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管事皺着眉兒,不是不相信溫彩,而是覺得這是被有錢給鬧的,哪能把錢借給鎮上的百姓,這麼做不合適,實在太不合適了。“郡主何不買下整個鎮子?”
“買……整個鎮子?拗”
她還真是瘋了。
這全鎮是有幾萬畝,不,是幾十萬畝土地,有擁有自家田地的尋常百姓,還有佃戶。
孟管事說得頭頭是道,“只有變成自己的,小的以爲郡主才能實現這個目標。”
“去你的。”溫彩罵了一句,“你懂不懂?我這是要打造一個桃源鎮,只要柳樹鎮富了,我就能把南河縣變富,然後是整個京城轄內的百姓都富,之後讓全天下的百姓豐衣足食……”
卓世績聽得飄飄然,溫彩若不是女子,一定是個棟樑之材,可這目標未必太可笑了,讓柳樹鎮的百姓過上好日子,他信,她竟說讓全天下的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卓世績笑了:這小女子可不是說笑麼?便是皇帝也不能做到呢。
溫彩邁着輕快的步履,“土地是百姓們的根基,希望卻可以點燃他們的熱情。杜鵑近來就不要忙外頭的事了,把園子裡的工作暫時交給牛大郎來負責。你呢,接下來要幫我整理《遠景規劃書》,從現在開始是我的校書郎。”
校書郎,用現代的話叫“文秘”跖。
杜鵑從溫彩的助理變成文秘了。
雙雙識字有限,這事還只有杜鵑和冬葵能夠擔任。
杜鵑笑道:“銀翹不錯,郡主把她要過來。”
溫彩面容凝重,“規劃書可以慢慢擬,但重要的是人才,孟管事傳我的令,各處可酌情收授徒弟,徒弟們觀察期爲半月,半月內對沒有資質的人可以清退,或是建議到其他地方繼續學習技能。前兩個月學徒沒工錢,但管吃住。第三個月開始,根據各人的學習進度情況,可酌情開些工資。而這部分工作由考覈官來做,學徒能領月例,對達不到標準的,依舊沒有工錢拿。”
溫彩忙碌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沙蟲兒來稟:“鎮遠候府來人了。”來的是梁氏的陪房婆子,手裡拿着梁氏的家書,“奶奶說,郡主滿十五了,六月十三是郡主的壽辰,請郡主務必要回去過壽。奶奶把一切都預備好了,說要給郡主辦一場熱鬧的及笄宴。”
十五歲了!要過生日了!
她的第一反應:感覺過了很久啊,怎麼才十五歲,若要擱到現代還是個中學生啊,可現在她就算是成人了、長大了。
溫彩微眯着眼睛,這樣的熱鬧她可不喜歡,想到去歲秋狩時京城貴女們一個個避她如避虎,連忙道:“我外頭的名聲不大好聽,能省則省,不要辦酒席了,不要宴請賓朋,就溫家兩房人蔘加。本郡主近來忙得很,只有一天,我頭天回去,次日一辦完就要回來。”
溫青和梁氏聽了回話後,頗有些哭笑不得。
梁氏笑是因爲在她眼裡,溫彩跟個孩子一樣,偏生一個小孩子還說自己忙,忙得腳不沾地,忙得廢寢忘食,可不是有趣麼。
但轉而一想,覺得這些年溫青不在身邊,溫彩又是汪氏一手帶大的,汪氏一離逝,溫彩連個疼她的人都沒有,指不定吃了多少苦,背裡也受了許多的委屈。
溫青道:“罷了,罷了,你聽妹妹的,六月十三就自家人聚聚。”他怔了一下,問沙蟲兒道:“郡主到底在忙什麼?”
沙蟲兒聽她乾孃沙婆子講過了,心頭一個警惕,不知道說還是不說?
梁氏笑道:“你問他,他能知道甚。好了,你下去吧。”
沙蟲兒如蒙大赦,剛出來,就見冬葵走了過來,低聲問道:“你回了暢園,郡主怎麼說?”
