個念頭,但是當時我就猜,這東西一定很重要,萬一言斬蝶像張義一樣坐牢,下的命令不當真了,我們豈不是又繞回原點了。”
“好曲折啊,走到這一步!”
“還不是因爲你。”陸蘇颳了下錦斷的鼻子。
一切的起點,都是因爲要救蟲婷,但隨着事情的發展,已經漸漸成了他們自己的事情。
“嘿!”
“我是不是變成圓滑了?”陸蘇問,“以前的我是不可能和別人談判的,更不可能威脅人,試探人。”
“我喜歡現在的你。”
錦斷挽着陸蘇的手,把臉蹭過來,好聞的味道讓陸蘇一陣迷醉。
這一次的狡猾是爲了給大家爭取得活下來的機會,大概也可以被原諒吧,陸蘇暗想。
“你以爲自己夠狡猾了?”老頭說。
“這還不夠?”
“遠遠不夠,三個條件都太客氣了,談判就是戰鬥,騙也好,哄也好,威脅也好,用盡手段讓對方答應就是勝利……要是我老人家談判,纔不會客氣!”
“老頭,你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嘛。”
“那當然,我活了多久,老人家的智慧你是學不來的!”
“當時你爲啥不加條件呢?”
“蠢小子,談判最忌一方的人內訌,再說讓你鍛練一下也好……下一次記住了,不要這麼客氣,談判對象就是敵人,要打壓到死才能罷休!”
“總的來說,蘇還是成長了。”錦斷說。
“你就護他的短。”
“難道不是?”
“恩,也是,比起剛見面時候的楞頭青樣子,小子,你確實成長了。”
“我怎麼覺得你們說話的口氣像長輩一樣啊,老頭也就罷了,錦斷就別裝長輩了!”
“嘿!”
“小子你記住,要圓滑做人,剛正做妖!”
“你這是哪門子厚黑學!”
腦袋被菸斗敲了一下。
“蘇,我們不必再呆在這裡了吧。”
“恩,和我想的一樣。”陸蘇回答,“已經不需要再躲下去了,明天或者後天,我們回去。”
在那之前還有幾件事情要處理,塗無魚的事情得找個機會和錦斷說,畢竟之前答應了,最後讓他們見個面,還有衣碧那邊也要去一趟,到底這個人會不會幫他們到底呢。
雖然只在S鎮呆了幾天,但感慨還是一堆堆的,陸蘇說:“我們算這裡的災星嗎?”
“我們不是,他們是!”老頭答道。
回到住的地方,蟲婷已經醒了,但好像還不願起牀的樣子,錦斷豪邁地一掀她的被子,大幅度的走光暴露在陸蘇眼前,雖然戴着胸罩,但胸真的很大啊,作爲小姑娘來說。
“哇,冷死了!”
“蟲,你猜我們去吃什麼了?”
“被子還給我。”她抓着被子的邊緣叫喊着。
“蘇,把剛纔吃的複製出來!”
“我是管家啊!”
錦斷把蟲婷翻過來,頸子上那可怕的傷口已經癒合了,雖然還有一點淡淡的疤。蟲婷穿上衣服,穿襪子的時候咕噥一聲:“錯了,是這隻腳的。”
然後認真地脫下來換一隻腳,認真過頭了吧!
這姑娘穿衣服的時候很仔細認真,特別是外面的曲裾,原來穿起來這麼麻煩,還需要一個人在後面幫她繫帶子。
穿好之後,她把桌上放着的兵器一件件往身上塞,匕首、懷劍、摺疊大刀還有飛鏢和暗器,數量多得可以讓裝備一隻足球隊了!
“喂,你每天帶這麼多武器?”陸蘇驚訝地問。
“恩!”她點頭,“我爸爸說,行走江湖,要處處小心!”
“哪個大俠會被人掀被子!”一般來說都是聽見走廊上的腳步聲就自己起來了纔對。
“身材這麼好,穿古裝有點可惜了!”錦斷幫她弄好頭髮後說,“回去之後姐姐帶你去買衣服吧。”
“不要!”
“偶爾換換風格嘛!比如我……”
“錦斷,我覺得你最沒資格說這句話,從認識你到現在都是一個款式的裙子!”
“有意見?”錦斷的音調威脅地上揚。
“沒有!”
“來,坐這邊!”錦斷把蟲婷按到椅子上,“蘇,上菜!”
