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杜飛起牀就看到高離和袁曉兩個人站在了門口。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陽光還不錯,杜飛擡頭望去。陽光之下,好像一切的陰霾都消失得乾乾淨淨了。
“走,出發。”
杜飛拿起自己的包裹,抗在肩膀上,就開始向外走去。高離輕輕的把一個盒子放進自己的袋子裡面,也跟了上去。
“不去和秦家的人道道別什麼的?”
袁曉追上杜飛,在杜飛的旁邊說道。
“不了,高離,剛纔那個東西,是秦玲送給你的?”
杜飛雖然沒有轉過身來,可是還是清楚高離的小動作。聽到杜飛這麼一說,高離也沒慌,很平淡的點了點頭說道:“一個泥人,捏的我的泥人。秦玲捏的,送給我的,我收下了。我想,應該有你的,只是她沒給。”
“恩。那你就收下吧。很難得有這麼一個女孩子。”
並沒有什麼可以值得杜飛留戀的地方,一點都沒有。杜飛也沒有想過要留戀在這裡。風塵僕僕而來,兩袖清風而去,豈不快哉。
然而,走到秦家門口的時候,秦玲還是站在了秦家的門口等着杜飛他們的到來。範老就站在一旁。
“還有事?今天我們必須得上路了,沒那麼多時間繼續在這裡逗留,所以,就算有事,我也不能留下來。”
杜飛說話的聲音有點冷,並不友好,其實杜飛也想友好的,只是,心中有一種感覺,自己需要快點到達橫州去。
“杜飛,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你。以後,我也會出去秦州的,去找我的父親和爺爺。他們兩個,失蹤了這麼多年,我不相信他們死在了外面。我要出去找他們。”
秦玲對着杜飛,非常感激的說道,然後捏着自己的手指,一如當初杜飛見到秦玲的時候一般清純可愛,天真無邪。
“你的父親和你的爺爺?就是因爲一個揹着劍的人,所以才離開秦家的?”
杜飛一聽,來了興趣,之前就想要問問到底是誰,能夠把秦家的兩個主心骨直接給請走。現在秦玲再一次提到,杜飛也就隨即追問道。
“恩。是的,我記得當初就是一個揹着一把劍的叔叔到我們家裡來。當時奶奶不在家裡,所以沒有見到。不過奶奶在這之前就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了。”
秦玲點點頭,如實說道,只是又恢復了那個冷冷的秦玲。剛纔的天真無邪,只是因爲那是杜飛,想要感謝杜飛,纔會再一次表現出天真無邪的樣子。
“那你知不知道,那個揹着一把劍的人,叫什麼名字,或者有什麼外號?你父親他們是怎麼稱呼他的?”
其實杜飛也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情在一起?不可能吧。可是杜飛依然按耐不住,還是很迫切的問道。就連範老都覺得有點奇怪,怎麼杜飛如此的激動。之前遇到了那麼多的事情,都從來沒有見過杜飛如此激動過。
“杜醫生,這件事情,我可能知道一點,當時小玲還小,只是記得有這麼一個人而已。”
範老站了出來,原本在秦玲成爲了秦家家主之後,範老一直都是站在秦玲的身後,身份的尊卑一眼而見。就算是親奶奶也是站在秦玲的身後。
“恩,那就勞煩範老了。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這個人,說不定就是我也在找的一個人。範老一定講得詳細一點,越詳細,越好。”
杜飛非常誠懇的看着範老,範老點了點頭,對於杜飛的請求,並沒有拒絕,原本就是準備要講的,只是沒有想到杜飛會這麼在意。
“那時候,小玲的爺爺剛剛退下了家主的位置,而且二祖也還沒有想繼續佔據家主的位置。因爲小玲的父親和爺爺都失蹤了,秦家羣龍無首,我才請的二祖出山,只是沒想到,二祖重新坐上家主之位就沒有再想下來。說來,都是老身的錯。”
範老說到秦家二祖的事情,就開始有點痛心疾首,不過想起自己好像是偏題了,趕緊說道:“偏題了偏題了。怎麼講到這裡來了。”
“最開始,那個背劍的男人是救了小玲的爺爺,那時候我纔剛剛和小玲的爺爺在一起。我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只覺得,這個人並非凡人,身上一股強烈的鋒銳氣息。在那個年代,這種人,從來都不會敢於寂寞的。”
“你們都知道,那不只是一個動亂的年代,那還是一個最好成爲上位者的年代。可是這個人好像對於人間的權勢都沒有感覺。秦家,也是因爲有了他的幫助,秦家纔會越發的繁榮昌盛,原本在那個動亂的年代,秦家已經到了一種難以支撐下去的趨勢。”