沙蟲兒見四下無人,低低地把溫彩的事說了。
冬葵張着小嘴:“郡主要辦大事,我是不是也得回去幫忙?”
她打理着溫二太太的店鋪,這不過是件再小不過的事了,早前還以爲是大事。
沙蟲兒道:“郡主說,讓你安心打理着,說你需要好好磨練,他日郡主可是重用你的。”
冬葵心中暗喜,得到溫彩的認可,心裡甜蜜蜜的,想到沙蟲兒說的那些事,遙遠又親切。
溫彩建暢園時,她不在,但她看到了溫彩的能力。
沙蟲兒道:“冬葵姐姐,近來園子裡各處都收了些學徒,連百味居里頭也有幾個學廚的,還有果林裡也有學侍弄果樹的……只是各處要求嚴,通常去了五六個,能留兩個就不錯,多是學兩日就被管事們定爲沒天賦給趕出來,不過聞訊趕來拜師學藝的越來越多……”
二人又小心地嘀咕了一陣。
六月十三晨時,溫彩回來了。次日是她的及笄禮,原想安安靜靜地過完,不想一大早七公主、十公主出宮道賀,皇后、德嬪都帶了賀禮。
溫彩陪她們在安然閣裡說話,聽粗使丫頭稟道:“郡主,三姑奶奶從南河縣回來,特來恭賀郡主及笄。”
溫翠嫁給南河縣金主簿,溫青成親的時候她因有
孕害喜不便走動,而今孕狀全無,領了丈夫、繼女一道來京城走親戚。
生怕讓孃家人輕看了,特意備了許多南河縣的土儀,又有些自家田莊上摘的水果、蔬菜等物,滿滿地備了一大車,與溫家兩房送了兩筐,剩下的全進了鎮遠候府。
溫翠被汪嬸子告知:“七公主、十公主來給郡主道賀,這會子在安然閣裡說話。奶奶說,三姑奶奶有孕在身,勞累不得,且入芙蓉院將歇。三姑爺可去前府見見大老爺、二老爺……”
溫翠手牽着繼女,這姑娘神色怯怯的,看着這偌大的府邸處處都覺得新鮮。
不遠處的安然閣院門前,站着一個華衣少女,年紀約莫十二三歲的模樣,聲音甜美,帶着幾分異地口音,“玉姐姐,玉姐姐……這麼大的事,你也不告訴我,你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汪嬸子笑微微地道:“那是榮安候府的嫡小姐顧十五,與我們家郡主交好,許是聽說郡主回來特趕過來湊趣的。”
早前,顧十五就愛粘着溫彩,今兒也趕了過來,一進閣樓先是微愣,隨後便直往花廳奔,見廳裡坐着七公主、十公主,先微有些詫色,立時笑道:“要不是華表姐使人通知我,我還不知道今兒是玉姐姐十五歲的生辰,聽說府裡辦了及笄宴,玉姐姐太偏心了,你怎麼不告訴我呢?上回我要來探你,你直說待你大好了便請我過府來玩,我等呀等的,都等到現在了。”
溫彩站起身,笑道:“顧妹妹,我給你賠個不是,是我不好。”
“你可是壽星,我可不敢讓你給我賠不是,回頭華表姐指定饒不得我。”
幾個人又說笑了起來。
正樂成一團,便聽丫頭來稟:“郡主,瑞王府的五郡主、池二小姐到了!”
“快請進來。”溫彩還真沒想到她們會上門,扭頭對麻嬤嬤道:“把我帶來的果子飲擱到井上湃湃!是暢園的新品,回頭你們嚐嚐。”
董氏與何氏坐在桂堂,就聽府裡的丫頭不停地來稟,“奶奶,是瑞王府的郡主和池二小姐到了。”“崔丞相家的嫡小姐來給郡主賀壽來了!”“壽春長公主家的洛玉縣主來了!”