“我是管家啊!倒轉。”
先複製出來的是蒸餾咖啡裝置,然後是牛排,還有咖啡杯和奶精。
“哇!”蟲婷的眼裡閃爍着興奮的光,果然小孩子會喜歡這個稀奇古怪的裝置……不過陸蘇好像對她的興趣太低估了。
吃完東西,倒掉咖啡之後(嫌苦沒有喝),錦斷和蟲婷一直在玩那個蒸餾器,把各種液體往裡面倒,然後蒸發,提取蒸餾物。
兩人湊在一起,簡直像一對一起長大的姐妹一樣親密,不時發出歡笑聲。桌子上漸漸擺了一杯又一杯“成果”,啤酒的蒸餾物,自來水的蒸餾物,白酒的蒸餾物,酒精的蒸餾物。
“我嘗這個,你嘗這個!”
“恩!”
“喂!”陸蘇連忙阻止,“酒精那個不能喝的,會死的。”
“蘇,你放點血吧!”
“你們能玩點別的吧,都玩了兩個小時了。”
“別的啊!”
錦斷站起,走到雕像楚千雀那裡,準備摘下他的葡萄糖溶液。
“那個不行!”
“你好煩啊!”
叫你玩別的,又不是讓你找別的試驗品。
錦斷突然恍然大悟地說:“對了,尿沒試過!”
“你真有品位!”這娛樂的下限越來越低了。
“蘇,去尿點尿吧!”
“我纔不幹,你蒸餾完要喝嗎?”雖然能喝,但太噁心了吧。
“你喝!”
“求你了,玩點別的吧,我爲什麼一直坐在這,就是怕你們做出出格的事!”
“切!”
陸蘇倒想起來小時候和程顧之在一起,程顧之四歲,自己三歲,兩人找到一部電動剃鬚刀,興奮得玩了一下午,剃光了自己全部的頭髮,還有睡熟的爸爸全部的體毛。
“玩點別的吧!”
“這裡沒有遊戲機!”
“蟲婷,你平時閒下來玩什麼?”找一個突破口先,不然兩人蒸餾尿來玩是遲早的事情了。
蟲婷託着下巴回憶着:“做飯啊,練功啊,看電視啊什麼的。”
“一點像樣的娛樂都沒有嘛!”
“爸爸有時候會買一隻死豬回來!”
“啊?”
“我一刀砍成兩半。”
“這也叫娛樂?”你家教就有問題。
“我一般都是用人。”錦斷在旁邊抱着手說。
“別誤導小孩子啊。”
“或者砍木頭!”蟲婷接着說。
“這個還正常一點。”
“爸爸頂在腦袋上,我一刀砍成兩半。”
“啥?”
把什麼砍成兩半了?
“或者是玩具槍,打木塞的那種。”
“總算有點正常的了。”
“爸爸對我開槍,我一刀砍成兩半。”
“啥?”
到底把什麼砍成兩半了,你有幾任爸爸?
“要不就是下象棋……”
“一刀砍成兩半嗎?”
“不啊,就是下象棋,誰輸了輸做飯……我從來沒贏過。”
“哦!”
你爸爸真缺德啊。
“我家還養過貓呢!”
“沒砍成兩半吧?”
“怎麼會,我超喜歡她的……門口的野狗總是欺負她,有一次我生氣了,一刀把它砍成兩半!”
“靠!”
話說清楚啊,把什麼砍成兩半了。
“美好的童年啊!”錦斷感慨道。
“……”總結得太牽強了吧,陸蘇暗想。
“恩!”
“蟲婷,你就沒有過什麼正經的娛樂啊!”
“有過啊。”
“蘇,普通人一般都怎麼玩?”
好像錦斷也不怎麼出門,平時就是在家裡看書打遊戲或者睡覺。
“我們男生就是上網。”
“還有呢?”
“一起出門上網。”
“還有呢?”
“在家裡上網。”
“還有呢?”
“有那種特別高檔的網吧你知不知道……能看漫畫書能喝免費飲料,還有小吃,還能上網……我們去了主要是上網。”
“你們這些人都應該被一刀砍成兩半!”
蟲婷在一旁捂着嘴笑。
“至少我們比較正常吧。老頭,你平時怎麼娛樂?”
正在看影碟的老頭頭也不回地說:“和老太太們搓搓麻將啊,喝茶聊天啊,唱歌跳舞啊什麼的。”
錦斷露出厭惡的表情。
“難得閒下來,大家出去玩玩吧!”錦斷說,“去普通正常人去的地方。”
“普通正常人?我不算嗎?”陸蘇瞪着眼睛說。
“你算嗎?”錦斷輕蔑地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