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潑,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吳名呆呆的望着窗戶上留下的雨水,心裡亂作一團,他不知道,皇甫幽是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人。
“呱!”
原本正安心看電視的五斤突然把頭轉向了一個方向,金色的眸子中閃出一道亮芒,像是察覺到了那裡有什麼不尋常,不過吳名卻是沒有注意到它的異常之處。
“喂,老傢伙,別在這裡坐着,把我家的店門口都弄髒了!”
距離吳名住處不遠,這是一條商業街,街道上都是各種**店,此時,一個打扮的無比妖豔的女子正一臉厭惡的看着坐在店門口的那個穿着破舊清潔工服裝的老人。老人旁邊放着一個掃把,正蹲在店門口避雨,聽到妖豔女子的喝聲,他沒有說什麼,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拿起掃把走進了大雨中,雨水瞬間浸溼他的衣襟。
“哼,老傢伙,也不看看這裡是哪,是你來的地方嗎?”
妖豔女子在背後冷哼一聲,然後重重的關上了店門。
清潔工老人仿若聞所未聞,挺着消瘦的身軀行走在滂沱的大雨中。
街上的店鋪很多,老人所過之處,所有人都是一副厭惡的樣子,恨不得立馬關上店門,老人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在暴雨中走在這條他打掃了無數遍的街道上。
“踏踏踏...”
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老人的頭頂便出現了一把雨傘,在他身前,是一個頭戴黑色斗笠,身後揹負着一柄巨劍的男子。
男子把雨傘都打在了老人的頭頂,完全不在乎自己被大雨淋溼,好像在他的心裡,這個老人是世界上最尊貴的人物。
“事情都辦完了嗎?”老人開口,語氣中帶着歷經滄桑的沙啞。
“都完成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我們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麼,這些人如此無情,我們卻要拼了命去救他們!”
揹負巨劍的男子聲音有些發寒,剛纔那些人的嘴臉他看了個完完整整。
“我們要救的不僅僅是他們,還有這個世界。”老人語氣沒有任何變化。
男子一愣,然後皺了一下眉頭道:“那個叫秦怡然的女孩被吸血鬼抓走了,我怕吳名知道了會做一些出格的事。”
“你已經把那片葉子給她了,不會有事的,至於吳名,有些事他必須去承受,想要獲得力量,就得付出代價。”
老人道。
“代價?呵,我們都付出太多了。”
巨劍男子自嘲的笑了一聲,輕輕取下了頭頂的黑色斗笠,露出一張英俊到近乎妖異的面孔,只是他的頭髮,卻是一抹刺眼的蒼白色,像失去了所有生機。
妄若寺內,許航滿臉不善地看着對面坐着的三個人,歐陽勝男,抱着一隻紫色小精靈惡的歐陽薇兒,還有一個全身白衣,雙眼毫無神采的不知名少女,三人精神萎靡,看起來很是狼狽。
幾個小時前,一個揹負着巨劍的奇怪男子把這三人送到了妄若寺,說是這裡安全,許航本想拒絕,但想到這些天她們的處境,還是狠不下心來,況且師傅無一也沒有反對。那次歐陽勝男爲了抓吳名而把許如清當做誘餌,讓許航差點暴走,這次再次相見,許如清心軟,自然不會記恨什麼,但許航卻不是那麼容易釋懷。
“我說你就這麼招待客人嗎,不給水喝也不給吃的?”小魔女小臉髒兮兮的,但一雙大眼睛仍然透着些狡黠,衝許航喊道。
“小妹妹,彆着急,我馬上給你們弄吃的。”
許如清微微一笑,先拿了些零食給三人,小魔女顯然是餓極了,直接狼吞虎嚥起來,歐陽勝男全身一屋髒亂不堪,沒有理會周圍的人,兀自發呆,而那個不知名的白衣服女孩也是沒有動作。
“給,雪兒姐姐。”
小魔女嘴巴里塞滿了食物,拿起一個麪包扯開包裝遞給那個白衣女孩,白跑女孩輕輕接過,摸索着送到了嘴邊,輕輕地咬了一口。
“她果然看不見嗎?”
許航心中暗道,他從這個白衣女孩的身上感到了和自己一樣的氣息,看樣子她也是一個擁有那種力量的人,而她受到的反噬是失去視力。
無一閉着眼睛坐在蒲團上,對周圍的人像是毫無察覺。
“轟隆隆!”
外面傳來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原本微笑着逗小魔女懷裡那隻紫色小精靈的許如清卻是一下子變得臉色無比蒼白,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表情無比痛苦。
“清兒!”許航大駭,趕緊上前把許如清抱在懷裡,但從許如清身上傳來的冰冷讓他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看到許如清突然這樣,小魔女也是滿臉震驚,放下手中的東西呆呆望着這裡。
“哥哥,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許如清毫無血色的臉上強露出一抹微笑,但落在許航眼裡卻是無比心痛。
許航看向無一,卻發現他已經走了過來,摘下脖子上的一串念珠戴在許如清身上,口中唸了一段佛經,頓時她的身上浮起了一道金光,讓她昏睡了過去。
“老和尚,這個漂亮的姐姐怎麼了?”小魔女閃着大眼睛不解的問道,剛纔許如清對她很不錯,讓她心生好感,現在看到許如清突然這樣,不免有些擔心。
“那是天譴...”
沒等無一回答,從旁邊傳來了一聲輕柔的回答。無一不語,看了那個白衣女孩一眼,輕嘆了一口氣,許航則是默默地攥緊了拳頭。
“天譴?”
小魔女不解,但看幾人的表情,也就沒有多問,抱着懷裡那隻紫色的小精靈默默地坐回了原來的地方,她看了看身旁這個身材嬌小的雪兒姐姐,她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色的紗,顯得無比朦朧。
再看歐陽勝男,仍然是在發呆,似乎見到那個揹負着巨劍的奇怪男子她就開始這樣了,以前小魔女從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姑姑會這樣,她永遠都是強勢的,哪會像現在這樣無助?
那個名爲雪兒的少女,狀態也和歐陽勝男差不多,那天感受到的那股氣息,讓她幾乎認爲那個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往事一幕幕還刻在她的心裡。
“崖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嗎?”
“對不起,雪兒妹妹,有些事我必須要去做,我不能再照顧你了,我真的好害怕你被人欺負。”
少女感覺被緊緊抱住了,一行滾燙的液體滴在她的臉上,那是他的眼淚。
“崖哥哥,不去好不好?”
“這是我的選擇,我必須要去做!”
她明顯感覺到了他語氣的變化,那是一種恨,一種刻在骨子裡永遠無法磨滅的恨。
“那我等你..”
沉默,少年離開,留下一個她永遠看不到的落寞背影。
“我永遠等你,這也是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