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楚天輕笑,不屑的語氣道出:“王法是什麼東西?它真的公平公正嗎?如果真的有王法客觀衡量,韓署長也不會被我丟出林家門外,也不會被廢手廢腳了,楊司令也不會說出今日之事到此爲止的話了。”
“王法對平民百姓有用,但對我沒用,對楊司令也沒用,所以我心中也有王法,那就是善惡之法。。”
楊震天不得不承認楚天是個優秀的政客,什麼質問在他嘴裡都被回答的滴水不漏,眼睛環視四周,終於拿出殺手鐗了:“你的回答能夠說服我,但你動用關係調動駐港軍人,這是殺頭大罪,你恐怕無法說服中央,說服大佬們。”
楚天臉上沒有半點震驚,意味深長的笑過之後,毫不遲疑的答道:“呵,楊司令,你覺得誰有那麼大的膽子調用駐軍呢?不,應該說,誰有能力調動駐軍,你有嗎?唐家,霍家有嗎?蘇家有嗎?恐怕都沒有吧。”
楊震天臉色鉅變,至此纔想到問題的關係,整個天朝能夠調動駐軍的人,僅有大佬中的大佬,自己只顧盯着‘擅自’調動的份上,卻沒有去深思楚天擅自調軍的可能性,當下氣勢弱了幾分,壓低聲音說:“難道是他授權?”
看着眼前反應過來的聰明人,楚天善意的拍拍他肩膀,輕輕點頭之後,深不可測的迴應:“出於保密原則,就不回答楊司令的問題了,楚天身負要事前來香港‘便宜行事’,所以纔會輕狂些許,誰叫有人擋路呢?”
楊震天的細汗滲出,吞下唾液許久沒有說話。
怪不得這小子猖狂到這個地步,原來後面有天給他撐腰,霍家真是瞎了眼睛招惹楚天。
決定放上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楚天手指把玩着染血的落葉,眼神深邃遼遠的讓人無法正視,淡淡的迴應:“唐凰除了胡攪蠻纏之外,更主要的是,她對蘭婆婆撒野,你說,我能讓她全身而退嗎?她必須留下兩隻手。”
什麼?對蘭婆婆撒野?這唐家的人是不是都瘋了?仗恃着在天朝有半壁黑道江山就無所畏懼了,連蘭婆婆都敢得罪,要知道,他參加國慶晚宴時,曾見過蘭婆婆被紅二代們敬若神明,那是何等人物?
楊震天嘴角抽*動,怒視唐凰,冷冷的說:”唐凰,你真對蘭婆婆無禮了?”
唐凰被姐夫的寒光掃過,頓時心寒,喃喃迴應:“那老太婆包庇兇手...我。”
蘭婆婆赫然出現在樓上,楊震天也是地方梟雄,但見到老太太之後還是恭敬的出聲問好,並帶着由衷的畏懼看着老太太,最終在蘭婆婆浩瀚大海般的視線下,冷汗不斷的飆出,臉部肌肉也跟着顫抖,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學生。
蘭婆婆恰倒好處的離去。
楊震天呼吸急促,身軀震動,唐鳳想要上來扶持他都被甩開,他指着唐凰怒吼着:“看看你妹妹的都做些什麼事情,告訴你們霍家和唐家,這件事情我管不了,如果真要留下狗命,你就勸告你妹妹自廢雙手,走!”
說完之後,楊震天不管不顧的撒手走人,如果楚天純粹依靠蘇家的勢力,他還可以借力打力的周旋,但現在楚天后面有主席的‘便宜行事’撐腰,而且唐凰又開罪了舉世無雙的老太太,自己根本無法跟楚天談判。
警衛們遲疑片刻,忙跟着主子走人。
所有的人都驚訝的看着楚天不戰而屈人之兵,連楊震天都被他唬住離去,不由對這個小子重新審視起來,林家更是充滿驚奇,想不到這個鄉下小子的能量大的驚人,還真以一己之力震退各方聯盟。
楚天看看時間,差不多十二點半了,該去找李首富了,於是決定把鬧劇收場,扭頭跟柳雲淡淡的說:“你辦完事情之後回營地,隨時等候我的命令出擊,記住,那女人要廢雙手才能離去,膽敢反抗,殺無赦。”
最後三個字冰冷決絕,落地有聲。
柳雲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唐鳳和唐凰兩姐妹面如死灰,再也沒有剛纔的咄咄迫人氣勢。
楚天鑽進黑色轎車,剛駛出十幾米,就聽到幾聲槍響,伴隨着唐凰的慘叫,他雖然不忍心對付女人,但於這種是非不分,還縱容女兒胡作非爲的人,怎麼也要給她點教訓,讓她知道霍家和唐家並不是無所不能的。
同時,楚天也知道,霍唐兩家必定會不惜代價的幹掉自己。
此時,門外出現了扮死的警務署長,躺在醫院的他在接到特首的電話之後,再也不敢躲清閒了,何況兩方態勢的較量漸漸清晰,特首明確指示他把此事必須圓滿解決,不得把事件真相公佈媒體,與此同時,酒吧事件也到此結束。
這些訊息足於表明楚天贏得勝利,霍家慘敗而歸。
林月如看着警務署長的親臨指揮,以及門外的警察散去,止不住的輕輕嘆息,想不到蘭婆婆的能量還如此驚人,幾分文書發到中央和特首,整個事態就急劇扭轉,對付楚天的半個香港力量就煙消雲散,
不過,蘭婆婆是有資歷有資本的人,什麼人不認識?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並不稀奇,但楚天今天憑什麼唬住楊震天呢?難道蘇老爺子動用了各種關係?但沒有聽蘇家的人透露過啊,看來要抽時間找楚天問個究竟。
柳雲辦完事情,正準備離去,樓上的柳煙輕輕喚出:“哥哥!”
