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澈呢?”
聽到這話,太子的眼神變得格外的凌厲,他打量了一下徐昶,倘若不是他平日裡對徐昶的容貌還有身高很熟悉,他真的有些懷疑眼前這個徐昶就是一個冒牌貨。
“你還知道什麼?”一瞬間,李宏身上的戾氣綻放開來了,隨着他身上獨有的戾氣綻放開來,徐昶感覺到身上被陣陣冷氣侵蝕,一瞬間溫度降低到了冰點。
徐昶不是笨人,他知道太子應該對他是動了殺心的。可是他不怕,因爲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擺在這裡,太子就算是想要殺自己,也會有所顧忌。再者,自己還是他的老師,自己說這些是爲了幫他,而不是害他。
看到徐昶臉色沒有絲毫的慌張,太子冷漠地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徐昶說道:“我是你老師,是一個可以幫你的人。你的事情,我還知道很多,還要我說出來嗎?”
太子環視了一下四周,就一把將徐昶的手抓住,然後拖着他的手,進了一間屋子裡。這間屋子很空曠,而且四周的窗戶都用黑色的簾幔遮住了,只要將門關上,根本沒有光線可以透進來。
一下子從光明的地方進入了黑暗的地方,徐昶眼睛看不到任何東西,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他卻沒有露出任何的驚慌之色。
這間小黑屋是太子府的禁區,沒有人可以進來的。
太子將他拖進來,那麼證明太子對他還是看重的,可能是有心要試探他。
“人只有身處黑暗的時候,眼睛纔會不由自主地去尋找光明。”李宏說道。他早就習慣了這黑暗世界的一切,所以他進到這裡來的時候,很快就摸索着找到了火石和燭臺。
一點星星之火燃起,在這黑暗顯得格外的光明。燭臺的燈火搖曳着,所謂的一點光明也會慢慢地消失在這片黑暗當中。
李宏看着徐昶,此刻他在黑暗當中看不到徐昶絲毫的慌張,甚至他能夠看得出來,眼前這個人的鎮定自若,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的。他不懼怕自己。
李宏笑了。他覺得自己真是一個有眼無珠的傢伙。
自從飛鳳公主在夏國被李晟挾持的消息傳到西陵,他身邊那些靠近他的大臣們,慢慢開始疏遠他,他知道這些都是東征王讓人做的,他還知道他那幾個豢養在府裡給他出謀劃策的陰險文人這幾日相繼離開,也是東征王做的。
他讓人將那些文人都殺了,一個也不留。敢背叛他的人,他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他看錯了很多人,他認爲那些投靠他的文人、那些大臣會爲他撐腰,會聽他驅使,會矢志不渝地跟着他,可是卻他看錯了,真的看錯了,那些人當中看到自己可能會因爲這件事情而一蹶不振,紛紛都處在了觀望態度,還有些甚至倒戈了。
而那個平日裡,被自己看成是一無是處的酸文人、老酸腐儒的老師,竟然會選擇這個時候來幫助自己。
“一個人,如果心存希望,那麼他的心中永遠充滿光亮。”徐昶說道,他知道這個李宏這麼多年來如履薄冰、每一件事情都小心翼翼的生活着,是一個像是生活在黑暗當中的人在努力的尋找光明。
“老師,請坐!”李宏當下拉出了長椅,伸手請徐昶坐下來。
徐昶也不客氣,他立刻坐了下來。
李宏就靠近徐昶坐着,他對徐昶說道:“老師,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處境,還請老師不吝賜教,懇求老師救學生。”
“你派梓澈去殺白梵,你覺得會成功嗎?”徐昶看向李宏問道。
李宏的手指關節緊扣住了,咬牙切齒地說道:“飛鳳的死,不可能是李晟做的。李晟對飛鳳的愛,足可以讓他爲飛鳳去做任何事情,甚至飛鳳讓他在她面前自刎,他也毫不猶豫的。說李晟綁走飛鳳,我是不會相信的!”
徐昶看到李宏發怒的時候所散發出來的那骨子殺氣,不由笑了,他說道:“可是就算你再恨白梵,可是你能夠殺他嗎?你覺得白梵身邊就沒有高手保護他?別忘記了,飛鳳公主身邊的許多殺手都是他的人。”
李宏看向徐昶問道:“殺得了殺不了,等殺了再說。梓澈的武功高強,他就算殺不了白梵,也不會空手而回的。哼,殺了李洛,也是一件好事。”
聽到“殺李洛”三個字,徐昶馬上睜大了眼睛,他說道:“你要殺東征王世子?”
“沒錯,我就是要殺他。”李宏說道,“他是東征王李繼的心頭肉,殺了他,東征王必然會方寸大亂。”
“殺了他,西陵必然大亂。”徐昶馬上說道,“太子殿下,你真是糊塗。東征王是何等人物?他的性格是睚眥必報,他的兒子一死,他就有可能會率兵造反,到時候,他不顧後果的反撲,你覺得西陵國會是什麼樣的情況?百姓如何?蒼生如何?我們西陵的命運又如何?”
“哎,太子啊,你真是糊塗啊!”徐昶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說道:“我還以爲你只是讓人去殺白梵,卻沒想到你是讓人去殺李洛。”
他說到這裡,不由站了起來。
“老師,現在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還請老師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李宏看向徐昶問道。
徐昶長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爲今之計,只能夠進宮面聖了。”
“進宮面聖?”聽到這話李宏馬上像是炸了毛的貓一般,他是絕不敢在這個時候進宮面聖的。
“太子殿下,爲了西陵國,唯有這個辦法了。”徐昶說道,和國家的存亡相比,家族的榮辱此刻算不了什麼了。
“老師,你讓我這個時候進宮面聖,我只怕是有去無回啊!”李宏說道。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去,只怕在病榻上臥病在牀的父皇肯定會將他從太子的位置上扔下來的。
“殿下,你如今只有這個辦法可以救西陵國了。”徐昶說道,“老夫會陪殿下你一同進宮。”
“那本宮進宮該如何說?”李宏問道。
“實話實說。”
“什麼?”