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城,某個平靜而普通的百貨商場,雖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但人還是很多,正在購物的顧客和準備下班的銷售員絕對不會想到他們將被捲入一場什麼樣的事件。
一聲巨響,側面的一堵牆被什麼東西撞開了,亂飛的碎石中夾雜着一個不像是人類發出的恐怖咆哮聲,意識到事情不妙的普通市民立即尖叫着向安全出口涌去。
洞口處的巨大塵埃裡,足以兩人高的鐵牙站在那裡,他像野獸一樣把手撐在地上,衣服被鼓漲的肌肉撐得快要爆開,彷彿在積蓄着巨大的力量。
突然,他的身體像炮彈一樣向着人羣最多的地方衝來,尖叫聲、慘叫聲中,亂飛的人體像被保齡球打散的球瓶,四下裡亂飛,而直接承受這一衝擊的幾個人則直接被碾成了肉泥,安全出口也被上方崩裂的碎石堵死。
人羣像受驚的麻雀,被逃生的本能驅使着向反方向跑去,鐵牙調整姿態,像亂飛的彈球一樣在百貨商場內反覆衝撞着,把那些無辜的市民碾成肉醬。
方纔平靜的百貨商場,剎時間成爲一個煉獄。
與此同時從窗戶爬進來三個人,蠑敏落地之後看了下室內的慘狀,不禁嘆息一聲:“boss,非要這樣無差別的殺人嗎?”
“這點犧牲是必要的,我們走!”天傷簡單說了一句,就走進側面通向地下室的門,一腳踹開之後,他對身後的秦瑟說,“把這個入口炸掉。”
“明白!”
身後的入口爆炸的時候,三人進到地下室,這裡是一間倉庫。天傷走向通道盡頭的牆,在上面敲了敲,把一塊磚抽了出來,上面有一個數字按鈕。
他按了一串密碼,前面的牆突然像兩邊裂開,後面是一間隱蔽的房間,四周鋪着隔音的材料,裡面有一架電梯。
“boss,你怎麼知道密碼的?”蠑敏問。
天傷指了下自己的腦子:“你以爲我在這裡呆了兩個星期是幹什麼的。”
“啊,你的妖技用來蒐集情報真是方便啊。”
“沒時間聊天了,蠑敏,你去破解那個電梯的密碼,我和秦瑟留在門口。你進電梯之後就按計劃的來。”
“ok!”
蠑敏進到房間裡,把手的影子覆蓋到電梯的指令裝置上,發動了“影子君王”。外層的金屬殼裂開,裡面的幾根接口像蛇一樣鑽了出來,他把接口抓在手裡,接到手腕上的小型電腦上,然後開始破解密碼。
他專心地破譯着,時間漸漸流逝,秦瑟不耐煩地說:“死宅,你好了……”
“噓!”天傷作了個噤聲的動作,“不要讓他分心。”
“可是,他好慢啊。”
“這已經是他最快速度了!”天傷說,“大概所有妖類裡只有他能把自己的妖技運用到電子上,你看……”
彷彿全身心投入破譯過程的蠑敏正把手的陰影覆蓋在手腕的小型電腦上,上面的小屏幕裡,正在快速地流動着各種數字,太過專注的蠑敏額頭上沁出一層汗。
“他在用自己的妖技讓破譯過程加速,這傢伙很聰明……”
“真看不出來!”
一分鐘後,蠑敏叫道:“搞定了!”話音剛落,前面的電梯門自動打開了。
“按計劃行動!”
“ok!”
“我們走!”
蠑敏進到電梯裡的時候,天傷帶着秦瑟離開了地下室。上面鐵牙正鬧得兇,有一些電線短路,爆發了小規模的火災。
兩人到了外面,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天傷擡頭看上面的建築,從袖子裡取出一個鉤鐮槍。
“boss,直接爬上去應該可以的。”
“外層有檢測妖力的高分子塗層,會提前觸發警報。”
他把鉤鐮槍對準上面,按下扳機,前端的鉤鐮向着夜幕彈射出去,曳出長長的細繩。上面傳來一聲清脆的響,天傷拉了一下,確定已經固定住了。
“走吧!”天傷抱住秦瑟的腰,她紅着臉低下頭。再次按下扣機,細繩便把兩人拽了上去。當兩人上升到四樓的高度時,天傷說:“抓好!”然後直接從玻璃幕撞了進去,四下立即警報大作。
然後,這間辦公室每個方向的走廊,都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天傷對秦瑟說:“這裡交給我,你上去接鐵牙!”
“boss,小心啊。”她擔心地說。
“一羣雜魚而已……不過,謝謝!”
