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飛抱歉的對會議室裡的衆人點了一下頭,就又匆匆走出了會議室,來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楚宗平的聲音宏亮,看樣子他的心情比前幾天好多了。
“文飛,我是楚宗平。你現在在哪裡啊?有沒有空到我這裡來坐一下啊?我在公司裡。”
“我現在有事,不能到你那裡去。有什麼事情,在電話裡說吧。”文飛平靜地說道。
楚宗平未語先發出一通爽朗地笑聲,然後才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汪東洋很快就沉不住氣,親自打了我的電話,在電話裡被我一陣羞辱,可算出了一口氣。哈哈哈!”楚宗平顯得比較得意。文飛感覺楚宗平的態度並不像是簡樂天對說的那樣。
“汪東洋打這個電話,一定是想要跟你談判啊。怎麼你們兩個人沒有談攏嗎?”文飛臉上出現了不高興的神色,淡淡地說道。楚宗平在手機那頭完全不知道文飛對自己有些不滿。
“不錯,汪東洋是想跟我談判。他在我面前還裝聾作啞,不承認文物在他那裡,叫我開價,把帳本還給他。我於是發火了,明確告訴他,如果他不把文物拿回來,我在三天之內就把帳本里的內容公佈出去。到時候看是他先死呢,還是我先死!”楚宗平惡狠狠地說道。
“帳本到底有一些什麼內容,難道就是汪東洋把所有受過賄的人的名單都列出來。有什麼重要的人物嗎?”文飛裝着很自然的態度問道。
“我上次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有濱州市的幾個副市長、還有王秘書、警察局副局長黃勝,西區警察分局的曹子凡,總之林林總總,有許多人物是你想不到的。汪東洋的關係網幾乎涵蓋了整個濱州市。”楚宗平壓低了聲音對文飛說道。說完之後又發出一陣笑聲。
沒有看到帳本,又加上剛纔簡樂天在手機裡所說的話,文飛對楚宗平的話也不敢全信。“如果汪東洋不肯把那兩件文物還回來,你真的把帳本向外面公佈嗎?”文飛問道。
聽到文飛的問話,楚宗平的笑聲停下來了,在手機裡一陣沉默。楚宗平說道:“我會公佈的。因爲只有對外公佈了,纔會引起整個濱州市的關注,而且也會引起省城的關注,甚至中央都會驚動。等中央派人下來調查的話,汪東洋就徹底完了,他的明宇集團也完了。那麼我們的困難,很有可能就全部解決了。”
“你想的是沒有錯,但是你考慮過後果嗎?帳本公佈出來後,你等於是與很多人爲敵啊。當關繫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時候,都會拼命的。你認爲我們應付得過來?”文飛繼續問道。
楚宗平一陣默然不語後,才淡淡地說道:“你的意思,叫我不要對外公佈。那麼這帳本放在我們手上,有個屁用啊。”楚宗平有些急躁,不高興的神情表露無遺。
“這個帳本當然有用啊。如果用的好,我們可以安全地解決掉這場危機,並可以重創汪東洋;如果用的不好,在我們的手裡就是一顆定時炸彈,說不清楚哪一天就爆炸,把我們自己給傷了。楚大哥,你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啊。”文飛語重深長的對楚宗平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想怎麼辦?我很想聽聽你的高見。”楚宗平語氣有所緩和。
“高見談不上,只是有一些建議。”文飛謙虛地說道:“我們可以去接觸一下名單上的人物。我們可以告訴他,汪東洋握有他們的把柄。具體怎麼操作,楚大哥,應該比我懂。”
“文飛,你好樣的,果然是有勇有謀。這個辦法可以試試,反正帳本在我的手裡,我想什麼時候公佈出去都可以。”楚宗平又大笑起來了。文飛的一番話令他有茅塞頓開的感覺。
結束完與楚宗平的通話,文飛走入會場,才發現會議已經結束了。衆人都在收拾東西。文飛尷尬的對金方笑了一下。金方卻不以爲意,對文飛擺擺手,示意無所謂。
再說汪東洋自從與楚宗平在電話裡面談崩,心情非常惡劣。此時他正坐在家中的書房裡面,浮想聯翩。他很清楚如果楚宗平把帳本公佈出去的話,自己從此就要過着逃亡的生活了,而且能不能安全逃走,也要看自己的運氣。正想得心煩意躁之際,馮萍從外面走進書房。
她身穿着一件淡黃色的風衣,衣襟敞開着,露出裡面紅色的毛衣。頭了披散開來,雙手捧着一個碗,碗裡還冒着熱氣。汪東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道:“萍兒,你不要親自下櫥,這些事就讓傭人去做吧。”馮萍笑了一下,沒有回答汪東洋。
而是催促着汪東洋說道:“你趕快把這碗湯趁熱喝掉吧。我花了很長時間煨的,這是很補身體的。”馮萍將這碗湯放在書桌上。此時汪東洋一掃剛纔愁眉不展的面容,臉色變得溫馨起來。他拿起湯匙舀了一點放入口中。一陣香味噴鼻而來。
看着汪東洋一口口將碗裡的湯火喝完,馮萍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喝完後,汪東洋躺在椅子上,用手拍拍自己的肚子笑着說道:“自從跟你在一起,我都胖了很多啊。”
馮萍聽到後,搖了搖頭,笑了起來,白裡透紅的臉上,水嫩嫩的,整個人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汪東洋情不自禁,伸出手來抓着馮萍的手愛憐地說道:“萍兒,這輩子我最值得高興的事,你知道是什麼嗎?”