柳雲擡頭尋找,見到柳煙之後微微點頭示意,隨即領着士兵們離去。
楚天的便宜行事,當然落在中南海元老們的眼裡,但屬於掌控範圍,隨着元老們恩怨的謝幕,世界的舞臺很快就會交給年輕人,雖說真正的世界還是掌握在元老們的手中,但是面對年輕人的相互之間的博弈,已經是老人們優勝劣汰的考覈方式。
他們喜歡拿人當棋子,也喜歡被有能力的人當棋子。
此時的霍唐兩家除了暴跳如雷之外,也顯得無可奈何,想要動用所有的關係藉機釘死楚天,但都被熟知情況的大佬們意味深長的擋了回來,告訴他們退一步海闊天空,如果真要把事情鬧大,死的必定是霍唐兩家。
當唐家的家主,即將七十大壽的唐建國跟某位深交的紅二代通話,還沒有道出自己的心酸,就被這位行將就木的大佬橫批霍家過於目中無人,連蘭婆婆這樣的泰斗人物都敢得罪,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因此硬生生的把唐建國的話堵了回去。
當然,所有的人都不會告知霍唐兩家,包括楊震天也不會,楚天有主席在後面撐腰,畢竟這種事情誰敢胡言亂語,被上面知道都難免人頭落地,大家都是風浪起來打滾的人,什麼該說或者不該說,心裡都有譜。
霍唐百思不解又無法從官方對楚天施於殺手,於是決定動用暗中的力量,解決明面上做不到的事情,不方便出面的唐家更是把賭注押在趙寶坤身上,還暗中請了不少精銳殺手充實到東興社的隊伍中,讓東興社的力量徒然擴大兩倍。
望着手下送來的情報,旭哥感受的出黑雲壓城的殺氣,但他毫不擔心,除了楚天他們的強悍身手,還有就是楚天在酒吧事件中全身而退帶來的信心,當下靜下心密切關注趙寶坤的行蹤,準備找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伏擊他。
忽然,旭哥的電話響起,詫異的拿起來接聽,女子的聲音飄散開來。
片刻之後,旭哥笑容滿臉的掛斷電話,輕輕嘆息,東興社到頭了。
近海之處的荒廢民房,鹹溼的海風不斷的灌進。
七八位蒙面大漢把綁來的李煥鴻丟進套間,兩名大漢還往他身上扔了牀被子。
爲首大漢扯扯李煥鴻頭套和繩索,感覺紮實之後,才大方得體的開口:“李公子,我們只是求錢,所以你不要有逃跑的念頭,免得大家傷了和氣,等我明天找令尊拿了贖金,我會保證你安全回到李家繼續做富家大公子。”
李煥鴻不虧是豪門子弟,經過初期的驚慌之後變得鎮定起來,平靜的迴應:“你們放心,我們李家不缺那幾個錢,所以我不會愚蠢的跟你們作對,但是,你們能否給我必要的食物和水分,收那麼多錢,待遇怎麼也該有點檔次吧?”
哈哈哈!爲首大漢長笑起來,許久才收住,滿意的點點頭:“我現在才知道李家爲什麼能成功,果然都是膽識過人的主啊,而且也是豪爽之人,好,李公子,我們優待你,來人,喂李公子三明治和可樂。”
兩名大漢忙從隨身所帶食物拿出三明治和可樂上前。
爲首大漢吩咐他們好生看守李煥鴻之後,就領着剩下的幾個人走到大廳,拍去廢舊木椅上的塵灰就毫不猶豫的坐了下來,並輕輕的扯開臉上的絲襪,長長吁出氣後,爲首大漢壓低聲音道:“留五個人看守李公子,阿權和阿勇跟我去收錢。”
幾個大漢點點頭。
阿權思慮之後,開口詢問:“豪哥,你說,李家會不會報警啊?”
豪哥搖搖頭,意味深長的笑道:“不會!正如李公子所說,李家不差錢,每年隨便賺幾百億的人怎麼會在乎二十億呢?再說了,我還安排了幾枚棋子在警方和李家身邊呢,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即刻可以收到消息,你們就等着明天分錢吧。”
衆人心裡放下大石頭。
阿勇略帶興奮之色,止不住的發問:“豪哥,我們怎麼收錢啊?”
豪哥嘴角揚起耐人尋味的笑容,平靜的說:“驚世之舉!”
衆人沒有再追問些什麼,他們都知道豪哥是高智商的人,他做事情必定步步爲營,心裡都不由憧憬明日收到錢之後的場景,二十億是個什麼概念?是個讓他們終生不敢想象的數字。
海風忽地大了起來,還伴隨着血腥味。
黑色轎車駛向半山頂道,楚天打開窗戶,半闔上雙目,感受着身體被呼嘯而過的勁風帶起的奇異虛浮感,思維無限地清晰擴張,明面上的鬥爭已經塵埃落定,接下來該是暗地裡的波濤洶涌了,東興社必定會全力以赴的對付自己。
天運別墅。
時鐘輕輕的敲打報時,李家城從午睡中睜開眼睛,一點三十分,於是從牀上坐起穿衣,他知道中南海的人即將到來,雖然身爲香港首富,但他卻從來沒有倨傲之色,謙遜,熱情,從容是他成功的最大特點。
收拾完自己的衣飾之後,李家城讓傭人泡了壺好茶,就安靜的坐在客廳等待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