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園+入V通知
寧清從來都沒來過遊樂園。
就算在7歲前,父母還恩愛的時候也沒來過。那時候他的父母只顧着和對方甜蜜,總會不小心忽略掉他。
他清楚的記得,那天他7歲生日,父親本來說要帶他來玩的,但是突逢鉅變,一家三口不得不倉惶的離開了蓉城。
去遊樂園的事情,自然也就作罷。
到了A市京城,父母反目成仇,就更沒有機會了。他們那時只想把這個拖油瓶扔給對方,自己好去瀟灑快活,根本沒人還記得他這個兒子。
而把他養大成人的外公,是典型的老式家長,又脾氣古怪,生活拮据,自然也不可能有帶他玩的心思。
待他漸漸長大,遊樂園就成爲了一個符號,被他扔到了記憶深處的角落裡,再也沒想起過。
想不到他還有進來的一天。
寧清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有些出神。
高誠和他並肩走着,柔和的目光一直注視着他,觀察着他細微的臉部表情變化,心裡對陳小刀的這個提議以及自己的明智採納點了個贊,決定回去就給自家表弟漲工資。
見寧清的目光落在打氣球贏毛絨玩具的小攤上,就把人拉了過去。走到一把□□前,挑釁的對寧清說:“來比賽,看誰打的準!”
這貨就是欺負寧清沒打過槍,想看他氣惱的樣子。
寧清難得的被挑起了好勝心,也不甘示弱的走到另一具□□前。雖然他是沒打過槍,但是德魯伊能量的強化,讓他的視覺極好,而且手眼配合協調。
詢問了高誠怎麼開槍瞄準後,兩人就開始射起氣球來。
結果當然是高誠贏了,寧清以前連玩具槍都沒玩過,就算眼明手快,又怎麼贏得了軍人世家出身的高誠?
最後兩人一人抱了只人高的泰迪熊,在老闆欲哭無淚的目光下離開。
在這裡,兩個大男人抱着泰迪熊,也沒人會奇怪。
他們兩人,一個是科學家,一個是集團總裁,都是公司裡的風雲人物,走哪兒都被關注,但在人潮洶涌的遊樂園裡,卻完全被淹沒隱藏,成爲了其中普普通通的一員。換上休閒裝,帶上棒球帽,誰也不認識他們,也不會注意他們,讓他們難得的放鬆了神經。
連一直習慣的板着臉的寧清,也被歡快的人羣感染,冰山臉略微緩和,被高誠拉着頗有興致的玩起來。
兩人一路走一路玩,從過山車到海盜船,再到古老的碰碰車,鬼屋,全都玩了個遍。好好享受了把童年無憂無慮的傻樂滋味。
入夜時分,來到了摩天輪前,坐了上去。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俯視着蓉城輝煌的夜景。
看着那些亮晶晶的霓虹和路燈,寧清心想,若是有一天,這些能全像奇幻小說裡描寫的那樣,換上各種植物花朵做成的,那時,蓉城的夜色該有多麼美麗。
就在這時,高誠傾身吻上了他的脣。
這個吻輕如微風,柔如羽翼,只是輕輕的碰觸到寧清的脣瓣,珍惜、虔誠的噙着,彷彿把它當成了什麼珍貴的易碎物般,小心翼翼。
寧清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到了對方放大的眼裡的繾綣深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面對這樣的深情,任他心如鐵石也無法不爲之動容,罕見的沒有拒絕,只是靜靜的、一動不動的接受着這個溫情脈脈的吻。
時間緩緩流逝,直到摩天輪轉到下方,高誠才放開了他。
伸手替他拂開垂落在額頭的微長黑髮,低沉醇厚的聲音在他耳邊自語般呢喃:“聽說入夜時在摩天輪上接吻的情人,會永遠在一起。阿清,我希望你能記住,你已經不再是一個人。”
他們相遇得太晚,阿清的童年、少年他都沒有辦法介入,他現在只能儘量的彌補對方曾經失落的過往,盡最大努力的將一切做到最好,讓阿清的人生再也不留下任何遺憾。他要讓阿清日後只要回憶起以往的幸福快樂,那麼這個回憶裡必定有他。
遊樂園的驚喜後,兩人的生活又恢復了平常。 ✿ttκā n ✿¢O
寧清依然冷冷淡淡,高誠對他還是寵溺溫柔如初。只是兩人之間,彷彿多了種真正的情人間的曖昧與溫情,不再只是一人單方面的追求執着。
這意味着,高誠離寧清的心又近了一步。
到了研究生開學的日子,寧清選定的兩個學生很快就來生物公司報到了。
兩個都是女孩子,一個溫柔文靜,戴着眼鏡,名叫田小雅;另一個看起來也是氣質淑女,名叫戴娜。兩個女孩子一到公司,就被寧清拿出來的厚厚的需要學習的資料和書籍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這些,半年內必須看完,才能進實驗室。”
“半、半年?!”女孩們頓時斯巴達了,看起來膽小文靜的田小雅更是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媽蛋!整整三頁密密麻麻的書籍名稱啊,更別說還有厚厚的一沓寧清自己編寫的一些資料了!半年怎麼可能看得完?!