“你最值得高興的事,我當然知道,是你白手起家創辦了這麼龐大的明宇集團。我說的對不對啊?”馮萍笑靨如花,望着汪東洋說道。汪東洋微笑着點點頭。
馮萍見自己沒有說對,感到有些失望,她喃喃地說道:“不對啊,那是什麼……”突然她眼睛一亮大聲地說道:“我想起來,是不是你前幾年評上了省城的十大傑出名人稱號?這件事應該是最值得你高興的。”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汪東洋仍是搖頭說道:“你說的這件事,對於一般人來說,是最值得高興的事,但對於我來講,這就只不過是虛名而已。你認爲一個人有了名有了錢,就值得高興嗎?這只是一般世俗人的想法。我卻不這麼認爲。”汪東洋侃侃而談,一副學者的說辭。
“如果這些都不是的話,那我真的猜不出你最值得高興的事情。”馮萍兩道柳葉眉都要擰在一起來,她想到了汪少文,想要對汪東洋說,是不是他兒子出生的時候,讓他最值得高興。但又怕勾起汪東洋的傷心事,就忍住沒有說出來。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那你最值得高興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啊?不要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吧!”
“好,我告訴你。這是我們兩人的秘密哦!”汪東洋一副故作神秘的樣子,笑着對馮萍說道:“這輩子最值得我高興的事情,就是我下半生有你在身邊陪伴!”這番話汪東洋說得真情流露,望着馮萍的雙眼都有淚光在閃動。馮萍心裡一陣感動。
兩人沉默了一陣,馮萍擡起頭對汪東洋說道:“其實現在我對你的要求並不高,我不想要你大富大貴,現在只想你能夠平平安安。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好,頭髮掉得也很厲害,以前你沒有什麼白頭髮,現在幾乎白了一半。如果是生意場上的事情。東洋,你就不要操心了。如果能退休的話,就儘量早點退休,享受生活吧。”
這是馮萍的由衷之言,汪東洋聽後長嘆一聲說道:“我也想早點退休,但是現在我後繼無人啊。公司這麼大,有那麼多人要吃飯,現在我的情況是‘身不由已’啊。”想起了兒子汪少文,汪東洋的心裡就一陣悲哀,雖然兒子並不成器,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他又恨起了文飛和楚宗平兩個人。眼睛裡充滿了仇恨的目光。
馮萍知道汪東洋又想起了汪少文的死,只好不再言語,收拾好書桌上放着的碗筷,默默地退出去了。汪東洋越想越傷心,悲中從來。突然桌上的電話響起來了。
汪東洋將電話拿起來。打電話過來的人是冷阿諾,他在電話裡說道:“大哥,據盯稍的人來講,文飛現在出現在速龍公司門口。他可能是去見楚宗平。楚宗平今天一天都在辦公室裡沒有出來。中飯聽說都是他的助理送上去的。”
“我知道了,你叫你的手下繼續盯緊點。有什麼情況馬上通知我,明白嗎?”
“我明白,大哥,你就放心好了。”說完冷阿諾就結束了通話。汪東洋低頭冥想了一陣後,突然擡起頭,嘴角邊出現了一絲陰險的笑容來。“楚宗平、文飛,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說完,汪東洋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一串號碼出去。他的電話是打給赤虎的。很快就有人接通了,聽到赤虎的聲音後。汪東洋說道:“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現在是殺文飛的最好機會。他的人現在正在速龍公司楚宗平的辦公室裡面。剛剛進去,估計他會在那裡面至少待一個小時。”
“就是昨天你傳給我郵件裡的那張平面圖所標示的那個地方嗎?現在動手的話,時間雖然有些倉促,不過幸好昨天做了一些準備工作。”赤虎冷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