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喝到凌晨三點多才睡覺,一箱子1573喝了足足五斤多,都喝高了,蠻子和吳用沒法回去就和黃老九擠在一張牀上睡着了。
等吳用醒來時已經快到中午了,蠻子和黃老九這會兒正坐着聊天,吳用簡單洗漱一下,王英端上來一盤子炒羊肚子,吳用感覺很舒服,這酒喝醉了不傷腦筋,醒了就跟沒喝一樣,要是昨晚喝的是老白乾,保證幾個人還在睡覺,要是斷了片指不定黃老九答應的事情又改口了。
杜遷擺好筷子,黃老九笑道:“肚子餓了吧,我這兒沒啥吃的,就這羊肚炒的還行,快嚐嚐。”
吳用吃了一口,果然味道不錯,連連稱讚,一盤羊肚吃完再喝幾杯磚茶別提有多舒服了。
吳用點支菸問道:“老大哥,聽蠻子說你有四個徒弟,怎麼昨晚到現在就見了這兩個。”
黃老九捲了根紙菸點起來,說:“不錯,除了杜遷和王英,還有柳下和義男,這倆人閒不住不知道又到哪裡瘋去了。”
吳用聽得出奇,略帶調侃的說:“你這倆徒弟名字聽起來像是島國人呀,看樣子是島國影迷吧。”
黃老九哪懂吳用說的這些,說:“這都是他們自己起的藝名,我這幾個老鄉,還沒上高中就輟學了,年紀輕輕不學好,整天遊手好閒,爹孃哭着喊着要送到我這兒,接受老黃的再教育。”
黃老九也是個直腸子,一句話讓旁邊站的杜遷和王英無比尷尬,低着頭整個脖頸都紅了。
吳用笑了笑,說:“哪有哪有,我看你這徒弟倒是很不錯,加以培養肯定是茅山道術的優秀繼承人。”
黃老九若有所思的說:“不瞞你老弟,我也這麼想過,可這四個人根本就不是學道術的料,你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這幾個年輕人很躁,靜不下心還學什麼道術,他們四個自創了一個組合,叫……叫什麼……”轉頭對王英說:“快說說,叫什麼破名字來?”
王英擡起頭,眼神裡突然流露出一股尊貴的氣息,似乎是非洲草原上的一隻擁有交配權的公獅,用濃重的口音說:“我們是華安區殺馬特四人組,我們的口號是: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一樣要死。”
黃老九猛吸了一口煙,一臉的生無可戀,吳用內心暗叫一聲:“牛逼!”
蠻子呵呵笑道:“不愧是年輕人,有時尚、有個性、有內涵,師兄啊,看來咱們是落後了呀。”
幾個人正說着,門口吵吵了幾聲進來兩個人,穿着比上王英和杜遷有過之而不及,吳用明白這倆人就是黃老九說的柳下和義男了,兩個人都是中等個子,不胖不瘦,很勻稱。
黃老九介紹道:“這個紅衣服就是柳下,黃衣服是義男。正好我這四個徒弟都到齊了,有什麼事情可以給他們吩咐了。”
杜遷和王英比較清楚是什麼事情,柳下和義男一臉懵逼,還以爲自己又闖了什麼禍,這個柳下不停的對杜遷擠眉弄眼,打探情況。
好,蠻子拍了拍大腿對黃老九的徒弟們說:“你們四個今後一段時間就給我老實一點,那都不準去,師父和師叔有大事要做,也需要你們出出力,事成之後錢嘛自然少不了你們的。”
柳下聽到有好處費,趕忙樂呵呵的說:“師叔安排,就算打白工也要幹,誰叫你是我們的師叔嘛,嘿嘿……。”
黃老九有點難爲了,他知道既然需要自己出手,事情必定很繁瑣,這看大門的工作可是吃飯的依靠,丟是丟不得,要是工作丟了,低保也肯定拿不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對黃老九知根知底的蠻子看出了這個師兄的窘境,對黃老九說:“師兄,我看乾脆你在這兒別幹了,這看大門加上低保一個月都不到兩千塊錢,單說這次,要是咱們妥妥當當解決了,少說警局的獎勵在一百萬以上。”
黃老九心裡咯噔一下,算了算自己得看五十年大門才能掙到一百萬,平常蠻子乾的那些事黃老九很是瞧不起,就算掙得再多也不眼紅,可這次是道義上的事情,還能掙那麼多錢,激動的黃老九手無舉措。
柳下走過去,小聲勸說黃老九,說:“師父,別猶豫了,那可是超級大的利潤呀,雖然我不太清楚什麼事,但師叔肯定不會框你,咱們也得改善改善生活了不是。我這身衣服都快洗爛了,您這衣服都補了多少回了,該掙點大錢換換了。”
黃老九從牀底下抽出一支木棍柺杖,擦了擦上面的灰塵,喃喃地說:“十幾年了,我都快忘了怎麼使喚你了,哎……算了,不幹就不幹了,柳下你去和居委會的人說,咱撂挑子不幹了。”
“好”,柳下高興的應了一聲,飛快的跑了出去。