“只是大概看一遍,暫時不要求吃透,那是以後的作業。”面對女孩們似乎難以接受的表情,寧清眉頭都沒動一下的繼續說。
這些資料,除了他自己編寫的,全都是從他以前讀本科和研究生時看過、用過的書籍當中精心挑選出來的。國內的教育太過僵化和落後,要想學生達到自己的要求,只能先給他們惡補在他看來是基礎的知識。
“還有,每週末發一次學習進度和總結到我的郵箱,有問題也可以問我,如果不能接受,就離開。”將該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便打發兩個苦着臉的女孩子回家。
高誠黑着臉在一邊看着,爲了整理這些資料,阿清連着熬了好幾天夜,人都憔悴了。他心疼的不行,又無法阻止對方和幫上忙,如果這兩個女人還敢有意見,他絕對會讓她們後悔!
整理這些資料雖然繁瑣,但並非只用一次,按照計劃,明年他還要繼續帶研究生,這些資料就可以直接給她們的師弟或者師妹用了。
感到眼睛有些澀,寧清疲憊的捏捏鼻樑,靠在大班椅上閉目養神。
旁邊高誠連忙送上自己的手,體貼的替他按摩起太陽穴來。
“阿清,今天就早點回家休息吧。你都這麼累了。”
“不行。合作機構的一週實驗報告都發過來了,我得總結。”雖然很累,但寧清依然振作起精神,一手打開電腦,翻看實驗進度和一週問題總彙。一手習慣性的要去拿煙。
忽然想起高誠還在他辦公室,就道:“你去忙,別管我。”
但高誠顯然非常瞭解他的習慣,主動幫他點上煙,嘴裡卻還是勸道:“少抽點。如果撐不住,就去休息下。工作不差這點時間。”這貨纔不會告訴寧清,他習慣抽的這個牌子的菸草公司已經被他收購了,現在他抽的煙,焦油和菸鹼含量都低得驚人,簡直比女士煙還誇張。
而寧清雖然有煙癮,但是對香菸的醇度要求不高,只要是那種帶着淡淡薄荷清涼的味道就能滿足,自然毫無所覺。
“對了,”高誠似是忽然想起什麼,對他道,“今天市政府送來一張酒會的請帖,邀請的都是爲本市科學界、環保界和經濟界的代表,你要去嗎?”
以往這種事,他都直接讓人拒絕,不會打擾寧清。但是這次的邀請很不一般,對寧清的事業也會有幫助,酒會上本地的一些科學名流也會來,所以他才徵求對方的意見。
“什麼時候?”
“這週末。”
寧清沉吟起來,一時不決。他也知道,如果要擴大自己的影響力,這是一個很好的途徑,但他實在不怎麼喜歡與人打交道,特別是那種油滑的精英人士。
高誠見對方疲憊的樣子,就道:“還是別去了吧?你最近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不去也沒什麼影響的。”
他的確想引導阿清走出自閉,但卻不想去改變對方的性格,讓對方變成另一個人。
他覺得,阿清這樣冷冷淡淡的很好,人際關係方面,不是有他在嗎?他會好好的守護着阿清,爲他理清一切關係,讓他能開心快樂的做自己喜歡的事。
聽見他這麼說,寧清就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專注的開始工作了。
高誠俯身在他額頭上親吻了下,纔出了辦公室。
高誠走後,寧清面無表情的輕撫了下自己被親吻的額頭,眼神漸漸深沉。
對這樣的高誠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以往他可以強硬冷淡的拒絕,拒絕不了就冷酷腹黑的利用。但是現在,他漸漸感受到對方越來越深的用心和毫無保留的付出,是多麼難得。
真的不迴應,只需要接受和享受就可以了嗎?
如果對方等不到自己的迴應,就失望的離開,那麼已經習慣對方存在的自己該怎麼辦?
還能適應以前那樣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生活嗎?
總能適應的。
他冰冷的彎起嘴角,想到自己涼薄的本性。
曾經疼愛自己的父母,相處多年的外公,爲自己自殺的周和平……
無論是誰,無論他們對他是疼愛和是厭憎,都沒有真正撼動過他平靜的內心。
就算曾經傷心過,遺憾過,失落過,也不曾讓他真正的痛苦到絕望。
那些人,那些事,在時間過後,就如微風拂過的湖面,風過了無痕跡。
對高誠,也是如此。
如果對方要放手、要離開,那便隨他。
作者有話要說:入V通知:收到編編站短了,下週一入V,入V當天三更,以後依然日更三千字以上,希望大家能繼續支持本文,支持刀子!
所以說小攻是真·冰山,真·冷酷無情,真·自私涼薄,
當然他一直都是被動的,不會主動去渣別人,如果有人送上門來,非要他渣,就沒辦法了。
不過明明把自家兒子寫成這樣一個人,但刀子又矛盾的不想讓讀者親們覺得他是冷血無情的。
有些人,受到極端傷害後,會不停的告訴自己:沒關係的,我不在乎,,
然後漸漸的,他就真的好像不在乎了,小攻也是這個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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