不多時,一大羣穿着西裝的除妖師出現在天傷的面前,他的雙手袖管裡各伸出一隻袖劍,冰冷的袖劍擋在面前,映照着他冰冷的充滿殺意的目光。
“天……天傷?”爲首的除妖師很驚訝,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人羣裡立即傳來一陣驚愕的議論聲。
“這傢伙居然一個人來送死。”
“我……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這麼多人,不怕他的,小心他的霧。”
大約三十多名除妖師站在天傷面前,似乎刻意地和他保持着十米的距離,有些人已經默默地從衣服口袋裡掏出符咒。
終於有個看似是隊長樣的人物站出來:“天傷,你居然敢到這裡要送死,今天你就別想離開了。”
“是嗎?”天傷冷漠地說,“把你們全部殺死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他的威脅在人羣中掀起一陣小小的波瀾,雖然大家都已經作出了交戰的準備,但對手是天傷,每個人又都畏縮了,他們所有人裡最高也不過四段。
有人在切切私語:“半小時前不是說有人襲擊了總部,上面叫我們守着這裡,怎麼天傷偏偏跑到這裡了。”
“糟了,所有的隊長和副隊長都趕去總部了,我們的隊長也過去了,我們這些人加起來也打不過天傷啊。”
“放屁,我們這麼多人還打不過他?一人一口,咬也咬死他了。”
“你能咬到他嗎?淨吹牛!你是不知道天傷的厲害。”
“我說,想辦法拖一下,那個誰,快跟他談點人生理想去,爭取一點時間,我現在呼叫總部。”
雖然等級不高,不過這羣人很有自知之明,也很團結……而且珍惜生命。前面的一個人戰戰兢兢地走出來,一手叉腰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天傷:“天傷,我問你,你……你到底爲何而戰!”
天傷冷笑一下沒有回答,眼睛卻盯着那羣人的中間,有個人正在按着耳脈說話。那人注意到天傷的視線,像上課偷看黃書的小學生似地哆嗦了一下,把腦袋埋得更低了。
“沒人會來救你們的。”
天傷的話音剛落,人已經像鬼影一樣出現在他們中間,這些繃緊神經的除妖師一邊驚叫着一邊散開,彷彿一隻老鷹落進了一窩麻雀中。
而那個準備聯絡總部的倒黴除妖師,因爲太過專注於正在做的事情,居然沒有察覺到天傷的逼近。
天傷的手向上一揮,一聲慘叫,那人的胳膊和耳朵一起飛到了半空,濺起一片鮮血。
“兄弟們,上啊!”
“令!”
“令!”
四面八方響起除妖師發動符咒的聲音,各種元素從各個方向向中間的天傷打來,似乎眨眼間就能把他轟成渣。
但這紛亂的攻擊唯一的作用就是喚起他們盲目的自信心,以爲他們團結起來可以戰勝傳說中的天傷,實際上一切都是徒勞。
在紛亂飛舞、炸裂的元素中,身着夾克的天傷像鬼魅一樣穿梭着,他身影所到之處,被齊齊斬斷的斷肢飛上半空,捂着斷臂慘叫的除妖師倒在地上。或者是一個頭顱突然飛上天花板,下方還不知道已經失去腦袋的軀體帶着噴泉一樣的血徒然走動幾步,然後跌倒在地。
這個房間,轉眼已經成了屠殺場。一方是盲目而華麗的攻擊,另一方則是精確地斬擊,天傷的每一劍下去,都有一個除妖師倒地。
當一陣血雨成爲終場落幕的時候,最後一個除妖師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是最後一人,他嚇得跌倒在地,用手撐着身體倒行,一邊用對講機請求支援。
天傷踩着血走到他面前,手起劍落,這個倖存者的慘叫聲被切斷在喉嚨裡,四周一下子被死寂吞噬。
走廊裡,又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天傷側耳細聽,這時從四周的水管裡傳來小東西滾動的聲音,突然一聲爆響,爆炸帶着火焰吞沒了四周。
這是上面秦瑟得手的信號,天傷踩着血離開這個房間,外面已經是一片火海,走廊裡有一羣除妖師看見天傷,立即站在那裡,神情恐慌。
他抖了下袖劍上的血,冷笑道:“彆着急,一個一個來!”
……
與此同時,五層,秦瑟剛剛把燃燒炸彈從各各管道扔下去,她扔掉手裡的引爆器,腳邊躺着幾具除妖師屍體,死者全是大張着眼睛和嘴,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會被人從後面輕輕拍一下,然後心臟突然爆裂了。
樓梯口的地方,有一羣除妖師正匆匆向下跑去,秦瑟躲在側面,當最後一個除妖師經過的時候,她伸手把他拽了過來,後者還沒反應過來,秦瑟的五指已經按到了他的胸口。
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肺擠壓在了一起,張着嘴喘不上氣,也說不了話。秦瑟拽着他走到窗戶邊,一拳擊碎玻璃,在這個倒黴蛋的肚皮上劃了一下,然後把他正對着外面,把手按在他的腰部。於是,他的腸子像繩索一樣垂了下去,一直垂到地面。
秦瑟按着耳朵上的對講機:“鐵牙,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