董氏聽着這一聲聲稟報。“瞧瞧,還說不辦,這一個個的都來了,得好好的辦,把酒席預備好了。”
不就是溫彩過壽,這宮裡的、宮外的,全城富貴人家的小姐都陸陸續續的到了,這及笄禮對小姐們來說可是頂重要的大事。
溫彩的安然閣裡坐滿了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打趣說笑。
何氏頗有些怨言地道:“前兒我孃家嫂子還問玉郡主及笄禮辦不辦呢,來了這麼多人,偏沒讓我侄女來熱鬧,回頭該落埋怨了。”
何氏現下懊悔早早讓溫彤跟了慕容悰,要是沒嫁過一回,這怎麼着也能覓個好的,就像溫紫那樣,這許家也是位高權重的一方大員,溫紫嫁的是家中嫡長子,這可是頂好的親事。
何氏更懊悔的便是,前些年待溫彩不好,還處處想打壓人家。
而今,她不算繼母,只得了個平妻位分。
溫青、溫彩是不喚她“小娘”的,人前雖如此稱,這人後都喚她“小太太”,便是兄妹在路上碰上,也喚的是“小太太”。
董氏道:“來人,快去董府,把兩位嫡小姐接來熱鬧熱鬧,這離晌午還早呢。”
何氏接過話,“去何府把我侄女接來,小姐們喜歡這樣的熱鬧。近來天熱,今兒倒還溫和,也出來散散心的。”
梁氏見來的人多,也不在乎再多來幾個,索性道:“去樑家瞧瞧,看二房、三房的嫡小姐願不願來,要是樂意的,都過來湊湊趣。”
董氏道:“侄媳婦,大廚房那邊還得把酒席都預備好了,莫要失了禮。”
樑婆子答道:“昨兒一早奶奶就備下了。”
溫彩不想辦,可那上門的客人總不能趕了出去,這還未到晌午就來了不少,全都是待字閨中的小姐,聚在安然閣裡與溫彩說笑,遠遠兒地就聽到小姐們的談笑聲。
連安然閣廂房招待下人的屋子裡都坐滿了人。
雙雙捧着漂亮的瓷壺:“這是湃過的果子飲,公主、小姐們且嚐嚐。”
又有冬葵捧了酸梅湯,“還有湃過的酸梅湯。”
又有丫頭道:“奴婢手裡是湃過的西瓜釀。”
七公主朗聲道:“每樣來一盅,我就跟十妹妹說,到彩彩這兒來指定能解饞,聽聽這名,宮裡都沒有。”還未吃,七公主連連吞嚥,竟似早已把饞蟲勾出來了。
洛玉縣主擡頭看着屋頂,卻看到兩個古怪的東西,“那東西是什麼?我還道你這屋裡備了冰塊,沒想是那東西,瞧瞧還能出風。”
“洛玉縣主,這東西叫風扇。”
是溫彩嫌夏天熱,讓暢園的匠人做的木頭風扇,不過得用人拿着扶手搖動,搖得越快,扇子就轉得快,出的風也大。
顧十五笑嘻嘻地道:“我哥就買了十個回府,我屋裡也有呢,百貨行裡頭有得
買。三兩五錢銀子一個。”
七公主瞧了一眼,問道:“大家都說那縫衣機是你弄出來的,你與我說實話,這東西是不是你弄的?”
溫彩凝了一下,“華華真擡舉我。”
在七公主眼裡,溫彩總有太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若搗鼓不出來,便是怪人,但若搗鼓出來就成了奇人,溫彩在她的眼裡顯然就是後者。“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除了你,我還真想不出來有其他人。”
樑婆子領着個丫頭進來,行罷了禮,道:“郡主,吉時到了,請各位公主、小姐前往前府大廳觀禮!”
七公主笑道:“本公主走的時候,從這兒搬一個風扇,對了,那桌上的雙喜臨門也歸本公主了。”
五郡主接過話,“你是來參加及笄禮還是來打劫的,見着別人的東西就要?”
