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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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伸手不見五指。直到江海慢吞吞的打開手機的背光,才能透着微弱的光線隱約看見彼此的方位。他們各自的臉色,都好不到哪兒去,蒼白的沒有血色。
&ldqo;你們兩個站在這裡別亂走,我去開門!&rdqo;江海警惕的看着四周飄飄忽忽的東西,沉聲道。他顫巍巍的摸到了大門口,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緊張,手抖了半天才打開了門。
&ldqo;咔嚓!&rdqo;門開的聲音。外面的冷空氣撲了進來。潮溼而陰寒。仿若來自陰曹地府。
&ldqo;快,快進來,快!&rdqo;江海朝着兩個女孩的方向,大聲吩咐道,腔調都變了。
等三個人都在了,可電梯卻依舊安穩的停在那,無論江海怎麼去按,那燈就是不亮,猛踹幾腳後,倒還真給他瞎貓碰上死耗子得給踢亮了。而且是1樓到10樓的燈全亮了,紅紅綠綠的,直晃眼。可這電梯的門,就是不開!把一旁的荊城垣氣的真想抱個滅火器罐子把這垃圾玩意砸了。
&ldqo;怎麼辦啊!我們要死了!&rdqo;她哆嗦的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ldqo;沒辦法了,還有一條路。&rdqo;江海咬了咬牙,道。
&ldqo;走樓梯!一個都不要落下,跟緊。到了鬧市區,人一多就好了。&rdqo;說完,他就帶着兩個女的往樓下狂奔。
手機光線強度不大,提着它在樓道里行走基本沒多大用處。整條樓道靜得可怕,帶着一股子死氣。跟墳場有的一比。但都到生死關頭了,誰還管這麼多啊?踉蹌也好,抓狂也罷。衆人做一塊兒連滾帶爬的就往下衝!
剛下到6樓。不對了!一聲不大不小的貓叫,把幾個人的希望丟到了九霄雲外.
一對幽綠色的眼睛,在夜色裡若隱若現。
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從漆黑一片的樓梯上,嘶、嘶‐‐嘶‐‐嘶‐‐傳來像是拖着溼答答的塑膠袋聲。
來了?是什麼呢?
江海幾人擡起頭茫然的看着樓梯。樓梯中間有塊呈直角的轉彎處,所以不能直接看到上面。但是,似乎是一種皮膚溼溼黏黏的生物‐‐譬如說是大型鼻涕蟲‐‐正準備從樓上下來。
這不是錯覺,他也沒有聽錯。
他們繼續盯着樓梯看,然後&hllp;&hllp;然後一個令人無法置信的物體上樓了,他真的看到了。
從樓梯轉角的陰暗處,&ldqo;那個東西&rdqo;出現了,她穿着白色的袍子伏在地上,死魚樣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黑長髮纏繞披散在背上,一張碎陶瓷樣的臉,鮮紅的嘴脣誇張的延伸到了耳根,下顎滴答滴答的掉着血。那個,簡直就是怪物!
半張開的嘴巴滿溢出黏稠的鮮血,而喉嚨則斷斷續續發出&ldqo;&hllp;&hllp;嘎&hllp;&hllp;嘎&hllp;&hllp;嘎&hllp;&hllp;嘎&hllp;&hllp;噶&rdqo;的奸笑,她緩緩的、一步一步的爬上來。
幾個人彷彿失聲般地慘叫着,拼命的向後退。
滴落在樓梯上的鮮血,迅速的涌向三人。&ldqo;那個東西&rdqo;將慘白纖細、沾滿鮮血的手,直直的伸去,胭脂抹過的嘴似乎因爲想說些什麼而蠕動着,血沫不斷從嘴角冒出,讓人油然生出一種強烈的嘔吐感。
究竟是怎樣刻苦銘心的仇恨,讓怨念達到如此無法挽回的餘地了嗎?又究竟是怎樣的一隻手,毫無人性的把他們一個個拉向深淵?假如知道事情將會朝着這樣一個不可逆轉的方向發展的話,誰又願意接手這件要人命的差事?人生,真的很可笑啊!葛傑,李明,還有小胖子,就這麼無辜的走了。青春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荊城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姣好的面容上,一滴淚劃過,冰涼冰涼的。悽婉的讓人心碎。
一切也應該到此爲止了吧?結束了?是啊,都結束了!他們,早就成了籠子裡的獵物。荊城垣昂起了頭,江海垂下了散發着幽光的手機,花蕊則鬆開了緊握住江海衣服的手。
就在衆人放棄抵抗的同時。5樓的照明燈突然&ldqo;咯噔!&rdqo;出一個火花。隨後電流通過,久違的光明頓時照亮了整個樓段。而那隻伸過來的鬼手也逐漸變淡,隨後如一陣青煙般扭曲着擴散成分子,消失不見。
它就這麼走了?江海幾人又驚又喜,長吁一口氣。不過還沒等他們放鬆下來,5樓住戶的防盜門被人從裡面一下子推了開來,