蠻子走過去接住木棍柺杖,對吳用說:“老弟,你可別小看了這根棍子,這可是千年桃木杖,是我師父以前用的,後來傳給了我的師兄,你別提我有多羨慕了。”蠻子說罷不停的砸着嘴,從眼神就能看出來蠻子的喜愛之情。
不一會兒,柳下跑回來了,大口的喘着粗氣,結結巴巴的說:“居委會的人同意了,說還有個老頭等着呢,咱不幹有的是人幹。”
黃老九哼了一聲,罵道:“好歹我服務了這麼些年,這些人真是喂不熟的狼崽子。”
黃老九過得也很清貧,就拿了一牀被褥和幾件衣服,破舊的家當都扔下了,算是給新來的老頭一個見面禮。
柳下和杜遷把東西都搬到奔馳的後備箱,黃老九望着奔馳出神,看了十幾年的大門了,這個小區就沒幾輛這種豪車,看來諸葛蠻子這小子如今是發家了。
蠻子載着吳用和黃老九,四個殺馬特徒弟坐到吳用叫的一輛出租車上,幾個人直奔飛天大酒店。
等到了飛天大酒店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剛進酒店門口吳用就看見夏雪坐在大廳的沙發上。
吳用讓蠻子招呼幾個人先到定好的房間,自己朝着夏雪走了過去。
夏雪穿着粉紅色的襯衣,格子短裙,手杵着頭已經睡着了。
吳用輕輕的戳了下夏雪的胳膊,夏雪忽的一下驚醒了,天生的警覺性,不愧是警局裡的佼佼者。
吳用小聲問道:“睡覺不回房間,趕忙跑這兒睡?”
夏雪本來木訥的表情突然變得黑雲密佈,猛然站起來,吼道:“你去哪兒了?大家都着急了一個晚上,你到底去哪了?你有沒有點良心呀你!”說着揮着粉拳捶打吳用的肩頭,佈滿血絲的眼睛裡閃着淚花。
吳用和蠻子一整晚沒回去,當晚監控室裡死氣沉沉,誰都不知道這兩個主帥去哪兒了,也沒留下聯繫方式,也不知道他們的電話號碼,急的夏雪趕忙向張隊彙報了情況,但張隊說急也沒用他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張隊猜測這倆人多半是單獨行動了,具體幹什麼不知道,但絕對是爲了案子,叫夏雪他們密切關注,一有消息就通知他。
夏雪是既生氣又擔心,氣的是吳用從來不把他們這幾個警察放在眼裡,做什麼事情都撇開他們,和蠻子獨來獨往,擔心的是怕他倆出什麼事情,畢竟認識這麼久了,爲了這起案子又聚到了一起,雖說夏雪很討厭吳用的行事談吐但久而久之也有了依賴。
早上大家都回房間休息了,可夏雪就是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來到大廳等着,不知不覺竟然睡着了。
吳用一把將夏雪摟進了懷裡,也不管周圍人羣的詫異目光,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熊膽敢這樣做,眼前這個樣子柔弱的女子根本不像以前那個冷豔的警花,反而更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一樣。
吳用這一下,倒是把夏雪也驚呆了,任由吳用緊緊的抱着。
“整個世界清靜了”這是吳用內心最真實的感覺,一陣陣少女的體香鑽進鼻子裡,吳用貪婪的吮吸着。
“我靠,牛逼!”蠻子摘掉墨鏡,眼睛瞪得比牛眼大。
蠻子安頓好黃老九幾個人後下樓來叫吳用,不成想卻碰見了這個百年罕見的場面。
就這樣,有的人抱着有的人瞧着,過了將近五六分鐘。
夏雪慢慢從懵逼狀態回過神,一把推開吳用,咬了咬嘴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豆大淚珠劃過精細的面頰,氣的跺了跺腳慌忙跑上了樓,留下吳用一個人呆呆站在原地。
“啪啪啪……”,蠻子鼓着手掌走了過來,調侃道:“佩服,小可佩服,沒想到你小子竟然能收服這朵帶刺的玫瑰,果然是鮮花插到了牛糞上,哈哈……。”
吳用懶得和蠻子拌嘴,只覺得內心非常的空虛,整個人靈魂都散架了,像個木乃伊一樣被蠻子拉上了樓。
去了黃老九的房間,簡單聊了幾句,吳用就回房休息了,不過怎麼也睡不踏實,一閉眼就是夏雪的身影,吳用內心煩躁,乾脆把蠻子喊了過來,兩個人又開了兩瓶1573喝了起來。
蠻子明白這個最佳拍檔遇到難解的心事了,愛情就像戰場,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不能被一堆亂麻攪了心思,影響即將到來的大戰。
蠻子畢竟是過來人,吳用的心思自己門清,也不廢話一個勁的陪着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