“彩彩這兒的東西自是最好的,不信你回頭去百貨行買一個風扇來比對,指定沒有彩彩屋裡的這個精細,風也不如彩彩屋裡的大。”
洛玉縣主見她說得懸乎,“我纔不信呢,華華賭不賭?我賭一百兩銀子。”
“好!有人送錢,我爲甚不要,要賭的都來,我賭彩彩屋裡的風扇好,洛玉說的是一樣好,你們賭哪邊。”
溫彩走在後頭,聽到她們竟爲這事賭起來,七公主與洛玉縣主一說,立時衆人都加入進去。
七公主道:“安安是個實襯人,把我們的賭本都擱她那兒。洛玉,你現在就使人去買一個來,記得挑最好的來,免得回頭你輸了還不服氣。”
洛玉縣主道:“我纔不信呢,都是百貨行裡買的,還能有兩樣東西。”
一行人到了前府議事廳,兩側或坐或站聚滿了人。
這個及笄禮,實在太張揚了。
溫家兩房的年輕公子、奶奶來了,兩房的老爺也來了,就連雍王殿下也到了,他穿着一襲銀白色的蟠龍袍,氣宇軒昂,上次一別,溫彩忙得昏頭轉向。
溫彩披着一頭瀑布般的長髮,長跪中央。
溫子羣拿着一根精緻的白玉釵子,“彩兒長大了,今兒開始就是大姑娘……”他攏起了溫彩的發,將釵子斜斜地***她的髮髻。
接下來,雙雙捧着個托盤,家中的長輩得送及笄禮,溫子羣的那根白玉釵就算是禮物了,然後是溫子林,他們夫婦備的是一根價值不菲的赤金蓮花簪。輪到溫青,則是一對翡翠鐲子……
自家人送完了禮,前來道賀的小姐們也得表示一番。
七公主往懷裡一摸,一支東珠釵子就落在衆人的面前,嘴裡嚷着:“洛玉,你使人去買風扇的下人回來沒,你們瞧着,今兒我非把送禮的錢賺回來不可。”
十公主送的是一支南珠花釵,也是價值不菲。
小姐們各往托盤擱到了禮物。
董家、何家、樑家的小姐也都放了,她們來得晚些,待到的時候正趕上觀及笄禮。
她們願意來,一是聽說溫彩交好的七公主、十公主都來賀壽,想借着機會結識公主。
麻嬤嬤道:“公主、小姐們是去後花園玩,還是回安然閣。”
七公主道:“當然是回安然閣了,我們的賭注還沒結束呢?洛玉縣主說,百貨行的風扇與彩彩屋裡的一樣好,我賭的是彩彩屋裡的風扇好,要是有賭洛玉縣主新買的風扇好也成,沒下注的趕緊下注。”
董家小姐拉了冬葵問道:“玉郡主屋裡的風扇是哪來的?”
“百貨行買的。”
“不都是一樣的麼?”
“是。可七公主非說郡主屋裡的要比百貨行的好,都是一處買來的,還有兩樣不成。”
洛玉洋洋得意地道:“你們趕緊下注,七公主是個有錢的,這是白給我們送銀子呢,買彩彩屋裡風扇好的,是買一賠二;買一樣好的,是買一賠一;買不如彩彩屋裡好的,是買一賠五。快點下注,這送上門的銀子不要白不要。”
樑家兩房的嫡小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見大家都玩,也不好說不玩,可出門前家裡長輩就給備了送溫彩的禮物,手頭也沒備銀錢,一個索性摘了頭上的珍珠釵子來賭,另一個又摘了玉鐲子來賭。
一時間,安然閣裡吵吵嚷嚷。
洛玉縣主的丫頭買來了風扇。
一屋子的人就看着兩隻風扇,七公主喊了聲“開始”,兩個丫頭拼命地搖着風扇,她站在溫彩風扇的跟前,又試了一下洛玉縣主新買的,哈哈大笑起來:“今兒本公主賺大發了,你們來試,你們自己來試……”
一羣人捱過試了一下,分明就是溫彩的風扇風大,看着是一樣兒的,可這風大風小一下子就比對出來了。
洛玉大叫:“換丫頭!一定是搖扇子的丫頭沒使力。”
七公主道:“換就換!開始!”