隨後屋裡冒出一個人腦袋粗暴的吼起來,&ldqo;你們深更半夜的打擾老子睡覺幹什麼,叫魂呀!&rdqo;幸好,不是惡鬼,而是個大男人的聲音。這傢伙長是個五大三粗的大漢,下巴圍着一圈絡腮鬍子,彪悍的緊。
&ldqo;對不起,打擾您了。真是很抱歉。&rdqo;江海抓了抓頭,道。
大漢瞟了眼衣冠不整的其他幾個人,轉而好像明白了什麼,說:&ldqo;照我看你們一夥子年輕人是在玩那啥子派對吧?瘋瘋癲癲的。&rdqo;
&ldqo;我跟你們醜話講在前頭,去夜總會胡搞瞎搞都沒關係,但在這,別干擾大爺我行不?兩個女孩子長的滿水靈的,比我那煤堆裡挖的老婆好看多了。可惜了,跟這個二吊蛋男人混,糟蹋了!&rdqo;說完還嘆了口氣,表示惋惜。
都被描黑描到這份上了,江海還能說什麼呢?狂汗中&hllp;&hllp;&hllp;&hllp;
&ldqo;以後注意點,再被我逮到了,直接&hllp;&hllp;大爺直接把你幾個送到我廠子裡去!&rdqo;黑大漢凶神惡煞的叫囂道。
&ldqo;冒昧問一句,您在哪工作?&rdqo;江海對這黑大漢的話簡直丈二和尚莫不着頭腦,索性問了句。
&ldqo;殺豬的,祖傳屠夫!&rdqo;
看到江海發愣的表情,他怒喝一聲:&ldqo;他孃的,鄙視老子的行業是不?&rdqo;
&ldqo;不不不,您純爺們,純的!&rdqo;江海說完還豎起了大拇指。
&ldqo;這不用你說,哥長的純自己知道。&rdqo;說完黑大漢得意的哈哈一笑,&lsqo;咣噹&rsqo;一聲帶上了門。
&ldqo;殺&hllp;&hllp;殺豬的。&rdqo;江海一陣苦笑,雖然給罵的狗血噴頭的,但人家,間接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吧?都說殺豬的天天宰牲口,不但膽子大,而且身上有那麼一股子煞氣,便是鬼見了都躲。看來倒真有點可信度啊。
喧囂的車水馬龍.一排排綻放的街燈,編織了整個都市的晚景。混在酒吧裡的男男女女輕搖着手中的玻璃杯,帶着慾望,迷失,亦或是沉醉。交流起彼此心靈深處的契機.
我們就這樣一天天度過,一天天成熟,一天天老去&hllp;&hllp;
曙光苑的正對面,是一處正在施工的民用住宅樓,爲了趕工,到現在依舊是燈火通明的,好不熱鬧。巨大的鋼筋拼接腳手架上,工人們頭上戴着裝了礦燈的安保全帽,揮汗如雨的幹着。
人行道上,一男兩女瘋狂的追逐跑過,不時撞到了散心的市民,連一句對不起都來來不及說,就又匆匆的邁開了腿。惹來了一陣責罵。
他們可不是其他人,正是剛剛逃出家門的荊城垣三人。恐懼讓人失去了理智,此刻他們只知道逃命,再也顧不上其他的了。大概連續奔出好幾百米的路後,花蕊最先體力不支的坐在了地上。
&ldqo;我真的&hllp;&hllp;跑不動了。哎呀,渴死我了!&rdqo;她拿手扇着風,胸口一起一伏的劇烈呼吸着,臉也憋得通紅。其他幾個人也停了下來。
&ldqo;那我們先休息下吧!剛纔貌似那個女鬼走了。&rdqo;江海道。他雖然這麼說了,但還是手插着褲兜,眼神警覺的注意起周圍的物事。葛傑不在了,他也算是衆人的主心骨,他要做的,就是爲自己和他人負責。
&ldqo;誰知道還會不會再來啊?那&hllp;&hllp;怎麼長得那樣?可嚇死我了。&rdqo;荊城垣也學着花蕊扇起了風,撅着嘴道。
&ldqo;那臉&hllp;&hllp;那嘴&hllp;&hllp;那表情&hllp;&hllp;哎呦!&rdqo;花蕊剛插了話便怪叫一聲。
&ldqo;江海你踢我幹嘛?&rdqo;
&ldqo;別講了,誰都看到了,長得啥樣子不用你提醒。&rdqo;江海白了她一眼。
&ldqo;我們現在要探討的是怎麼樣才能擺脫那東西的糾纏!&rdqo;江海道。
&ldqo;我,這我哪知道啊!&rdqo;花蕊回了一句。
&ldqo;那&hllp;&hllp;現在我們去哪?&rdqo;荊城垣插了一句話。
&ldqo;這是個問題,是回去還是&hllp;&hllp;你們看呢?&rdqo;江海道。
&ldqo;再回去?打死我也不去了。還不如直接叫我去摸電插座!&rdqo;花蕊捂着胸口,滿是懼意。
&ldqo;算了,我也渴得很。我們去對面買點水吧!&rdqo;
於是幾個人再次穿過馬路,到工地旁的一處還在營業小賣鋪拿了幾瓶礦泉水。
&ldqo;舒服多了。&rdqo;荊城垣這丫頭典型的事後膽大之徒,一杯水下肚,終於舒了口氣。跟吃了法國大餐一樣,倍爽。
&ldqo;看把你樂的!這麼容易就知足了?&rdqo;江海在一旁調笑道。就在他擰開礦泉水瓶子的時候,空曠的黑暗裡,陡然間傳來了一聲孩子的哭啼!
不對,這不是哭聲,這是貓!是貓叫!是死亡來臨的預兆!
&ldqo;有危險!&rdqo;江海汗毛猛地一炸,一雙眼睛驚恐的環視着這個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