“我最記得的就是這個人的眉毛,長了一道劍眉,眉毛很鋒利的,英氣逼人,遠遠的看去,就能感覺這個人英俊非凡,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那把劍,被他背在背上,從來都沒有見他用過。”
“原本我以爲只是一個裝飾品。覺得這個人可能年輕的時候有一個俠客夢想,所以給自己弄了一把劍被在身上。後來我才聽到小玲的爺爺給我說,確實是有一把劍,那把劍,出鞘過,在救下小玲爺爺的時候出鞘過。”
範老的眼睛裡面泛着淡淡的光彩,說着這些話,好像回到了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再一次看到了這麼一個驚豔才絕之人。好像又再一次回到了和秦玲爺爺初次見面一般。或許,是因爲範老又想起了秦玲的爺爺,自己的丈夫吧。
“後來,我才和小玲的爺爺在一起。纔有了小玲的父親。當小玲的父親都十多歲了。我和小玲的爺爺都快忘記了這個救命恩人的時候。他再一次揹着他背上的劍,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至今我都還記得很清楚。”
“那一次,小玲的父親惹到了一個很厲害的江湖中人,這個人和當時的殺手之王有交情,請了殺手之王來取小玲父親的性命。多虧了他。可惜,那一次,還是沒有見到他的劍出鞘。他背上的劍封得更加的厚,好像不會再取出來一般。”
“只是一招,比這位小哥都還要厲害。我們都沒有看清楚,那個所謂的殺手之王都來不及捂住自己的脖子,脖子就出現了一個長長的口子,倒在了地上。那個江湖中人立刻帶着所有的人給他磕頭。”
杜飛一聽,看了一眼高離,心裡暗暗合計了一下,比高離都還要強悍,而且根本就看不到出手,還是一個劍客。難道是會御劍之人。而且還是一個擁有劍氣的強大修行之人。看來,這個很有可能就是杜飛猜測的人。
“那一次,他來秦家住了七天,就是這七天,讓小玲的父親變了一個人一樣。原本小玲的父親是一個唯唯諾諾,胸無大志的小孩子。那七天之後,小玲的父親一身的雄心壯志。他也稱讚小玲的父親是一個可塑的人才。可是就是不願意收小玲的父親爲徒弟。”
“就這樣,他再一次消失了。後來小玲的父親接任了家主的位置。小玲的爺爺退位,居於幕後,。秦家越發的強盛起來,在秦州,說一不二,甚至旁邊的兩個州,秦家也是有話語權的存在。”
“趁着這個機會,小玲的父親曾經想過要去尋找他,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過他,不管是在哪裡,都再也沒有找到過他。”
“小玲的父親一直都不死心。那時候,我都沒有注意到,在教小玲父親的時候,他是那麼的年輕,一點都沒有變老。”
“後來,小玲的父親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一個人,出去了。幸虧,這一次小玲的父親還真的把他給找到了。找了回來。在秦家住了六天。又走了,那時候,他看起來和小玲的父親都差不多的年紀。”
“真的很不可思議,那時候,我和小玲的爺爺都已經四十多歲的人了,可是他卻還是像一個二十多歲出頭的年輕人。我原本還以爲是他的兒子,一說話,我才發現,他還是他,並沒有因爲歲月而變得蒼老。”
“在他走後的半個月,小玲出世了。小玲的名字也是他取的。小玲的父親再也沒有出去尋找過他,原本我以爲我們就會這樣的安享晚年。後來證明,得到的一切,都是要還回去的。”
範老閉上了眼睛,雙目緊緊的閉着,好像是在回憶很恐怖的事情。秦玲也從來都沒有聽自己的奶奶講述這些事情。這也是她第一次聽範老講這件事,同樣很感興趣。
杜飛輕輕的舒了一口氣,越來越確定,這個人就是杜飛要找的那個。繼續等待範老的下文,還不敢確定這人就是杜飛猜想之人。
早晨,太陽終於捨得升起。緩緩升起的月亮,掛在了天邊。只露出了一點紅紅帽子,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是日出的位置。
雖然不是在山頂之上。依然還是感到了日出的宏大。
所有的人都側過頭,對着那突然出現的陽光,眯縫起了雙眼。只有杜飛和高離兩個人雙目睜開得很大,盯着那升起來的太陽。
杜飛神魂之中的往生劍,依然安安靜靜的躺在神魂之中,沒有一點別的改變。早晨的露珠因爲太陽的升起,緩緩的從花葉之上滑落,滑到了花朵之中,蜜蜂也準備好了起牀開始一天的勞作。
範老猶豫了一下,也睜開自己的眼睛,盯着那太陽,嘴脣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