換了個人,明顯就是溫彩的扇子風更大。
洛玉跳着腳,“百貨行的人欺生,這買的什麼扇子?爲甚那個風
兒那麼大,我的這個這麼小?”
七公主一揮手,“十妹妹,你點點我們賺了多少,哈哈,買一賠二哦,洛玉,這回你可是虧血本了。”
洛玉花容失色,“我回頭就把百貨行給砸了……”她就是打了個小賭,哪知道大家都買她這邊,虧大了,虧的不是幾百兩銀子,怕是得幾千兩。
聽說那百貨行的後臺是皇家貴族,是瑞王府還是哪家長公主開的?洛玉迷糊了,反正那裡沒人敢惹啊。
顧十五很樂,因爲她是跟着七公主下的注,而其他人都問了溫彩身邊的下人,說那風扇也是百貨行買的,全都認爲是一樣的。
五郡主跳着腳,眨眼之間就賠進去了,那可是她的攢了許久的銀子,不服氣地問:“爲什麼?爲什麼明明是一家買的,彩彩屋裡的風大,洛玉買回來的風就小,爲什麼這樣?”
七公主故作神秘地“噓——”了一聲,得意笑道:“本公主知道,你們不知道,哈哈……反正洛玉得賠我銀子。我是這頭的莊,她是那頭的莊,本公主這回賺大發了,哈哈……”
洛玉厲聲道:“你不說清楚,我今兒不服。爲什麼明明都是百貨行裡買的,怎就這麼大差別。”
五郡主與池小姐等人跟着附和起來,“就是,到底因爲什麼?”
七公主正了正面容,很是嚴肅地道:“沒聽我說,這風扇是彩彩弄出來的麼?既然是她弄出來的,以我對她的瞭解,她會留最好的東西在自己屋裡。”
一個個張着小嘴,早前七公主就說了,可她們不信,哪有女兒家弄出這種東西的。
更重要的是,這最好的不是應該放到外頭賣麼,怎麼擱在家裡使。
七公主笑道:“要換作是本公主,我做的東西,自然也是留了最好的在身邊,我在想那風扇是彩彩做出的第一臺還是第二臺?”
洛玉揮手一指,指着另一臺道:“那一臺是我的。我今兒虧了血本,怎麼也得弄臺最好的回去。”
五郡主一惱,她的寶貝釵子啊,也被當成賭注了,“我要搬一盆雙喜臨門,就那盆薔薇的。”
七公主大聲道:“你們這是打劫啊!好歹本公主還送了件東珠釵子,瞧瞧你們送的,一二百兩銀子的東西,也好意思要彩彩的雙喜臨門。”
五郡主道:“怎麼才二百兩銀子,是五百兩銀子的釵子,可是去年我過生日我嫂嫂送我的呢。若不是送彩彩,我還捨不得呢。”
兩個人頓時開始了大搶劫!
七公主抱住風扇不撒手,又指揮着同來的女護衛佔了一盆花,一副已經是自己的模樣。
五郡主更不示弱,也學着七公主的樣。
一個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公主,一個是瑞王最寵愛的郡主,兩個都是被家裡驕縱的女兒,這會子遇到了一塊兒,從鬥嘴到鬥賭,這會子鬥上搶物了。
溫彩勾脣笑了一下,“五郡主怎麼着也得挑盆好的,我把那盆長相守送你如何?”
隨着她手指的方向,衆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花架上那盆花上。
它叫長相守!
大家留意的是它的名兒,那是一盆開出了三色的名品薔薇,大紅、粉、紫三色,每一片葉,每一朵花都長到了極致。
“兩色花,又喚雙喜臨門,這盆是新品種,是名品薔薇培育出來的長相守。三諧音于山,又有山盟海誓長相守之意,故而名爲長相守。這原是我從別人那兒奪來的,怎麼樣,比早前那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